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认爹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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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是鹰眼吗，克林特？”旁边的娜塔莎突然开口。
克林特暂时从枪乌贼上转移了注意力。
“说实在的，娜塔莎，当你用这种语气问我问题的时候，我觉得不论我回答什么都是错的。”
“而这一句没错。”娜塔莎说。
此时大厅中的灯只开了一半，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天边已经染上暖橘色。光线照进一整面都是玻璃的大厅里，还是稍稍显得有些暗淡，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南侧沙发上一个矮小的影子。
克林特犹豫着回答：“因为我在直觉和感官上都拥有非同寻常的敏锐——等等，那是……”他终于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小男孩，一脸震惊地转向托尼，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我对八卦消息没那么敏锐——但那是你的私生子吗？”
托尼：“……去搬烧烤架！”
鉴于托尼今天一整天来表现出的不太正常，克林特难得地展现出了一茶匙的队友情，闭上嘴去准备晚上的小队派对了。
索尔也跟他一起，阿斯加德的大王子在这方面非常遵循传统，认为加入狩猎后的欢庆仪式是勇士的荣耀。
“不。”索尔在厨房里对着金属保鲜箱里的枪乌贼说，“这不是一个勇者的选择。”
克林特：“？”
雷神把他的锤子放在砧板上：“这像是亚尔夫海姆的软糖精灵，我搞不定。”
克林特：“？？？”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兄弟。”克林特抽出菜刀转了两下，“让我来吧。”
两分钟以后，克林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把短而锋利的忍者刀出来：“……这真的是枪乌贼吗？”
“它们会蛊惑人心，吾友。”索尔说，“很多人都说那是宛如天堂一般的神秘乐园，但我只记得那里会让人大醉一场。”
克林特：“……”
复仇者指挥大厅里，托尼正在问一脸菜色的彼得要不要留下来参加派对。
“——大多数尝试过索尔手艺的人都会印象深刻，你的年纪还不能享用啤酒派，但可以试试那个传说中的芬布尔之冬派。”托尼想了想，“也许今晚还会有烤鱿鱼。”
彼得脸色苍白地捂住了腹部，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
“不不不……不必了斯塔克先生，我……我还有作业要写。”
说完他就打开大厦窗户跳了出去，甚至忘记了在脑中交战模拟了几个小时的等美国队长回来要如何打招呼。
大厅里只剩下眉毛皱起的娜塔莎和若有所思的斯蒂夫，两个不擅长八卦的人都没有开口。而班纳博士从出去吃墨西哥卷饼起一直都不见人影。
托尼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这也是那位老朋友。”他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这也是事实，“也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那只枪乌贼。”
他举起一只手向沙发那边示意。
斯蒂夫和娜塔莎的目光落在神情冷漠的男孩身上：“……”
托尼：“…………”
斯蒂夫考虑了一下措辞：“托尼，他叫什么名字？”
“旁白。”
队长看起来更迷惑不解了。
“我是认真的。”托尼说，“他真的不是人类，斯蒂夫。”
斯蒂夫花了几秒钟来平复心情，他选择相信托尼。自从他五年前重回人间，发现这个时代的怪事真的是太多了，而他像一个老古董，除了坚持自己的原则以外什么都没有。
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拥有了这些视他为领袖的复仇者队友——他的意思是，在经过不少矛盾和摩擦之后，这个队伍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解散，甚至连索尔这样的阿萨神族和娜塔莎这样的神盾局特工都留下来了。
“偶尔，我是说，”托尼对此看似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人们也会想听听老头子说话的。”
