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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宁意安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谁?连身为公主之尊的李长安都要对他忌惮几分?
可是,她还来不及多想,南宫绝便已经抱着她,往外走去,走到李长安的身边时,不想,被她一把拉住了。
“你一定要保她吗?”
“是的。”南宫绝微微转过头来:“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一句话,让李长安松开了手,她的目光转向宁意安,带着恶意:“就算你是逃过了今天,以后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我们是永远的敌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宁意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下了眼帘,淡淡地看了一眼李长安,她失望着,也不抗拒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南宫绝的胸膛上,既然这一切被说破了,也好,她也便不用再有什么顾忌了。不是吗?
还没有等到宁意安开口说什么,南宫绝便代她说道:“李长安,你要想欺负采意,也得先问一问我,会不会同意。今天的事情,我不想与你多做追究,但是若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饶恕。”
说罢,他轻蔑地看了李长安一眼,抱着宁意安便大步走了出去。
宫女翠雯还跪在地上,看着南宫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的背脊挺直,就算是背影,看上去也是那样的神采翩然,让人神往。她不由地喃喃自语道:“都说六皇子俊逸温柔,气质出尘,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长安哪里听得了这些,原本计划好的事情,现在却突然让这个家伙跑来搅了局,让她如何不生气窝火?
“不是说那个六皇子身子不好,幽居兰台宫从不见人吗?怎么会跑出来的?”
翠雯的目光还追随着南宫绝消失的地方,见到李长安问她,连忙转过身来:“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兰台宫离这个虞园仅是一墙之隔,想必是我们的动作太大,引起了他的注意,才会把六皇子引来的吧?”
“一个可有可无的废人,也敢出来和本公主争。”李长安气愤不过,抬手将桌子上的杯盏都扫落在地:“宁采意,这一次便宜了你,下一次,你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翠雯低着头,见主子发脾气,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床上的孟之沛不时地发出饥渴难耐的呻吟声,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公主,孟之沛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吃了媚药,如果没有女人,只怕会对身体伤害极大啊,毕竟也是左相的儿子,奴婢想――”
李长安伸手制止了翠雯继续说下去,她随意地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去找两个人来,将他送出宫去,随便往哪个青楼一丢,不就成了?这种小事,也要我来吩咐才会做吗?”
挨了训斥的翠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忙起身出去找人了。
南宫绝抱着宁意安,走出了虞园,门口停着那辆马车,而黑衣的侍卫们早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换上了另外一个个头矮矮的小太监等在那里。
一见到南宫绝出来,那个小太监便殷勤地迎了上去,为南宫绝掀开了车帘,而此时,远远的,有两个身影急步而来,还没有等到南宫绝将宁意安送上马车,其中的一个人影便已经抢步过来,伸手便抱过了宁意安。
“慕容恪?”宁意安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眶不由地有些酸。
一身黑衣的慕容恪脸上有着难得的冷凝之气,仿佛这个冬夜里最冷的一朵就凝结在他的身上,那样的冰冷,却又是那样的脆弱,是的,他身上有着强悍的怒意,还有――仿佛一触就会破碎的脆弱。宁意安感受到了,他的手,在抱住自己的时候,是颤抖着的。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慕容恪?
