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萧语》黑泽冥

61、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天气晴好。乔落严醒来后，只觉得腰简直要断掉的节奏，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疼的要命，好在疼是疼但也还没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乔落严才起身换衣服，开始今天的旅程。
　　巴黎大清真寺离他们订的酒店也不太远。俩人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餐，在附近走走逛逛，然后坐公交车到达目的地。
　　欧洲本是以信基督教和天主教为主，所以大清真寺这种佛门静地的人流没法和教堂比。
　　不过，人少安静，也算是一大特色。
　　乔落严以为法国的寺庙，应该和□□的寺庙一样，坐落在山上，游客要爬几百甚至上千的台阶才能到达寺庙，这样似乎也更显虔诚。但大清真寺却坐落在一个十字路口，寺庙修的也比□□的寺庙欧式一些。
　　两人走进去，有个穿着黄色僧衣的小和尚来迎接。
　　看着眼前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和尚乔落严觉得有些违和，毕竟自己曾经在电视上也只见过亚种人和尚，像这样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的和尚，还真是第一次见。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小和尚用的法文，乔落严听不太懂，陆萧给他做翻译。
　　小和尚带着俩人在寺庙里逛着，介绍着每一块区域，每一个菩萨。
　　陆萧也同声翻译的恰到好处。
　　俩人在小和尚的带领下逛了好一阵，看到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对俩人轻轻鞠躬。
　　“两位施主，你们好。”老和尚用标准的中文说。
　　“你，是中国人？”乔落严盯着老和尚看，的确是亚种面孔。
　　“出家人曾云游四海，并非中原人士。”
　　“……”
　　“见二位是有缘人，若是方便，是否愿意与贫僧促膝相谈一阵？”
　　“好啊。”
　　“里面请。”老和尚做了个请的动作，带二人进了一间小屋子。
　　老和尚说今天是他静修一个月出关的日子，一出关就遇到两位有缘人，所以愿意帮他们解决一下烦恼。
　　“二位可有什么世俗烦恼，不妨向贫僧倾吐，贫僧愿为二位尽些微薄之力。”
　　乔落严朝陆萧使了个眼神，这老和尚不会是骗子吧？现在的旅游景点里假装得道高僧骗人的骗子可多了。
　　陆萧耸耸肩，骗子就骗子吧，反正不骗太多钱与他周旋周旋也有一番乐趣。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可在想贫僧在行骗？此乃佛门净地，出家人怎能在佛祖面前做猖狂之事？”
　　乔落严不好意思的笑笑：“不不，我们可没这么想。您误会了。”
　　乔落严四周看了看，然后换上一副虔诚的表情，“请问方丈，佛祖能保佑爱情吗？”
　　陆萧愣了一下，没料到乔落严想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当然。世界最美好，最纯洁的感情，佛祖当然会保佑。”
　　“同性之爱呢？”
　　老和尚略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点了点头说：“只要二位真心相爱，不做违反道德之事，无论是异性之爱，亦或同性之爱，只要这爱足够真诚必会得到佛祖的保佑，阿弥陀佛。”
　　乔落严点点头，老和尚继续说：“二位生活的国家也许还不足够开明，也许同性之爱还得不到法律的认可，但你们要相信，国家在进步，社会会慢慢变得宽容，只要二位坚持不放弃，一切都会变美好。佛祖在天上保佑着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善良人。”
　　方丈起身，带俩人走到一个佛像身后。佛像身后有一个直径十多公分的洞。
　　方丈指了指洞：“施主，伸手去摸一摸。”
　　乔落严把手伸进去，方丈问：“有摸到什么吗？”
　　“一堆珠子？”乔落严答。
　　“嗯，拿两串出来吧。”
　　乔落严把拿出的两串佛珠递给方丈，方丈看了看笑道：“这尊佛像只有有缘人才能有机会一摸。而这尊佛像身后有108串金丝楠木做的手串，但完全相同的只有8条，您随便一拿便拿到了完全相同的。看来两位一定是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啊，佛祖可都看在眼里。”
　　方丈把手串分别个俩人戴在手上，说：“希望二位，永远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佛祖一定会保佑二人白头到老的。”
　　“谢谢！”
　　“不用谢，这只是一个交易。”
　　乔落严心中开始打鼓，难道骗子和尚要开始收钱了？
　　这佛像也摸了，手链也带了，到时候抵赖似乎也没用了。
　　方丈似乎看出乔落严的想法，哈哈大笑了两下，指了指地上的两个垫子说：“交易便是你俩真诚的叩拜。”
　　乔落严放下心来，同时也真想扇自己俩巴掌，居然用这么恶俗的思想来玷污佛门净地。
　　陆萧和乔落严走到佛像前跪下，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希望佛祖保佑这段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
　　恳请佛祖保佑两位真心相爱的人白头到老。
　　最后俩人和方丈道别，临走前在寺庙门口的香火钱箱里心甘情愿的塞了些香火钱。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你相信，就一定存在。
　　所以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佛，而佛一定会保佑每一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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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天，乔落严把网上推荐的几个巴黎行必去的景点都玩了个遍。陆萧不愧是乔落严的移动地图，只要是乔落严想去的地方，陆萧就可以找到最方便最实惠最好玩的路线，带乔落严玩个痛快。
