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路南》陆小师叔

12、十二

　　十二

　　新生篮球赛以后，陆南就陪着叶长安一起进了篮球协会，一个月以后会有和周围学校的联谊塞，所以每天下午都有训练。林泉是真心喜欢篮球，没事儿也喜欢在体育馆呆着，陆南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来这么早却是反常。
　　“喂！”林泉起身，把球抛了出去，“one on one，来一场！”
　　陆南接了球又抛给林泉，垂着眼睛兴致缺缺的样子，虽然也没什么表情，却和平时的样子也不太一样，看得林泉莫名的烦躁。
　　“怎么了你又。”
　　“没什么。”陆南看了一圈，“都还没到么。”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是吗，看错时间了。”陆南掏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打算再回去，在篮球架下坐了下来。
　　“你占了我的位置了。”
　　陆南皱着眉看了林泉一眼，往一边挪了挪。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和我欠你八百万似的，拿那张脸对着我。”
　　“我就这样，不喜欢你别看。”
　　“你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好好说不行啊，一句一把小刀子嗖嗖的。”
　　“我没想和你说话。”
　　林泉彻底无语了，呆愣了几秒，紧紧攥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到底怎么惹你了，你就这样对我！”
　　“你也讨厌我，相看两相厌不是么。”陆南拿起带来的饮料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看姿势是要起身，“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不是！”
　　林泉攥住陆南的手腕，站起身把人抵在球架上，看着陆南惊愕睁大的眼睛，自己也愣了，随即笑起来。讨厌吗？从来都不是，他讨厌的从来都是陆南他自己这样不屑一顾的态度，还有最开始见面时他眼里的抵触。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样对我？”
　　“因为讨厌你啊。”陆南语气淡然，一脸坦诚地说。
　　林泉额角跳了跳，真是太可恶了，然而嘴角却上扬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地笑着，忽然伸手往陆南腰上掐了一把，感觉到陆南的僵硬，恶劣的笑着，“真是傲娇呢，不过，我喜欢。”
　　看着陆南脸上的淡然渐渐碎了，林泉唇角上扬起更大的弧度，眼睛里露出戏谑的笑意，盯着陆南薄薄的淡色的唇，渐渐靠近。
　　陆南皱起眉，要推开林泉的手还未抬起来，身后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转头看见孙可楠站在门口，一脸的震惊。
　　“哈，真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好事儿，我这就走，这就走啊。”
　　林泉心里暗骂一声，放开陆南。
　　“你是吧，gay。”
　　陆南看着林泉，沉默片刻后，小幅度地点了头。
　　“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唔，真是没意思。”林泉拿过陆南手里的饮料，拧开瓶慢悠悠地喝了两口，“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陆南重新坐下，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两个人并排坐着，谁也没说话。

　　孙可楠走后，叶长安推门进来，看了一样气氛奇怪的陆南和林泉，和林泉打过招呼后在陆南身边坐下。
　　“怎么没有叫我，找了你半头，电话也不通。”
　　“我看错时间了，手机好像没电了。”陆南解释道。
　　叶长安点头，眉却微微皱起。此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训练很快就要开始，没有时间再说。
　　最后要确定首发名单，上次的对手土木的前锋也在，虽然在球场上十分凶猛，身高优势在，技术也很好，毫无疑问确定了首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叶长安弹跳力很强，速度也快，也确定了首发，再加上林泉和孙可楠，还有一个名额摇摆不定。
　　陆南的传球和三分都很好，本来已经基本确定的，这次训练却完全不在状态，丢了好几次球不说，三分一个也没进，所以最终确定了另一个大二的学长。
　　叶长安草草地收拾好背包，追上陆南。
　　“陆南，我们谈谈吧。”

　　A大依山傍海，碧海蓝天是不少内陆的学子所向往的风景，看多了却还是觉得临渊才是最美的。眼下已经是九月底了，傍晚的海风显得有些凉，海边的人并不多。
　　叶长安和陆南绕着沙滩走了一段路程，却谁也没开口说话。
　　“你说要和我谈，就把我拉出来陪你吹海风啊。”陆南看着远处天边的红霞，停了下来，语气轻松活泼倒不似平时的他了。
　　“陆南，你在躲着我。”叶长安拉着陆南后退躲过脚下的潮水。
　　“没我不习惯了吗？”
　　“确实不太习惯。”叶长安低下头，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你今天怎么了，打球也没在状态。”
　　“叶长安，我难受。”陆南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睛里全是不加遮掩的脆弱，这样的陆南，叶长安只见过一次，还是这样让人心疼。
　　叶长安把手掌覆上陆南的头，“有我呢。”
　　陆南抬起头看着叶长安，手臂垂在身体两侧，攥着拳头，压抑着想要拥抱的意味。
　　叶长安覆在陆南头上的手缓缓下移，放在陆南背上，把人按在怀里。
　　这是陆南坦白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一开始相处的别扭，到后来完全习惯。时间会把一切的不习惯变成习惯，让习惯融进生命，叶长安早就习惯了心疼陆南，习惯了对他好。
　　“是我害你被卷进这样的传闻，叶长安，你应该远离我。”
　　叶长安感觉着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浅浅地笑了，“不是早该习惯和你的绯闻。我要想放弃你，早就离开了，何必等到现在，陆南，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想想，我也……”
　　陆南猛地推开叶长安，“你闭嘴！”
　　叶长安被猝不及防地推得后退了两步，一脸无辜地看着陆南。
　　“你别胡说，你和我不一样。”陆南眼睛里泛起水光，“我知道是我应该放弃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你离开我好不好。”
　　“你应该找个好女孩儿。”
　　“是吗？那我试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