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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   冯昕袅看风流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想了想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不是有徒弟了?”

      风流眨眨眼对着媳妇笑得很开心,“是啊,是啊,我这一门只能收一个弟子,虽然那小子是硬塞过来的,但是既然收了就是认了这名分了。要不,夫人你收了她们?”

      冯昕袅一抖眉梢似笑非笑地回道,“我可不会武功。”

      风流眯着眼一脸惋惜地看着黄莺儿,“哎~也是,这可怎么办呢?”

      黄莺儿霎时脸色青青白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告辞!”说完拉起还想说什么的黄燕儿,提起食盒,转身就走。

      “哐!”一股冷冽气劲轰然合上门扉。

      黄莺儿看着紧闭的房门停住脚步,回头冷眼看风流,语气冷硬,“你想怎样?”

      风流扬起无声的笑,提起桌上的茶壶入手一轻,才想起没有叫茶,解下腰后水壶,涮了两个杯子,一杯倒给冯昕袅,一杯自饮,慢吞吞喝完水后才看向眼前的两人,微微侧着首问起来:“做女人聪明点是好事,可要是太聪明了,会送命。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你那么明目张胆的算计我,而我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你不知道女人一向心小气小吗?呵~你又凭何而有此底气,如此……桀骜不驯?你不懂对现实低头吗?”

      “莺儿。莺儿!”黄燕儿拖着黄莺儿的手,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急得快哭了,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冯昕袅半含着杯沿,斜眼一瞅风流恶意满满的样子,会心一笑。

      黄莺儿转身看着燕儿焦急不已的样子皱紧眉直欲发怒,随后听见风流的话,一时恍然,凝视着燕儿年轻的脸庞,心突然抽紧般的疼了,很疼很疼,哽在喉间的苦意,很闷,眼眶发酸,却挤不出一点泪意。原来,她还是在那场隔世的梦里没有醒,延续着荒诞梦境里头的悲欢不能自已,以至于看不清现状,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身边的人。她早已,不是那个芈国的皇后了,而身边的人,也不会有半点记忆,关于那一场南柯大梦里的爱恨,统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一个人承受。只有她记得,记得她恨了她半辈子,恨她抢了她丈夫儿子,恨她夺了她的男人还要分享她的尊位,恨到她死了又念起她的好来,念到追着她赴了黄泉,眨眼又回到这不谙世事的年纪,对着这个一无所知的人,她如何不怒,不怨,不恨。却又偏执入骨的没法弃之不理,非要日日夜夜对着才安心,哪怕是恨是怨是迁怒都要对着这个人才痛快。如此纷乱纠结的情绪总是让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等到被一个外人问到,她却哑口无言,只是深入骨血的骄傲让她即使明知是错也绝不会低头,“凭我是黄莺儿!即便今日无一人识得我,他日,必让天下臣服的黄莺儿。”

      风流一呆,看向同样意料之外的冯昕袅,眯起眼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还没张开却已现天人之姿的小女娃,直视着她的眼神,笑得很玩味,轻声慢语,“为什么……你有如此苍老的灵魂?”骄傲什么啊骄傲,有什么好骄傲的。

      冯昕袅闻言也看向黄莺儿的眼睛,而后一扬眉睨着风流。黄莺儿被两人看的汗毛直立,黄燕儿却是走前一步挡在黄莺儿身前,俯身一拜,“大人,夫人,莺儿就是莺儿怎么会老呢?” 说着再一拜,“夫人,请您收下我们吧。”

      “……”冯昕袅心想,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于是继续高高挂起作壁上观,“你们求她,别求我。”

      风流对着冯昕袅露齿一笑眉目传情,看得冯昕袅低眉敛目正襟危坐。风流抿着嘴角偷乐,随即对着黄氏两人说道,“天下臣服啊,好气魄,为了这一句,我给你一个让你少努力二十年的机会,如何?”