　　累了一天，乔落严瘫倒在酒店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朝浴室里正在洗澡的陆萧喊：“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呢？”
　　“你说。”半开的浴室里传来清晰的回答。
　　“我在网上看到的地儿都去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了。”
　　“那我带你去个小镇吧，网上绝对没有。”陆萧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那可是……”
　　陆萧本来想俯身爬上床，却突然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到。
　　乔落严觉得自己简直心脏都漏了一拍，还好陆萧直接摔到了柔软的床上，没有磕到碰到。
　　“怎么了？”乔落严焦急的问。
　　陆萧在床上失神的缓了近一分钟，才缓缓睁开眼，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可能洗澡洗太久了，有些缺氧。”
　　“屁，你才洗多久？你是不是脑袋晕，眼前有些发黑？”
　　乔落严有些害怕听到陆萧的答案，他希望这就是洗澡洗太久了缺氧，或者只是贫血导致。
　　“是……好像有一点儿。”
　　乔落严慌了，“你平时有没有眼前发黑，莫名头晕头胀的反应？”
　　“呃，偶尔会有点，可能着凉了？”
　　乔落严赶紧从背包里翻出一小瓶腰，腾了两片出来，再倒了杯水递给陆萧，“快吃了。”
　　陆萧看了看药片，觉得有些眼熟：“这是什么？”
　　乔落严咬着唇，在内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陆萧真相。
　　“学长，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瞎想什么呢你。”
　　“脑瘤？”陆萧突然想起上次在医院乔落严莫名其妙地问题。
　　脑瘤严重吗？
　　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认为这种事情遥远而狗血的症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吗？
　　“……”
　　“我猜对了？”
　　“对不起。”乔落严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天你被张强敲了一棍进医院后，医生说检查出了脑瘤……但是你放心，是良性的，不会有事的……”
　　乔落严跪坐在地上，圈住陆萧的腰，把他紧紧的抱住，好像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明明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明明一点反应都没有。乔落严几乎就要肯定是医院的误诊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犯了呢。
　　“医生说要早点手术，可是对不起，我想到你在C城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又没资格在你手术单上签字……我不敢告诉你，怕给你造成心理负担……”
　　“所以你还叫我暑假回家做个全身检查？”陆萧温柔的抚摸着乔落严的脑袋，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没事儿，这不怪你啊。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这么保护我。”
　　乔落严把脸埋进陆萧的胸膛里，使劲蹭着，像是只努力撒娇讨好主人的大狗。
　　陆萧温柔的笑着：“没关系，暑假回去我就去做手术，医生不说了是良性的吗，不会有事的。”
　　“嗯……陆萧，跟我回家吧。”
　　“嗯？”
　　“跟我回家，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好。”
　　在法国游玩的最后一天，陆萧带乔落严去了一个坐落在巴黎边缘的名字叫沙西尼陆的小镇。
　　俩人起的很早，赶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坐了近两个小时，下车后又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一块老旧的木牌上，用发文歪歪曲曲地写着“沙西尼陆”。
　　因为是小镇，马路并不宽，只够两辆车并行。但路过的车辆很少，俩人可以手牵着手肆无忌惮地走在马路中间。
　　偶尔会路过别人的房子，小小的花园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的主人。
　　这里的居民看到路过的行人，也会微笑着打招呼。遇到热情点的居民还会邀请路人到自己家去喝杯咖啡。
　　没有任何企图，仅仅是友好想要款待外来的游客。
　　这让乔落严想到陶渊明写的那篇桃花源记，所谓的世外桃源就是这个样子吧。
　　山青水秀的地方，热情好客的居民。
　　“这里真的很适合……养老……”
　　陆萧翻了个白眼，以为乔落严这种理科生能想出什么好词来形容这个地方呢。
　　不等陆萧回答，乔落严又说：“以后我们弄个法国国籍，然后结婚，来这里养老吧。”
　　这样，我就能成为你的合法爱人，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牵着你的手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我也可以肆意妄为的在大街上亲吻你，我也不再畏惧当你发生什么意外时，我没有一个身份陪在你身边。
　　陆萧笑着点头。
　　即使我知道，这是你年少轻狂时自不量力许下的诺言，但我还是愿意去相信。
　　“这里是，我八岁之前生活的地方。”陆萧说。
　　“住在这里，很幸福吧。”
　　“记忆太远，记不太清了，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挺不错的。”
　　乔落严走过小镇的小道，想象着十年前，那个小小的陆萧走过这里时的场景，会不会摔倒了哭着找哥哥安慰，或者是看着商店里的糖果想买口袋里的钱却不够而委屈的掉泪……
　　想着乔落严不自觉的捏紧了陆萧的手，以后再让这个孩子感到一丝一毫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