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玖拾陆

2、第2章

　　安静得坐在娘身边，一针一线努力“奋斗”着 ，试图绣幅初夏荷花的花样。

　　“微儿今年十一了吧？”

　　“是的，娘。”我乖巧地应声。

　　“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可有看中的对象？”

　　我努力低下头装害羞，心想：才多大几想着要嫁人了，身体还是扁的呢，简直是摧残祖国幼苗嘛。“娘，我还想多陪伴娘会呢，您可是嫌微儿了？”

　　“这几年多多留意有没有好的对象，不求富贵，但只求真心。”娘回过头来认真地教诲：“娘很幸运，得你爹这样的人一心一意对待，不曾娶二房。娘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一心一意对你的好男子，纵使清平，安乐而度终生，也好过富贵为人妾，终日不见君。”

　　娘说完便陷入回忆中。我换了根绿色的线，开始绣荷叶。娘，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娘。”我把她拉出回忆，道，“良人可遇而不可求。嫁得良人是好，可不嫁亦是可的。我近日跟着爹爹学了点草药医术，将来做个女大夫，自己养活自己。天天陪伴着爹娘。”

　　“你这孩子。”她半责怪半欣慰地拍了下我的额头，“难道你孤孤单单一辈子么。女儿家啊总是要嫁人的。”

　　一辈子算什么呢，我是不会灭的灵魂啊，千年万年……

　　但也或许突然的某天，魂飞魄散……

　　不想和娘争执什么，被封建思想荼毒了这么多年，能有觅一心一意对人的良人的想法已经是算的开放的了。搬出要工作不要老公的“女权”思想是肯定接受不了的，丈夫是天的信念像是沙漠植物的根须，紧紧盘绕在这些古代女人的思想里了。

　　“娘，是孩儿。”

　　“进来吧。”

　　“哥哥。”我乖巧地叫人，顺便奉送一个甜美的微笑。

　　“娘，我是来看看微儿的伤势的。”他的关心来自他那温和的心，细细滋润着我久旱的心田。不同于寂寞的互相依靠，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可以全心全意依赖的。

　　“哥哥，如果微儿脸上留了疤没人要的话，哥哥养我一辈子可好？”

　　“傻微儿，凭你哥哥我的医术，你还怕留疤不成？怎么，对哥哥没信心？”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开始细心地解开我的绷带，耐心地一点点上药。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了。

　　他的呼吸从我脸上划过，我的视线里是他的唇，微微张着，我些些能看见他的舌尖。

　　我颇受刺激地咽了下口水，心里唾弃着自己的色女本性，想来自己的本来年龄加灵魂年龄也已经快接近三十了，现在却对着个十七岁的少年流口水。

　　难怪在哥哥当职时不时有女客上门求医，心里开始犯酸。。。。。。。。

　　“舟儿，你明年要去都城一事可是定了？”待他弄完，娘把他留了下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两。

　　“是的。”

　　“这次应考可有把握？”娘不急不徐继续问。

　　“多谢娘关心，孩儿自当尽力，不辱门楣。”温暖的气质，淡淡的自信的光辉，让人很难相信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是否有意迎娶官家小姐，故至今不肯娶妻？”

　　这个问题一问下来，他安静了。沉默了许久，才答道：“一直没有碰到想相守一生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想追求权势，但我想爹娘和妹妹们能有个牢固的依靠，做官娶代表着权势的妻子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话语中带着坚定，但我还是依稀看出了那份无奈的忧伤。

　　“我的舟儿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娘微笑，“你倒和你妹妹一样，说这姻缘是可遇不可求。为娘还真是为你们两个担心呢。”

　　我和他的眼神不期然相遇，我尴尬地低下头。我是那个心虚啊，对方可是十七岁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