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才是男神》张小鬼

30、凡间人，庸俗爱

　　“二师兄，这是什么呀？”筷筷好奇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二师兄，这是干什么用的？”
　　凉佑被筷筷吵得头昏，连忙把筷筷推入房内，“这是你的房间，咱们现在是在人间的客栈，你莫要闹腾了，别人把你赶出去我可不管！”
　　“不是，”筷筷慌张地抓住快要被关上的门，又问，“二师兄，我们为什么要晚上出山来这里呀？”
　　“小筷子，说你笨你还不信。咱们是来干嘛的？斩妖除魔抓坏蛋的，你要是继续吵吵闹闹，被有心之人发现我们的行踪，那你就完蛋了！”凉佑说着，还神秘兮兮地瞄了几眼屋顶，让筷筷无端打个哆嗦，“该先抓你这个坏蛋……”
　　关上门，筷筷看着屋内的一桌一椅和一张小床，靠桌的墙上还有一扇小窗。现在已经四更天，夜风时不时地拍着窗户上的窗纸，发出“沙沙”的声响。
　　筷筷和衣躺在小床上，没一会儿又爬起来将耳朵贴在窗上，听了一会儿又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她又爬起来将耳朵贴在窗上……
　　“无极镇”，位居东岳的海边，是一处富庶繁华之地。因为东岳派在镇子里设有分堂，所以这里的居民暂且还是安全的。镇子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各司其职。

　　筷筷是被一阵阵吆喝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又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猛地起身环顾四周，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回孤山。
　　这里是无极镇。
　　筷筷贴在窗户上，听着窗外传来的各种声音。有小孩嬉闹的笑声，还有一些叫骂声，还能听到小贩和买东西的人讨价还价的声音……这一切，让筷筷扶在窗户上的双手掌心冒汗。
　　闭着眼一把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海风让筷筷忍不住惊呼。
　　“好热闹！”
　　筷筷的房间在客栈的二楼，当她推开窗户，入目的是大大小小的货摊，穿着各色衣服、神态不一的凡人，从未见过的亭台楼阁，还有从未闻过的各种香气……

　　“咚咚咚。”
　　“谁？”
　　“我。”月琛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筷筷一听连忙前去开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只看到对方的后背，气得她用青葱一般的手指狠狠地挠着门框，“喂，月宝，你还生什么气？”
　　“喂！”筷筷见月琛都快要下楼了都不回头，“那你敲我的门干嘛呀？”
　　月琛的脚步停下，回眸里似有莞尔的笑意，“下楼用早膳。”说完也不等筷筷，几步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筷筷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不禁皱眉，她想了想，便随意使了个小法术。

　　当她下楼闻到一股浓郁的包子味儿时，几乎是本能地从最近的桌子上找到双筷子，夹起一个大大的渗着金黄油光的包子一口送入口中。
　　鼓起的小嘴嚼得开心，恨不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终于，一个热包子下肚，筷筷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见满屋子的人全盯着筷筷，众多目光里有诧异，有难以置信，有鄙夷，有取笑……筷筷不好意思地哈着腰，瞄到月琛所坐的一桌就立刻往那边去。
　　妤夕和凉佑也在同一桌，筷筷冲二人打过招呼，发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便埋头想要苦恼一会儿。
　　“什么馅儿的？”
　　“白菜猪肉！”筷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眼睛也立刻有亮晶晶的光。哪知被众人听见，全场哄笑起来，惹得筷筷狠狠地瞪了凉佑好几眼。
　　妤夕见筷筷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心里突然一片柔软，便冷看了眼捧腹大笑的凉佑。凉佑收敛，憋着笑夹起一个包子，冲筷筷说，“这是韭菜猪肉馅儿的，小筷子，要不要？”
　　筷筷偷偷看四周，这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是回孤山的同门，众人没有再穿回孤山的白袍，倒是各自穿得像街上的那些人。筷筷不再多想，眼见凉佑把包子都晃到了自己的鼻尖前，便一口咬住包子，挥开凉佑的筷子，嘴里还模糊不清地说，“多谢二师兄！”
　　哪知凉佑一脸坏笑，“小筷子，尝到味儿了下次做给师兄我吃。”
　　筷筷咽下最后一口，笑吟吟地回道，“休想！我会给师父和长老们吃，还会给大师姐、阿倾、月宝吃，就是不给你吃！”
　　筷筷又夹起一个包子，正欲喂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歪着脑袋问妤夕，“大师姐，怎么没看到师父和长老们呢？”
　　“师父和两位长老在昨夜将我们送到此处便前往东岳派。未时应该能回来。”
　　筷子上的包子掉到碗里，筷筷惊讶地微张着小嘴，再次向妤夕确认，“也就是说，上午我们可以玩啰？”
　　妤夕错开筷筷太过激动的目光，点了下头，末了又添了句，“万事小心。”
　　“耶！我知道了！”筷筷欢呼，一口气连吃了好几个包子，拍着肚子，拉着一连不情愿的月琛逛街去了。
　　无极镇建在海边，风土人情都还算开明。大街上，许多挽着衣袖的采蚌姑娘，一手拎着竹篓，一手举着滴滴嗒嗒滴着水的珠蚌高声吆喝着，“取珠喽，一文钱买珠喽！”
　　清清脆脆的声音像是筷筷从未体会过的蓬勃生气，让她觉得仿佛回到幼时，长乐谷无忧无虑的生活。
　　“月宝，你说她举着的这个珠蚌里有珠吗？”筷筷指着那卖珠女问向月琛。
　　月琛自小在沉香镇长大，哪里见识过这般风貌。他心里也惊奇不已，又夹着那么些欢喜，恍若许久前他心中的那个期待——他想和那个走入自己心里的姑娘一起去看这广袤山河，佳期与共。
　　如今，这个姑娘就在自己身边。月琛看着那珠蚌，眼里有清浅如水的笑意荡漾开来，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柔和，“她手里的珠蚌自然有珠，篓子里的恐怕极少有。”
　　“这是为何？”筷筷不解，抬头看着月琛的双眼，发现里面竟然有笑意，不由得也展开最绚烂的笑颜。
　　月琛低头看着她，看着看着竟扬起了嘴角，“若是每个蚌里都有珠，她又何必上街辛苦地叫卖？”
　　“月宝，你笑的时候好好看！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呢！”筷筷似乎并不在意卖珠蚌姑娘的心思，只是被月琛难得的微笑迷住，一时移不开眼球。

