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Lucifer的拼图行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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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镜宫面前，白雨朔心情很是复杂。
打从出了镜宫之后，剧情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路奔向不可知的方向，并且，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剧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可别说现在就是原本的剧情，打死她也不信。
以她从未NG过的经验发誓。
转头看见路西法正要往里走，忙叫住他。
“阿晟，这里情况复杂，不如我们一起吧。”
路西法挑了挑眉，答非所问道：“所以不能把情况变得更复杂。”
“？？”白雨朔一头雾水。
路西法却没那个耐心再去解答她的疑问，瞥了二人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转身进了镜宫。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白雨朔有点头疼，一扭脸，正迎上小新人期期艾艾欲说还休的眼神，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她叹口气，只能默认了和小新人组队的事实，领着人一起进了镜宫。
也不知道线索会在镜宫的什么位置，虽然她猜测很大可能是在中心，但是其他地方也不能忽略，只能是仔细找找了。好在距离六点还有一段时间，时间尚且充裕得很。
叮嘱了小新人留神地面或者装饰上比较突兀的东西之后，白雨朔也四下观察起来。只是脑子里仍旧时不时闪过路西法离开前的那个眼神。
白雨朔总觉得那似乎有所指。
从古堡的时候，这位路先生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如果不是还能用剧本消息交流，她简直要怀疑是古堡里那个冒牌货跑出来了。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明明白白告诉她的，非要如此拐弯抹角？她真的没有研究过福尔摩斯和侦探学啊！
啊，好想抓住这位猜谜先生问个清楚。
“你是故意的。”
“而你是闲的。”
突然而来的通讯，意想不到的人。
路西法确实很纳罕除了特定的日子之外，活动范围基本只在榻上，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睡觉绝不修炼、能神识沟通绝不语言交流的贝利亚，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聊天。
“别说得这么无情么，好歹我们也算是同居了……万八千年还久呢，这自然也是有感情的，我们关心关心你有错吗？”故意柔和了声音，贝利亚异常的委屈。
呵。
关心？
还“我们”？
路西法内心毫无波动。
“我看你是被阿斯蒙蒂斯给欺负了。”
通讯的那头，贝利亚被这冷冰冰且暗有所指的回复砸了一脸，要是换成阿斯蒙蒂斯在这儿，指不定一句“不解风情、真没情趣”就要回砸过去了，但贝利亚实在是连生气都懒得生，笑意不减地道：“我们自然是关心你才联系的啊。诶，你倒是接着说说，还是……你难道不想承认你是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误导那个人类吗？”
含混不清是事实。
故意却是谈不上。
他只不过是没有说得那么清楚。那个陷阱，简单得一目了然，这要是还能被影院坑到，也只能怪那些人类智慧不够，活该丧命于此。
至于他的不言，倒也不单是不屑于和人类交流。他向来是极少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的。从当年，到如今。
否则，他堕落的罪名也不会是傲慢了。
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说了一堆，你就只听出这些东西？”
“不然呢？”
“目前展露出的阵图，无一是真实有效，假使后面突然召唤出了恶魔……”路西法没有说完。
“也不会是你的对手。”贝利亚含笑接道，且接得十分自然。
……我是想说这个吗？
“如果召唤出了恶魔……”
“那也是剧本设定问题，你都跑去当演员了，又何必跟剧本计较太多？”贝利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说起来前段时间，沙利叶可是往地狱运回了不少恐怖片剧本，有的尚且有点意思，有的就……啧，既然当了演员，就要把心胸放宽一些才是。”
