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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行尸走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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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姬,给你。”我举着鲜榨的果汁递给正修理马具忙的一头汗的女孩。
“体贴的小甜心。”玛姬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只手把杯子接过去,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捏了捏我的脸。
我并不在意自己的脸被捏,反而对她羞涩的笑了笑。玛姬揉揉我的脑袋,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果汁都喝了,然后把杯子递还给我,继续手里的活,“亲爱的,我想应该到了贝丝给你上课的时间了。”
“是的,”我两只手捧着杯子,仰头看着比我高了不止一头的玛姬,“我洗完杯子就去。”
“好吧,快去吧,这里很脏。”玛姬笑着驱赶我。
“恩,玛姬加油!”捧着杯子我吧嗒吧嗒跑进屋,帕特里夏正在流理台处理着晚餐需要的食材,奥蒂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护理着他的猎枪,吉米坐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没有打扰他们,我直接跑到水池边清洗杯子。
“甜心快点上去吧,贝丝可是在等你了哦。”帕特里夏递过一只小番茄,笑着催我。
“恩!”把洗好的杯子放好,接过番茄朝帕特里夏露出一个甜笑,接着吧嗒吧嗒跑上楼,贝丝果然已经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等我了。
“你可来了,我的小忙人。”贝丝并没有为我的迟到生气,虽然她极力的板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快坐下吧,如果拼写没过关的话就不要想吃小番茄。”贝丝显然看到了我手心的小番茄。
我对贝丝露出讨好的笑,乖乖的坐好,不过却把小番茄推到了贝丝面前,“贝丝老师,这是给你的,迟到的道歉礼物。”
贝丝看着面前通红可爱的小番茄终于绷不住笑出来了,“好了,开始上课了。”
“是!”铺好本子拿着笔乖乖的默写单词。
楼下白发苍苍却依旧健朗的赫谢尔抬头看看我们,笑着摇摇头便接着侍弄他的蔬菜。
像这样安静美好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谁又能想到在这片平静的农场之外遍布着吃人的怪物呢。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自己穿越了。除了脑子里骤然多出来的另一个人的记忆之外,还有就是我不认为有谁能被从三十多层高的楼上推下去还活着。
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结果终究还是凄凉的。
上一世作为权贵人家的小私生女,能在那样险恶的大家庭里生存到最后靠的无非就是讨好别人和洞察人心。只可惜最后棋差一招。
再睁开眼的时候,脑海中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记忆。这也是个中国女孩,自小体弱多病,典型的林妹妹体质,长的也是弱质芊芊,不说和普遍高挑的欧美人比,即便是在亚洲人中也是个娇小的存在,明明已经快二十岁了,可看上去还没有欧美十一二岁的小孩高,连面孔也是个显小的娃娃脸,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这还是个孩子,哪怕我说多少遍我已经成年了都没有人放在心上。
女孩是跟随父母来到美国的,在女孩的记忆中自己父母的身份是医生,可看了她记忆的我却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女孩一看就被保护的很好她对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半分的怀疑。父母说是带她来美国进行治疗的,女孩就信了乖乖的坐上了手术台,记忆就到这里停止了。也许女孩就是那时候死的,她的父母也许是什么科研机构的研究人员也许是其他的什么,我还不敢断定。唯一不怀疑的就是,女孩的父母确实是爱她的。记忆中那浓浓的爱让我这个冷心冷肺的人都不由动容,也只有这样的父母才能养出女孩这样单纯的人吧。
不过我醒过来时却是在一座普通的民居里,我等了很久,没有任何人出现。橱柜里的食物很多,起码能保证我一个人活一个月左右。因为民居很偏僻,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我只以为也许是被遗弃了。于是我找了个运动背包随意装了些食物和一瓶水,遗憾的是屋子里并没有多少钱,找遍了也才找出几十美元而已。不管是原本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不是运动系的女孩,所以我也不打算带多少东西,何况我只是想去附近的警察局寻求帮助罢了,临出门时,鬼使神差的拿上了柜子里的药盒。
药盒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感冒药消炎药纱布酒精之类的常备药。那一刻我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拿上它们。
出门走了很久都没有遇到人,女孩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于是我找了个树荫坐下休息。其实女孩的身体比我在记忆中看到的要强很多,记忆中女孩根本不可能走这样长的路,而现在这具身体和普通正常女孩的体力没什么区别。
正打算继续出发,旁边突然摇摇晃晃过去个人,虽然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怪怪的,不过我还是选择向他寻求帮助,向他走近两步,我站在他身后,“你好?”
