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复仇联盟》D大调

3、第三章 婴灵1

　　等杜若回到招聘地点的时候前面已经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有人志得意满的晃出来，也有人垂头丧气的夹着尾巴逃之夭夭，总之众生百态。

　　没用多久就轮到杜若，进了面试房间迎面看到的就是两个一胖一瘦的面试官，从面相看上去都十分的招人喜欢，反正是不会让人第一眼看了就讨厌的角色，至于那个瘦的面试官后面飘着的一只婴儿状态的小鬼，杜若选择了无视。

　　两人问了一些比较基本的问题之后就让杜若回家等消息了，杜若对此表示疑惑，大公司这样随便问问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水平了么？

　　就在杜若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那位胖面试官突然开了口：“杜若，其实你很适合我们公司，但是我很抱歉，我们公司今年的新人早就有计划了，你是这么多人当中我最看好的，你可以去试试远大设计院，他们那儿应该会很喜欢你。”

　　杜若对人情往来什么不是很精通，但基本的脑子还是有的，一听人家这么说，立刻就会意了，其实就是早就内定好了，没准是个高层亲戚之类的，他们纯粹就是来陪太子读书的。

　　“谢谢您的认可。”杜若回答的倒是挺礼貌的，双眼看得却是那瘦面试官后面的小鬼，刚才没看错的话，它似乎朝自己眨眼睛了？杜若表示不懂，随后不紧不慢的离开。

　　这会儿杜若正坐在一家甜品店里吃冰欺凌，拿着手机似乎在跟什么人通话，目光的落点却始终在半空中。

　　“喂，你跟着我做什么？鬼鬼也可以在阳光下飘吗？”杜若仰头看着那个飘在半空中婴儿状态的半透明小鬼，有些好奇的问到，这个鬼宝宝从那家公司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一直到现在，“我很穷的，没钱可以养你。”

　　宝宝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看他，嘴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半天才咿咿呀呀的似乎说着些什么，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杜若含着甜品勺子，也用一双大眼睛看宝宝。

　　“骚年，这娃儿是你妹妹？眼神挺像啊，都这么无辜的想让人揍一顿。”杜若这边正出神呢，旁边突然就冒出来个人，这种颓废大叔的声线似曾相识，“这杯甜品小明大叔我就替你把剩下的代劳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吃太多甜食哟，不用太感谢我。”

　　一只手伸向了杜若的冰激凌杯子，刚刚碰到一点玻璃就被杜若拿走了，然后一口气倒进了嘴巴里面。

　　杜若面瘫着脸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相比起年轻人的蛀牙，作为大叔的你吃太多甜食会得致命的糖尿病，所以你和甜食根本不必存在于一个空间，准确来说，你适合整天呆在厕所里，那你有你所需要的全部食物。”

　　眼前的这家伙一身灰色风衣，栗色头发，绝对是个时尚雅痞的大叔，跟厕所那位小明大叔根本就是便便和冰欺凌的区别，但是杜若非常明智的摒除了他外在条件带来的迷惑性影响，通过那一双颓废的死鱼眼，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

　　“现在的小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小明大叔摊手表示无奈，一边把杜若往里推了推，一屁股挤着坐了下来，双手托脸，眯着一对死鱼眼看对面的鬼宝宝，略带惊奇的说，“没想到在这个灵气日益匮乏的世界居然还有人能怀上灵胎，简直不可思议，福泽深厚啊。”

　　只是接下来说话的口气虽然依旧是懒洋洋的，杜若却明显听出了点冷意：“不过到底是哪个傻逼居然会杀害灵胎，连大叔我这个活了这么久老糊涂都不会犯这种错误呢，大脑难道被吃了？喂，对面的帅BABY，知道谁害死你的么？”

　　“唔？”宝宝依旧含着小手指，口水滴答，眼神疑惑，看看小明大叔，再看看杜若，最后还是对杜若笑笑，一晃眼就坐到了杜若的怀里，拿屁股对着小明大叔。

　　“他不喜欢你。”杜若看着旁边的人，实话实说，“他喜欢我。”

　　说着这话，杜若想拿手指戳了戳宝宝的脸蛋，但最终什么都没感受到，手指穿透了宝宝的脸，倒是宝宝对这种和自己玩耍的行为挺高兴的，明显对杜若笑的更欢实了。

　　就在杜若准备收回手的那一刻，又和从前一样，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了脑海中：“为什么你是个女孩？你要是个男孩儿我该多喜欢你啊，可是你为什么要绝我老张家的后啊？别怪奶奶，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想给老张家留个种，下辈子投胎找个喜欢女孩儿的人家啊。”

　　苍老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带着惶恐与疯狂的杀意，明明诉说着歉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杜若冷的直打哆嗦，根本就是被恶意糊了一脸。

　　这个声音必然不是鬼宝宝的，从说话的内容来看必然是害死她的人在行凶只是所说，而且还是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奶奶。究竟是怎样疯狂的执念，才能驱使一个老太太去谋杀自己的亲孙女？

　　“听到了什么？冷汗都下来了，果然是个年轻的小鬼，这点事情都经受不住，咦，难道尿裤子了吗？表情那么微妙！”小明大叔手撑着脸，饶有兴味的看着杜若，“说吧，大叔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相信会有奶奶杀死自己的孙女吗？原因就是她想要孙子，想要他们家有人继承香火。”杜若低着头看坐在他腿上明显懵懂无知的宝宝，那手指轻轻抚摸她只有虚影的脸蛋。

　　小明大叔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半开玩笑道：“为什么不会？就像大叔我也有牙疼吃不了甜品的时候啊，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更别谈这么富有创造力的人类了。”