“呵。”路西法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嘴角勾起的笑容足以迷得任何生物神魂颠倒，却也凉得成功令贝利亚闭了嘴。
片刻静默后，路西法再次开口，淡声道：
“若是剧本的最后，真的出现了恶魔……”
“我猜，那必是此魔非彼魔。”感知到路西法的不悦，贝利亚下意识地收起了异常油滑的语调。
“最好如此。”
直接终止了通讯，路西法继续往前走。
此刻的镜宫又恢复成了第一次进来时的虚虚实实，灯光明明灭灭的，距离镜宫中心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灯光倏忽一暗，接着，两边的镜子忽然出现暗红的斑点，随即迅速扩大，几乎是眨眼间，通道两边的镜子便被鲜血覆盖，更甚至隐约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不断自镜面上流下的鲜血，便如同是从镜中厉鬼身上涌出的一般。
路西法：“……”
作为一个“正常、且已经在游乐园里饱受惊吓的人类”，看到这么恐怖的场景，他是不是应该先跑为敬？
也不知道他停在原地不动，是不是激怒了厉鬼，他身后的通道尽头，忽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
“哒、哒、哒哒”
……
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那或许不是水。
路西法回过头，只见身后的通道空无一人，而脚步声仍在不断传来，且似乎越来越近。
昏暗的灯光中，通道的尽头，只见地面上出现了一块块暗红的痕迹，延伸向他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常人不可见的恐怖在向他靠近。
换成任何一个人类演员在这儿，恐怕都会瞬间脑补出一个满身鲜血的厉鬼，自镜中世界钻出来，步履蹒跚地拖出一地血痕，向着无知的猎物走来……
然而，不等路西法想好是打是跑，镜宫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可能是因为空间和距离的关系，尖叫声有些失真，但是路西法还是听出来那是他最近非常熟悉的，人类的尖叫。
行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做出了被惊吓的样子，转身，以人类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镜宫中心。
而在他身后，流血的镜子和滴血的脚步像是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到，有一瞬间的诡异停顿，跟着，就仿佛被激怒了似的，以3倍速的快进模式追了上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不止脚步快了，连滴血的速度都加快了。
简直和水龙头漏了一样。
然而并没有原来的氛围恐怖。
路西法这样想着，就在镜宫中心的小房间门口，撞上了被同样的东西追赶得一脸惊慌失措的小新人和白雨朔。
“阿晟！”白雨朔声音里的惊喜情真意切极了。
【路先生。】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重逢，确实让她感到十分的有安全感。
“啧”，路西法瞥了眼小新人，对于他还在这儿颇为意外，“来不及了，先进去再说。”
故作惊慌地一把撕掉房门上的鬼画符，路西法拽着白雨朔推门而入，反手把门关上后，又把符纸糊了上去。
而随着房门的关闭，外面的“热闹”似乎也一并被隔绝了，小新人小心翼翼地贴在门上听了半晌，没听到任何动静，终于松了口气。
白雨朔却没有那么乐观，担忧道：“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万一那些东西一直堵在外面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吧。”
“我们不是还有同伴吗？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吧？”小新人弱弱地说，自己却也没什么底气。
如果那两个主角知道镜宫其实这么危险，他们真的还会来吗？
“阿晟，你怎么说？阿晟？”没得到回应，白雨朔循着微弱的灯光看过去，就见那人正拿着一个薄薄的本子站在屋里唯一的灯下聚精会神的看着。
而就在灯下不远的地方，靠墙坐着一具骷髅，衣衫褴褛，已经被岁月侵蚀腐烂得不成样子，只能从骷髅脚边散落的一块金色胸章判断，此人生前似乎身份不俗。
“阿晟，你发现了什么？”
“一块拼图。”
新发现的本子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话本。
