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自残》维尔彻尼

2、>>002.尾随者（二）

　　小怪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十三举着它就像是举着一只大号的布娃娃，路面都被它的身体砸出了好几个坑坑洼洼的小坑。它哪里见过这么暴力的人类？它甚至还没来得及搞破坏，就给抓住一顿乱抡，可委屈死它啦。

　　小怪兽尾巴上的倒刺被摔断，从倒刺上浸出浅绿色的液体，洒落满地。十三还不满足，用手捏住这倒刺用力去掰断，直让它疼到嗷嗷叫唤。

　　男生在一旁都看呆了，双眼发直只管看着十三的举动，连自己受了伤也顾不上。

　　不多时，小怪兽的长尾巴上就没有哪怕一根倒刺了。像是被激发了凶性，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条被十三攥在手里的尾巴也从尾巴根直接断开，小怪兽乘机逃开了十三的魔爪。

　　它警惕地站在一边，用那双铜铃似的大眼睛瞪着十三，从它的尾巴断裂处还不断有浅绿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流淌出来，那是它的血液。

　　十三可不管这些，他盯着小怪兽，满脸狰狞笑意地露出一口大白牙，提拳就打。小怪兽的身体被十三直接踹倒在地，砰砰砰，一拳又一拳、一声又一声，它身体表面的硬皮都被打到凹陷下去了，死命挣扎着要逃开，可是十三坐在它的身上，压根跑都没办法跑。

　　十三那恶鬼降临般的样子若是被别人给看到了只怕会被吓一跳，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小怪兽了。虽说还因为小怪兽受了伤，可旁观的那男孩竟然还对这可怜的怪兽生出了几分淡淡的怜悯来。这怜悯来得也快，去得更快，更多的则是几分幸灾乐祸。他就知道，十三是个闪闪发光的大英雄啊，瞧瞧，多厉害！

　　来犯英冬城的小怪兽有很多，也分为厉害和不厉害的两种，但是不管厉不厉害，始终是要被十三打死的。对于这些非人类的异种生物，十三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毕竟它们只要逮着机会，也不会对人类留情的。无论是从何而来，它们都是一群没有多少理性可言、热爱摧毁人类之物的怪兽。

　　倒楣撞到十三手里的小怪兽，只来得及割破了一个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大肆破坏，就被十三按在地上蒙头盖脸一顿乱打，打了个破破烂烂、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果有小怪兽之神，说不定会被这个不争气的小辈给气死。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可怜的小怪兽身上的硬皮全都碎裂，躯体上也多了很多被肉拳砸出来的浅坑，没气了。十三这才满意地停下手，转头：“喂，那边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男生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着十三，期期艾艾地说：“呃，我、我路过……”

　　十三才不听他的鬼话，他勾勾手指：“你这样回家也不好交代，跟我来。”

　　男生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被他们遗留在原地的小怪兽尸体化作光点消失不见了。

　　胖揍了小怪兽一顿出气的十三将男生带回了索菲亚修道院处理伤口。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十三的动作非常轻柔，他甚至还有点少女心的在绷带上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十三打好结一抬头，就看见小白脸男生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啧了一声。男生依旧用那种带着几分钦佩、几分濡慕还有几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就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眨的。

　　那双眼睛可真好看啊。琥珀色的，透亮纯净，整双眼睛里只有十三一个人的倒影。脸也好看，十三甚至觉得，这个小子这张脸，比修道院里和他同岁的美人小姑娘还要好看。

　　十三不由得有点鄙视自己，他居然会觉得一个男的比小姑娘还好看！肯定是因为这个家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害得他飘飘然了才会这样的。

　　他故意大力地咳嗽两声，对方的眼睛还是黏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方的脸上还有那种带着几分羞涩的腼腆笑容。

　　“喂！”

　　“啊？”

　　被十三的一个喂字吓到，男生显得有些迷茫。

　　“我是说，包扎也做好了，你该不会还想赖在这里不走吧？”十三指了指门口，开始赶人走。

　　男生的屁股就像黏在凳子上了一般，在十三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分明还是满脸不乐意的模样，那双眼睛里蕴满了水汽，有种分分钟哭给你看的感觉。

