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存》南屿凉木

5、第五章

　　余珞平日其实意志并不算坚定，却因为对母亲的担忧熬过了病毒的锤炼，不仅没有退化为丧尸，反而获得了特殊的能力。
　　余珞不停地做着实验，最后终于对自己的能力大致有了一个了解。
　　当余珞凝神时，双手掌心会渐渐出现两个乳白色的小球，如果用意念催动，两个小球会逐渐变大，扩大到极致时可以覆盖住整个手掌。维持小球的时间与小球的大小成反比，最小时可以维持近半小时，最大时仅能维持三十秒，到极限大脑便会隐隐作痛。而小球的作用是很奇怪的，以小球接触物体时，余珞可以凭自己的意识操纵被接触物体的时间流逝。余珞用家里的东西做了实验，小球的操纵作用最快时可以让一张木质桌子在几秒内风化成沙，最慢时则可以保持食物不腐烂。而使用能力消耗的就是小球的体积，被作用的物体体积越大消耗也就越快。本来余珞还觉得这能力没什么作用，但偶然又发现这个能力可以用来治疗伤口，使伤口在短时间内愈合。余珞终于开心了些，有了这个能力，在以后的日子里安全也多了几分保障。
　　已经五天过去，电、水、气都彻底停了，所谓的军队根本没有踪影。虽然靠着余珞的能力保住了家里所有的食物不腐烂，但五天过去，食物仍然即将告罄。
　　邻居家有个三十岁出头的壮硕男人来敲过门，余珞阻止了想去开门的林莉，学着丧尸的吼声叫了几声，那男人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久之后楼下就传来了惨叫声，余珞趴在窗边往下看，刚才敲门的男人和三个男子挤做一堆，周围满是行动缓慢却无边无际的丧尸。虽然是四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手上也都拿了斧头一类的武器，却仍然逃不出密密麻麻、数以百计的尸群的包围。
　　余珞近乎麻木地看着那四个男人转瞬间就被分食，其中一个人的颈动脉被咬破，鲜红的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很高，洒落在尸群中时引发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
　　余珞闭上眼为四个不幸的牺牲者默哀，随后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想法。
　　继续躲在家里等待没有踪影的军队和政府，虽然可以躲过尸群的包围避免成为那些怪物，但没有了食物和饮水，自己与母亲可以撑过几天？而贸然冲出去，刚才那四个男人的血都还没有凉。
　　现在的选择成了是守着渺茫的希望继续躲在家里，还是搏一把从这幢被包围的大楼冲出去。
　　林莉仍旧在房内对着余学励发呆，被牢牢绑在床上的余学励永远不会疲倦一样对着林莉嚎叫，房内弥漫着一股难言的腥臭。余珞进了房间，向林莉道：“妈，家里只剩最后两瓶水和一包饼干了。”
　　林莉抿了抿唇，低声道：“那天妈妈该陪着你爸爸去了的，省下些吃的给你，再多等几天说不定会有转机……”
　　余珞气急，不等林莉说完就打断了林莉的话：“妈！爸变成这样我已经很伤心了，你要是也出事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好活的？爸怎么跟我们说的，你忘了？要我们母女俩都替他好好活下去！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林莉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珞珞，你说，政府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我们了？”
　　余珞抿抿唇，不无悲哀地道：“上海这边人口这么密集，感染的速度一定很快。外面已经没几个活人了，政府大概是觉得没有什么救人的必要了吧。”
　　自从余学励成了丧尸，林莉就像失了主心骨，反倒是性格坚强的余珞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此时林莉听见余珞这样说，顿时没了主意，问道：“那没有食物，政府也不来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余珞道：“指望政府来救我们是不大可能了，呆在家里是必死无疑。要是能够从楼里出去，还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我倒情愿搏一把，反正都是一个死！”
　　林莉经受着多日的担忧精神已经趋近崩溃，闻言竟也生出了几分不畏死的勇气：“好，妈妈都听你的！”
　　定下了主意，母女俩分头收拾东西。林莉拿了两个旅行用的背包，把家用的急救箱、常备药品、轻便的换洗衣服都装起来，余珞则收拾了家里的瑞士军刀、水果刀、打火机等，把枪和子弹装进背包的最里层。而后余珞又找出了两件厚实的御寒服，减小下楼时被抓伤的可能性。
