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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   面具被揭下,艾瑞克要揪住我的领子狠狠给我一巴掌,他的手在半空中掉下来,去牵我一只手走去光亮的地方,拿起烛台要我端在手上。他要我把蜡烛拉近些,要我好好看看他半张脸。

      “可怖的,丑陋的。”我伸手去触碰,他偏头抓住我的手,随即将烛台拿近了些:“让我再仔细看看。”我凑近些去看,他过来伸手挡住我的眼睛,同我说:

      “看清楚了。”他端走我手中的烛台,搁在桌上,一只手离开我的眼睛。我绕过他,走到长餐桌的一端,拉开椅子坐下,展开桌角叠好的餐巾摆在腿上。我微微站起,取来桌子中央的一瓶酒,是我带来的,父亲藏的酒。我不去取高脚杯,把瓷杯内的水洒在桌上,倒了满满一杯酒,溢出来点在手背上。

      “原来这就是你的样子。”我举起瓷杯,将一瓶酒推到餐桌中央。我拿杯的手在发抖,拿起来要饮的时候发现满满的一杯酒洒了点出来,掉在衣襟上,几点琥珀色。我再拿起一只手捧住杯子,仰头喝了好几口,酒烧喉咙,手抖的更厉害,拿不稳杯子,酒全洒在裙子上,杯子碎在地上。

      “害怕吗?”艾瑞克拿来高脚杯,倒来半杯酒,啜饮一口。我摇头,挑起一只眉毛:“害怕?该怎么去说呢?”我想了想:“是的,但更多的是对您的抱歉。我无心这样子做,请您原谅。”我要起身去拿酒瓶子,他把半瓶酒全摔到地上:“我们不喝酒。”我坐回椅子上,指甲全扣在手掌心里头。

      我酒意有些飘上来,脖子,胸口热的发烫,我拿冰冰凉的手去捂脖子,开口道:“您的样子让我害怕,这是真的。我要告诉您,您是善良的,至少您不会打我的手心。”

      “你这么说想证明什么呢?”艾瑞克来问我。

      我一双手从脖子上拿下来,手心上带了一层脖子上的温度,可是过一会儿又凉下来。“什么也不想证明,我在阐述一个事实,小时候教我弹琴的老妇人极其中意拿铁板去打我的手心,打一下是不够的,往往还要再打一下。我去同母亲讲,往后还要被打。”

      艾瑞克来抓起我一只手,大拇指刮一刮手心上面的纹路。

      “老妇人打我的手心,我不中意弹钢琴。你要是不让我回家,我当然会不中意你。”我要把手抽回来,另一手也被他握住。

      “至少现在,我烦透你,看到你觉得要烦死我。”我说话一点不含蓄,情绪发泄完之后,又轮到艾瑞克来发怒。

      艾瑞克再从桌上拾起一只玻璃杯扔在地上,再摔一只。我也拿去摔,全都被我们摔碎了,也没什么摔了,我脑子全部变成一滩浆糊,眼前玻璃一块块闪闪亮,蹲下去捡来一块玻璃片划自己的手腕,第一下先是见到少少血珠,再来下一次的时候他过来把玻璃片抢,抬手打我一巴掌。

      我要蹲下再捡玻璃片,他拽住我的衣领子,把我丢远了,我撞在一把皮椅子上,头正好磕在木制把手上,睁开眼看到一片黑蒙蒙,耳朵附近嗡嗡声响起来。我拿手一摸脸,全是湿的。

      艾瑞克拿来一块布盖住一地碎玻璃,我见他走过来,往后撑着地要起来。他蹲在我面前,极其严肃及认真的同我说:“克里莎,你长大了,什么都不怕了是吗?”我伏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说。他继续:“你什么都不怕了,那好。”一下子抓我一只手,拿出一把小刀在手腕上轻轻划一刀,密密麻麻一排血珠渗出来。

      我倒抽一口气,同他对视:“是,我什么都不怕了,再往下些,请您用力划上去,如果血喷出来,请拿一块干净的布来把地擦干。”我再伸出另外一只手给他,要他划开来。

      艾瑞克丢掉刀子,捧住我的脸:“克里莎,你疯了。”他站起来,走远些。我呼出气来都闻得到极浓烈的酒味,我晕晕乎乎的站起来,脑子里头的血液全部流出来,一滩子血在脚边,厚厚一层。注视着艾瑞克的背影,我去拿来那把倒在地上的刀子,用力一划,这回,出来的血更多了些,但视线也朦起来,隔着一层雾。最后我看见艾瑞克过来摁住我的手,嘴一张一合的,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我脑子里灌了黑暗,一点也透不来光,我想不起来了,但是又听到了母亲的哭声。我睁开眼来,白色薄薄一层窗帘布透着光,四面墙是米白色的,母亲握住我一双手,双眼红肿如苦杏仁。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巴伦,克雷尔,快来,克里莎醒了。”父亲过来摸摸我的头发,亲吻我的额头;二哥也来了,他抱住我,亲吻我的脸颊。

      “二哥,见到你真好。”我要去握住二哥的手掌心,可是母亲不舍得放下。二哥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旁边,同我讲他的事。我同二哥近两年未见,变化不算大。二哥对我的事只字未提,他对我讲就要同他结婚的凯伦小姐,我从前见过的,二哥的同学,布朗伯爵的女儿,在伯明翰读西方史,是个金发的美丽小姐。

      “凯伦小姐来了吗?”我翻个身面对二哥,伸手去抓住二哥一双手。

      他摇头,握住我伸来的手,拿到嘴边亲吻。我一只手上捆了厚厚一层纱布,已经没有血渗出来了。二哥俯下身子吻我额头,要我好好休息,同父母亲一同小楼去,留下奥维娅在房内陪我。

      “可怜的孩子,好些了吗?头还晕吗?”奥维娅俯身下来抱住我,拿来水要给我喝。我叫她扶我起来坐着,头是不晕了,但是浑身没有力气。我就着喝了几口水,拿水湿了湿嘴唇,问奥维娅:“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的孩子快别说了!你被发现在剧院门口,浑身都是血,罗格医生来时都要不行了。可怜的金斯利的夫人一直在哭泣,水都喝不下,最后也晕过去。两位金斯利先生从伦敦回来,见到你也是抱着一起哭。好在你醒来了,醒来就好。”奥维娅再过来抱住我,拿大拇指去抹我嘴角的水。

      我要奥维娅替我将窗帘拉开,叫她搬来椅子在窗前;我过去坐下,膝上搭了一张厚重的羊毛毯。现在是盛夏,坐在窗边一点阳光透进来往往是过于暖和的,但是全身血几乎流干,从脚踝到膝盖的位置全是冰冰凉。

      “亲爱的奥维娅,今日是多少号?”我偏过头去问她。

      “十七号了。”

      “八月十七号是吗?”

      “是的,我可怜的孩子。”

      我接过奥维娅递来的温水,喝了口,盘算着时间。阳光洒在裸露的手臂上,脸上,暖暖的,久违的暖意太舒适。二哥走进来,搬来椅子坐在我身侧,告诉我:“我同父亲,母亲商量好了。我同母亲会带你回伦敦,跟我和我的妻子一同生活,克里莎你说好吗?”

      我说:“好的,我亲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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