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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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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做?”烟雨知道小姐的脾气,她下定了决心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好认命地问。
“这个嘛,有一些深奥了,我想和你解释需要一些时间,暂时也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帮我管理好底下的这些彩票站就好了。”宁意安这一次可没有打算带烟雨玩儿,她看着纸上那两个被勾上的字:“明天,我要再去会一会这个慕容恪。”
第二天,宁意安懒懒地起了床,她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的轻纱罗衣,纹理斑驳、飘逸秀丽,下身一袭百褶散花裙,上面有百花绣饰,朵朵不尽相同,而腰间一条淡黄色的腰带松松地系着,更加显出腰身的细软,一只手工精致的淡紫色香囊挂在身侧,素手纤纤,攥着一块浅绿色菡萏帕,上面绣着几片青翠的竹叶儿,与身上的淡绿罗衣相交辉映。头发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她只随意地挽了个发髻,用翠玉的簪子固定在脑后。
宁意安本来想让烟雨去店里照顾生意,可是,烟雨一听说她是要去见慕容恪,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一定要跟着一起去,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宁意安只好带她同往。
其实宁意安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慕容恪,她并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就算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贸然地去打扰,只是在店里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看到醉仙楼二楼的那间雅间,他就坐在窗边,总是闲适淡雅的样子,联想到店小二那个殷勤的态度,估计那间雅间,是他长期包租下来的。所以,宁意安只有想到去醉仙楼碰碰运气。
谁料,这一去,竟然又让她误打误撞地给碰上了刚进门的慕容恪主仆俩。宁意安一见到他,便笑咪咪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打招呼:“慕容公子,真巧啊!”
慕容恪没有想到宁意安会主动到这里来,其实这几个月来,他常来醉仙楼,透过二楼的窗户也时常能够看到她美丽的身影,看着她忙来忙去的,都不肯好好休息一会儿喝杯茶,他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一次他们在这里相见是纯属巧遇,何况,今日的她,也未免笑得有些谄媚了些。
慕容恪点头示意着:“宁姑娘,我想你不会也是来专门喝茶的吧?”
宁意安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暗暗地抱怨着这个慕容恪真是不可爱,明明知道,可偏偏要说破让她难堪。
“我是没有慕容公子这样的闲情逸致,不过,若是公子愿意赏脸,采意请公子喝杯茶,感谢一下上次您输给我的金子,也是应该的。”
慕容恪闻言,朗声笑起来,这个小丫头,就是生了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明明是找自己有事,可是说出来的话偏偏比石头都要硬。
“既然慕容公子不介意,那么就楼上请吧!”宁意安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率先就上了楼,烟雨见小姐这样的态度,“硬”要请一个陌生的男人喝茶,也不敢去拆她的台,只好硬着头皮将慕容主仆二人“请”上了楼。
到了二楼,依旧是在慕容恪一贯坐的雅间里,这一次,宁意安让店小二上好了茶点之后,便放下了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并且将烟雨谴到外面去守着。慕容恪见此情形,也吩咐尚月到外面去候着。
对于宁意安这样的举动,烟雨很不满意,哪有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孩是这个样子的,青天白日的,就约了男人出来喝茶,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还有什么是她宁意安不敢做的呢?烟雨环顾了一下四周,幸好现在还早,没有什么客人,否则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尚月突然地开了口:“他们应该有事要谈,我们坐下等吧!”
