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消长，年方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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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孤山的比斗如期而至，所幸大雪下了几日也下够了，当天正是万里无云，天蓝得很。
场地是在震魂殿外青玉铺成的空场，参加比斗的弟子们站在外场准备，内围围着通过绝尘梯考验的新一年的待选弟子。场地中间是一块圆台，想必就是画出的比斗圈。
“小筷子，你可要取个前三甲，别丢你师兄我的脸。”凉佑一只手掏着袖袍，一边留神跟筷筷说到。
筷筷知道他是在摸那条大青虫“豆豆”，强忍着想要离凉佑远一点的冲动，没好气地说，“没戏。”
凉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瞥了筷筷的小身板一眼，半开玩笑，“嗯，确实没戏。”
筷筷气得跳脚，在凉佑的“耳濡目染”之下这么久，哪能不明白凉佑在嘲笑什么，气哼哼地向他低吼，“你说我没戏，我偏要有戏！”
“哎，师妹别走呀！”凉佑够长脖子叫着筷筷，可筷筷根本不回头理会他。
按照比斗的规矩，筷筷找到抽取场序的地方，随意抽了一张序牌揣入袖中，她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月琛就站在不远处，筷筷扬起小脸冲他笑，却见他扭过头和身旁的金玉薇说起了话。“哼，还生气，都说了咱们再大一点，我就娶你……”筷筷皱着鼻子小声嘀咕着。
“筷筷，在说什么呢？”廉倾白衣玉面，引得许多刚上山的小姑娘频频回首。
“阿倾，你怎么现在才来？”筷筷拉着廉倾去取了序牌，又拉着他往别处去。
“我去‘黄金屋’找你了，未曾料想你会来得这么早。”廉倾拉住筷筷，“这是要去哪里？”
“那儿，”筷筷停下，伸手指着月琛所在的地方，“月宝在那里。”
廉倾紧握着筷筷的手，笑得温和，“筷筷，马上就要开始了。”
“啊？是吗？”筷筷环顾四周，见大家各居其位，“真的要开始了！”
“你不看看自己序牌吗？”廉倾动作轻柔地把筷筷散落的一丝青丝绕到耳后。
筷筷摸了摸耳朵，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一边回答，“不用。二师兄跟我说了，这比斗就像俗世的打擂台，虽说我没有斗过法，但是打擂台，戏本上还是有说的。就是一个人上去当擂主，下面的人自行敲鼓去打擂，输的下台，赢的继续守擂。喏，这个序牌不过是怕人不敢上台而设，以防万一嘛。所以我肯定不会是第一个上。”
“敢，敢问这位师姐，若这比斗如同凡间的打擂，岂不是有失公平？”几名站在內围的新弟子先是被廉倾的卓越仙姿所吸引，又被筷筷的话感到疑惑，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便怯怯地开了口。
第一次被人叫师姐，筷筷十分开心，因为整个回孤山论辈分该叫她师姐的只有月琛一人，而月琛却从不开口叫她师姐。筷筷看着面前这群人用崇拜和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叫自己师姐，她突然想起师父古启说过的话，咳咳，要有掌门弟子的样子。
“不然，我们修仙习道之人，修的是术，积的是法力；而普通凡人修的是武，蓄的是体力。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但两者都一时有限，而法力可通过仙丹妙药及时补充，体力却急不得。所以凡人守擂耗损体力显得不公平，修仙之人守擂最多烦闷一下。几位小师妹，懂了吗？”筷筷心中暗呼了口气，有些得意地瞟了眼廉倾。
廉倾失笑，这一笑又迷了众多小姑娘的眼，几个小姑娘愣愣地点头，直呼懂了明了。
站在外场，隐约可见内场里的法术灵力四处飞绽，炫彩夺目，看得一众新弟子直呼叫好。
“诶，阿倾，我见那位师兄好像去打了两次擂，这样也可以？”
“自然也是可以的，道理同你方才所讲的一样。所以谁要是不服气，还可以再上。”
“哦！明白了！”不过这得打到什么时候才能评出前三甲……筷筷心中发问，有些不明白。
“当所有人都上过比斗圈，便停止比斗。”廉倾不顾筷筷脸上的诧异指向内场所画出的圈。
“哦！”筷筷点头，诧异地看着廉倾，“阿倾，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问题？”
廉倾眼观鼻，鼻观心，半响才回答，“脑子不笨的都会产生疑惑。”