斯塔克家的父子在处理怪诞之事上显然比他精通得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家去做——身为陆军上尉，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所以既然托尼坚持，也许这件事的确是真的，无论它听起来多么荒诞滑稽。
但其他人显然不那么想。
天色刚刚暗下来，就在克林特和索尔在露台上摆好了烧烤架和堆成小山的食材之后，神盾局局长弗瑞突然前来拜访，身边是消失了几个小时的班纳博士。
“我就知道他在监视我们，”托尼摊开手说，“欢迎参加复仇者派对？”
弗瑞：“……”
“幸亏他没有头发了。”克林特偷偷对索尔说，雷神哈哈大笑起来。
弗瑞板着脸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托尼抱胸而立。
“这是对今天这起袭击事件的报告，因为队长认为你需要休个假，所以我只联系了班纳博士来共同分析缴获的武器装备——我是说蜘蛛侠参与营救的龙卷风事件，完全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一个自制武器失控的准超级罪犯搞出来的事情。”弗瑞也不介意，继续说了下去，“关于中城区的战斗，A.I.M作为主权国家，最近行事一直还算低调，突然在曼哈顿公然袭击市民放弃外交豁免权，确实令人有些费解。但是他们的大使不肯承认这是A.I.M策划的行动，就在不久之前，神盾局迫于外交压力只能把他释放了。至于九头蛇，斯特拉克男爵两个月前失手被捕，他们不去劫穹顶监狱反而来曼哈顿，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且这两个怪胎俱乐部竟然在合作？”
托尼听着弗瑞的话，慢慢皱起眉毛，暖棕色瞳仁里露出了一些闪烁不定的光芒。
“这可真够诡异的。”露台上的克林特说，“更诡异的是这个枪乌贼，我不确定他是否能吃。”
“你可以问问旁白。”托尼心不在焉地思索着自己的问题，随口说道。
“你的私生子？”
“谁是旁白？”
克林特和弗瑞同时发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托尼。
“……你的私生子？”弗瑞问。
托尼：“……”
“说到这个，”克林特压低声音问，“那个男孩在沙发上动都没有动过，我的意思是，他连姿势都没变过——只有我这么想还是那真的有点诡异呢？”
托尼翻了个白眼：“忘记告诉你了，他是一个游戏旁白——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九年前他出现在我的脑袋里，说我会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人。那次事件之后，我开始作为钢铁侠保护这个世界，而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三个月前他才现身，又成为了那个蜘蛛男孩的‘游戏旁白’。然后他又救了那个男孩——像他曾经救过我一次那样。后来他变成了这只枪乌贼，再然后回到了我复制的这件身体里。”
“你知道吗，”克林特回答，“我小时候脑袋里也有个声音告诉我将来会做美国总统。”
托尼：“……”
“是他吗？”弗瑞突然开口，脸色依旧凝重，但托尼却随之挑起眉毛。
“就像你入侵神盾内部网络查找到的资料上所显示的一样。”弗瑞说。
托尼若无其事地拿过他手中的文件，翻动了两下。
“斯塔克，神盾局的某位创始人很喜欢‘老派作风’，我想你已经知道这个了。”弗瑞语气不变，“所以，老派作风的人可不喜欢把所有资料上传到网络里，哪怕是多重防火墙保护之下也不行。”
托尼扬起下巴，从眼皮底下看着他。
“尤其是发现自己的儿子14岁就因为跟人打赌入侵五角大楼内网的情况下。”
“纠正一下，”托尼把弗瑞递过来的文件夹扔到一个机械臂夹着的托盘上，“是12岁。”
“等等……”克林特慢慢地说，“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吧？”
“除了你会当美国总统那一段。”托尼抱着手臂说。
克林特：“……”
“留下来吃个烧烤吗？”托尼问打算离开的弗瑞。
弗瑞看了一眼克林特手中的枪乌贼：“那个能吃？”
克林特：“……”
托尼朝沙发上的人影打了个响指：“你留下的枪乌贼还能吃吗？”
“肉质纤维密度高于普通枪乌贼6倍以上，”男孩淡漠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托尼思索了一下，在这个房间里有阿萨神族和超级士兵，也许正合适也说不定。
“我也许应该喊浩克出来吃饭？”班纳博士推了一下眼镜说。
托尼：“……”
弗瑞跟托尼约好了明天上午在神盾局的空天母舰上讨论旁白的问题之后，就匆匆地离开了。据他说是因为还要继续调查今天的事件，而不是对这条枪乌贼感到无能为力。
毕竟索尔还邀请他尝试一下芬布尔之冬派，但如果托尼没看错的话，那仿佛让弗瑞的脚步又加快了一倍。
烧烤派对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开始，露台的下方就是停机坪，再远处是曼哈顿上空林立的大厦，在夜色下仿佛一座座堡垒。
