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玉生烟》染嫣璃

130、番外·月出·中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炩晔有些自嘲的想，明明来之前都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死皮赖脸、死缠烂打都要追到手的人可是现在就这么改变想法了。
　　对于炩晔而言，于自己漫长而又孤苦的生命中遇到一个如此懂他，如此默契的人无疑是残酷命运于他唯一的眷顾，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他便开始对她好，挖空心思，尽他所能的对她好，可是那个时候他能够为她做的却少之又少，他一遇见她，她的心里就已经装上了别人，所以啊，他就只能默默地不做声，看着她在那场情爱里遍体鳞伤，身心俱疲。那个时候他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命运哪谈得上如果。可是他们还是重新遇见了，他刻意的穿了一身白衣，刻意学了那人风流倜傥的样子，可是看见她的不适，他又觉得仿佛是自己错了，明明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着，自己偏又要来打扰，炩晔这一辈子扯过无数的谎，有时候说着说着自己也就信了，可是在她面前，一切都不一样，还要拼命装得潇洒，掩盖着自己的无措彷徨，然后小心翼翼的，只是因为她小小的一个表情，便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骗我的？”听见炩晔这么说，我除了感觉到一丁点被欺骗之后的生气以外，内心居然有那么一点的不舍……
　　炩晔笑笑，嘴角有些苦涩的弯了弯，然后迅速的抿成了一条线：“对不起啊，我只是有那么点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让你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就认定我，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怎么情愿。”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脑子不太好使，才会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所以现在这个人说了这么几句话，我脑子里一下子有无数的念头冒出来，拥挤而又昏庸迟钝，他不是我未婚夫……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那他之前的说的所有事情，什么世交、父母、什么的又是真的还是？原本我就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一下子似乎那些模糊有些轮廓的东西又再次变得晦暗不清了，我原本以为孤零零的生活终于有了依靠，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可他、他好像说喜欢我……我只是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清楚，我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三个月，一个人，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什么都是一个人，孤单是一个人，害怕是一个人，生病是一个人，就连喜悦，都因为是一个人无人分享而变得不那么动人，好不容易有个人撞进我的生活了，却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我太希望有个人能来改变一下这样的现状了，可是可是，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炩晔一看眼前的女孩子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走上前来，手忙脚乱的帮女孩擦拭着眼泪，然而眼泪却越坠越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我……我……你要是讨厌我，我……我马上就离开。”
　　炩晔的话音刚落，女孩哭的更惨了，只是下一刻，她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抱住了眼前这个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
　　感情这个东西啊，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前的炩晔不在她的爱情里，而他们又是那么相似的人，所以那个时候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他都懂，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音容笑貌、脾气秉性不减当年，可毕竟失去了记忆只是一张白纸，便产生了很多想当然的自以为。
　　舒窈这个姑娘啊，就算是再把一切都忘了，可她骨子里也是那个曾经逍遥快活无法无天的凤凰止素，是那个玩世不恭，枉顾世俗的无殇公子。
　　所以此时被抱着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炩晔便听见了这样一段话：“你觉得失忆的人很好欺负是不是？你觉得对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说什么也没关系是不是？可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醒来，整个屋子，整个园子，不、整个山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我想问，想喊，想知道为什么，可是回答我的只有风声、水声、虫鸣声，什么声音都有，可是独独没有人，没有人回答我，没有人告诉我怎么了。山下镇子上倒是有人，可是他们只知道我是个卖花姑娘，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晚上的时候天很黑，有的时候树叶的沙沙声都很吓人，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电闪雷鸣的，我就只能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雨下的大了，风也很大，我只能抱紧我一个人，生怕那风会把我的房顶掀了去，可是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就好了吗？不是的，花田经过这样的风雨被糟蹋的不像样子，我只能去费尽心力的把他们收拾好。