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夜承欢

4、倒霉到底

　　站在自行车卖场前，楚莫是真的真的很后悔，他到不是心疼钱，而是他发现李孟这个人他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
　　“楚莫，你快帮我看看，是这款好，还是旁边那款好？”
　　楚莫看了一眼，“这两款你一个小时前问过我了。”
　　“啊，真的？我忘了，你记性还真好，那你一个小时前是怎么说的？”
　　“我说你喜欢就好。”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个才问你的。”
　　“……”
　　“那你觉得这边这两款哪款好？”
　　“你喜欢就好。”
　　李孟忍住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
　　一个小时后楚莫实在是受不了了，随便指了一款让销售人员开了票。
　　李孟把崭新的自行车小心翼翼的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楚莫，你的眼光还真不错，给我挑了辆最贵最有档次的。”
　　楚莫心想不用你花钱，你就恭维我吧。
　　“我说的是真的，要我肯定选不出来。”
　　楚莫点头，你当然选不出来了，照你这样，再给你一天时间你也选不出来。
　　“我说，你有这么严重的选择困难症，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从小到大，吃穿他们帮我选，学校他们帮我选，买房子他们帮我选，就连工作也是他们帮我选的。”
　　李孟毫不在意的一一列举，他也知道自己患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不过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他也乐得别人帮他做选择。
　　楚莫黑线，觉得李孟能长这么大，他的父母一定相当不容易。
　　“你有什么不是你父母帮你选的吗？”
　　李孟想了一下，“有。”
　　楚莫相当好奇，“什么？”
　　“性别。”
　　“……”
　　两人上了车，楚莫怕李孟又出状况，于是再三向他确认不会再出状况后，才发动了车子。
　　“你家住哪？”
　　“山东省青岛市市北区……”
　　“停！简短点，说重点。”
　　“四方XX小区。”
　　“那片好像是学区房。”
　　“嗯，我妈给选的，想着以后她孙子在那上学方便。”
　　“哦，那你结婚了？”
　　“没呢，连女朋友都没有，要不你有认识的女孩子给介绍个？”
　　“有倒是有，我亲戚。”
　　“真的？那你给介绍介绍呗，你看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正好可以来个亲上加亲。”
　　“好，有机会吧。”
　　李孟一听乐了，心想楚莫长得不错，那他亲戚更不会差到哪里，肯定是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那种，再不济也是小家碧玉秀色可餐的那种。
　　楚莫挑眉，“给你介绍对象就这么高兴？”
　　“那是，不然我白打这么多年的光棍了。”
　　“别告诉我你还是初恋。”
　　“那我不告诉你了。”
　　“……”
　　楚莫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李孟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这不科学，你长得不错啊，不可能没人追。”
　　“那不是上学的时候，老师把我的早恋扼杀在了摇篮里，直到现在都才反过劲来嘛。”
　　“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什么？”
　　楚莫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觉得李孟的长相虽然不错，但却更吸引同性一些，再加上他相当不稳重的性格，估计在任何女人面前，他都只有当弟弟的份。
　　李孟也没再追问下去，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探查军情。
　　“我说，你那亲戚喜欢什么呀？”
　　楚莫看向前方的路况，很随意的说道，“糖。”
　　“糖？”李孟有些意外，虽说女孩子喜欢糖是没错，只是难道就没有比糖更喜欢的东西？
　　“对，糖。”
　　李孟耸了耸肩，好吧，其实喜欢糖的女孩子应该会很可爱。
　　“到了。”楚莫将车靠边停好。
　　“谢了。”李孟道了声谢，解开安全带就要开门下车。
　　“记得明天要准时上班。”
　　李孟一听，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他觉得楚莫的话别有深意，而且很快楚莫就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公司规定，请假按缺勤算，扣除当天工资，一连两天请假，在扣除当天工资的同时，扣除全勤奖的百分之十，三天是百分之二十，以此类推。”