“所以，在你进入这个身体的时候，可以对它进行一次强化？”斯蒂夫觉得他跟一个外表是男孩的非人类生命体在露台边缘默默相对吃鱿鱼实在是有些奇怪，绞尽脑汁想了个话题出来。
“是的。”男孩语气平静地回答。
“那么它的极限是原始躯壳的6倍吗？”斯蒂夫想起超级士兵血清。
“不，”旁白回答，“依生物特性而定。”
“罗杰斯教导主任，”一个啤酒瓶突然被塞到了斯蒂夫的鼻子底下，托尼歪了下脑袋，“我满21岁了，可以喝酒吗？”
斯蒂夫情不自禁地笑了，接过啤酒瓶，两个人碰了下瓶子，发出一声玻璃相撞的脆响。
托尼冲旁边的黑发男孩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看，啤酒——但你还没成年呢。”
旁白根本没理会他，端着盘子叉起了一块鱿鱼。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聊些什么。”斯蒂夫喝了一口啤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总比那样好。”托尼对烧烤架那边扬了扬下巴。
索尔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我第一次来中庭历练的时候，是因为我以为自己不值得雷神之锤了。那是一次矮人国瓦特海姆的黑森林狩猎之后，我们回到阿斯加德的殿堂里庆祝，我喝多了蜂蜜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拿不起雷神之锤了。”
“它只是个锤子，也会对酒精有负面意见？”
“不，吾友。此乃乌鲁金属锤炼而成，只有纯正的心灵和头脑才会被它选中，它认为不值得托付的人是不可能拿得起来的。”
“一些小把戏。”托尼偏过头对斯蒂夫说，“有个密码什么的。”
“那是我最灰暗的一段时刻，我以为我辜负了众神之父奥丁的托付，便把自己放逐至中庭，我还读了医科。”索尔带着点醉意说，“最后我才发现，那是因为我的弟弟洛基，恶作剧之神，用胶水和一点小魔法把雷神之锤粘在了地板上。”
克林特爆发出一阵大笑，连娜塔莎和布鲁斯都忍不住笑了。
托尼笑得呛了一口啤酒，斯蒂夫弯下眼角摇了摇头，最后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有旁白还在吃鱿鱼。
“我不知道，”托尼正色说，“自己的身体吃起来会特别香吗？”
旁白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会。”
“我需要确认一下，队长。”托尼搭在斯蒂夫肩上说，“这不是我的错觉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他可真够奇怪的，但没有人可以探讨这个。”
斯蒂夫面露难色。
托尼再一次笑了，暖棕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醉意，被大厅里的光线映得仿佛带着些雾气。
“今晚的月亮好像特别亮。”他说。
紧接着他眨了眨眼，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明亮的月色下飞速掠过。看形状就好像是……钢铁侠战甲？
托尼立刻坐直了身体，唤出人工智能：“检查格纳库，是否有装甲被盗？”
人工智能只耗费了人类无法体验到的短暂时间就给出了回答：“没有，先生，所有装甲都在原位，没有任何显示入侵的迹象。”
托尼皱眉，继续问：“调用卫星地图，追踪这一片地区的电弧反应堆信号。”
“好的，先生。”人工智能回答，“但如果是您的战衣仿制品，很可能会装备了反追踪装置。”
“我知道。”托尼深吸了口气，“我上次说要增加的静脉注射内部咖啡机装配好了吗——队长，我需要离开一下，确保那个飞过去的东西是一只形状奇怪的大鸟或者什么政府的秘密武器，而不是钢铁侠。”
“先生，我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人工智能回答。
“那我上次说的下调你反驳我观点的概率这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先生，我以为那是另一个玩笑。”人工智能依然语气不变。
“好吧，算你说得对。”
“托尼，”斯蒂夫叫住刚刚起身的托尼，“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托尼朝烧烤架那边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技术上的小问题，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下，否则今晚可能睡不着——帮我看着点布鲁斯别喝得太绿了吧，今晚最好别砸这座大厦。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天就到超级罪犯们最喜欢的‘砸复仇者大厦日’了。”
