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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九
      日后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常常会想这时候王皛的用意。
      我不可避免的阴谋论让我一直深信他是一个聪明却也是我该去畏惧的人。
      畏惧。
      只有我自己明白我不如他所期望的那么优秀,有主见或者值得他去托付什么,这些让我一时半会并不想去面对他,典型的鸵鸟心态。
      值得庆幸的是,王皛并不征询我同意与否,实际上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不喜欢别人老问我为什么去这样做,更不喜欢别人总是追着我要结果。我害怕去承诺什么,从开始到结局,路上可以遇到的岔子太多了,哪有办法确定那么多。
      蒋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为人师,什么都肯说,什么都肯提,却唯独不再提王皛一句。
      我试着打听过王皛的过去,蒋玺和钱峰丢给我的都是等我自己去问。
      我自认现在还没胆子拉着王皛问他过去发生过什么,只能押后再提。
      王皛还是像以往一样,来得很早,随时又会离开。
      别人见怪不怪,我也学着见怪不怪。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王皛的存在,我变得越来越习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特想把这次给做好,做到我能做的最好,而不是像从前那样,能交差就行,得过且过。
      我绞尽脑汁想着蒋玺所需要的能抓住观者眼球的亮点,想着那些可以打动人的细节,时间在我的投入之中过得很快。日期的逼近让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比我曾经经历过的高考还让我紧张。
      我很快因此忘了王皛的存在,每天的照面都变得木然,有时候我甚至会把他对面给我打的招呼当作风一样忽视。
      直到有一天,终于告了一个小段落的时候,我松了口气,抬头看见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问蒋玺,“他今天又没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们之间有了个约定熟成的代称“他”。
      蒋玺仍旧盯着屏幕,“昨天就没来?”
      昨天?
      我好像真没注意他来了没有。
      我进去看了看,王皛的桌子还是收得十分干净,电脑下面用便签写着今天的日期,显然计划已久。却没准备告知我。
      我倒有了点奇怪的失落感。
      王皛的电话却来了,“今天不过去。现在怎么样?”
      “还行。”几天下来,我说话都觉得倦。
      王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围尽是嘈杂的声响,他似乎在边走边说,语声和着细微的呼吸声听起来有点亲切。
      我说,“你在外面。”
      “在医院。”
      我想起来上周碰到他的时候,他也在医院,“怎么?又不舒服。”
      “上周约好的。最近天气好。”王皛说话时候懒洋洋的,听起来比上次好了不少。
      我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落了地,“没听你提过。”
      “你也没问过。”
      我语塞了,这好像是在怪我?
      王皛似乎进了什么科室,外面安静了一点,他没说话,也没挂了电话,悉悉索索似乎脱了衣服,旁边有个人就问他,“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还行。”我知道他没跟我说,就没搭。
      “封闭止疼还行。不解决根本问题。”那人似乎边给王皛检查边念经,“你这个情况也不算多复杂,做个一次两次松解了就好了。比你现在不是好多了。你怎么想。”
      王皛似乎被他按得吃痛,微微哼了一下,有些不耐,“不然来找你做什么。你早八百年就说过这些了。今天怎么这么絮叨。”
      “说给人听。”那边似乎笑了起来,我的脸刷的一下热了。
      王皛却在这时候说,“电话没挂吧?”
      “没。”我支支吾吾说,“你在看病我就不打扰了。专心点。”
      “别。一个人闷。你随便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我没什么好说。再说你不是不该分心么?”
      “你给他找本杂志念着也行。省得他找我茬,分了心再给他扎坏了。”那边的人笑的更厉害,明显是在逗趣。
      我说,“别玩了。我还得上班呢?”
      “那没事。他们不会管你的。”
      我听着怎么这么像地主老财的感觉,不过想着他一个人坐在医院似乎也挺可怜,耐着性子听他讲了下去。
      王皛的声音又停了一会,那边拖了凳子,拿了一些叮叮当当的东西,然后那人说,“你坐椅子上,坐正了,别乱动。我按到痛点了你就说。”
      王皛说,“嗯。对了,张瑛。”
      “嗯?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动物?”他声音卡了一下,“这边。”
      “都不讨厌。”
      “猫还是狗?还是豚鼠?兔子?爬行动物什么的?要不蜘蛛?”
      “狗和猫吧。正常点。”我在微博上看过个小段子,心想着他估计准备接下去演了。
      “往前感觉拉得厉害。”王皛一边说着感觉一边跟我闲聊的感觉有点微妙,“什么颜色的?纯色的还是花的。毛长点还是短点?”
      “聪明,听话的那种。”我其实没养过猫狗,小时候父母忌讳,上学时宿舍不方便。猫狗对于我而言只是幻想中的宠物,所以我根本描述不出来我喜欢的是什么样的。
      “黑色的呢?纯黑的那种?”
      “挺酷的。能长多大?”我来了兴趣,“你呢?”
      “比沙发高点。”王皛听着兴致还不错,“黑色的不错。拉风。”说着声音又卡了壳,吸着气说,“这里最胀。”
      说了几句,我发现王皛一直在打听我的喜好,心一慌就借口有人在偷听推说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的是,电话挂了之后,王皛并没有像那人所说的一样找茬。治疗不算复杂,却得他坐在那里坐上不少时间。
      如果电话没挂,也许我还能听到他们之后的对白。
      王皛在那处坐了会,那人打趣,“怎么?被挂电话了?”
      “这说不定是件好事。”王皛笑道。
      “自我安慰。”
      “你一定没被人挂过电话,所以不明白。常挂熟人电话的人,往往都会或多或少觉得不好意思,次数越多就越不好意思,时间长了就不会再挂电话了。”王皛难得笃定的说道。
      不得不说,我这一点,王皛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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