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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斩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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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等人赶到大殿时,文武百仙都已经到齐了,个个脸色怪异,龇牙咧嘴,一副牙疼模样。一边努力目不斜视,一边偷瞧那两个白衣身影,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高坐上方的玉帝看到沉香来了明显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对那两白衣人道:“真人,司……刘沉香来了。”
那两人闻声转过身来,其中一个白发道人冷冷地扫了沉香一眼:“你就是刘沉香?”
沉香被他话里充斥的无穷寒意冻得身体一震,但马上想起自己是司法天神,可不能堕了威风,鼓足勇气踏前一步,昂首挺胸大声喝问道:“不错,本座便是司法天神,你又是谁?本座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众仙齐齐侧目!心下狂呼:不愧是司法天神啊,胆量就是不一般,敢在玉鼎真人面前自称本座的,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众仙的想法沉香自是不知,他还觉得自己的回答十分得体,正洋洋自得呢。
“居然连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都能登上司法之位,天庭当真无人了吗?”玉鼎真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森寒地杀机溢于言表。
不光玉鼎真人冒火,连好脾气的天昭看着沉香都忍不住一叹再叹。不值,太不值了!师兄,你说你咋就甘心“败”在这么个心浮气躁的毛孩子手上呢?天庭这些笨蛋神经到底粗大到了什么地步啊。这么大个漏洞竟然楞是没一个人发现!不得不道一个服字。
“连杨戬都败在了我手下,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瞧不起我?!”沉香一下子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完了!众仙一起用手捂脸,不敢去看沉香的下场。
“真人请手下留情!”一声女子的娇呼,下一瞬,如万雷齐至,于殿上轰然炸响!
沉香狂喷一口鲜血,身子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金柱上,震落尘烟无数。
另一边,杨莲手擎散发着盈盈光华的宝莲灯,另手捂着胸口,嘴角一缕鲜血殷殷沁出。“多谢真人手下留情。”她望着玉鼎真人,目中流露出由衷的感激。“你竟敢伤我?!”沉香从地上爬起来,满面通红,眦目欲裂,嘶声狂吼道。他把刚才的失利归于猝不及防,对于在众仙面前丢了这么大脸甚是在意,刚爬起来就亮出了神斧,迫不及待地想找回场子。
玉鼎真人眉宇间尽是冷嘲与不屑,斩仙剑剑气升腾,气定神闲地等着沉香过来。只要沉香一动,他绝不介意将他劈成两半!
“沉香,不可!”杨莲吓了一跳,不顾自身疼痛,一个闪身到了沉香身边一把拉住他,心中也有些埋怨儿子没有眼力,方才若不是娘及时亮出宝莲灯与斩仙剑硬拼一记,你小命都送了,怎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娘!”沉香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闭嘴!”杨莲低声斥道,“这位是阐教玉鼎真人,与我师尊女娲娘娘是故交好友,更是杨……我二哥的师傅,连为娘见了他都要恭敬行礼,你怎还敢放肆!”训斥完沉香她又转身对玉鼎真人歉意道,“杨莲教子无方,冒犯之处还请真人见谅。”她也是刚刚才通过斩仙剑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此前,她只听说过玉鼎真人的名头,却一直无缘得见。
阐教仙人出了名的护短,心知玉鼎真人必是为了杨戬之事而来,杨莲虽问心无愧,但面对玉鼎真人来势汹汹仍不免有些忐忑,连忙放低姿态,以晚辈之礼见之。如今只盼沉香有点眼力,不要再信口开河。惹恼了玉鼎真人可不是说着玩的。
“教子无方?”玉鼎真人嘿嘿冷笑两声,“你也知道自己教子无方?”
“你凭什么说我娘?阐教,阐教很了不起吗?”沉香本来都不想说话了,他没听说过阐教,但女娲娘娘是何等人他是清楚的,人以群分,女娲娘娘的故友岂是好惹?但一听到玉鼎真人绵里藏针的指责杨莲,他登时就忍不住了。
“我有说错吗?你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心浮气躁,以下犯上,更加不知天高地厚,妄登司法之位。如此种种,岂不都是她杨莲不教之过?”
“我从小没有娘也是你的好徒弟杨戬害的!若非他权迷心窍,不顾手足亲情,将我娘压于华山之下,我又怎会从小无娘疼爱?”沉香此刻真真是火冒三丈,怒从心起,口不择言,“你只有脸说别人,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徒不教,师之惰!杨戬八百年来倒行逆施,排除异己,构陷忠良,曲解律法,荼毒苍生,种种恶行皆是你这师父之过!你凭什么指责我娘?!”沉香已经气昏头了。在他看来自己有开天神斧,娘有宝莲灯,大不了自己和娘联手,不信对付不了他!既是如此,我为什么要怕他,为什么忍气吞声!