      黄燕儿听得心惊胆战,直冒冷汗,小姐不是说真的吧,这个人也不是认真的吧,天下啊,怎么都说的像吃饭一样容易。黄莺儿却满腹狐疑,谁叫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一方霸主权势滔天的模样,“你是谁?”

      “风流。”风流报出名字,端得就是一副睥睨天下邪魅狷狂。

      冯昕袅看着娇躯一震,浑身一麻,随即暗恼自己没出息的反应,立刻决定等下好好修理这人。

      黄氏二人也被电地浑身一抖,黄燕儿低下头悄悄红起脸,黄莺儿注意到她的反应心里暗恨,脚下狠狠一踩,风流她听说过,可也仅止于听说的江湖上的名头,不过,她现在反正一无所有赌一把又如何。“条件?”

      风流眼睛一扫对几人反应很乐呵,她这王八之气一开何人敢当,“啊哈~条件嘛,你们给我家夫人当十年丫鬟,如何?”

      黄莺儿眉毛一竖,才张嘴,黄燕儿就一把捂住了,一语拍板定案,“好,我们答应。”

      “呵呵,好!痛快。今天时辰也晚了,具体事项明日再说。”风流拐到人,就立刻赶人,一拂掌呼啦一声门就开了。

      黄燕儿半拖半抱地把人架回了房间,一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深深出了口气,看着抱着手面色铁青的莺儿,心里一塞,完了完了,惹得小祖宗生起了,要怎么哄?“莺儿~”

      黄莺儿放好食盒后直挺挺地站燕儿眼前,她现在很生气,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什么,心说,原来你这么小就长了一副歪歪肠子会耍阴谋诡计,“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们!”

      燕儿一眨眼看着莺儿尤为认真的解释起来,“因为是莺儿说的啊,你说连唐家堡都敬重有加的人物,必定不凡。你也看到了,从听见那六人闯进屋里头到他们被软绵绵的拖出来,就那么一会会功夫,若是查到你我身上,谁能保证咱们能安然无恙?况且,我是真的想学些功夫,总好过被人追着逃命强。”

      莺儿又见她最后闪烁其词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什么!说!”

      燕儿苦着脸喏喏地说,“莺儿啊,我们快没钱了,这几个月,我们一路省吃俭用的,能当的都当了,现在就快见底了。”

      “……”莺儿暗恨,这辈子居然为钱发愁,上辈子一逃出来就遇见个整天想英雄救美的二世祖,再后来越走越高,从来也没在意过钱这东西,偏偏这辈子她选了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一路乔装改扮风餐露宿,到后来遇到唐家堡的人,跟着走跟着住,简直花钱如流水。没钱了怎么办,偷蒙拐骗她俩谁也不行,出去做工,燕儿也只能做丫鬟,而她,让她当家做主母做小姐她行,做工?别开玩笑了好吗。莺儿越想越泄气,于是也只能暂时无奈地同意了。

      燕儿看她点头悄悄舒了口气,麻利的端出宵夜,一起吃完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莺儿睁着眼睛越想越不对,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自觉的被牵着鼻子走了,抬脚踹了一脚旁边已经迷迷糊糊的燕儿,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的那句莺儿就是莺儿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燕儿被踹了一脚睁了下眼又陷入浑沌,精神紧绷,太累了。嘴巴里无意识的老实回答,“莺儿本来就是莺儿嘛,我认识的莺儿一直是这个样子啊。”

      莺儿放下心暗笑自己多疑,又听边上含糊其语,伸长了耳朵凑过去听,“知道什么?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啊,莺儿你不知道你做梦会说梦话吗?而且特别可爱,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啊。”

      莺儿想起重临这一世的时候,开始的梦都是痴痴艾艾地想这人念这人,然后就像回顾那一生一样在梦里重来了一遍,闹得她都精神恍惚了,到最后这梦就越做越奇怪了。这一想莺儿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恼羞成怒,扑过去就是踢打撕咬无所不用其极。

      “啊!”燕儿被咬住肩膀一下就醒了,瞬间回忆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里一声哀嚎,完了!