你知道吗，在茅屋的窗口里，能看到山脚下人家的炊烟，那个时候我就会想，这万家灯火啊，为什么没有人为我点一盏灯，燃一缕烟，为什么我不管多累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我却只能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就我这样一个孤孤单单的人，所有的世事浮沉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明明生活在这个世上，但好像又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后来我认命了，我告诉自己这样活着也挺好，不就是孤独了点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里好像觉得就这样孤独了好久好久，几乎同天地一般苍老，而我已经习惯了，或许没有那些琐碎的俗事才会更好些，或许告别了那些家长里短才是超脱，可是今天那你来了，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虽然你说的很多话都不清不楚，甚至前后矛盾，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出现，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终于不用是一个人了，终于有人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了，你知道吃饭的时候我看着桌子对面多了一个人心里多开心吗，以前我什么都是一个人的，我甚至觉得哪怕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是图谋些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反正我过够了一个人的生活，可能你觉得我有些奇怪，可能我不太知道两个人该怎么相处，可是我会改的啊，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管，反正那你说过了，就不能反悔，那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了，你又说那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了，认定了的，你不能扔下我就跑的……”
　　妈呀，等等，我这是说了一大堆什么呀，我怎么把心里想的一股脑都倒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的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看起来很有可能是脑子有问题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抬头看了看炩晔不知所措的脸，突然心里一跳，松开他，头也不回的就向茅屋里跑，边跑还边想着，怎么没有个地缝让我钻下去呢……真是，丢死人了……
　　炩晔看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脑子里全是那个家伙最后说的几句话，他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然后他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觉得天从来没有这么蓝，树从来没有这么绿，水从来没有这么清，花从来没有这么娇，心情也从来没有这么好，他不疾不徐的走到茅屋门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然而门就这么开了，炩晔一愣，就这么走了进去，屋内的那个人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炩晔浅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连同被子一同揽进怀里，真挚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但今后只要姑娘不嫌弃，我炩晔必定生生世世守在姑娘身边，绝不敢负。”
　　被子里其实是很闷的，再加上又被他这样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抱住了，我只好扯下被子，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顿时觉得整个人松快不少，然而就在这时候，炩晔抬手替我理了理略微有些杂乱的头发，定定的看着我。
　　我脸上一片羞红，哪想到这瞬眼的光景，就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你……”我思索着要说些什么，然后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之后只剩下距离过近的模糊，紧接着唇上一凉，沁润了风中花香，和那人身上冰凉而又馥郁的味道就这么扑面而来……那是一个极甜蜜的吻，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变得很快，不可名状的喜悦在那一霎那充斥了我的血液，而后遍布全身，尘封在心尖的悸动呼之欲出，又骤然碎裂，我沉沦其中，就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这个吻似乎带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流连，不愿放手……
　　终于炩晔还是放开了我，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被吸吮过的下唇有些火辣辣的，便下意识的伸了舌头去舔……
　　“你可真是个妖精。”炩晔看着我如是说，然后一如刚才，我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这人便又吻了上来……
　　缠绵悱恻的一个吻，直到我觉得我就快要溺毙在这个吻里的时候炩晔才终于放开了我。
　　炩晔看着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我只是肖想的太久也忍耐的太久，都肿了。”说着炩晔温凉的指尖轻轻地擦过我的唇，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躲。