闻言，筷筷觉得廉倾是在夸自己，乐呵呵地笑了半天，才发现方才一脸崇拜看着自己的小师妹们再看自己的眼神带着鄙夷。
筷筷有些恼廉倾捉弄自己，便偷偷地将廉倾的手扯到自己身后，去打他板子，却发现手里被廉倾塞了个什么东西，攥前来一看，欢喜道，“阿倾，你在哪里找到青帘剑的？”
“你消失的那个山洞里，这么久没有给你，是因为我又将它炼制了一番，希望你喜欢。”
“嗯，我很喜欢！”筷筷反复摸了几遍青帘剑，舍不得收起来，她趁手的法器就这么一个，丢了青帘剑之后，师父曾带自己去钰琅阁随意挑选，最后却一件也没选上。“还是青帘剑好！多谢阿倾！”
“月琛上场了。”
淡淡地一句话让正在埋头沉浸在旧物复得的喜悦中的筷筷立马抬头，“哪里？”
廉倾淡淡地看着筷筷动作迅速地收起青帘剑，又见她一脸紧张地抬头向比斗圈内望去，他嘴角的笑有些凝结。
“走，阿倾，我们上前去看。”筷筷没有回头看廉倾，只听到身后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任由自己拉着向内围而去。
“那人是谁呀？感觉有点熟悉……”筷筷盯着与月琛对战的人回想着。
“见过筷筷师叔，廉倾师叔！”旁边一少年认出筷筷和廉倾，打了招呼，还往旁边挤挤，给二人让出些位置。
筷筷见过这少年，是喜欢跟着凉佑师兄混的一名师侄辈的弟子，便凑上前去偷偷地问他，“你知道那人是谁吗？我看着有点熟悉，感觉有点像大暑。”可是大暑不是在无需山中消失了吗……
“筷筷长老，你有所不知，那人是……”少年反复看了台上的两人，确定没有注意他，才向筷筷开口，“那人是以前的枝芝！”
“啊？怎么可能？”筷筷诧异极了，连连发问，“大暑那么胖，枝芝那么，那么窈窕，这怎么可能？而且，枝芝的法器不是长鞭吗？怎么变成重锤了？”
少年凑到筷筷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大暑不是消失了，是因救枝芝而死，可奇怪的是，枝芝回山之后暴饮暴食，硬是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而且她的行为举止也变得跟死去的大暑一模一样，连说法的口吻都一样。别人叫她枝芝她不会应，只有叫她大暑，她才会答应。长老，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样啊……奇怪。”筷筷点头，也有些不解地看向台上的枝芝，却见对方的视线与自己相碰，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筷筷吓了一跳，忙扯过身旁喋喋不休的少年，“她为何这样看我？”
“呃，长老有所不知，大暑生前最不服的人就是您，我想这枝芝把自己当成大暑之后，也就讨厌您了。”
“呃，我确实有所不知。”筷筷心里觉得奇怪，兀自嘀咕着，旁人也没有听清，那少年又把注意放到了比斗圈内。
月琛身上已经负伤，却仍只是闪避，而不还手。筷筷看不明白，十分担心月琛，便扯着廉倾的袖袍，着急地问，“阿倾，月宝怎么不还手？这又不打，又不退场，莫不是要失血过多，落个重伤才下场？”
廉倾摇头，“月师弟是个君子，那枝芝把自己当成大暑，大暑是男子，又跟你一样是天生神力，比斗中，枝芝不回避肢体接触，频频欺身上前想靠蛮力取胜。而月师弟一直避让，知道不能和女子肌肤相碰。”可是这三界，向来是弱肉强食……
“哦，原来如此！”筷筷一扫忧色，面上还带了几分欢喜。
“哎，要赢了！”筷筷身旁的少年嚷嚷起来，“枝芝学着大暑用蛮力，可她哪里有那点能耐，现在体力不支，月琛长老一个束缚术就将她捆住，哈哈！”
果不其然，枝芝再也抡不起重锤，托着厚重的身体喘着大气，月琛一个小小的法术轻松搞定。
筷筷替月琛高兴之余，有几分不解，又扯过少年发问，“月琛怎么会这么早上去呢？”
鉴于以前山里传闻筷筷师叔看上月琛师叔了，少年怕筷筷为其打抱不平的怒火烧到自己，吱吱唔唔半天，“有人不服月琛长老，硬让他上去守擂的。”说完，他有些害怕挨揍，便闭上眼睛，可谁知筷筷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再没反应，难道传言有误？
其实他不知道筷筷心里正感慨着，“云长老丹药多得可以让月琛像糖豆吃，守擂算什么。”
圈内的月琛面容冷峻，经久的修习，已经让他身上带了股纯然的仙气，法力的增长自然也不在话下。这一次比斗，他想争，也想证明。
月琛朝四下环顾，目光在廉倾处停下，面色坦然、从容不迫。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岁消长，年方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