　　月琛被筷筷看得心跳加速，不一会儿就面红耳赤，不懂得该如何反应的他又板起脸，一身的冷漠之气又回来了，逼得筷筷瘪着嘴扭过头。
　　当筷筷又见到一处捏泥人的小摊，瞬间转移了所有注意力，蹦蹦跳跳地指着这个，又犹豫着要另一个。挑挑选选半天，才听那那捏泥人的老汉说可以现做，喜欢什么样子都可以捏。
　　筷筷觉得新奇得不得了，忙像那老汉指着自己和月琛，“这也可以捏出来吗？”
　　老汉笑着应答，“可以是可以，只是老儿手拙。这位公子和小姐一看就是修仙之人，仙人之姿，老儿怕是捏不出半分。”
　　“不怕的，您只要照着我们的样子捏出来就行了！”筷筷连忙笑着摇手，有些迫不及待。
　　“好嘞，小姐莫要着急，老汉这就给你们做。”那老汉搁下手里捏了一半的骏马，开始给筷筷二人捏。
　　筷筷踮着脚等着，突然发现老汉捏的泥像里有很多兔子，不禁好奇地问他，“老伯伯，您捏的兔子为什么这么出神呢？比其它捏的泥人还好呢！”
　　那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不怕这位小姐笑话，老汉我上辈子是只兔子。所以对兔子的了解自然很深，捏出的兔子也就逼真了。”

　　筷筷呆住，“那……那你上辈子岂不是只吃草和胡萝卜？”
　　那老汉见筷筷并没有轻视之意，反而只是少奇，便会心一笑，回答到：“我这辈子也只吃素，不吃荤呐。当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牲畜才知道，害怕被人宰割的心情有多么难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老伯伯，您说得对，其实我也这样觉得……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吃兔肉了！”筷筷信誓旦旦地说着，面色肃然。
　　老汉一愣，随即失笑，“你这丫头真讨人喜，给，你要的泥人。”
　　“多谢老伯伯！”筷筷欢喜地接过两个小泥人，仔细地看着，越看越喜欢，她转身冲月琛扬了扬，“怎么，好看不？”说着将手里缩小版的月琛递给月琛，“喏，你的。”
　　月琛给那老汉付完钱，转身看到筷筷伸手递给自己的泥人模样，眸里亮光闪过，伸手取过筷筷另一只手上的泥人扬长而去。
　　筷筷眨巴眼睛，忙追上上，大喊，“喂，那是我的！这个才是照着你的模样做的泥人，这是你的！”
　　她拽住月琛，才发现他手里已经什么也没有，知晓他是收入乾坤袋里，有些恼怒，“你拿我的干嘛？这才是你的！”说着将小月琛塞到他手里。
　　谁知月琛并没有要接的意思，淡觑了筷筷一眼，方才开口，“留着它，日后与我换。”
　　筷筷跺脚，无奈地收起手里的泥人，气愤地在月琛背后直挥拳。

　　又逛了会儿，筷筷盯着不远处红亮亮的冰糖葫芦移不开脚步。月琛以为她要吃，便上前买了几串给她。
　　“月宝，你说阿倾怎么不来？”筷筷吃着糖葫芦，声音闷闷的。
　　月琛眼光一沉，没有回答筷筷。

　　筷筷吃着糖葫芦想到从前在钰琅阁，和廉倾一起通过窥云镜看到的人间，虽与这无极镇有些不同，但那热闹大抵是相似的。尤其是那稚童抢着买的冰糖葫芦，与这里的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吃着就没有看着那么香呢？
　　“月宝，你说阿倾会不会是伤还没有好？”筷筷胡乱猜测着。
　　月琛面色一凝，冷冷回道，“若是他的伤还没好，恐怕我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等筷筷理解明白，他转身循着海风朝海边走去。

　　反应过来的筷筷有些自责，敲着自己的头骂着自己，“真笨！当初月宝受的伤可比阿倾受的伤严重多了！自己这么说，岂不是……”筷筷连忙追上去。

　　蔚蓝的大海与蓝天交相辉映，在海天一线之处拥抱。发白的浪花拍打着海岸，似在弹奏什么欢快的乐曲，沙滩上有许多贝壳，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
　　筷筷恨不得脱了鞋，光着脚丫子踩到沙滩上。她像只脱缰的野马在沙滩上踩下一连串的脚印，还在上面画各种图案，扯着月琛观看。
　　玩够了她又跑去戏海浪，不一会儿就把裙衫弄得又脏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