故事讲述了一个古老的驱魔人家族，从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就立誓要为驱魔事业奉献终身，自己奉献还不算，子孙后代也必须奉献。但是有记载的最后一代的继承人，是个叛逆少年，不愿意娶家族早就安排好了的，同为驱魔后人的魔法少女，自己离家出走，结识了一个漂亮媳妇儿领了回来。
想当然，长辈是肯定不愿意的，但是叛逆少年多聪明啊，他知道家族最近百年，血脉延续已经愈发艰难，所以特意把媳妇儿变成熟饭才领回家。长辈们看在血脉的份儿上，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好在漂亮媳妇儿也是个孝顺懂事的，俩人关起门来着实过了一段幸福日子。
然而……
“后面呢？！”不知道啥时候凑上来的小新人崩溃地叫道。
“没了。”白雨朔摊手，也非常无奈。
“啊——”小新人抱头，这种感觉简直就跟以前电视剧里的关键剧情NPC说到紧要关头眼瞅着就要吐出凶手名字却突然GG了一样令人抓狂。
初入影院的他想不到这个貌似神通广大的影院竟然也这般恶趣味。
“阿晟，你觉得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路西法凉凉道：“应该不会同古堡里的记载一样。”不然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多备一份儿了。
“我也这么想。”白雨朔笑了笑，接着翻了翻本子，一边努力思考着已知的线索，一边试图再从中翻出着蛛丝马迹。
“按照人类惯常的思维，你认为这个故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路西法忽然看向白雨朔道。
白雨朔皱皱眉，他这话用词令她有些不适，却也足够客观，抛开内心怪异的感觉，她努力思考了一下，答道：“如果按照常见的文学思维去推理的话，那么男主角多半会背负着沉重的家族责任，驱魔家族也许不止是只驱现世之魔的存在，还可能封印了什么远古魔头一类的，而女主则可能会误打误撞又或者是被恶魔勾引，打开封印，放出恶魔。如果再狗血一点，也许女主还会被恶魔附身，逼得男主不得不为了拯救天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
确实够狗血。
就是，
路西法舔了舔后槽牙，这不是他第一次想把带头败坏恶魔风评的阿斯蒙蒂斯揪过来好好教训一顿了。
瞧瞧他都留下了些什么！
“也许不是勾引。”
“阿晟，那你的想法是？”
“人类的许多故事里，非人类似乎都喜欢勾引人类去繁衍后代，譬如恶魔、譬如塞壬。”然而据他所知，除了阿斯蒙蒂斯那个毫无节操的，以及魅魔一族以外，其余魔族对于人类并不热衷。甚至就连阿斯蒙蒂斯也只不过是在人类刚出现的时候，对他们产生过一段短暂的兴趣，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早就已经时过境迁了。
至于塞壬，给人类留下那么多传闻的塞壬他不了解，他见过的塞壬，都是食人的。除此外，再无其他的兴趣了。
所以，果然是人类那些传闻里的主角过于自恋才对吧！
白雨朔：“……”
不是，这和剧情有关系吗？
艰难地，她试图把剧情掰回正轨：“也许，不是那方面的勾引，而是利诱的？”
同时，出于某种她自己也没搞懂的原因，她忍不住发了一条剧本信息过去【路先生，这些也都只是一些神话故事罢了。虽然，有些是确实有典故来的。】
【比如？】
【呃……撒旦变成了蛇，偷入伊甸园，勾引了人类始祖之一的夏娃？】
信息刚发出去，她就感到一束冰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过去，正迎上那人向来无甚情绪的眼。
错觉吧……？她怎么觉得路先生似乎有些恼火。
【路先生？】
【撒旦在你们的认知里通常指的谁？】
【……其他人我不太了解，不过我一直认为，撒旦在圣经里指代的红龙，也就是后来掀起反叛旗帜的拂晓之星。呃……路先生你怎么了？】
I’m fine.I’m fine.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想。
要有什么感觉呢？同一口锅扣在他身上几千年了，他早已习惯了。
【还是说回剧情吧。】
说回剧情？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利诱。
这本来只是她随口说的，但现在却着实有了些想法。“对于一个古老家族的女主人来说，财富、地位她都已经有了，还有什么利是她得不到却能通过崇拜恶魔得到的呢？只有……长生不老！”
“也许。”恰在此时，路西法也回想起那个覆盖了整个游乐园的巨大阵图。
“可是这和游乐场又有什么联系呢？”没看过阵图的白雨朔依旧一头雾水。
小新人弱弱地举起手：“咱们现在考虑的难道不该是怎么出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Lucifer的拼图行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