“你把她怎么了?”慕容恪匆匆地扫了宁意安一眼,灰色的大氅下的她隐约可以见到光裸的肌肤,只看了一眼,慕容恪的眼睛便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南宫绝,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如同一只咆哮的野兽:“说啊,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他一得到烟雨的消息便匆忙赶进宫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李煦安,押着她一起去月华宫找长安公主,可是,扑了个空之后,他整个人都觉得要疯掉了,不安与恐惧像是一把手紧紧地在扼着他的喉咙,生怕宁意安会出什么意外。李煦安也被他这样的神情吓住了,两个人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在宫里四处找人,可是,无意中,走到这里,竟然看见了南宫绝。
他只看到了宁意安,第一时间想要确定她是否安好,都没有想到南宫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李煦安眼尖,狐疑之下一再打量,让他看到了南宫绝腰上的那块白玉。
皇帝一生有十二个皇子,每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皇上都会赏一块特制的玉佩来辨识身份,而南宫绝此时身上佩戴的,便是与他一模一样的白玉,身份不难猜想,宫里唯独只有一位皇子,深居宫内,从不示人,就连他这个太子,也没有见过他,这便是六皇子李清。
慕容恪小心地将宁意安放在马车的软褥子上,回身便要去找南宫绝算帐,可是,却被宁意安看出来了,虚弱地出声:“慕容,是南宫救了我,你不可以为难他。”
慕容恪皱起眉,回头看了南宫绝,见他一向整洁,今夜的衣裳却有些凌乱,目光却是从没有过的清冷,没由来地一阵心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长安郡主,她想要毁我清白,企图陷害我和孟之沛在一起,可是,幸好南宫及时赶来了,我才得以保住清白。”宁意安的目光越过慕容恪看向南宫绝,真诚地说:“谢谢你――”
“不用。”南宫绝轻轻地回答她,其实,在他的心里,那波惊涛骇浪才刚刚退去,他今夜觉得有些烦闷,便心血来潮地爬上了楼顶,想要吹吹冷风,可是却没有想到,正好看到对面的虞园里竟然有烛火和人声,这虞园荒弃已久,只有主屋会定时派人打扫,这个时候,泯然不应该有人在的,他好奇之下,便潜进去看了看,却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救了宁意安。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没有发现,那么宁意安将要遭受怎样的羞辱与折磨?对她那样孤高清傲的样子为说,必定是灭顶之灾吧?
慕容恪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眉来眼去的,不由心里有些泛酸,当下便退出了马车:“采意,你还没有穿衣裳,我带你出宫吧!”
宁意安缩在马车的一角,声音仍然有些虚弱,她看了看南宫绝:“可是,我有话想和南宫说。”
一句话让慕容恪的脸色有些阴沉,还是李煦安上前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了,既然六弟已经救下郡主了,也就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慕容兄反正也是要出宫的,就烦劳你将郡主送回去就好了。”
慕容恪一句话也不说,当着南宫绝的面将车帘放了下来,亲自坐到车夫的位置上,原本准备赶车的小太监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南宫绝,见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才将马鞭儿递给了慕容恪。
慕容恪掉转马车,恨不能快些离开这里,这时,马车内却听到宁意安轻轻地唤道:“南宫?”
南宫绝上前一步,掀开车帘,温柔地看着宁意安。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知道。”南宫绝微笑地点头。
而还未等得及让他们再多说几句话,慕容恪早已经催动了马车,快速地离开了。
长而幽深的宫道上,只剩下李煦安和南宫绝两个人面面相觑。
“六弟,没有想到,你终于还是走出了兰台宫。”李煦安转动着手指间硕大的戒指,脸上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带着几分惊讶与嘲弄,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南宫绝看着他一脸的复杂,也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在这个宫里,他本就是一个透明的人一般,如今却突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跑在众人的视线里,也难怪会让他们如此的惊奇了。可是,他并不在意,至少为了宁意安,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南宫绝也不理会李煦安,在他的眼里,太子也好,平民也好,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他无论说什么,对自己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于是,他并不答话,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给对方。
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幸好夜深了,慕容恪将自己抱进来的时候,宁意安才不会觉得那样尴尬,否则自己□□的样子,教别人见到了,第二天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尽管是这样,烟雨还是被吓着了,连忙关了门,慕容恪抱着她,径直来到了内室,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屋子里很暖,虽然从外面进来,身上只裹了件大氅,宁意安早已经冻得脸色青紫了,可是,到了雪白明亮的屋子里,和慕容恪面对着面,想到衣服下的自己没有穿衣服,她的脸立即地烧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