　　“你，你可别再来了。”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入耳却听到了一声轻笑，这声笑刺激了我，我抬起头看着始作俑者，一拳打在了他身上，使了不小的力气：“你还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炩晔吃痛，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笑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想，想不到小小的姑娘下手这么重，我又不是，不是在笑你，我只是高兴。”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想着反正都亲过了，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了，便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亲都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要不然，要不然……”其实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怎么着。
　　炩晔的眉宇间都染上了笑意，煞是好看：“要不然你怎么着？”
　　“我，我废了你！”
　　炩晔笑得更厉害了。
　　我默默的觉得在我有记忆的三个月以来，今天算是把人丢尽了，面子里子摔了个稀碎，再也捡不回来了……
　　可是两个相爱的人，哪里又有所谓的那一套呢，炩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在床边，把一旁的舒窈卷吧卷吧搂在自己的怀里……
　　风轻轻地吹着，花香浮动，世间如此美好。
　　“哎，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人有点荒唐啊。”
　　炩晔的眼神扫过怀里人的发梢落在了窗外的山尖，：“那有什么？既然我钟情于你，你心系于我，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何为荒唐？不过是世俗对于那些跳脱了羁绊的人的艳羡罢了。”
　　“嗯。”我点点头，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对，我们两个人的事自然是我们两个说了算，但我还是有个疑问，虽然这疑问不甚重要，但是想了想，我还是问了出来：“那我们既然已经认定了彼此，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所有关于我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炩晔沉吟片刻：“要怎么说呢？这些事恐怕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前我机缘巧合的认识了你，然后便喜欢你了，可是那个时候啊，你有你要做的事情，那事情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后来啊，事情完成了，好在你安然无恙，不过那些过往的事情太沉重，你把那些都忘了，其实这样也是好事，这样才能心无旁骛不受负累的向前看。窈窈，答应我不再去追究以前的事情好不好，我们还有无限的未来，何必执念于过去呢。”
　　我听着炩晔低沉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莫名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他的话语并不轻松，所以我想那些事也必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不去想也好吧，世间之事，因缘际会，有的时候确实没必要太过执拗。不过，此刻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真的很好，我真希望时光就在这一刻无限延长。
　　“晔，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你的父母又是谁？他们……他们又如何了，你来了我这里，要留多久，可还有什么牵绊？他们……”毕竟两个人呢都已经这样了，总要为以后打算的吧，我心里想着，也这么问着。
　　炩晔听见那一声，只觉得心尖一酥，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泡在温泉里，舒服的不像话，以前她总是叫自己晔哥哥，虽然亲近，但总是隔着距离，如今就这样缠绵的一个字，却要比那时候好上千倍万倍都不止。
　　“嗯？你怎么不回答我？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我听见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边问边抬头去看，却见那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个字，竟然想也没想就这么说出口了，其实也挺好的不是，虽然脸颊又开始微微发烫，可我还是这么想着。
　　“我……”既然都认定了彼此，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炩晔想了想，很多事情其实就连无殇自己也未曾提过，如今倒是个机会，便说：“如果从根源来讲，那是一个遥远而又漫长的故事，你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六大神族吗？”
　　“好像在戏楼里听说书的提起过。”
　　“父神母神开创天地，他们子女繁衍下来便成了六大神族，时间流转，沧海桑田，重鬽之乱后，远古众神凋零，在那场浩劫幸存下来的神族，与仙一起合而为天界，凡人留在人间，人死后去了幽冥，世间山川草木、飞禽走兽有灵性的成了妖，有的愿意修仙，有的却向往自由，那时候这世间唯独神是至高无上的，六族便争起了那至高之位，自然这又是一番血雨腥风、诡谲阴谋，后青龙一族上位，腾蛇一族便从那时分裂了出去，在荒蛮之地开辟了一方落脚处，便成了魔界、有了正邪。然而人心总是贪婪的，神魔开始对立，缓和时也能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剑拔弩张时自然战火纷腾，有人主战，有人主和，政见不和便是大敌。”
　　“那时腾蛇一族有位少年，名叫睺伽，他是个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孤儿，襁褓中便失了父母，偏巧那时的魔君和他的父母水火不容，那小孩子能留一条命已经是不容易，自然每日做的都是又苦又累最下等的差事，自然免不了受欺负，或许那恨便是从那时开始的吧，后来少年丢了，一个原本就无足轻重的人而已，丢就丢了吧，谁又会去在意呢，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少年回来了，一夜之间屠尽了当年折辱过他的人，这其中也包括魔君，魔界一时群龙无首，天界便趁此时大动干戈，谁能想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是这个少年力挽狂澜，魔界众人俯首称臣，而睺伽自然娇妻美妾，一时风光无限，后来他带兵直逼九重天，就在快要一举称王的时候糟了手下暗算，从此后便下落不明，那个暗算他的人又成了新的魔君，睺伽逃得急，自然顾不上怀有身孕的发妻，睺伽的妻子是当时腾蛇一族贵胄之女，才思敏捷，倾城绝世，就是放眼天下也少有人及的，虽然大着肚子，可这新魔君还是对她垂涎三尺，可那新魔君性子狠辣，断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只好连夜出逃……”