　　李孟一个激动，直接从座椅上跃起，砰的一声，他的头顶跟车顶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呦。”李孟捂着头，他觉得今天他得看好自己的头，不然照这种倒霉催的趋势，一不小心身首异处了都有可能。
　　“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楚莫很无奈的看着他，他真不知道李孟这二十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哪样？”
　　“就是这么冒冒失失，状况百出？”
　　李孟有点炸毛，“我就今天这个样！”
　　楚莫笑了出来，“呵，那我可真幸运，能把你今天状况百出的样子全部尽收眼底。”
　　李孟暗自咬牙，看在今天楚莫帮他不少还给他买了辆新自行车的份上，他忍了。
　　“我觉得总公司的这个规定需要改善，我只是请个假而已，一天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楚莫拍了怕他肩膀，“我会帮你反映的，不过我为了你也被扣了一天的工资，可你好像完全没意识到。”
　　“额，哥们，我们还是回公司吧，我觉得只是半天没上班应该不算请假，顶多算迟到。”
　　“……”
　　在李孟的强烈要求下，楚莫只得开着车带他回了公司。
　　刚一下车就听李孟说道，“我说哥们，你既然看过我的调任书和个人简历，那你知道我被调到哪个部门了吗？”
　　楚莫一愣，“难道分公司的调任名单上没写？”
　　“写了，我没仔细看。”李孟不好意思说他那时候只顾着揍赵林那臭小子所以根本没注意。
　　“调职的事是人事部负责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去十三楼人事部问问。”
　　“谢了，那哥们，你在哪个部门？说不定我们有幸会在一个部门呢。”李孟拍了拍楚莫的肩膀。
　　楚莫笑了笑，“这个倒不会。”
　　“哟，这么自信？说说吧，你在哪个部门？”
　　“总经理……部门。”楚莫差点咬到舌头。
　　“哈？还有这个部门？怎么分公司没有？”
　　“有。”见李孟还是一脸不信，没办法他只能继续扯，“是特例，因为是总公司，所以有这个部门。”
　　“哦，那我等会去人事部问问，看看可不可把我调到这个部门。”李孟心想既然这个部门是特例，那一定很高大上，若是能调到这个部门，说出去都有面子。
　　李孟心里想的挺好，可这边楚莫的嘴角却不停的抽搐，早知道他就不那么费脑筋瞎扯了，他可以想象的到到时候李孟跳脚的样子。
　　“你等一下，”楚莫打了电话，然后对李孟说道，“我帮你问了人事部，你应该到四楼的勤务部报道，不用跑到十三楼那么高那么累去问了，而且今天人事部的员工开会，开一整天。”
　　“哥们，你实在是太好了！”李孟虽然感激涕零但还是有些沮丧，“可惜了，今天不能去人事部调部门了，明天去好了”。
　　楚莫一听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应该说人事部的员工天天开会，开一整天。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了电梯，楚莫分别按了四楼和二十四楼的按钮，电梯缓缓上升，这期间两人互换了手机号，李孟觉得他今天虽然有够倒霉的，但至少还认识了楚莫这么不错的哥们。
　　直到李孟走出电梯，他才突然意识到，十三楼虽然很高，但他可以坐电梯，根本不累啊！
　　再转身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李孟稍微纠结了一下便被叮的一声打断了，然后哗的一声，旁边电梯的门开了。
　　走出来两搬着大箱子的中年人，他们浑身上下都很邋遢，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额头还冒着汗，那个味儿啊。
　　李孟扇了扇风，把臭味朝那两人扇过去。
　　“嗨，小子，你是今天从分公司调来勤务部的吧？”其中一个瘦成干的中年男人问向他。
　　他点点头，希望这两人快点走，这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那跟我们走吧。”说完瘦干抱着箱子继续往前挪。
　　李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跟他们走？
　　“快点跟上来啊，我们还有很多活，正等着你来呢。”
　　瘦干有些不耐烦，知道公司从分部调来个年轻人后，他特意把这个月最重的活安排在了今天，谁知道这个年轻人居然上班第一天就请假，害得部门里那些老骨头差点散了架，连他这个部长也不得不亲自上阵。
　　李孟这下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人想让他白帮他们干活？想得美！
　　“我想你们是搞错了，我是勤务部的，你们干你们的活，等我干什么？”
　　瘦干脸黑了，“我们就是勤务部的，我是勤务部的部长，你说我等你干嘛？”
　　当然是干活喽。
　　李孟风中凌乱了，如果走廊里有风的话。
　　他虽然还不清楚勤务部是干什么的，但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清楚了。
　　原来之前的那些倒霉根本不算是倒霉，真正的倒霉是自己将会在这种部门一直工作下去，这是要倒霉到底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