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琴师不归

4、秦晚桑和扎西法师

　　艾夏睁开眼睛，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屋子，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啊。艾夏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外面的天气好像不错。
　　“也不知道艾夏起床了没有。”阿茵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楼上。
　　“起床了就下来了，你一天真爱操心。”季哥吸了口烟，吐了出来，“昨天我那么晚了出去找她，我看她一点也没领情。”
　　“昨天那是她发烧了，人都生病了你还想让人家女孩给你鞠个躬发个奖状，季随风，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我可没小心眼，不然你问宸子，宸子，你昨天也去找她了，你就没有不爽嘛？”
　　“我挺好的。”叶宸坐在店里的摇椅上，一幅悠闲地样子。
　　“你昨天去找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兄弟，你这不是拆我台么？”
　　“呵呵，她昨天跟我道谢了。”叶宸坏坏的笑着。
　　“叶宸你大爷！”季哥一脸鄙视的看着叶宸，但是叶宸压根没理他，只是盯着楼梯的方向看着，“你小子看什么呢看这么入神。”季哥追随着叶宸的目光，艾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
　　“烧退了吧。”没等阿茵开口，叶宸就问道。
　　“嗯。”
　　“饿了吧，早晨我熬了粥，我去给你热一热。”阿茵仔细打量了艾夏一番，确定艾夏没什么事就去厨房给艾夏准备早饭。
　　季哥的眼神在叶宸和艾夏之间来回转着，叶宸注意到了季哥的眼神，“你看什么看。”
　　“季哥，不好意思啊，怪麻烦你和阿茵的，结账的时候多收我点啊。”艾夏一脸的抱歉。
　　“保护弱者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季哥这是在做良好公民，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叶宸嘿嘿的笑。
　　“去你大爷的，人家在跟我说话，有你屁事。艾夏，我也不瞒你，昨天出去找你其实我心里挺不乐意的，今有你这句话，让我知道你心里也是知道感恩的就行了，我这是在发扬传统美德，别提钱不钱的，忒俗，我去厨房看看你嫂子。”
　　季哥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观察着叶宸。“我说你老看我干嘛，你不会今天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你爱的是我吧。”叶宸被季哥看的心里发毛。
　　“滚。”季哥撂下一个字，就进了厨房。
　　“阿茵，你觉不觉的叶宸子和艾夏之间有点怪怪的。”季哥进了厨房，就郑重其事的把阿茵拉到一边。
　　“有吗？我没觉得啊。”
　　“你说你平时的韩剧都看哪去了，刚才艾夏下楼的时候宸子问她退没退烧，宸子那人我太了解了，他跟艾夏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啊，说过的字用手指头都能查的过来，宸子为啥要主动问她。”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这俩人之间肯定有猫腻！”季哥肯定。
　　“要是有就有呗，我看艾夏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一个人就来雅奈旅游，胆子也不小，昨天生了病也没像别的姑娘那么娇气，我觉得比薇薇好多了，宸子来这不也是疗情伤来了，要是他能跟艾夏在一块，情伤直接就能好。”
　　季哥听阿茵说的眼睛直发亮，阿茵急忙打消打消他的积极性，“你也别太乐观，宸子喜欢薇薇多少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虽然平时看宸子吊儿郎当的，他啊，重感情着呢。一时半会是忘不了薇薇的，就算宸子是你哥们，也不能坑了艾夏。”
　　“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但是媳妇我跟你说，这事有门。”季哥说完，傻呵呵的乐了。

