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努力猫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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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腿子导演发现龙辙简直是油盐不进。
毛腿子导演虽然看起来连严肃也算不上，在导演中也很年轻，但正是因为年纪太轻、没什么资本，他就更要将嘴皮子当刀片一样的磨了。人都是逼出来的，当你发现自己拥有的才华起不了多大卵用时，也只好收一收文艺青年的傲气，学一学这世俗中绝不点破的“人林法则”了。
为了拍这部处女作，毛腿子导演曾低声下气地去给知名导演当打杂的，也曾无偿地为大编剧提供过“灵感”。他腆着找过许多投资人，虽然失败了无数次，但并不灰心气馁，因为每一次他都要总结经验，这些在成功之前说出来只会被耻笑的经历锻炼了他看人的眼力以及与人打交道的手段。
即便如此，他也实在是搞不懂龙辙这个人想要什么，他甚至是第一次见到龙辙这样的人……作为一个二十出头，还没进入社会的男孩子，会对大明星的生活一点也不感兴趣，不想要当被万千女粉丝哭着喊着生猴子的男神吗？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演戏，却连对拍戏的好奇心都没有！
像龙辙这样没干劲、没冲劲的青年，是很难得到毛腿子导演的青睐的。他一直认为，失败者有失败者的共性，成功者和成功者也一定有相同的品质。失败者做事，容易悲观、容易放弃，他们缺乏幽默感，所以心灵容易腐坏、容易疲惫；而成功者他们有野心、有渴望，所以他们充满热情、充满斗志，能够长期坚持努力。
失败者一时受挫，便希望持久地麻痹自己；而成功者受挫，则会努力给自己充电。
当然不管是具有失败者还是成功者的品质，一个很有钱的人若是肯花钱，那么在旁人看来也算是个优点，这个人也在某些地方也很容易受到欢迎。如果这个肯花钱的人还很好看，那欢迎他的人可能还会多多少少喜欢他一些。
但是毛腿子导演对于龙辙的感情，却不只是这种肤浅的喜欢。
他实在是欣赏他。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看到别人有独特的才华之后，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朋友，他也情不自禁地想要排挤他，来抹杀这种才华；另一种人却截然相反，若是看到有人将天才白白浪费，即便对方与他互不相识，他也感到十分痛心惋惜。
尽管如果不是龙辙那么有钱，毛腿子导演根本不会主动与他有什么交集。但命运的意外已经发生，他实在无法放弃龙辙演戏的天赋——哪怕他找到另一个可以成就他事业的“哈尔”。
是的，是演戏的天赋。
绝不是什么单纯的本色演出。
如果真的是本色演出的话，毛腿子导演就应该在第一眼看到龙辙的时候就有那种“这就是我要找的哈尔”这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当初给歌德试戏的时候，毛腿子也导演也只是本能地意识到这个俊美得过于干净典雅的青年十分适合特写，但那和演戏还尚且沾不上边。直到龙辙快读了一遍剧本和歌德对戏，毛腿子导演明显感觉到他上手度不一样了，他对人物细微情感的把握发生了变化，这直接导致了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上的改变……
原先在毛腿子导演眼中，龙辙只是个除了漂亮和有钱之外没别的什么特质可以让他刮眼相看的人，但却是他演绎出了非凡的“哈尔”的感觉——忧郁、高贵、优雅、温柔……以及，善良。
前面几种特质，如果是一个好演员，多演几次的话也能成功。但融化在“哈尔”眉宇间的“善良”太过微妙——明明是温柔但疏离、优雅又有点冷漠的神情，偏偏就是能让人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感觉到心的柔软。那种柔软是一种“共鸣”，会让观众在不知不觉间为“哈尔”魂牵梦萦。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看到过超出预期的“哈尔”之后，再让他去选别的演员……简直不要太残忍！
大凡拿所摄电影当作品而非不圈钱工具的导演，你让他换十个八个配角，也许是没问题的，但你让他把男女主角换了，差了一点都是要了他的命了。
一想到龙辙死不松口，自己一个穷逼导演又拖不起进度，毛腿子导演差点没忍住泪洒衣襟。
还是写小说的人心思比较细腻——一个擅长塑造人物的人，他必然也对于人心有着独到的见解。苏鸽鸽对基友毛腿子导演道：
“……箱子很厚，锁也很结实，用手掰自然很难。但再怎么结实的箱子，再怎么沉重的锁，需要的也不过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钥匙是什么？钱、名气、崇拜、八卦、知识……人家看起来都不感兴趣啊。毛腿子导演一脸沮丧。
