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回原点》时间煮红薯

19、第十八章

　　宁青的电话直接打到张舒若的手机上，看着屏幕张舒若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她合上书接通了电话。
　　张舒若正坐在沙发上，边上开着晕黄的台灯，客厅里安静的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宁青兴奋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张舒若的耳朵里，“若若，你真的不来吗”
　　张舒若站起身，绕过沙发，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街灯，说：“不来了，你们玩的开心”
　　“真是的，竹礼不来，你也不来”，宁青抱怨的说道。

　　张舒若轻靠在窗户边上，一只手搁在窗沿上。自从认识竹礼他们，每个人的生日聚会她都没有错过，但这次梨希的生日派对她真的不想去。张舒若沉吟了一下，开口：“帮我照顾一下秦歌”
　　张舒若明显感觉到宁青的气息僵了一下，两人沉默了片刻，宁青低着声音说：“你知道吗，我竟然感到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张舒若的手指有节奏的在窗沿上敲击着，她略带疑惑的问道。
　　“怕你真的爱上了秦歌”，宁青急促的说道，声线不安的抖动着。
　　张舒若看着窗外，目测这街灯的距离，然后说：“可能这番话会有点伤人，但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我和她之间会解决好问题的，所以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叫我不要喜欢你”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张舒若叹气说道，她不想再和任何一个人扯上感情的关系。
　　“我知道了，还有秦歌已经喝醉了，我会拜托梨希好好照顾她的”，宁青轻笑着说，不等张舒若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张舒若望着发亮的屏幕，意识开始飘散，她能清楚的体会到自己仿佛正站在一个模糊不清的地方，四周浓雾弥漫，她既看不到过去的路也望不穿前方。时间过去的无声无息，屏幕早已黯淡，张舒若抬头看了看时间，大概知道秦歌今天晚上是赶不回来了。

　　“经理”，陈洛小声的唤道，张舒若可以从她的眼睛看到担忧。
　　“怎么了”，张舒若推开办公室门，问。
　　陈洛深呼吸了一下，似赴死般说：“经理，你有看今天的新闻吗”
　　张舒若疑惑的挑了一下眉，走进办公室，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今天的头条，张舒若的表情有点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关上了电脑。
　　“经理，你没有事吧”，陈洛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进来，她站在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舒若摇摇头，笑着说：“你去做事吧”
　　陈洛深深的看了张舒若一眼，不放心的点头出去了。

　　张舒若在办公桌上摊开双手，然后提气，说：“好好工作”，说完她却转头看了一下秦歌的办公桌，视线凝固在空空的椅子上，无声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难得张舒若在办公室里听钢琴曲，音响是秦歌特地挑选的，CD也是秦歌挑的，平稳的变奏充满了静静的哀伤，一个个和弦流淌过张舒若的心尖让她感受着直率的美而不去多想什么。
　　啪，一声巨响，张舒若从正在翻阅的文件页上抬起眼，就看见秦歌阴沉着脸推门进来，办公室的门因为巨大的惯性被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关掉音乐，张舒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注视着秦歌，不注意间焦距就集中在端正束在秦歌脑后的黑发。
　　秦歌十根纤细美丽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桌面上，她的声音微倾，紧闭着双唇，眼神认真的盯着张舒若。
　　张舒若静静的微笑，等着秦歌先开口。
　　“对不起”
　　“这么说新闻是真的咯，你跟梨希共度春宵？”，张舒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愤怒些，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松懈下来，平淡的表情仿佛这件事完全与自己无关。
　　秦歌有点激动，表情像直接吃了一个还没有成熟的柠檬，“难道你就不想说什么吗？”
　　半饷后，张舒若说，“你酒还没有完全醒，先去休息，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谈”
　　“你就不会愤怒吗，难道你不想质问我和梨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激动，秦歌的语速加快，急促而苦涩。

　　张舒若直直的盯着秦歌的脸，“好吧，那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出酒吧的时候，不注意绊了一跤恰好被梨希扶住，然后就被狗仔拍照了”，秦歌解释着，眼泪不停的流。
　　“我扶你去休息”，张舒若叹气说道。
　　秦歌的眼泪一直止不住，张舒若去扶她的时候可以闻见她身上散不去的酒味，张舒若庆幸秦歌穿戴还算整齐，不然怕又要被报社乱写。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秦歌喃喃的说道，试探般的看着张舒若的眼睛。
　　张舒若皱着眉，能让秦歌这个状态，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她刚想开口，桌上就响起铃声。张舒若把秦歌半抱半扶进休息室，给她盖好毛毯，就出来看手机。
　　“秦歌怎么样？”，范梨希的声音平静。
　　张舒若又回到休息室，发现秦歌已经睡着了，原来刚进门的气势都是强撑出来的，默默带上门，“她正在休息”
　　“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范梨希说。
　　张舒若笑了，“该觉的麻烦的是你才对，我想现在应该有很多记者等在你的别墅外”
　　范梨希轻笑，“昨天我和秦歌在酒吧外面就分开了，早上我问过宁青，她说秦歌跑到她家喝了一个晚上”
　　“我相信秦歌”，张舒若沉默了一会儿，就只说了这句。

