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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后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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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姮儿随着贴身侍俾返程回晏府了。
在湖畔吹了两个时辰冷风的皇帝陛下连连打了三个喷嚏,还不见人来,瞪了一眼成德老太监就愤恨甩袖离开了。
轿子刚一到府邸,晏姮儿便迫不及待的下轿。她急需找个安静的地方再次召唤一下系统顺便好好理清头中的思绪。
这个场景人物转换的太快了她有些不适应,更重要的是这个角色的记忆有些混乱不清。她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可是当她刚一下轿便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晏姮儿回头望去,只见一银边玄衣的青年男子正阴恻恻的盯着他。
脑子自动传输着这人的信息。
姓名:晏束?
职业:?
简介:?
晏姮儿有些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信息未知的人。
只好翻动脑中的记忆搜索,这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她的兄长,晏臣唯一的长子。
而她现在的身份正是这人的继妹。
晏束看着自己这个娇纵蛮横的妹妹心里升起一丝怒火。
骄傲如她怎么会喜欢上那个人,那个注定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只是成为那人众多妃子中的一人,她能忍受的了吗。
怒火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为丝丝担忧扣入心弦。
“你在担忧?”姮从小便学习识别人的情绪,对于人的面部表情表现出的情绪早已烂熟于心。
晏姮儿看着这青年横眉紧皱,眼神幽静,薄唇紧抿,与她脑子录入的代表担忧的表情如出一辙忍不住问道。
可晏姮儿却不知她这话语调微扬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听在人耳朵里与嘲笑一般无二。
似乎在说:“哟呵,世间竟然能有令你担忧的事,真是奇怪。”
姮如今作为晏姮儿不仅是容貌身体一样,自然说话语调都是一样的。
晏束知他这妹妹自小不待见他每次见面都要嘲讽他几句。以他的性格本不应与她计较。
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像看敌人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听着她嘲讽的话竟是那般刺耳,让他屡次忍不住回嘴,与她互相讥讽。
“哼,你还是先担忧你自己吧。”
晏束想起前些日子她这妹妹厚颜无耻的倒进新帝的怀抱中还一脸娇羞的表情,令他心中一阵恼意,不由道:“不知今日你有没有见到你那位好殿下呢。”
晏姮儿:“你是说有人在湖畔等我。”
晏束:“哼。”少在这得意。
看着大步流星跨出府门的晏束,晏姮儿迷惑了。这就是她要攻略,不对应该是要辅助的对象?
可他明明不是皇储啊。
晏姮回到自己的闺房中尝试召唤了好几遍系统仍然没有回音,只是觉得脑中困顿异常。新鲜的知识和新鲜的机体告诉她,自己这是需要休息了。
要说这种感觉实在新奇,当她还是类人机器人的时候她是不用休息不用进食的,可如今她能够感知到寒冷饥饿和困倦。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兴奋的她眼角发红重重打了一个哈欠。
于是晏姮儿便准备休息一小会儿。
人类是会做梦的,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晏姮儿作了她身为人类以来的第一个梦。
那是一个荒寂的宫苑,空旷无人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长长的箱子,黑漆漆的表面上画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红色图纹,看起来像是古老的符咒。
晏姮儿眼睛直直瞪着那箱子,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有扫描功能了。在这里她可以扫描任何一个人物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生平可对于物体却无能为力。
尽管不能扫描可基于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她明白这黑色的箱子其实是一口棺材,用来装死人的棺材。
“嘭嘭嘭”从黑漆棺材里传来一阵阵响声。
……
“阿”晏姮儿从梦中醒来,虚虚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这梦境如此真实似乎是她曾经历过一般。
“那黑棺中葬着未亡人。”晏姮儿呢喃着说出这句话来,而后被一阵脚步声惊扰了心魂。
“娥儿,你没事吧。”姮有嫦娥之意,晏姮儿小名便唤作娥儿。有人慌忙间一把推开了她的房门,急速走来,那着急担忧的心情随着疾呼的腔调迸发出来。
“你来做什么?”晏姮儿看到这人的瞬间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出怒意来,嘴上也毫不犹豫地表示着自己的怒火。
晏姮儿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最原始的表现,即使现在她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驾驶者,可她仍然无法控制这种从心底散发的怒火来。毕竟她是这具身体的新任驾驶员支配者现在与它还达不到完美的契合度,他们都在彼此适应着磨合着。
来人是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他的脸苍白整洁,下巴上甚至没有一根胡子。这也是晏姮儿忍不住对他发怒的原因,这人是晏臣,真正的阉臣。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姓名:晏臣
职位:宫乐司长
简介:亡太子旧臣
看着这个中年男子的信息,晏姮儿一脸鄙夷。是了,这人,这个胆敢占用这自己父亲名号的人原是先皇嫡长子前亡太子的贴身太监,后在太子亡故后投靠如今的太后现皇帝生母。也不知他献上了怎样的宝物竟然能够让他摆脱宫籍以平民身份任职宫乐司长,这个清闲品阶又高的官位。
可晏臣永远是阉臣就像是他的名字一般永远都不会改变,这是他无论身高多大的官位都不会改变的诟病。身为这种人的女儿令晏姮儿感到羞愧甚至是从心底汹涌而来的恶心。
况且这人并不是她的生父,只是一个无耻的觊觎了她母亲美色的卑鄙小人。晏姮儿原名姮儿是七岁时才随母亲来到晏府的。
“你来做什么,收起你那无聊的关心。有这个功夫到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去讨我母亲的欢心。”
似乎被说到了晏臣的痛处他脸上纠结起一阵涟漪,眼角的皱纹越发紧密。
晏姮儿的母亲虽说早就进了晏府,可这么多年来只是占着晏夫人的名号却从未与晏臣同居一室。这似乎是全安国都知道的笑柄。
晏姮儿更加知道这也是晏臣最痛苦的事。她喜欢像这样一般肆无忌惮的揭开他的伤口,看他像是污水中的鱼儿一般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晏臣轻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娥儿你无事,为父就该日再来看你。”
‘为父’二字更是像一把尖刀一样深深剜入晏姮儿的内心,让晏姮儿心中压抑的愤怒再也止不住倾泄出来。她大叫道:“你闭嘴,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你不配。”
“啪。”一声响声响起,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来,他的手仍然保持着抬起的动作。时间似乎停止一般,晏姮儿脸上的巴掌印红的出血。
“我不准你这样说父亲。”晏束的声音平淡无波。
晏姮儿看着打了他一巴掌的晏束,眼睛充血般红起来。“你愿意做晏臣之子,我可不愿做晏臣之女呢。”
她话里的‘晏臣’是何意,屋中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晏臣低下了头,毫不辩驳。
晏束的手微微发抖,此时晏姮儿却抬头看着她道:“看来你这晏臣之子当的尤为光荣呢?”
晏束抬起的手抖了两下又放下了,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惨淡。“所以你才倾慕于那天下间最高贵的人吗?”
晏姮儿扬着脖子不说话。
晏臣欲言又止般扯了失魂落魄的晏束出门。
晏姮儿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微微发疼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发生的事竟全是她所为,这具身体好像一点都不受自己控制。她像是一个看客一般只有感受疼痛的份却没有发言的份儿。
却原来这具身体只有无人的时候自己才可以掌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