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古董店》陈全庸

8、猫妖成人

　　少女冷眼看着绀黛被打晕，内心却是毫不在意。
　　妖便是这样，心中不辨善恶，不尊律法，平日一言不合互相残杀之事屡见不鲜，任何性命在他们眼里都是微不足道。
　　除了他们在乎的东西。
　　对于其他的一切他们毫不关心。
　　“我可以让你借尸还魂。”主人根本不看绀黛一眼，对着那猫妖冷声道。“只是一百年后，你也会成为这里的一件古董玩物。”
　　“三百年来，我只能日复一日一人待在洞里修炼，我不敢与其他妖类走的太近，因为我怕他们取我元丹。我又不敢擅自跑去人界，因为那里的道士虎视眈眈。”猫妖笑了笑。“只有一百年又有何妨，最起码以后我不用日日对着暗无天日的洞穴，最起码，我有人相伴不会孤单。”
　　“契约已成。”
　　少女闭上眼，似乎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一阵宛若剥皮的刺骨疼痛之后，她便痛的晕倒过去。

　　三日后，北平郊外。

　　直至阳光浓烈的刺痛双眼，少女方才微微转醒。
　　她从杂乱无章的草丛中慢慢爬起，慢慢抖落身上的杂草，方才细心研究自己是到了何处。
　　四周都是草丛，荒际无人。
　　似乎自己身处了一处郊外。
　　“真是冷酷无情呢。”少女自嘲的摇了摇头，还得自己也算是他的客人，怎么做完了生意便翻脸不认人的将自己丢到了这么一处地方。
　　少女抬首看了看阳光，辨别了方向，径直往北走去。
　　自己喜欢的人在北平呢。
　　终于做了人，做人真好。
　　阳光正好，而她也终于可以随意在阳光下，享受自由而又安静的人生。
　　忘不见的田野那段，少女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到了北平的一处城门。
　　她欢快的跑进城内。
　　入眼却是各种混乱与萧条。
　　对呢，她忘记了人间如今正是军阀混战的战争年代呢。
　　许多百姓背着行李仓皇的朝着城门奔来，偶尔伴有枪声，更加将北平衬得宛若地狱。
　　少女挤进人群，慢慢凭着回忆寻找公子的住处。
　　她累的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终于让她寻到公子的住处。
　　“你是？”分外熟悉的面孔，眼中却是不同以往的陌生。
　　“我，”少女却不知如何介绍自己，只是随口杜撰了一个名字。“我叫初生。”
　　“初小姐可是找我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公子可还记得闽南州县这个地方？”她为妖的时候，便将公子一切信息打听的一清二楚，如今做了人，与公子攀谈起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是我母亲的老家。”
　　“昔日公子母亲沈氏是我母亲旧邻，前些日子家里遭了灾，便想着投靠些日子。”初生内心得意，反正公子母亲已逝，横竖也没人前来揭穿我的谎话。“昔日公子母亲也说过，若逢灾遇难，便只管投靠与她。”
　　“看姑娘年纪还小”公子疑惑道，“我母亲离开闽南的时候姑娘应该还未出世。”
　　“这是母亲交代给我的话。”初生连忙解释。“是母亲病逝前告诉我的。”
　　看见公子稍微有些迟疑，初生连忙挤出几滴眼泪。“是我冒昧了，若是公子不便，那我不打扰公子便是了。恕我冒昧，若不是举目无亲，实属无奈我也万般不敢来叨扰公子的。”
　　“无妨。”公子连忙道，“母亲向来好客，昔日友邻上门探客万般荣幸。”
　　“那公子不妨带我去见见你家母亲，我好亲自道谢。”
　　“不必了。”公子神色暗淡。“母亲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
　　“无妨，姑娘随我进来，寒舍简陋，姑娘且先凑合住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