“呃?好――好的。”烟雨看着高大魁梧的尚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拔起小脚便跑到离雅间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来,不时地看着那紧闭的门帘。
尚月也不客气,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让小二送来了茶水,安静地喝起茶来。
雅间内,阳光已穿破窗户上的薄纱,洒了进来,照耀在慕容恪斟身上,他逆光而坐,黑发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亮,硬朗的面部轮廓在暗影中有些看不真切,但他始终是微笑着的,一只手提起茶壶,倒好茶,将青瓷杯递给宁意安,宁意安很自然地接过来,轻抿了一口。
“不错,雨前的君山银尖,采摘的正是时候,想必是采集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冲泡而成,有股淡淡的荷叶香。”宁意安轻缓地开口,优雅地将杯子搁在鼻尖下,轻嗅着它的香气。
慕容恪眼睛里闪过一丝赞扬之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原来宁姑娘对茶道是如此的精通,让在下佩服。”
宁意安轻瞅着慕容恪:“上一次我来得匆忙,又口渴难当,再好的茶也只是用来解渴罢了,而今天气氛不同,心境也不同,自然要品一品您这身娇肉贵的公子赐的茶。”
慕容恪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也差点忘记了,这个小丫头可是非常非常的记仇,但凡他说过她一句什么话,无论过多久,都会记得讨还回来的。
慕容恪也不生气,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面前的美人儿生动有趣的表情。今天的她有些不同,一身绿色的衣衫清爽俏丽,在这依旧炎热的夏日之末就像是一股清凉的溪流,缓缓地流过他的心尖。几个月的时间,他看着她忙碌得人都瘦了,不免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他想,可能这是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让人觉得有一些心疼,可是,这些日子,她的彩票站已经步入了正轨,她休息好了,人也迅速恢复过来了,到底是年轻,总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宁意安发现对方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也不在意,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白嫩的指尖沿着杯口来回地轻触着。
“这一次我是特意来找慕容公子的,不瞒您说,我是有一事相求。”宁意安停顿了一会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清亮如水的目光直视着慕容恪。
“喔?”慕容恪挑高了眉,视线从她青葱般的指尖上移到她的脸上,与她四目相接:“宁姑娘但说无妨。”
“上次听你说令尊是做航运生意的,所以想请你引见一下,我想登门拜访伯父,和他共商一笔生意,我们两家合作,相信无论是我还是贵府,都会带来可观的利润。”
慕容恪看着宁意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原来这个小丫头是将生财的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了,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并不怀疑宁姑娘的能力,只是家父常年都在北方,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他的父亲十年前就将家里所有的生意交给了他,与母亲隐居塞外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父亲在哪里。
“啊?原来是这样,真是遗憾。”宁意安垮下小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慕容恪略有些不忍,也真的是想听听她究竟是想如何与慕容家合作,于是阖下眼睛,低头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说:“不过,目前航运的生意是在下在打理。”
“什么?”宁意安想说你这不是在耍我吗,可是,话还未出口,就生生地咽了下去,就算是慕容恪有意在捉弄自己,可是,现在他是自己的金主,轻易可不能得罪,只好又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我就说公子气宇不凡,必是做大事之人,没有想到慕容家是您在当家主事啊!”
这一番溜须拍马的话说得麻利顺溜,让慕容恪都没有办法怀疑她的真诚。
“宁姑娘想要和我合作什么,不妨直说。”
宁意安见他还是有几分兴趣的,连忙坐直了身子,将她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我知道南北船运一向都是垄断的行业,而你们慕容家既然做的这一行,想必也拥有数目不少的船只,可是,谁又会嫌钱挣到咬手呢?况且,这一行也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在汪洋大海之中,若是没有性能好、吃水深的大船,安全就得不到保障,若是不幸损失了一两条,那么满仓的货物和满船的船员,就不只是银子能解决的了。所以,对海运来讲,船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必然是越多越坚固的越好。”
“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是,你知道一艘能在海上抗击风暴的船需要多少银两吗?”慕容恪抬眼看她。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是差不多了解,一定是造价不菲,若非船只不够,也不会有很多想走海运的商人不得已而冒险穿越沙漠,大费周章,消耗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只为了将大楚的瓷器和茶叶运往塞外了。”宁意安侃侃而谈,眼睛里始终闪耀着自信的光芒,让慕容恪不由地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个小女人,一开口,便能够精准地击中你的要害,然后提出合作的方案,你就不得不被她牵着鼻子往前走了,因为,她一定会抛出你最想要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