　　“今天打算去哪玩？”叶宸拿出一颗烟，但是看了看艾夏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又收了起来。
　　“不知道。”
　　“那就在店里好好待着，你病还没好，出去野一会又该发烧了。”
　　叶宸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是艾夏心里一暖，她冲叶宸笑笑，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叶宸说的话，脸有些泛红。
　　“艾夏，快来吃早饭。”阿茵端着粥和几样咸菜从厨房出来，季哥跟在后面，看见艾夏这幅样子就猥琐的笑了起来。
　　艾夏听话的坐在凳子上，就着咸菜喝起了粥，季哥坐在艾夏旁边，“艾夏，我问你个事啊。”
　　“嗯？”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听见季哥的问题，艾夏没忍住，一口粥还在嘴里，直接就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阿茵见艾夏这样，走上去在季哥的腰上掐了一把。
　　“哎呦，你掐我干嘛，怪疼的。”季哥揉着自己的腰。
　　阿茵瞪着季哥，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这个男人蠢到这份上呢。叶宸还半躺在摇椅上，看着艾夏。
　　“艾夏，你吃你的，别管他，他脑袋让驴踢了。”阿茵白了季哥一眼，“哪有你这么直接问艾夏的，笨死了。”
　　“没事没事..季哥这是…关心我。”
　　“不过，艾夏，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看着阿茵真挚的眼神，艾夏只想暴走，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阿茵能和季哥凑一块去了，他俩还真是出奇的可爱啊…
　　“哈哈…”躺在摇椅上的叶宸听完阿茵的话笑出了声。
　　“笑个毛啊你，艾夏，快说有没有啊？”季哥瞪了叶宸一眼又转过头来看艾夏。
　　“额…没有没有，我孤家寡人一个。”季哥和阿茵的眼神看的艾夏毛毛的。
　　“哈哈哈…没有好啊，哈哈。”艾夏刚说完，季哥就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艾夏只觉得脑门上三条黑线画了下来。
　　“季哥，人家没有男朋友你这么快开心干嘛，嫂子还在旁边坐着呢。”
　　“你小子滚滚滚，你管我。”
　　很快，艾夏吃完了饭，叶宸跟着季哥出去采购，她就坐在大厅里漫不经心的跟阿茵聊着天，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隔壁店铺的藏族女人来找阿茵，艾夏就一个人坐在厅里。她的脑袋里回想着来到雅奈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那她现在就应该有所行动了，跟鬼做交易么？她又没有阴阳眼，难道要等着鬼来找她，可是如果要等着鬼来找她，前二十年怎么没鬼来找她。
　　“你在想什么？”阿茵送走了藏族女人，看见艾夏正在那玩着手指。
　　“啊..没事，那人找你干嘛？”
　　“这镇上有个法师，会给人…用汉话说是算命吧，据说挺准的，她问我去不去。”
　　艾夏直了眼，“那你去么？”
　　阿茵正了正色，“艾夏我跟你说啊，我和你季哥以前经历了不少事，说句实话，命都是捡来的，自己的命，好好过就是了，算出来又能怎样呢？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你说是这样吧。”
　　艾夏点了点头。又在店里坐了一会儿，艾夏跟阿茵说要去买点东西离开了店，她去了隔壁藏族女人的店铺，那个女人的汉话不算太好，说了半天艾夏好不容易弄明白那个法师的地址，阿茵的话确实没错，但是她一定要去见一见那个法师。
　　艾夏照着地址找了很久终于到了地方，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艾夏敲了敲门，等了好久才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过来，轻轻地打开了门，艾夏双手合十，说了句“扎西德勒。”艾夏抬了起头，对方居然是个穿着西装的汉族男人，不过想想也没太吃惊。
　　“你找扎西？”男人没有回应艾夏的扎西德勒。
　　“嗯。”
　　“进来吧。”男人转过身，艾夏跟了上去。
　　屋子里不知道燃的什么香，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艾夏吸了吸鼻子，她随男人走进了里间，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他应该就是扎西法师，穿着藏人礼佛的衣服，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艾夏双手合十，“扎西德勒。”扎西睁开了眼睛，也回了句“扎西德勒”。
　　扎西开了口，是藏语，艾夏听不懂，她看了看带她进来的男人，扎西的话说完了，男人说，“你的命，他不看。”
　　“我不是来算命的。”
　　“哦？”男人挑了挑眉，又用藏语对扎西翻译。
　　“我想见鬼。”艾夏一字一顿的说。
　　男人看起来并不吃惊，“想见鬼的话那你找错人了吧，扎西可不是道士。”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用藏语跟扎西翻译了一下艾夏的意思。
　　扎西的反应比男人明显多了，他对男人说了一大串话。
　　“你身上的阳火太旺，鬼不能近你的身。”
　　“那怎样才能让它不那么旺？”
　　“扎西他帮不了你。”男人顿了一下，“但是，我可以。”
　　艾夏疑惑的看着男人，“扎西法师做不到，你能做到？”
　　“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叫秦晚桑。”男人走到了艾夏面前。
　　艾夏看了看扎西，扎西没什么反应，艾夏想了想，“怎样的交易？”
　　“我曾经是一个驱魔师。”秦晚桑开了头，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听起来有一些老套，他曾经是一个驱魔师，后来爱上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出生入死，女孩为了他使用了禁术，落得个魂飞魄灭的下场，他费了很大劲才留住了女孩的一丝魂魄，女孩转世为人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活人的阳气才能保全女孩仅存的魂魄，可是普通人承受不了阳气的损耗。“所以，就是这样。”
　　“我能承受得住阳气的损耗？”
　　“你不是普通人。”
　　“我能信得过你么。”
　　“不瞒你说，如果你想要见鬼，也就这么一种办法，我们各取索取。我还不见得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从你身上获得什么。扎西在这里德高望重，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他。”
　　虽然秦晚桑的语气不是太好，但是艾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急切，“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他的德高望重。但是，秦晚桑，我答应你。”
　　秦晚桑眼里的急切随着艾夏的话语消失不见，“谢谢你。”
　　“你说的，各取所需而已。”
　　秦晚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他打开了瓶盖，一股白烟从瓶子里冒了出来，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轮廓，只是一个轮廓，没有五官，依稀能看出来人型。但是秦晚桑饱含深情的看着那个轮廓，“我要开始了。”他说完，对着轮廓念念有词，艾夏只觉得周围特别冷，那股轮廓居然随着那股寒冷的气息朝她逼来，将她包围在其中，艾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非要找一个词的话，那就是，糟糕透了。
　　这种寒冷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她看不见周围的事物，她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事物，就好像坠进了一个黑洞，黑暗和寒冷侵袭着她，她看到了警察来找她，告诉她父母身亡的画面，接下来她又到了那个山洞，大伯在她面前化成了一滩水，她经历过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在她的脑海中重复着，她想要逃脱，种种痛苦在脑中汇聚着，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这么痛苦，原来经历过痛苦，想要找到记忆中的那些美好居然那么难，她想流泪。
　　“好了。”秦晚桑的声音响起，艾夏睁开了眼睛，原来她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扎西还坐在那里，就连秦晚桑都没有换地方，可是她却那么难受。
　　“你好像没有提前告诉我，感觉会这么糟糕。”艾夏苦笑。
　　“是我疏忽了。”
　　“结束了么？”
　　“嗯，她拿走了你一部分的阳气，你的阳火没有那么旺盛了。”
　　“谢谢，告辞了。”艾夏转身准备离开。
　　“姑娘。”扎西的声音响起，他说的是汉话，发音不是很标准，“扎西德勒。”扎西意味深长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艾夏的眼眶红了，她没有回应，离开了扎西家。
　　“扎西，你认识她？”秦晚桑问扎西。
　　“这世上的一切，都因缘而起。”扎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