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子：爱之子》冰魄诺伦

6、各种初次

　　【6-各种初次】

　　“有时候我真有点羡慕你啊，一骑。”
　　“诶？”冷不丁听到总士冒出这话，毫无心理准备的一骑自然是惊得双肩一跳，眼神也随之怔愣了起来。
　　“因为你能看得见她，但我什么都看不到。”这么说着，总士的神情隐约有些寂寞。
　　这下子，一骑终于意会过来：总士所指的，是那名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自己的妹妹。

　　正如之前跟一骑说的那样：自小，总士就是一个人。
　　现在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就守护在自己身旁，自己却什么都看不到……实在难怪总士会忍不住稍微流露出这种寂寞的神色。

　　踌躇了一阵子，似乎终于鼓足勇气的一骑伸出手，一本正经地对总士说：“牵着我的手，总士。”
　　虽然听得颇为意外，而且感觉没头没脑的，不过总士还是照办了。
　　就在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一骑的那只手瞬间，总士忽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小小地紧张起来，也小小地感觉雀跃，以至于他忍不住悄悄地加大了自己手掌握住对方的力度。
　　对于总士的这点小动作，一骑浑然不觉。
　　在总士乖乖地握住自己的手后，一骑闭上了双眼，轻声念道：“你就是我……”
　　伴随一骑的低语，在他们那双虚握在一起的手中，莹绿色的晶体忽地冒出，继而飞快滋长，眨眼间就把他们的那两只手裹得严严密密。
　　“……我就是你！”

　　——这是语言暗示吗？
　　看着一骑的举动，总士有些新奇地这样想着。忽然间，似乎有一份感觉涌入总士的感知，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难以言表。
　　循着这份感觉，总士猛地扭头看去。
　　就这样，他终于看到了……
　　那名少女的身影红亮，一把油亮的暗色长发长及腰际，浑身上下套着一副装置似的东西，凝视着自己的眼神恬静温柔。
　　另一方面。
　　悬浮在半空中的她也注意到他集中到自己这边的目光，双眼半眯了起来，笑意潋滟在其中，如同摇曳在水面上的柔和月光。

　　——初次见面，总士。

　　那个声音……
　　总士瞬间就反应过来：那就是一直给自己哼唱着催眠曲的声音。
　　与此同时，总士也想起来了：在四岁的那一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也是这样。
　　——叫我的名字吧，总士。

　　总士微微张开嘴，一下子又像是卡了下。他闭上嘴，沉默了五秒，终于稳定了心神露出微笑，温柔地念出了妹妹的名字：“乙姬。”

　　再次见到乙姬之际，总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注意到：自己的记忆似乎有着一些自相矛盾的部分。
　　最起码，总士现在记起来了，自己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偶尔可以见到乙姬的，但之后又因为某些理由而看不到了——不仅是看不到了，而且连带自己的有些记忆也遭到了删改。
　　以及，回想起刚才一骑抓住自己的手的那一幕……
　　——还有，那个结晶……
　　把记忆过了一遍，总士莫名认定：那也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东西。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见到自己的妹妹，总士觉得：身为哥哥的自己，应该要实行对应的行动才行。
　　在细节上征询过一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总士决定采取行动。
　　“既然担心乙姬能不能收到这份心意……”一骑真诚地建议，“我觉得，总士你给她唱首歌，她也会很开心的哦。”
　　谁知道——
　　“唱歌是绝对不在考虑之列。”总士毫不犹豫地驳回了这个建议。
　　那份气势斩钉截铁，听得一骑颇为意外地愣了眼。

　　这一天，在一家品牌女装店中。

　　在一大排俏皮而又可爱的洋装成品前徘徊良久，总士拧着眉头严肃审慎地考究着。
　　其实先前，他已经表达过自己打算为之购入着装的类型：长直发、身材偏娇小、气质偏向清雅的十来岁少女。
　　在看过几款推荐后，感觉还是不满意的总士于是决定：自己挑。
　　完全忘了此刻在自己身边的，除了一骑以外，还有那位妆容精致的导购小姐。

　　——为什么这人说话遮遮掩掩、却这么执着款式？该不会是那种有着某种怪癖的（痴）（汉）吧？难得长得这么帅，甚至帅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样，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类型，真是暴殄天物啊……

