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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路经疫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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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君雇了马车,前往青雾崖,有了马车,行程比徒步快了很多。
想着即将到达青雾崖,她就热血沸腾。
马车行至一个小镇时,小镇冷冷清清,毫无生机,车夫是个中年男人,见此情形,心中畏惧,不肯前行,那明君下车观望,街道居然空无一人。
车夫强行要求离开,那明君不肯,问其缘由,车夫告诉她:“这个镇,几个月前就有传言说在闹瘟疫,小的也从未来过此地,未曾想这个镇子都颓废至此!小的真不敢以身犯险!”
前往青雾崖,此镇乃必经之地,无奈之下,那明君将所有银两交给车夫,只为换取马车。
那明君自己驾着马车继续前行,车内的楚鹊帮不上她的忙,只能老实的坐着。
路径小镇集市,集市破败不堪,曾经的摊位,也是朽木烂渣,大风吹过,能听到的除了阴冷的“呼呼”声,再无其他。
心知在此处也换不到银两,她只驾着马车穿镇而过,行至数里之外,隐约见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
两人早已饥肠辘辘,见有炊烟,必有人家,那明君急不可待,驾着马车直奔炊烟而去。
本以为能找到热热的食物,可见到升起炊烟的地方,居然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庄,地里杂草丛生,毫无耕种的迹象,村口石碑上刻着:原石村。
马车驶入极其困难,那明君就拴好马匹,与楚鹊徒步进村。
村里残垣断壁,行来过往之人寥寥无几,且个个面黄肌瘦,精神匮乏,这种情形,那明君从未见过。
之前车夫提过,小镇遭过瘟疫,莫非,这些人,也是感染者?
那明君忙捂着楚鹊的口鼻道:“先出村子再说!”
两人匆匆走出村子,在村口,却遇到一位身着白衣,肩背竹篓的翩翩公子,那明君一眼便认出来,他是让自己搭过便车的男子。
男子相貌柔美,粉面朱唇,宛若女子,长发飘逸,只体格矫健,不似女子柔弱。
男子见他俩从村子出来,衣着又与村里人不同,拦住他们:“进这村子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去!”
那明君慌了:“我们还未曾进村,为何不让出去?”
男子面不改色道:“此村已染疫病,若放你们出去,疫病流窜,大肆横行,会殃及更多无辜者!”
楚鹊一脸不悦:“我们尚未染及疫病,何来殃及无辜?”
男子态度强硬:“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离开村子!”
那明君曾经翻阅很多医书,大致明白瘟疫横行的可怕,见男子背篓里尽是药草,就明白了,男子应该是大夫。
那明君极盼早日为楚鹊寻得解药,不愿在此地逗留,若真染上疫病,岂不是小命呜呼!
但自己确实误入了村子,倘若真的带了疫病出去,估计会连累他人。
这位公子又曾经帮助过自己和楚鹊,那明君实不愿惹恼他。
且两人鞍马劳顿,也需要找地方歇息。
“那好,我们可以留下,但是我们不与其他病人待在一起!”那明君这么说,是怕万一接触病人,会连自己和楚鹊都有危险。
男子爽快答应了,那明君牵着马匹,将马车拖进了满是泥泞的村子。
那明君与楚鹊被男子带到村里废弃的农舍中。农舍干净利落,门口的横廊被几根圆木柱子撑起,进院子右侧有一口石砌的水井,左侧院里晒着菖蒲,这个季节,很多草药都过了采收的时节,只有菖蒲这种在乡村农庄都是很普通的药物,还坚持在寒冬,且菖蒲对疫病有很大的预防作用。
农舍里只有这位名叫符城瑄的男子独居,据他说,他本是在外游历的医者,也是路经此地,才留下来为村民治病的。
对符城瑄这种善人义士,那明君是很敬佩的,想到自己也略懂医术,却在见到疫病时,想立刻逃离,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太自私自利了。
楚鹊对那明君同意留下的决定,虽有异意,但得知符城瑄曾帮过他们,也就不再多言。
符城瑄每日出去施药,所用皆是普通药材,那明君好奇的问:“能够有助疫病控制的药物还有很多,为何不用?”
符城瑄在门口横廊席地而坐:“此地贫乏,连饮食尚且不足,何来好药?”
那明君灵机一动:“来村子前,我在废弃的小镇见过一些野生草药,或许有助于你!”
符城瑄略为惊讶:“你懂药理?”
那明君坐到他身边:“偶然看过一些书籍,有记载过预防治疗瘟疫的法子!”
符城瑄大喜:“若是能有你相助,必事半功倍!”
话刚落音,符城瑄又沉下脸问:“莫不是你想借机逃离此地?”
