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局》木虹焱

5、第五章 找寻

　　许久，三人的情绪才逐渐平稳下来，这时虽然天还不算全黑，但已经很暗了，贺宇豪拿出手电照亮了前方的路。
　　一路上，贺母都紧紧挽着贺宇豪的胳膊，并不停的掸着他衣服上的灰，贺父一边带路一边频频的瞅他，但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就进了一个房子，贺父熟练的在黑暗里穿梭着，很快就点亮了蜡烛，烛光勉强照亮整个房间，贺母拉着贺宇豪坐在沙发上，三人这才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贺母握着贺宇豪的手紧张的问：“受伤了吗？“
　　“没有“贺宇豪回握了一下贺母的手，笑着摇了下头
　　“在哪遇难的？“贺父紧跟着问，声音少有的洪亮。
　　贺宇豪刚张了张嘴就听贺母问：“吃饭了吗？“
　　在昏暗的烛光下，贺母瞪了贺父一眼。
　　贺母刚问完贺父就接着问：“你自己回来的？“
　　结果俩人跟比赛似的一会就问了一堆问题，问完之后跟俩小孩似的瞪着对方，贺宇豪看着二人的互动，忍俊不禁。
　　也许是放松下来，在昏黄的烛光中。
　　贺宇豪才发现，虽然只是几日不见，二人却苍老了不少，两鬓斑白了许多，浓重的眼袋也挂在脸上，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不少，尽管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却掩盖不住疲惫的状态。
　　贺宇豪心里不是滋味，掩饰的笑了笑，轻轻捏了捏贺母的手，看着贺父。
　　“上班在路上时正好遇到了灾难的发生，然后和一群人去了商场看看有没有需要的，我觉得不方便就离开了，当时已经很晚了就在附近的公寓住了一宿。“
　　尽管贺宇豪只说了大概，但贺母还是不停的揩着泪，贺父什么也没说，起身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半响儿，贺宇豪肚子不应景的叫了起来。
　　贺母扑哧就乐了，揩干了眼泪拍着贺宇豪的手背。
　　“饿了吧，一会就好。“说着贺母就起身忙去了，嘴里哼着不知道的曲调。
　　沙发上只剩下贺宇豪和贺父，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其实在灾变以前，二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贺父是一名独裁者而且观念也很陈腐。
　　除了小时候，二人基本再也没有坐下沟通过，往往不出几句就已经吵的面红耳赤，贺母也因为常常偏袒贺宇豪，而和贺父发生口角。
　　贺父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瞟了贺宇豪一眼，怔了一下，示意性的朝他伸了一下，贺宇豪并没有客气，拿了一根抽了起来，贺父身体一顿，但什么也没说，瞅了贺宇豪两眼就把烟盒揣回上衣兜了。
　　二人各自靠着沙发惬意的抽着烟，贺宇豪基本很少抽烟，在这种时候烟有一种安神的作用。
　　恍然间有种在家的错觉，就像平日一样只不过今天停电而已。
　　半响儿贺父随意的问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贺宇豪“这两天饿着了吗？“
　　看着贺父，贺宇豪不自知的语气冷淡很多“没有“
　　贺父随意的点了下头，语气中又恢复往日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大男人饿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宇豪看着贺父一时间没再说话，贺父瞟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
　　大约抽了一半，贺宇豪掩饰的问道：“您和我妈是在哪遇难的？受伤了吗？“
　　贺父瞅了贺宇豪一眼，尽管他在极力的掩饰自己，但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惊慌，还是被贺宇豪捕捉到了，这使他的心不由一紧。
　　贺父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才缓缓的开口
　　“我和你妈都没事。当时我和你妈正在看电视，开始震了一下的时候我并没有当回事，还是你妈觉得不对劲，等一出来楼就塌了。“
　　尽管贺父说的轻描淡写，但贺宇豪知道事情远没那么简单，他吸了口烟，既然不想让他担心，贺宇豪也不会对此事刨根问底。
　　“这是谁家？“
　　贺父弹了弹烟灰，瞟了贺宇豪一眼。
　　“不知道，来的时候门是开的，锁也是好的，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人回来过。“
　　听贺父这么一说，贺宇豪微蹙着眉低头思索着，直到被烟屁烫了手，才回过神来，慌乱中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吃饭了“
　　二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贺宇豪起身跟着贺父到餐桌，有两个热菜一个汤主食是米饭。
　　虽然昨天也热食但却是剩菜剩饭，和今天现做的饭菜比不了，往日吃厌的菜式此刻却像奇珍异宝。
　　贺宇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甚至等不及父母入座，就已经开动了，贺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贺父拿来3个小杯子，倒上不知从哪找到的白酒。
　　紧接着二人也入座了，贺母擦了下贺宇豪的嘴角，和蔼的笑着：
　　“等会再吃。“
　　贺宇豪闻言放下碗筷，咀嚼着看着父母，贺父看他停下就举起杯，贺宇豪和贺母也跟着举杯。
　　贺父就说了一句：“为了活着“
　　碰了下杯，仰头一饮而尽。
　　听到这话，贺宇豪突然哽咽了，他什么也没说也仰头一饮而尽。
　　贺母揩了揩眼泪，也抬起杯一饮而尽，贺母酒量不好，一下就咳了起来，咳嗽的跟要把肺咳出了一般。
　　贺宇豪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贺父慌乱的给贺母拍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