接着他又转向旁白，然后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无奈地说：“你自己真的有那么好吃吗——跟我过来一下。”
旁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跟在托尼身后。
穿过复仇者大厅，后面的台阶上是托尼的工作室，有时候班纳博士也会留在这里。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托尼说他更想把工作室建在地下车库，并收获了波兹嫌弃的表情。
“你可以看得到，或者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托尼问旁白，“你能知道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吗？”
“钢铁侠。”旁白回答，“但不是这个游戏里的。”
“什么？”托尼顿了顿，“好吧，我差点忘了你的小怪癖——你是说，他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我不知道。”旁白回答，“他身上有屏蔽装置。”
托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还有装置能够屏蔽你……彼得说你在他那里三个月了，为什么史丹利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他出现了。”旁白说。
“什么，在哪？”托尼警觉起来。
“——也许没有。”旁白慢慢地说完。
托尼：“……”
“既然提到了这件事，”托尼深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平静下来，“你回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我却毫不知情？你在躲着我吗？”
旁白看了他一眼：“我有吗？”
“……”
托尼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已经不是你的游戏旁白了。”男孩平静无波的蓝眼睛注视着他胸口的电弧反应堆，“恭喜你达成游戏结局。”
“这就是……”托尼试了几次，才继续说下去，“结束了？”
“是。”旁白看着他，终于提出了重逢以后的第一个问题，“你不喜欢这个结局吗？”
托尼坐下来，荧蓝色的反应堆在胸口微微发亮。
“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旁白偏过头，同样色泽的荧蓝色眼睛也望着托尼。
托尼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手指覆在电弧反应堆上，光芒从他的指尖边缘溢出来。
“这是注定的，一切都是……对吗？”
“不。”旁白奇怪地看着他，“叙事游戏是有选项的，这是你选择的结局。”
“如果我有选择，就不该有人因我而死。”
“你自己呢？”
托尼愣了一下，看了看旁白，眼神有些躲闪：“这个问题可太深刻了，我得待会儿再回答。”
他直起身抬手唤出一排屏幕，吩咐人工智能：“接入警方的监控网络，寻找有关另一个战甲的痕迹。”
“好的，先生。”
托尼又想了想：“帮我通知彼得·帕克，明天到神盾局空天母舰上来。”
“好的，先生。”
托尼吐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些什么，陡然抬头，双眸晶亮地盯着旁白。
“你见过霍华德·斯塔克吗？”
“在你楼下的大厅里。”旁白说，“和很多书籍传记里，在图书馆，我可以看得到。”
“……我的意思是，你们认识吗？”托尼问。
旁白摇头。
“不。”
外面的露台上，派对持续到了深夜，并没有人喝到人事不省，也没有人在厕所里度过后半夜。托尼说这可以视为巨大的成功。
第二天约定好的时间，托尼带着旁白飞上了神盾局的空天母舰。巨大的舰船平日里通过环境反射系统隐匿在纽约上空，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露出全貌。
托尼走进母舰上会议室的时候，彼得·帕克和弗瑞正坐在会议桌两端相对无言。
“打断一下你们宁静的对视，”托尼说，“我建议我们直接去档案室，我非常需要那份资料。”
“当然。”弗瑞说，“他把东西留给了你。”
“我还是不太明白，”托尼说，“你是说我爸爸，霍华德·斯塔克，曾经见过这位小旁白先生？因为我问过了，旁白并没有见过他。”
“当然不。”弗瑞回答，“他的身体是你提供的，霍华德·斯塔克先生见到的是……事实上我也不清楚，他把资料都留给了你，你一个人。”
托尼：“……”
弗瑞背着手走到门口，一个神盾局特工走上前送上来一个不大的金属箱，两只手就可以轻松抱起，看上去放不了多少东西。