“……你说他为什么出那么多钱捧歌德？”
“我咋知道。”
虽然一个男人出钱让另一个男人演戏，是娱乐圈经典的“金主包养”的节奏，但是毛腿子很清楚龙辙和歌德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而龙辙看来也不像是追求歌德的样子……听说两个人是邻居。所以是因为看邻居混得太惨就出钱给他投资电影吗？简直任性！
……毛腿子导演在想是不是打听一下龙辙的住址再租到隔壁去。
“不管是什么缘由，总归是为了歌德好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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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辙在煮白煮蛋。
白煮蛋算是他的一个拿手好菜，要知道就算是白煮蛋，也不是随随便便煮熟了就可以的。放进冷水里开煮的话，要煮十一分钟才好。这个时候的白煮蛋蛋黄略生，带点透明的橘黄色。多煮两分钟就老了。
白煮蛋上撒点盐，在没什么别的可吃的时候，吃起来也是味佳肴。
龙辙煮白煮蛋的时候，手机传来消息提示声。
他一般不爱看讯息，因为也没什么重要的人给他发信息；给他发信息的，也往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们发的信息也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信息，回和不回，区别不大，可能就是每天多花几分钟打字的区别吧。
不过既然他出钱投资毛腿子导演的《移动城堡》电影，希望歌德能借此成功，自然不能对进展漠不关心。虽然他已料到毛腿子导演会发来什么样的讯息，也预料到了这讯息对他而言十分的无聊。
但这次毛腿子导演改变了策略——前几次他劝服龙辙用的还是利诱的方法，现在他打算“以情动人”。
“……歌德的演技你也看到了，”毛腿子导演发的语音短讯，“他不是不可救药的蠢材，但是发挥十分不稳定。”
“他情感经验匮乏，很难去体会揣摩角色的情感。加上他可能一直以来过得并不如意，他的性格十分压抑，使他很抗拒接受他人。”
“当然，我很清楚，他是一个肯努力的人。有时候一个先天条件优越的演员，不如一个意志坚定的演员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而像我这样一个新人导演，也很愿意和这种渴望成长的新人演员一起成长。”
“但是比起我的指导，也许他更需要的是你的帮助。”
毛腿子没收到龙辙的回复，但是他还是一条一条的说下去。他知道他一定会听的，也许他现在就在听，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件事本来就急不来。
毛腿子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毕竟他还没有真的培养过什么演员。他当然知道比起龙辙“自身个性加天赋演技”来演绎“哈尔”，歌德出色的表现其实更倾向于本色演出。这个年轻人就好像受过伤的猫，不懂得太多的情感，也不知道怎么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去接受别人，但是龙辙是例外。
毛腿子不知道这是幸运的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还是说歌德对龙辙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不管是哪者，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消息。即使是有经验的演员也会因为入戏而将戏里戏外的情感混淆，更何况是歌德这种白纸了。
但是龙辙显然不同，他就像是自己内心箱子的主人，一旦戏份结束，就会毫不犹豫地再次把自己关上，变回那个不太特别的温和而寡淡的青年。
他很担心歌德会因此深陷在龙辙这个坑里面。
但世间之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最大的风险也往往伴随着最大的机遇。正因为龙辙对歌德存在着这种特殊的影响力，所以才会是他，而不是别的人能够成就歌德。
“就好像是一棵长在黑暗中的树，不知道要朝着那个方向，但是黑暗不能抹杀植物向光的本能与渴望，它仍然努力地成长着，拼命地吸取养分，尽管它的幼苗细瘦、扭曲、倾斜，但是只要有一天，让它见到阳光——哪怕只是一缕阳光，它都会爆发出旺盛的生命力，成长为大树，向着天空开放。”
“你就是他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努力猫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