他步子一顿,缓慢的转过头来,我不由倒吸一口气吓得跌在地上,不过幸好过度的惊吓扼住了我的喉咙,没有尖叫出声。我仰头看着他或者说它,溃烂的脸上腐肉稀稀拉拉的往下滴着不明液体,有几滴甚至滴到了我的鞋上,我小腿跟着抽搐两下。它的瞳孔阴白突出不过似乎没有视力,只见它脑袋左右慢慢摆动同时鼻子似乎跟着嗅了嗅,看来没有闻到什么,他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我一直坐在地上,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拼命抑制住想叫的冲动,我想站起来跑掉可是腿却像煮烂的面条一样软趴趴的动不了。妈的!装了二十多年淑女我第一次有骂街的冲动!那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怪物?!
即便在那水深火热的家里斗智斗勇了一辈子,即便被人拿枪顶着头我也能镇定自若的演戏,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刚刚我快要被吓死了,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和理智才没让自己没用的哭出来,眼泪对我从来是不值钱的东西,我用它博同情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每一滴眼泪我都物尽其用,可是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哭过,因为没有价值,为自己哭最没有价值了。这大概是我卑躬屈膝下唯一的尊严了,可现在即便保留了唯一的尊严又怎样,还不是吓得腿软不能动弹。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按住自己发抖的手开始回想刚刚的场景,试图用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分析一下。第一,那种像是电影里的丧尸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丧尸?第二,那是个例还是全世界都这样了?第三,那种东西貌似没有视觉,我叫它它回头证明有听力,似乎还有嗅觉?第四,它吃人吗?虽然很像丧尸不过它刚刚并没有动我。
后来,我知道了,并不是丧尸不吃人,而是它们不吃我。我的存在对于它们而言就像是石头或者是树木之类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当然,如果我出声的话它们还是会因为声音而追赶我,然而到了面前没有闻到美味它们就会木着脸离开。
以上,是我作死的实验出的结论。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全世界范围内的还是只是美国这样,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就在这变态的其中!我偷偷摸摸的独自走着,丧尸们会因为我偶尔发出的动静凑过来,我还是会害怕的腿软即便我知道他们过来也就是闻闻就离开。我目睹了很多惨剧,我救不了他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是看到那些人凄厉的惨叫着我终于还是崩溃的哭了,我尝试着拿着铁棒冲上去殴打驱赶吞咬着的丧尸,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那些惨状,但是冲天的血腥味还是让我吐了出来,我抹抹嘴顾不上一身狼狈,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砸向丧尸的头,不知道是我力气太小还是砸的地方不对,丧尸并没有倒下只是晃动了一下,它甚至没回头依然跪在那里抓着血肉咀嚼着,理智上知道那人已经没救了,可我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铁棒,一下一下的砸下去,不知道第几下,它终于倒下了,当我实在没有抬手的力气时它已经脑浆迸裂了。而那个人也早已没了声息。
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我又吐了,肚子里的东西早就吐干净了,现在也只是吐出一些酸水罢了。扶着膝盖不住喘息着,被吃的那个人突然有了动静。
我扭过头去,看过的电影告诉我不会是好消息,可我依然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先是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声音,然后突然睁开的眼睛变得突出而青白,他慢慢坐起来,破开的肚子使肠子流了一地。
我终于抑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这算什么?!世界末日吗?!