      相较于这一边的热闹,另一厢就和谐很多。风冯两人洗过澡就上了床,冯昕袅结结实实地把风流办了两回才搂着人大喘气,风流一脸春意盎然春风得意,舒舒服服地窝在媳妇怀里,揪着一小撮发梢扫着冯昕袅下巴,冯昕袅拍开她的手,打开话题,省得她作乱,“你真的信那姑娘能做到她说的?”

      风流抱着冯昕袅的纤腰,满不在乎地开口,“反正我不亏啊,她能做的到与我是双赢,做不到我也没损失,还给夫人挣了两丫鬟。”

      冯昕袅笑容满面地摸摸风流扬起来求表扬的脸,“就你聪明。”

      风流一撇嘴矢口否认,“才不是,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就天下门底下那帮子伙计,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去了,我只是会看人而已。夫人才是真聪明。”

      “哦?”冯昕袅笑看风流完全一副自豪的神色。

      “夫人是那种,不动声色却一击必中的人,就像丛林里的猎手,优雅从容,却异常敏捷凶狠。”风流弯起眼很是神往。

      冯昕袅嘴角一抽,抬手一叩她脑门,“把我说的跟什么一样!”看着风流撅起的嘴,又覆手揉起来,“你真的要把她们收了,留在身边?”

      风流鼻子里哼了一声,“才不要,我跟夫人多自在,多两个人多麻烦。让她们去北边好了,吉阆原那边不是还有个宅子么,天高皇帝远的随便她们折腾,而且,还有唐家给她练手。”

      冯昕袅看着风流暗自心惊,“你是想?”

      “唐老头心思多,不防着点我睡不安稳。”说着风流在冯昕袅的肩头蹭了蹭,“唐家这次没走水路,翻山越岭地就得加急赶过来,图的是什么?他看过古兰剑,就能猜到我的身份,天下门虽然隐秘,但那些门派大宗传的久的多少也都能看出苗头。他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夫人,身在其位就不能不多疑,但勾心斗角的我真不是他们对手。”

      冯昕袅看着风流扑棱扑棱闪着精光的眼睛,就是不说话。

      “夫人~夫人~~”风流看媳妇不接招立刻改变策略,撒娇。

      “好了,好了,别蹭了。”冯昕袅实在受不了这腻歪劲,都要蹭出火来了,“说吧,你想怎样?”

      “夫人,我想把天下门交给你,你替我把那些个豺狼虎豹往死里打。”风流只要想到天下门里面那些个老东西就头疼的不行不行的。

      “……”冯昕袅不是不心动的,就是听到后半句就像萎了一样,幽幽忿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把它败了?”

      风流很爽快很大气,“没关系,败就败,咱败得起。夫人你要是做商纣周幽,那我就是褒姒妲己。”

      冯昕袅一愣,问道,“谁啊?”

      “呃……美人传里头的人物啊,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商纣嘛,这个就有点说头了,改天我把话本找出来给夫人看看。反正啊,我想说的是,美人膝上死,做鬼也风流。”

      “……你就不能让我感动回嘛,瞧你说的这些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冯昕袅哭笑不得地揪起风流的耳朵,“你说,你这个风流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风流拉下冯昕袅的手握在手心,翻身躺平,意气扬扬慨然而语,“一二浮诞之徒,骋其智识,蔑周孔之书,习老庄之教,弃礼法而崇放达,竞风流而尚虚无。” 而后眉梢一挑,眼底流光暗转,瞅着冯昕袅,在说,如何?

      冯昕袅觉得这人就是这样,不经意之间就让她心动了,然后瞬间又能自己给破坏了个干净,直教她狠不得把这人揉碎了才解恨,于是冯昕袅遂了心意,愉快的蹂躏了她一整晚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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