　　已至正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丧尸似乎有躲避高温、减缓腐烂的本能，在楼下游荡的尸群都躲进了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分吃了最后一包饼干后，余珞同林莉穿上了御寒服、背上了背包，余珞拿着锤子，林莉拿着菜刀，站到了防盗门前。余珞向林莉道：“妈，这几天我观察了一下，这些怪物应该保留了一些视觉、听觉和嗅觉，所以下楼的时候我们要尽量小声，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爸的车就停在楼道口，但是遥控锁开锁的时候是有声音的，所以我到楼下再开锁，一开锁就赶紧往车上冲，上了车我们就安全了！”林莉点点头，道：“珞珞，妈妈活了几十年，死在这里也不亏。你才十八，一定要万分小心！”
　　余学励仍旧在房内不知疲倦地嚎叫，林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道：“你爸催我们快走呢，天天对着我这个黄脸婆他也烦了吧。”余珞眼眶一热，应了声“嗯”，手放到了门把手上。
　　余珞不是没想过给父亲一个解脱，让父亲死得有尊严。然而每次手枪对准了曾经慈祥的父亲时，余珞都下不去手。
　　“咔嗒”一声，紧闭了五天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楼道里很安静，如果不是被砸开的消防安全门上沾满了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余珞几乎要以为所谓的末日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了。
　　余珞小心地张望了一阵，才拉着母亲冲进了消防楼道。林莉转身时踢到了什么东西，借着昏暗的光仔细看时惊得魂飞魄散，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林莉踢到的是一截高度腐烂的手臂，不远处是一具同样高度腐烂的尸体，脖颈处被利器砍断，墙壁上溅满了血迹。饶是余珞胆子并不小，直面这样一具可怖的尸体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手脚都忍不住发软。母女二人呆立了一阵，余珞才强忍下恐惧道：“妈，快走吧，下面还多的是，权当是先适应了。”林莉面色苍白地点点头，随着余珞慢慢绕过尸体，向楼下走去。
　　大约是前几天下楼的那几个男人杀死了楼道里的丧尸，下楼时除了两具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尸体，就没有丧尸的踪影了。母女二人有惊无险地下到了一楼，躲在拐角处向外张望。
　　炽热的阳光下没有任何丧尸的踪影，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余珞转头向林莉道：“妈，那些怪物的动作很慢，我们一定要抢在它们包围我们之前上车冲出去。我数一二三就开始跑，你上后座。”林莉握紧了手里的菜刀，应了声“嗯”。
　　“一，二，三！”
　　母女二人一前一后冲出了大楼，打破了楼外的寂静。先是一只，随后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响起，隐藏在各处的丧尸都露出了踪迹，慢慢向母女二人包围过来。
　　不过短短几十米，此时却显得格外漫长。余珞用遥控车钥匙打开了车门锁，突兀的喇叭声又引起了更多丧尸的注意。母女二人先后冲上了车，余珞刚插上车钥匙便听见林莉一声惊叫，回头看时竟是一只失去了双腿、趴伏在地上的丧尸用枯瘦的爪子抓住了林莉的脚腕。车门被卡住无法关上，而那丧尸还在用力地拉扯林莉，林莉的脚马上就要被送进丧尸嘴里。
　　林莉的力气太小，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丧尸的爪子。母女二人手上的武器在狂奔时都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见母亲即将被抓伤，余珞来不及多想，伸手抓住了丧尸的手，用力地往外扯。
　　混乱之中余珞也没有注意到手心的小球自动出现，不过眨眼之间，那只丧尸就高速腐烂风化，最终化成了一把灰白色的粉末，随着余珞松手落到了车外。
　　余珞惊得立刻收回手看着掌心，发现那个乳白色的小球竟然闪烁了几次，最后又没入掌心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阵淡淡的暖意。林莉见尸群已经渐渐包围过来，立刻关门上锁，焦急地推了推余珞：“珞珞，快开车，待会儿就冲不出去了！”
　　余珞回神，见丧尸果然越来越多，只得暂时放下疑问，启动车子朝着丧尸最少的方向冲了出去。
　　后面是大群追赶的丧尸，余珞顾不得绕开路上横陈的尸体，道了声抱歉便压了上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马力开到最大飞驰了一阵，追赶的丧尸群终于被甩开。
　　余珞将车停在路边，倚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精神压力比□□疲劳更让人疲惫，余珞转头同母亲对视了一眼，母女二人都忍不住有些想哭。
　　眼前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只是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发文，点进来的亲请多多留言评论吧，我会努力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