上面印着两行字：给机械师。
“全在这里了。”弗瑞说。
“呃……”一旁的彼得有些诚惶诚恐，“斯塔克先生，我是不是应该离开？”
“不，你留下。”托尼看着箱子说。
彼得又看向弗瑞。
“他说你可以留下。”弗瑞说，伸手按下了旁边的按钮，门关上了。
彼得挠了挠头发。
“昨天溺水恢复得怎么样了，帕克先生？”托尼突然问。
“哦，已经没事了。”彼得回答，“完全没有什么影响，我恢复得很快。”
“很好。”托尼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么如果待会儿这个箱子要求我们去哪里冒险，问题就不太大了。”
“可是，斯塔克先生……”
“这是你的游戏旁白。”托尼指了指旁边一脸冷漠的男孩，“不是吗？”
“哦……是的。”彼得回答。
托尼打开了金属箱，里面竟然是另外一个小金属盒，大小差不多一只手就能托起来，只有一个简单的指纹验证系统。托尼按下拇指的指纹，锁扣处传来“咔嗒”一声。他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给温德尔博士”，这个名字莫名让他感到有些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是谁。
托尼打开信封，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他把信封放在一边，下面是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个位于洛杉矶的地址。托尼对它有印象，这是斯塔克工业原本在洛杉矶的一处工厂，他小时候经常被母亲玛丽亚·霍华德带去那里，因为霍华德很可能几周都不回家。用玛丽亚的话讲，她需要确保托尼在入学前不仅仅认识汽车引擎，也认识一下他的爸爸。
当时霍华德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亲爱的，每个斯塔克都是先认识汽车引擎的，我小时候还管那个叫过一段时间的爸爸呢——哦，老艾萨克·斯塔克的皮带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托尼以为他都不记得了。
另外还有一盘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磁带，上面用签字笔写着“欢迎回‘家’”，是霍华德一贯整洁的斜体字。
“家”大概就是指斯塔克家最初的工业基地，位于洛杉矶，就在字条上的地址附近。托尼对它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他7岁那年就被送去了寄宿学校，从此以后只有假期才能回家——或者找个借口不用回家。
后来当他接手斯塔克工业的时候，总部被搬到了纽约，工厂建在长岛工业园区，但他更喜欢曼哈顿的纸醉金迷，所以立刻主张在五十八街与百老汇的交界处另起了一座斯塔克塔。
除此之外，箱子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托尼想了想，把几样物品都装了回去，然后站起身示意彼得：“我想我们该回去一趟了，找个东西听一下这玩意。”
彼得有点迷惑挠了挠头，目前来看，事情的走向好像有点奇怪。
托尼叫来了弗瑞，而神盾局长并不打算刨根究底的样子，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空天母舰在复仇者大厦上空放下了三人，托尼带着彼得和旁白落在大厦外的停机坪上时说：“说实话，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只有一只眼睛阻碍了弗瑞的感情表达，还是他本身就长了那样一张臭脸。”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弗瑞。
“我听得到。”
托尼摊开手。
他们重新回到了大厦里的工作室。这是个难得平静的上午，也许是昨天逮捕了不少超级罪犯以至于他们还需要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的缘故，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冒出来搞点破坏，让宿醉的复仇者们带着头痛出门收拾他们。
确切地说，宿醉的只有克林特和没绿的班纳博士。斯蒂夫出门晨跑未归，索尔一早就从冰箱里抱了几盒布丁回自己的房间，而娜塔莎一如既往不知所踪。
反正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她会突然出现的。
托尼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了一个录音机，把磁带塞了进去。
沙沙的声音响起来，有人在里面咳嗽了一声。
“嗨，呃，托尼。”霍华德说。
“嗨，爸爸。”托尼喃喃自语。