那明君浅浅一笑:“公子还记得曾在雨天,乘马车经过一荒山野岭,顺带捡过一对姐弟吗?”
符城瑄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那明君解开裤腿,露出小腿肚上的伤疤,让符城瑄看:“你对我有恩,我又怎会逃跑?”
符城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个受伤的小姑娘?”
那明君笑咪咪的点头,身后突然传来怒斥之声:“凤凰,你在做什么?”
那明君回头望去,楚鹊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身为女子,如何能随便让人窥视肌肤?”楚鹊说着,过来强行将那明君拉起。
那明君不解的问:“有什么关系,符公子是咱们的恩人!”
楚鹊面色凛冽入冰,疾言厉色道:“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说完就拖了那明君离开。
符城瑄嘴角微扬,觉得这孩子真是挺逗的。
符城瑄跟那明君驾马车前往小镇采药,小镇的农田里杂草丛生,却生有板蓝根,符城瑄见到时,欣喜若狂,两人一起用小锄头挖取。那明君偶然见到枯草丛中还有一种匍匐于地的赖子草,这种草药有清热,解毒,凉血等功效。那明君忙叫上符城瑄一起挖。
满载而归,那明君与符城瑄在农舍院中井边洗手时,楚鹊站在门口一脸不悦的望着他们,那明君对楚鹊凛冽的目光最敏感。回头看去,她心跳停了半拍,犹豫了一会儿,走到楚鹊面前问:“怎么了?”
“你今天可高兴了?”楚鹊言语不善。
那明君本就有些疲惫,词钝意虚答:“采到很多药材,能帮到很多人,自然高兴!”
楚鹊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因为跟姓符的一起出去玩乐而高兴?”
那明君心中有些恼了,挖草药之时,她甚至连观赏风景的时间都没有,一心只想早点挖了就回来,心里最牵挂的就是楚鹊的安危,他居然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不可理喻!
那明君黑下脸来:“不知道情况,就不要胡乱揣测!”
说完就径自进屋去了。
也不知为何,两人因此冷战起来,相互也不解释,那明君每天帮符城瑄分发药材给村民,偶然见到嗷嗷待哺的婴儿也感染瘟疫,那明君就忧心不已。
夜里寒凉,村子本就贫困,那明君虽带有薄被,却也冷得难以入眠。
楚凤虽与她闹别扭,气愤她的无知,但也担忧她的身体,佯装睡着,无意间翻身搂住那明君,为其取暖。
那明君心惊肉跳,见他呼呼大睡,才安下心来。她没有推开楚凤,楚凤的脸靠得如此近,他的睫毛,微微上翘,美得恍若天人。心中涟漪丛生,却不明所以。
惦念挨冻受饿村民,那明君低头向楚鹊求和。楚鹊傲气凛然道:“不是还有符城瑄嘛!”
那明君满脸堆笑:“小祖宗,你不是会打猎嘛?你我通力合作,定能赚足银两,救助百姓的!”
楚鹊满脸不屑:“这是朝宜国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那明君撇撇嘴,知道楚鹊向来不是心慈之人,也不指望他了。
往院里走去,符城瑄正在井边打水,井水污浊,那明君不解的问:“村民使用的水,也如此吗?”
符城瑄叹气道:“此地水源不佳,井水皆是如此,之前教村民如何洁净井水,煮沸井水,兴许能缓解疫病丛生。”
那明君不解的问:“小镇尚且因为疫病而不复存在,难道朝廷不管不顾吗?”
符城瑄将水倒入木桶:“我也不是朝宜国人,因此也不懂朝宜国事!”
那明君大惊,原来符城瑄不是朝宜国的人,但他却肯留下来救治病患,胸襟广阔,另人佩服!
思来想去,那明君还是觉得只能指望楚鹊帮忙,便找了楚鹊与符城瑄同桌商议。
楚鹊见到符城瑄,就一脸想撕咬对方的表情,那明君堵心不已,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
那明君首先开口:“村子贫寒,连好的医药也不足,无法根治疫病,所以我有一个提议!”
楚鹊立马打断:“无论什么想法,都不要拉我下水!”
那明君脸色铁青,瞪着他:“你必须加入救助村名的队伍!凭你打猎的本事,一定能获得很多猎物,若换取钱物,便能购得更多药物!”
楚鹊不悦答:“不关我的事!”
符城瑄见他俩争锋相对,忙斡旋:“其实那姑娘所言有理,不过小爷只是个孩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符城瑄言语一出,就刺激了楚鹊,符城瑄把他当孩子看,他心中恼怒,莫非在那明君眼里,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不甘心,拍案而起:“谁说我帮不上忙?不准小看我!”
那明君与符城瑄皆愣在原地,楚鹊已经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