　　让陈洛准备醒酒茶，张舒若想了想拿了钱包就离开了办公室。提着栗子慕斯蛋糕，张舒若迈着大步幅就往公司走。
　　“张经理，等一下”
　　张舒若转头就看见金果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跑过来。
　　“金老板，有事？”，张舒若看了看腕表，客气的问。
　　“没有预约就突然过来，抱歉”，金果致歉的说道，“我是过来给秦小姐道歉的”
　　“这个我有点不明白”，张舒若疑惑的说。
　　金果尴尬的挠挠头发，说：“今天早上我看到关于秦小姐的新闻，才发现她是秦家的二小姐。我想上次跟秦小姐见面的时候我表现的有些轻薄了，所以想来道个歉”
　　“原来是这个，我想秦经理是不会计较”，张舒若笑着说。
　　金果搓搓手，“不亲自道歉，我不太放心”
　　“秦经理现在不在公司里”，张舒若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哦，那我下次来，下次来”，金果干笑着说，犹豫了一下又问，“为什么你们叫秦小姐为秦经理，按照她的职位来说，不应该是秦总吗”

　　张舒若笑着说：“秦经理的父亲也在公司里，为了表达对他父亲的敬意，秦小姐就让大家叫她秦经理了”
　　“原来如此”，金果恍然大悟的感叹道。
　　礼貌的送走金果，张舒若直径的进了公司大门，看着电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张舒若也不禁在心里感慨，秦歌算个传奇，23岁就是福布斯榜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26岁跳过她的父亲直接从秦峥嵘手上接过秦家的掌管权，然后作为森天集团的执行董事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想到这，张舒若又有些感慨，秦歌这样内心强硬的人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乱了分寸。
　　回到办公室，张舒若对坐在沙发上的秦语感到有点意外。秦语两脚交叠在一起，怡然自得的翻阅着杂志。
　　“你不是说过一辈子都不踏进公司，怎么突然来了？”，张舒若倾着身子，把蛋糕搁在了茶几上。

　　秦语抬起头，无奈的说：“秦歌闹出那么大事，我是代表爷爷过来兴师问罪的”
　　“我问过了，那是误会”，张舒若把风衣解下随手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爷爷打算在你们登记结婚后就把你介绍给大家，现在这个想法要推迟了，所以爷爷有点生气”，秦语悠悠的说。
　　张舒若浅笑，说：“你确定爷爷生气不是因为我上次突然走掉，唔，走的时候我好像还说了不得的话”
　　秦语大笑，双唇之间露出一排皓齿，“我是第一次看你发火的样子，值的纪念下。不过也因为你闹脾气，爷爷才能知道你对你父亲到底有多不满，这样挺好的”
　　不置可否，张舒若耸耸了肩膀，然后指着休息室的方向，说：“秦歌在里面”
　　“她惹出的事她自己解决，趁着空我们聊聊”，秦语单手放在靠背上，扭着头看着张舒若说道。
　　“聊什么？”，张舒若停下手中的动作问。秦语努努嘴，眼睛瞟向张舒若的手。

　　张舒若随着秦语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戴戒指，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盖住，然后说道：“在公司里带这么耀眼的戒指始终有些不方便”
　　“看来你还是没有做好准备”，秦语下定义的说道。
　　张舒若回头望了一下休息室的门，沉默了片刻，然后无可奈何的笑着说：“是没有准备好，但没关系我可以委屈我自己”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原本还想劝你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秦歌”，秦语带着歉意说道。
　　张舒若苦笑了一下，抿着嘴，半饷后换了话题说：“你最近和简天初怎么样？”
　　“我们在顺其自然的发展，顺利的话应该会结婚”，秦语说。
　　张舒若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该走了”，秦语瞥了一眼手表，站起来说。
　　“你不是要找秦歌”
　　“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回家有她好受的，我呢就不当那个坏人了”，秦语莞尔，说道。
　　“那我送你”，张舒若说。
　　“其实”，秦语站在张舒若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一直留在秦歌身边，我衷心的感到开心”

　　张舒若不语，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秦语又重复强调了一遍，难道她看出了什么，带着怀疑张舒若问：“什么意思？”
　　秦语笑着摇摇头，披散的秀发也随之抖动，“没什么，就是说了我的心里话，时间有点急我必须走了，有时间下次再好好聊”
　　张舒若只把秦语送到电梯口就回来了，不知何时外面竟下起了雪。张舒若也没有心情工作，她坐在落地窗前面仰视着天空，纷乱的思绪又在心头翻来覆去。
　　过了很久，张舒若才回过神，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进了休息室，秦歌还在沉睡。站在床沿的不远处，张舒若紧闭着嘴唇注视着秦歌生动的侧脸。
　　“我应该怎么办”，时间流逝，张舒若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喃喃自语道，心情像石头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