　　说到这炩晔叹了口气，看着怀里仍旧听得认真的舒窈，抱她抱的更紧了一点又继续说下去：“她逃走以后，没多久便生下了个儿子，然而连日奔波，仓皇逃命，让她的身体受到非常大的损伤，她自知命不久矣，或许是上天垂怜，在她弥留之际终于还是找到了睺伽，无可奈何，她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之后，就这么去了。睺伽哪想到，自己当初逃了，那叛徒竟然连他的妻儿也不放过，这口恨怎么能咽的下去，然而他那时着了道，虽还活着，可已是个废人，于是他把目光落在了不满三岁的儿子身上。从此儿子跟着他在深山里，没日没夜的练功，不管他多努力的去做了，也讨不到他的一点欢心，永远不知道哪一点让他看不惯了，就是一顿毒打，他们父子俩的生活很苦，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咬牙坚持着，可是他或许天生愚钝，资质不佳，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睺伽当年的四分之一，年复一年睺伽慢慢的失去了耐心。那日睺伽去镇上恰巧遇见了官兵在强抢民女，一打听才知道，魔君昏庸无道，满魔界搜罗美貌的少男少女，睺伽回了家里，看见了自己那完全遗传了妻子容貌的儿子，心下便有了主意，小孩子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瑟瑟发抖，却又无能为力，直到第二天在睺伽准备把儿子送走的时候来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不知道跟睺伽说了什么，睺伽竟然同意老妇人把自己的儿子带走，小孩子跟着老妇人去了云州，呆了三年，又被送了回来，然后在巧妙的安排下，被送进了宫，姿容出色的他自然得到了那魔君的欣赏，甚至对外的名义上还被收为了义子，仇总是要报的，哪怕小孩子对这些所谓的仇恨有些无知无觉，甚至有点讨厌他们，可是如果不打破这样的局面，他们几代人都要纠缠在这些过往的恩怨当中，永不超生，他别无选择。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保护好自己，如何兵不血刃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时光过得很慢，那些令人作呕的日子好像永远也没完，可是所有的计划都着急不得，终于啊，小孩子羽翼渐丰，魔君也老了，被手下觊觎他位置的人下了毒，小孩子顺理成章的惩奸除恶又成了新的魔君，多可笑，世事循环，周而复始，那时候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算计他，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可是那天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傻姑娘，想要救他，就像是他漫长而又苦涩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甜。”
　　炩晔说到这有点说不下去了，过往的时光叙述起来只要三言两语，可那其中的百倍煎熬，只有经历过才知道……
　　我听见身后的炩晔情绪的起伏，转过身抱了抱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那个傻孩子叫炩晔是不是？”
　　炩晔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我看着眼前人红红的眼眶，鬼使神差的就抬头亲了一口那发红的眼尾。“话说，如果那些说书的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是魔尊了，我说我怎么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觉得那么熟悉。”
　　炩晔抱着眼前的人，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好像人生所有的缺憾苦厄在这一刻都变得圆满了：“才不是，那个想要救我的傻姑娘就是你啊，我们第一次见时，我也是那样在你手心里写下的名字。”
　　我点点念头，觉得不应该继续如此沉闷的话题，便说：“我怎么听那个说书的说那个魔尊玄衣墨发，每走一步脚下都开出一朵墨色的莲花，啧啧啧，如今看来除了长得非常好看之外，说书的说的也不怎么对。”
　　炩晔噗呲一笑：“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是惯常穿玄衣，那莲花以我目前的修为，除了你之外好像还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拿出来。”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抬头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我觉得你穿白衣虽然好看，但是……嗯……要不你变回来我看看，你不说你是魔尊吗，你应该能变的吧？”
　　炩晔无奈的笑笑，只是眨眼间，整个人就变了样子……
　　我看着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一头长发就这么闲散的披落下来，深情凝了一汪潭包裹了我……好不容易恢复如常的面颊又开始微微发烫了，我轻轻拿起他的一绺发，摩挲着，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好看呢，我一个女孩都自愧不如，不过，你以后都这个样子好不好，我更喜欢你这个样子。”
　　炩晔微微一笑：“其实我的舒窈也是很美的，只是你不觉得罢了，不过我很开心你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说了这么许多话，我一抬头竟然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了，想也没想便从床上跳起来说了一句：“完了，我的花还没浇呢，要是明天浇就不好了。”
　　炩晔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没关系，你忘了你身边站着的可是大名鼎顶的魔尊炩晔啊。”
　　我狐疑的看着他。
　　只见他轻轻地抬起手，有什么快速的一闪，就见小溪边飞起一团清水，均匀的落在了每一株花草的根部……
　　“你真是太帅了！”话一出口，就看见炩晔眼神亮晶晶的望着我，我心下一慌，脸皮一热，一个巴掌呼到自己嘴上，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