“如果你拿到了这份磁带，我想你已经重新找到他了，你的老朋友温德尔博士——事实上他也不是温德尔博士。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因为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
“今天最意外的事情，”托尼说，“看上去我竟然不怎么聪明，因为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温德尔博士了。”
“温德尔博士其实已经死了，里面的那个……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第一个朋友，我只能相信他是善意的生命体。我和原本的温德尔博士观测到了宇宙碰撞，是的，托尼，未来的我们可能会与一个平行宇宙相位重合，宇宙间的接触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就像物质与反物质接触时的湮灭反应，它将会摧毁两个宇宙，万物皆亡。”
“我们使用量子计算机进行了大量的数据模拟，没有一种办法能够避免这个结果，似乎终结必将到来，没有人可以活下去。”
“但我们发现了宇宙之间存在夹缝，那是其他已经毁灭的宇宙留下的虚无空间，我们尝试从那里捕获死亡宇宙的能量数据进行分析，然后它来了。”
“最开始，我以为它是一种活在多元宇宙夹缝里的生命体，但它并不是，托尼，它不是。它对我们这个宇宙中即将发生的事情会有一种微妙的感应，或者说，它可以看到所有平行宇宙之间正在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是一个死亡宇宙留下的投影，听得到它同胞兄弟的声音——也就是平行宇宙中的分支未来。”
“它留在了温德尔博士的身体里，我瞒不下去，也不能暴露它的存在，我只能把它带回家里。玛丽亚知道这件事以后，我的意思是，温德尔博士其实是个死人之后，也许你还记得那场面——也许宇宙湮灭就是那个样子——因为它似乎成为了你的朋友。或者说你喜欢对它自言自语，一起玩什么龙与地下城的游戏，说实话，我不知道6岁的男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因为它看上去根本连说话都不会。但我只能让它尽量不杀掉我们全部——佩吉说我疯了，我想也是，那东西可以轻易杀死我们全家。”
“总而言之，托尼，当它离开那具身体的时候，理论上讲他会回到宇宙夹缝之中——但这个宇宙和你都需要它，我们还没解决宇宙碰撞的问题，所以我在加州的工厂里留下了它的容身之所，通过弧形反应堆供能。你会知道那东西的，是个半成品，我们正在想办法升级它——如果我没成功，那就是你未来要干的事情了。”
“磁带B面是进入工厂以后你会需要的信息，回家吧，托尼。”
“咔嗒”一声，老旧的磁带停止了转动。
场面一片寂静，彼得想要挠挠头，但显然这不是个这么做的好时机——他不明白，如果旁白是霍华德为托尼和这个世界留下来的，那么为什么会跑到他的脑袋里待了三个月。
托尼终于动了动，他对旁白摊开手：“你记得我吗？”
旁白显然也听到了霍华德的录音：“不记得。”
“我记得你吗？”托尼又问，然后回答了自己，“——也不记得。”
他叹了口气，望着空气中，仿佛那里有一个霍华德。
“这都是真的吗……”
“基本上是屁话。”有个声音发出一声嗤笑，紧接着一道有点眼熟的光炮骤然袭向托尼，他只来得及猛地抬起手臂，手表上突然涌出一点银灰色的液态金属，随即以它为原点展开了一面能量盾，下意识地把旁白和彼得护在身后，挡住了这波攻击。
托尼抬头，难怪他感到能量炮很熟悉，这分明就是一台钢铁侠装甲——大概就是昨晚他看到的那个影子。
只不过这件装甲是全银白色的，镜面般的外壳在光线的照射下微微反光，蓝色的能量纹路沿着躯干缓缓流动，除了胸口的反应堆以外，双肩和手臂处也各有一处能量发射装置。
“把那个男孩给我，托尼·斯塔克。”
白色钢铁侠的声音从面甲里传出来。
与此同时，彼得状似慌张地想要爬出房间，看上去手忙脚乱慌不择路。
“你不该做记者，你应该去当个演员，蜘蛛侠。”
那个声音又说。
彼得脸色霎时变了又变，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知道他是蜘蛛侠。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记者……”彼得说着，突然抬手射出一根蛛丝，粘到了白色钢铁侠的面甲上，紧接着用力一拉，试图让里面的人露出真容。
“这是不管用的，蜘蛛侠，托尼·斯塔克没告诉过你吗？”白色钢铁侠用嘲讽的语气说着，面甲突然间像是产生了软化般的波动，蛛网仿佛被吸收了进去，然后从装甲下方剥落下来。
“彼得！”托尼用严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带旁白离开，这里交给我。”