　　像是注意到导购小姐因先入为主而愈发警惕的可疑眼神，一骑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歪歪脑袋，最后还是向导购小姐笑话了总士一句：“这人想给妹妹准备生日礼物。”
　　“喂、一骑！”总士的大叫脱口而出，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总士原本是打算，在把礼物送出之前先保密来着——毕竟乙姬就在他们身边，他这才会在描述的时候言辞闪烁。
　　好吧，计划这下子完全泡汤了。
　　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点，总士难得垮下双肩叹出一大口气，整个人无奈得简直沮丧。
　　这令他一时间没发现，自己无意间摆脱了旁人眼中的印象危机。
　　“原来如此！这位先生您真是一位好兄长！”疑虑全消的导购小姐倒是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即时殷勤地给总士进行积极的推荐。

　　走出服装店的大门后。
　　看着总士提着袋子一副快要虚脱的模样，一骑忍不住笑笑，难得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你果然真的很笨拙呐，总士。”
　　听到这个人竟然风凉地调侃自己，总士默默地扔给他一个没好气的眼神——实在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去说这家伙了。

　　现在，衣服是买回来了。
　　不过，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把礼物送到乙姬手上？

　　——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明明先前是把这两个大哥哥去女装店的经历完全收在眼底，见到总士是拖着脱力的脚步走出店时，甚至是暗暗笑得双肩耸动，只不过当真正面对这个场合，素来沉稳的少女还是忍不住一脸的惊喜。
　　总士点点头的同时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浑身上下透着紧张的气息。

　　——谢谢你，总士。还有，一骑也是，谢谢你。
　　说完这话，乙姬把手叠到衣物上。
　　那套衣裙顿时被凭空而起的莹绿晶体包裹，眨眼间砰地一声炸开。
　　与此同时，在乙姬原本只是套着一套不知名装置的身上，已经换成了那套总士拼命地才选购下来的衣裙。
　　看着眨眼间就变得空空如也的双手，总士颇为惊讶：“这也是那颗星星的力量之一？”
　　乙姬一边美滋滋地打量自己那身新衣裳，一边随意地点点头。
　　总士有些意外，“你也是[星之子]，乙姬？”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星之子]哦，总士。

　　乙姬这话听来意味深长，总士因此想起了一骑先前关于[星之子]这种存在的介绍，继而理解地点点头。

　　——这叫同化。
　　乙姬重拾先前的那个话题。
　　简单来说，就是信息共享的一种。
　　根据乙姬的说法：星星的力量其实有很多种表现形式，随着使用者的成长，这个表现形式会跟着使用者的习惯而逐渐出现分化。
　　然而归根结底，星星的力量本质是对信息量的占据。

　　“要是没有控制好，星星的力量一旦失控，整个人就会被暴走的力量吞噬。”一骑附加了说明。
　　想起某次逃窜期间的那些坑洞，总士有些好奇，“就像黑洞那样？”
　　一骑不解，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为什么是黑洞？”
　　“因为吞噬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的话，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啦，就是、呃嗯……”一骑苦恼地边搔着脑勺边开动脑筋，努力地试图进行解释，“就是……就算是被吞噬了，但那个东西还是存在的，只是到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地方，只不过那个存在已经被破坏了形态，不会再在原来的那里而已……”
　　一骑越说越小声，说到后来更是直接没了声响。因为连他也觉得，自己的说话十分难懂，而且感觉似乎还颠三倒四的……
　　然而，十分神奇的是——“那就是虫洞了。”
　　总士似乎听明白了，而且还得出了对应的结论。
　　没想到对方会认真地听和思考，一骑惊讶得猛地抬起眼。
　　对上一骑的目光，以为他准备提问的总士先一步给出解释：“虫洞是一种空间现象的猜想，算是一种连接两处本来不相邻的空间和时间的捷径。”
　　一骑随即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如同好奇宝宝那样认真地听。
　　总士继续阐述自己对此的见解：“由于这份情报实体已经在别处被读取，所以原处的原物情报取消，也就是我们眼前所见的消失了，只不过这个存在依然还在，就在我们不知道的别处——能听明白吗？”
　　端着那一副认真的表情，一骑真诚地告诉他：“完全听不懂。”
　　没想到一骑会如此耿直，总士顿时懵了，过后才无奈地轻叹一声。

　　无论如何，在一骑帮忙下，总士总算送出了给妹妹的第一份礼物。
　　以哥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