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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泰坦尼克号一 ...

  •   吮干净手指上残余的鱼肉残渣,懒洋洋的伸个懒腰,仰起头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灿烂星河,宛如在黑色天鹅绒布上撒了无数碎钻一般,美好神秘的令人窒息。

      吁出口气,将手在海水中随便摆摆当做洗手,仰面躺在水面上任由身体下沉,隔着层水看去星空似乎都在摆动,可惜再美丽的景色日日夜夜的看着也是会变的无趣的。

      沉到星夜的光芒一丝也透不过的深度时,才懒洋洋的摆动着尾巴慢慢游着。是的,尾巴。

      当我开始有意识的那一刹那,已经是海里的一尾人鱼了。虽然脑子里什么记忆也没有,但是仍然存在的一些常识让我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至少,曾经是。不知名的原因令我变成了传说中的人鱼,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失去的记忆让我对于人类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留恋。

      成为人鱼后,本能的学会了捕猎,这让我不至于饿死。而捕猎时所展示出的甚至可以称为恐怖的力量与速度还有其他生物迅速逃离的动作,在令我自己惊讶不已的同时也让我明白或许自己在这片海域是个强者?看着拼命逃离的鲨鱼,我并没有去追,出于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原因我从未捕杀过类似鲨鱼鲸鱼这样的动物,本能告诉我我可以做到,却仍旧只是捕捉一些小臂长短的经常见到的鱼。我已经猜到这可能与我作为人类时的经历有关,也许人类并不吃鲨鱼?

      海底并没有那么有趣,只是一片漆黑,人鱼天生敏锐的五感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有趣。黑沉冰冷的水里,除了碰到我就迅速逃离躲藏的各种动物,就是摸上去黏腻腻的植物。其实除了捕猎之外,我并不会游得很快,也想碰上个反应迟钝并不会迅速逃离的随便什么都好的动物交交朋友什么的。在这片似乎没有边界的海域我没有遇到一个目前的同类,也没有和任何动物交流过,只有我自己。

      前几天突发奇想的想要看看人类是怎样的,虽说我认定自己曾经是人类,但其实我并不能想起来人类社会的样子。决定之后便随意选了个方向拿出最快的速度游了过去,不论哪个方向,总归是能靠岸的。有目标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当海水越来越浅,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不知为何越靠近岸边越不想过去。

      在一天夜里,我终于触到了岸边的礁石。坐在礁石上,夜已经很深了,只能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我放心的把尾巴荡来荡去,鱼尾在月光下泛着金属一样的光泽,很漂亮。像这样把鱼尾晾在空气中的感觉让我感到新鲜,与在水面一跃而起时短暂的空气接触不同,我仿佛感觉到它和我一样在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是清冷的,带着海水的潮湿与腥味,风吹过的感觉与水流过身体的感觉既相似又不同。

      岸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与天上的星光很像,却仿佛更加温暖。我望着它们,几近痴迷。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不远处的礁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青年,不,应该说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一个男孩。他金色的发丝被海风吹得乱糟糟的,他却丝毫不在乎,只是拿着炭笔在本子上刷刷的描绘着,在他再次抬眼望过来的时候接触到了我的视线,我看到他愣了一下,略显尴尬的停了笔站了起来。

      很漂亮的蓝色眼睛,像晴天下的海面。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孩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害,我并没有选择扭身跃回海中,而是坐在原地安静的等他在夜晚的礁石滩上摇摇晃晃的踩着湿滑的石头过来。

      “嗨,”脚下并不平缓的石面让他站的有些别扭,也许是冷风吹久了,他吸吸鼻子对我笑着说道,“这天气真是冷的见鬼。”

      他笑得很好看,他的眼睛也很好看,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不是一条人鱼。我不知道怎么搭腔,我也不知道我这副人鱼的身体能不能说话,应该说我能听懂他说的话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所以我继续看着他。

      “咳咳,”他似乎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拿手摸了摸鼻子,“你不冷吗?我想,你似乎需要一件衣服?”

      衣服?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与人类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上半身即便赤?裸着也没有感到寒冷。还未抬起头来就感到一样东西拢了过来,下一秒身体就感觉到了温暖。男孩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顺带帮忙系上扣子。

      衣服还带着男孩的体温,陌生的热量让我有点眷恋。我是没有温度的,这一刻,属于人的温度裹在身上,让我有种自己也是人类的感觉。男孩系上扣子的时候我的双臂并没有伸进袖管,感觉到衣服的热量渐渐消失,我把手臂从袖管里伸出来。

      男孩冻得嘴唇都有些泛白,不过把衣服给我披上之后他似乎自在了不少,笑着说,“很抱歉打扰到你,我只是觉得你。。很美,是的,很美。所以按捺不住就画了下来。。那个,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交给你。”

      我微微歪头看着他,他似乎很喜欢笑,每一个表情都是带着笑的。对于他说的画,其实我并不介意。

      他见我没有反应,便自己掀开了那个硬壳的画本,递了过来,“希望你喜欢。”

      我这才把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手中的画本上,不由睁大了眼睛。明明是没有色彩的一幅画,我却仿佛能看到画中那人海藻般的金色长发,柔美的女性躯体还有线条流畅完美的鱼尾,仿佛连鱼尾上的金属光芒都一一可见。画中人有一张姣好的少女面庞,她痴痴地望着你,眼中似乎带着向往与迷恋。这是我吗?我抬手碰了碰自己冰冷的脸,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长相,我是这个样子吗?

      男孩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你本人要比我画的美多了。”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清澈见底,带着诚恳带着惊叹对我说,“是的,你非常漂亮,简直是上天的奇迹。”

      奇迹?我感到胸腔里那叫做心脏的东西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泰坦尼克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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