彼得从来没见过斯塔克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下意识脊背贴到了墙上，点了点头。
“可真是个乖宝宝——但我对你的蜘蛛宝宝没有兴趣，托尼·斯塔克，把我的宇宙脑还给我。”
白色钢铁侠右手抬起，装甲上蓝色的纹路陡然间变为橘红。这似乎是他即将展开攻击的征兆，托尼想。他记得白色钢铁侠刚刚露面的时候，他瞥到了一抹橘色。但当他悬停在空中的时候，那些能量装置散发出的光芒又变成了反应堆标志性的荧蓝色。
“宇宙脑？”
托尼迅速地抬手点了两下胸口的纳米粒子存储装置，银灰色的纹路一瞬间爬上了他的身体，随即延展开来，金红色的外甲在几秒钟内覆上全身，面甲最终遮住了那双专注的棕色眼眸。
他以为白色钢铁侠会在这段时间里发起攻击，所以手表上展开的能量炮随时严阵以待，但对方只是看上去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的纳米装甲部署完毕。
“宇宙脑。”白色钢铁侠重复了一遍，面甲的眼部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转向托尼身后平静站立的小男孩，“你竟然把子系统也囚禁在这个世界里，要不是不久之前你重新上线，我根本没办法定位到这个宇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金红色钢铁侠站了起来，身后突然展开六排纳米粒子能量炮，“但这里没有什么宇宙脑。我现在打算请你离开，或者请你去一趟木筏监狱，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色钢铁侠说，“除非这个世界想要失去它的钢铁侠。”
旁白陡然抬起头，荧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色装甲。
“哦，不，傻瓜。”白色钢铁侠发出了一声嗤笑。
托尼陡然警觉起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白色钢铁侠倏然拉近了距离，托尼身后的能量炮打在了他的脚下。对方右手握拳抬起，手臂上闪烁着电弧。
“战甲不错，但太慢了……你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托尼。”白色钢铁侠在托尼耳边轻声说。
下一秒，电弧骤然放大，脉冲一瞬间扩散到整个大厦，几个街区的电力装置都噼啪一声报废了，冒出一小股黑烟。
托尼的耳边仿佛有一声爆响陡然炸裂，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战甲一时间失去了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色钢铁侠冲破防御掐住了旁白的喉咙，从手腕处延伸出来银白色液体金属陡然间形成一个圆环，咔嗒一声圈住了黑发男孩的脖颈。
旁白的瞳孔微微放大。
“不，你出不来。”白色钢铁侠说，“我不想跟你在全世界玩什么捉迷藏了，宇宙脑。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个EMP炸弹和数据流锁定装置，别让我失望啊。”
“你到底是谁？”托尼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他的鼓膜一般，电涌一瞬间破坏了装甲的防御，电流穿过躯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隐隐作痛。他咬着牙齿单膝跪起，金红色装甲重新覆上全身。
“那并不重要，我只是来带他回家的。”白色钢铁侠拖着旁白向托尼的方向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你非要问的话，那么……”
托尼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他陡然抬起头。
“我是——”
“爸爸？”托尼问。
白色钢铁侠沉默了片刻。
“…………”托尼有不妙的感觉。
“……钢铁侠。”对方轻轻吐出后半段，银白色的面甲大半变得透明，只有额头和脸颊延伸到脑后的部分还保留着银白色的装甲。
那是一张与托尼颇为相似的面孔，除了深色的头发和那双凌厉暗沉的深蓝色眼瞳。
无论如何不可能是霍华德——也许如他所说，是另一个托尼·斯塔克，反而显得有几分道理。
刚才的战斗仅仅发生在一瞬间，当穿着睡衣的克林特冲出房间把箭矢对准入侵者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认爹失败的场景。
克林特：“……”
托尼：“…………”
“……所以我说别总是抢答啊。”克林特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认爹失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