我上辈子是算计了很多人伤害了很多人,但是也没真正害死过谁啊!为什么那些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活得好好的,而我却要到这么一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的哭声引来了许多丧尸,他们围着我却不吃我。丧尸青黑冰冷黏腻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脸,我一个激灵收了眼泪,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清醒过来我立刻推开身前的丧尸跑出去。
没有食欲激励着它们,它们看上去也没有追我的欲望,跟了几步听不到声音就继续晃晃悠悠的闲逛起来。
发泄完之后就要想办法好好活下去,不就是吃人的世界吗,我又不是没有生存过!现在只不过是把外面那层光鲜亮丽的外皮撕掉罢了!在这样的世界,我有这样的外挂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这样想着,我偷偷摸摸的收集食物,躲躲藏藏没有目的地的走着,我躲着丧尸,即便它们不吃我我也担心万一哪天外挂失效怎么办?何况,万一被人看到我被丧尸围着却毫发无损。。。上辈子留给我唯一的财富就是了解人类的黑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被赫谢尔捡回家。
满身狼狈的我听到声音后立刻蜷缩在商店的柜子里,然后赫谢尔和奥蒂斯就进来了,他们收集了一些东西,并聊了几句。
就是这几句话让我决定跟他们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相信那仅仅是一种病得病的人还会痊愈这种事,连我这个刚刚来到这里的人都明白那不可能。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他们是很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总是会乐于帮助弱小的。我过够了自己一个人胆战心惊的日子。
果不其然,当我故意碰撞柜子发出声音被他们发现之后,他们问了我几句像是【你的父母在那里?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这样的问题,我装作语言不通不说话只是惊恐的看着他们,感激我现在萝莉一样的身体,他们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陪我等到快天黑发现确实没有人回来,而我一直做出一副害怕的抱着包随时想跑的样子。他们安抚了我很久,看我信任他们了并比比划划的告诉他们我只有一个人之后,他们就把我带回来了。
农场的人也都是像赫谢尔一样的好人。知道我语言不通,就温柔的用动作安抚我。其实也不完全是装的,我英语水平和大多数中国学生一样,标准的哑巴英语,慢慢说的话简单对话我还是听得懂的,这还是要求语音标准情况下的。他们一带上俗语和口音我就一点也不明白了。
讨好人还有装乖是我上辈子就熟练地事情,不着痕迹的讨好一个人让他喜欢你其实并不难,尤其在你有一副楚楚可怜的外貌的时候。
就这样,我在农场扎了根。
偶尔也会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似乎很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
贝丝文化水平并不是太高,不过教我是绰绰有余了。托她的福,我现在日常对话已经没问题了,当然也是因为我有理论基础。不过这就不用告诉贝丝了,让她有成就感也不错。
结束了课程,我跟贝丝下楼帮助帕特里夏准备晚餐,吉米趴在桌子上拿着笔刷刷的写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是在整理奥蒂斯教给他的关于猎枪的知识。对于枪我一开始也蛮好奇的,奥蒂斯教过我一次,可惜我开了一枪不仅没有射、到靶上还把自己肩膀给震青肿差点脱臼的结果就是赫谢尔再也不许我碰枪。
一边帮忙弄晚餐,一边问帕特里夏,“奥蒂斯呢?”
帕特里夏笑得很温柔,“他说看到树林里有鹿,去猎鹿了。”
“鹿?”我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帕特里夏。
“是啊,我们这边的鹿不少呢。”贝丝接过我的话,“前年还。。。”
贝丝话音未落,就听到玛姬在院子里大声叫道,“Dad!”
玛姬不会随便这样大叫的,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大家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吉米还不忘拿上一根棒球棍。
打开门只看到一个带着警帽的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小男孩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豁然开朗,怪不得一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一切都有了解释。
SHIT!这里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