　　“啊，原来你真的有牙疼啊！果然你就该一辈子呆在厕所间么。”杜若转过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面瘫着脸吐槽，“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听到东西的，在厕所牙疼的大叔？”

　　“臭小子，大叔我自从换完乳牙之后就再也没有牙疼过好吗？再者，牙疼和呆在厕所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小明大叔暴起，挥舞着拳头就要向杜若脑袋砸过去，不过最后生生拐了一个弯，忍住了，一手拎起了刚才杜若根本触碰不到的鬼宝宝，随手甩出一张支票，“要是你同意成为我的属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你的能力，同时这张支票就是你的零花钱。”

　　说着就拎起鬼宝宝往外冲，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

　　“对不起，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杜若一本正经，顺带瞄了一眼支票，“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像便便一样的······好吧，看着零花钱的份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板。”
　　杜若非常熟练的将支票揣进口袋，拿起背包追上了前面的小明大叔，至于以后的工作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骗，这全不在杜若的考虑范围，然后杜若就被大叔甩进了一辆一看就能让一般人赚好几辈子的小红车。

　　“金钱的奴隶哟，让我们来做一回追风的少年！”驾驶座上的老男人吹着口哨，全一副放浪不羁的流氓地痞状，当然了，坐在他肩膀上对他吐口水的鬼宝宝却彻底破坏了这份形象，在杜若的眼里，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便便上，何其不幸。

　　在连闯了N个红灯之后，车子在一家名叫轮回的高档会所前面停了下来，车子里头小明大叔整个人如同摇滚明星一般疯疯癫癫，鬼宝宝兴奋拍手状，看来飙车彻底娱乐了他，而杜若，依旧蛋定脸。

　　“走吧骚年，让你看看我们的大本营！”小明大叔一把将鬼宝宝夹在胳肢窝里，顶着被风吹乱的鸡窝头跳出了敞篷小红车，“大叔我可是这家会所的老板哟，所以面瘫骚年，跪舔吧，趴着唱征服吧，说不定我可以格外开恩让你拿走一张厕纸，啊哈哈哈哈哈哈！”

　　杜若对这家轮回会所并不陌生，主要是哪怕是日常生活中也经常有炫富的渣渣将去了一趟轮回会所挂在嘴边，引来一干吊丝的羡慕嫉妒恨，以及众人酸溜溜的言语攻击，杜若绝对不会承认他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更别提娱乐圈这种爱慕虚荣更甚的地方，虽然杜若后来跟娱乐圈几乎没一个屁的关系。

　　在进了会所之后，杜若行动自如，神色蛋定的一塌糊涂，对经过的那些价值连城的装饰品视若无睹，导致连一旁的小明大叔都开始怀疑自己情报的正确性，这家伙不是死要钱么？其实杜若的内心是——看了也不是自己的，只会越看越痛苦，不如装作没看见！话说弄死这个便便大叔伪造遗嘱成功的可能性会有多大呢？

　　两人很快就绕过了一层的咖啡厅，通过VIP电梯直通最顶楼，而杜若全程都处于双眼自我蒙蔽状态，心理催眠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至于小明大叔BALABALA讲的那一堆炫富的话，杜若表示自己还年轻，不跟更年期大叔计较。

　　电梯打开，入目的就是一扇古旧的雕花木门，金色的纹理，看上去雍容华贵，值得所有收藏家将他当成至宝小心呵护。

　　“晃啷！”小明大叔一脚踹开了大门，夹着鬼宝宝，掏着耳屎，慢悠悠的晃了进了，“我们的新人到了，有没有生物还活着啊？”

　　杜若盯着大门上的那个脚印，许久才回过神，再看习以为常的小明大叔，突然有种报社的冲动。其他无所谓，但是浪费钱什么的，真的不能忍。跟着小明大叔的脚步，杜若一脚踏进了这个异次元的大本营——普通的格子间办公室！

　　杜若：······

　　小明大叔这会儿正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裤子裆部明显有一只脚印，鬼宝宝正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看到杜若进来之后立刻伸手要抱抱。而在小明大叔旁边的转椅上坐着一位古典美人，黑发如墨，儒袍似雪，凤眼微勾，好一位冷艳书生。

　　就见美人轻启朱唇：“周明涛，你似乎带回来一个很有趣的品种，我觉着我的手术刀在蠢蠢欲动，好让他变得更加完美。”

　　杜若死面瘫脸：“对不起，我对完美什么的没有兴趣，更不会把自己交到一个变态手中。”

　　“职业习惯，不好意思。”美人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杜若身边，伸出右手，“安风，整容医生，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两只手交握，杜若点头：“杜若，大学毕业生，来这里的是因为工资够高。”

　　“年轻人不该多笑笑么？小小年纪就这么郁郁寡欢生无可恋可是不行的哟。”安风嘲讽的指了指地上正在躺尸的那一坨，“等到老了就会变成周明涛那种无用的老男人呢。”

　　杜若点头附和：“啊，确实无用，就跟便便一样的存在。”

　　安风摸下巴点头：“嗯嗯，比便便还不如的男人啊，早就该去死了，为何这么留恋这个世界？”

　　“喂喂，当事人还在，你们这样一唱一和真的没关系？安风我不就是弄坏了你的一把手术刀么，你有必要弄坏我的小弟弟吗？”周明涛慢慢爬了起来，导致在他胸口的鬼宝宝直接掉到了地上，看上去十分可怜委屈，“还有安风，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地上这个小鬼的体质。”

　　安风蹲下身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脸懵懂的鬼宝宝，突然笑了：“看来这回真是有人找死了啊，灵胎居然也能杀掉，也不怕天道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