“好,好一个利口小儿,贫道倒是小瞧了你!”玉鼎真人点了点头,似乎未因沉香的不敬生气,只是轻轻问道,“贫道只问你,我徒杨戬是否被你所伤?”轻轻淡淡,不带一丝烟火气,恍如清风拂面,却教众仙从骨子里感到一股慑人的寒意。玉鼎真人动真怒了!众仙尽皆心头一凛,只觉浑身汗毛倒竖,背上冷飕飕的,偏偏当事人沉香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同情目光浑然不觉,犹自得意洋洋:“是我所伤如何?杨戬那小人死不足惜,我杀了他是为三界除害!”一边的杨莲又惊又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很好,很好……刘沉香,你真是好啊。”玉鼎真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却丝毫没有夸奖之意,反教人禁不住头皮发麻。“你说他构陷忠良,排除异己,不顾手足亲情,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全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为什么你们一个也没死?刘沉香,你真的见识过他的手段吗?”游目四顾,玉鼎真人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这殿上有不少人是从封神战场走过来的吧,旁人且不说,但你们,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今日,贫道不妨教你们一件事。杨戬,他是我的徒弟,是我阐教的弟子,别说他并未真做些什么,就算他真个屠戮天下,为祸苍生,也唯有我才有资格处罚他。旁人,便是多说一句,也该死!若是胆敢替贫道管教徒弟,那即便万死,亦难赎其罪!刘沉香,你今可知罪?”越说语气越是森冷,待到最后一句,便如冰刃贴在耳旁,冷的教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场冰雨下在身上,既痛且冷地伤及全身,无一处幸免。
老君和玉帝事不关己,闭着眼睛佯睡,耳朵却竖的高高的。此刻听了玉鼎真人一番话,眉毛一阵狂跳,嘴角隐隐抽动,呲着牙,不时吸口凉气:多年不见,这玉鼎真人的护短功夫是又见长了啊。
其余人也都被玉鼎真人摆明就是护短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早知阐教的一个个都蛮不讲理,可没想到已蛮不讲理到这种程度。并未做什么?他日屠戮天下?敢情在阐教,作恶的衡量标准是为祸苍生屠戮天下?!真到了那时候说这些还有用吗?护短护到您这地步的,也是种境界了。高山仰止啊!
“你……你这老道好不讲理!!”沉香涨红了脸,吭哧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冷冷地扔过去一记眼刀,没眼力见儿的沉香还想说话却被杨莲一把扯了回来。玉鼎真人见状冷冷哼了一声,眼中漫过一抹杀机,转头盯着玉帝:“贫道说的不对?”
后者识趣的点头:“对,对,太对了,真人所言有理,有理。”如果你现在来个劫天牢就更有理了。赶紧把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带走吧,最好在昆仑关个千百年的。
“既然有理,还不交人?”等我带走戬儿,回头再和你们算账!
“交,交,马上交!”玉帝和老君巴不得玉鼎真人马上把杨戬带走呢,听玉鼎真人开口要人,玉帝忙不迭地喊道,“来人啊,速去天牢传旨——”
“人是我抓来的,凭什么……”沉香很不识时务地又跳了出来。这次连天昭都有些控制不住往上窜的火气了,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冷静,一定不能控制不住给沉香一个狠的。心里也是忍不住叹息,想杨戬师兄何等英雄,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活宝外甥?都说外甥像舅,怎么他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来这沉香哪块儿和杨戬师兄相像呢?哪怕有一丁点儿也可以啊。
“师伯,我出去接师兄。”想了想,天昭低声在玉鼎真人耳边道。
玉鼎真人斜睨了他一眼:“去吧。”
师兄啊,你自求多福吧。叹了口气,天昭往殿外走去。就在这时,一名天兵跌跌撞撞地外面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儿地道:“报,报……陛下,大,大事不好了……杨,杨,杨戬他……他……”
玉帝心一沉,腾地站了起来:“戬儿他怎么了?!”
“杨戬他……他……他被人给劫走了!”
“什么?!”
“那你来通知朕做什么?还不快去找!”玉帝气得大吼,差点把御案掀了,“马上去找!就算把天界翻过来也要把杨戬找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传令天兵诺诺应声,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玉帝颓然坐下,只觉得头疼欲裂,不仅是担心杨戬的安危,更重要的是,没人敢保证,在杨戬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情况下,玉鼎真人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把瑶池拆了。“真人,你看……”小心翼翼地瞄了玉鼎真人一眼。
“什么都不必说了!”玉鼎真人冷冷一挥手,“贫道自会找到他。若他有事,哼!天昭,走!”
“真人,你又何必这么急着走呢?”伴着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一人突然出现在金柱旁。大殿内这么多人,竟然没人发觉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他本来就站在那儿一样。
“如非?”傲天魔尊?他怎么出来了?
“想不到真人竟然还记得我。”如非嘿然一笑,慢悠悠地走到玉鼎真人面前,“不要用这种想杀人的眼神瞪着我好不好?你那好徒儿可是我派人救出来的,你不谢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瞪我?!”
“是你救走了戬儿?”玉帝问道。
如非懒懒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是我,没错。”
“那戬儿人呢?”玉帝急急追问。
“你急什么,”如非翻了翻白眼,“我手下一会儿自然会带他过来。咋,还怕我把人拐走了啊?”忽又坏坏一笑,凭空变了一张椅子出来,然后大马金刀往上一坐,“我猜各位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这其实并不重要。在等人的这段时间,咱们不妨一起来看一件有意思的东西。”
如非手掌一翻,一块镜子模样的东西被他抛上半空,随即双臂环胸,往椅内一靠,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