　　十三可不管这些，乘着男生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连拉带拽，将男生推搡出了门。他可还要继续去帮索菲亚修女浇花呢。

　　无视轻轻的敲门声，十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继续去帮索菲亚修女。男生敲了一会儿门没有等到十三理会他，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他耷拉着肩、垂着头，还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几乎是一步一顿地走了。

　　晚上十三睡了一个安稳觉。

　　或许是因为白天打了一只小怪兽，发泄了一通精力，他的睡眠格外的香甜。除了——除了他做了个不该做的梦、起了不该起的反应、还梦见了不该梦见的人之外，可以说简直是完美无缺的睡眠。明明连名字都不知道，十三却梦见了那个男生，这可把他给吓得够呛，赶紧甩甩头，将那张要哭不哭的倒楣面孔从脑海里删除。

　　十三的一天极为无聊。

　　他会早早起床，帮助索菲亚修女准备孩子们的早餐，然后锻炼一会儿身体。今天他多了一个任务，就是偷偷清洗自己的床单。

　　十三不需要去上学堂，也没有神父先生愿意收他，怕他会带坏别的孩子们。更何况他那张随时都像是写着“你欠我八百万”字样的脸，不用他带头就能吓坏一片纯洁无辜的小孩子了。

　　准备好早餐之后，他会和索菲亚修女一起去叫孩子们起床。当然，是修女小姐温柔的叫大家起床，他则是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板着脸当门神。做过早间祈祷、吃过早饭之后，就是巡城了。

　　十三每天都会巡城，上午和下午、还有处理好花花草草之后的傍晚。巡城的间隙，中午的时候他也会在某个不嫌弃他的店面打工，帮忙看店。

　　在整个修道院中，只有索菲亚修女知道十三是去干什么的，孩子们都以为十三只是出去闲逛或者打零工。他们可喜欢十三出门了，因为每次回来，十三都会给孩子们带上些糖果，这些甜甜的小玩意儿非常讨孩子们的欢心。

　　上午巡城的时候，十三又打跑了一个不开眼的小怪兽。

　　中午，他坐在一家小小的店面柜台后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这家店经营着永动机零件，店主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永动机修理师，英冬城很多人的家用永动机器坏了都会拿过来修理。十三不会这些精巧的东西，他只需要在店主不在时帮忙登记客人就好了。

　　被窥视尾随的感觉消失了，那个男生没有来，这还是这些天来的第一次。十三从柜台下抽出一本书来翻看。可他却有些心绪不宁，眼前的文字就像是一个个小蝌蚪，游啊游，就是看不清楚。

　　那个男生领口下青青紫紫的淤痕老是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有对方的手臂上也是，锐器切割的痕迹有，被烫伤的痕迹也有，被殴打的痕迹也很多。

　　十三一点也不想管、也不希望想起这些。要命的是，他压根就没想，这些东西却自然而然的浮现了。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什么别人啊！他只要打跑小怪兽就好了，有哪个画本上的超级英雄还要去管别人的家务事的。他甚至连那个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样想着，十三终于能看下面前的书籍了。十三很久很久以前念过几年学堂，他的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那种，属于优等生一挂。看点书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即使很多人都认为英冬城的小霸王十三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看书只是做做样子。居民们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家店会雇佣十三来看店，但是为了尽量不和十三对上，他们常常会选择其他的时间来修理他们的家用永动机器。而十三也乐得清闲，他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做很多别的事情。要知道，这家永动机修理师店里的书可是随便他翻阅的。

　　“十三，什么时候你来继承我的衣钵啊？”

　　“不了，王大叔。”十三站起来将座椅让给交接的修理师大叔，苦笑着说，“你也知道，就我这脸，往那儿一搁，没有谁敢来了！”

　　这家店的店主姓王，是个有着熊一般的体格和意外灵巧手指的中年大叔。王大叔非常希望十三和他学学，以后好继承这家小小的永动机器修理店，每次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只是他每一次的邀请都被十三拒绝了。

　　王大叔哼哼两声：“那是他们不了解你。”不过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了。

　　十三和王大叔告别之后，开始进行下午的巡城。没有那个尾随者，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英冬城，也是如此的平和呢。

作者有话说

　　=w=作者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