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修真]龙鳞》月宝儿

7、上学

　　秦川拿起剪刀，对着镜子慢慢地修理起了自己的刘海。

　　理发的技术是他特意学过的，就因为杨洋说了一句话，理发师是世界上最性感的职业之一。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为对方理发的那一天，就已经遭到了背叛。

　　三下五除二地把略长的头发剪成简单利落的毛寸，秦川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没有了额发的遮盖，秦川的五官褪去了以往的黯淡阴郁，明明是一样的眼睛、鼻子，组合起来却比从前更加英俊优雅。

　　秦川自身对自己的外貌并没有太多要求，只是短短三天假期变化如此之大难免引来众多怀疑的眼光。他自知自己的变化是刘海遮掩不住的，索性来了一个颠覆之举。

　　人的眼睛带有欺骗性，剪了这样的头发以后，别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产生大变动的头发上面了，也会以为改变来自一个适合秦川的发型。

　　从浴室出来，秦川换上了衣服，却怎么都觉得有哪里不自在。

　　仔细一想，问题应该出在身上的圆领T恤上。

　　要知道，他在重生前已经当了十年的集团总裁，平日里穿的是熨烫整洁的定制衬衣，休闲时则选择奢侈品大牌所出的高尔夫球衫。现在叫他穿着不甚讲究的圆领T恤自然是不习惯。

　　反正形象已经改变了这么多，衣服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吧。秦川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衣柜。

　　秦川换好衣服，脚下的木底人字拖在楼梯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餐厅里那一家三口已经围坐在餐桌旁，气氛看上去温馨而和谐。

　　女人一脸慈爱地在和满面笑容的秦宣说话，主位上的秦父在看报纸，听到秦川的脚步声忍不住抬头斥狠狠训斥。

　　“你是怎么走路的？整天穿个人字拖像什么话？什么人才穿人字拖？小混混！杀人犯！还不快给我去……”

　　训斥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满怀惊异地看向站在楼梯高处的秦川。

　　深邃沉静的眼睛散发着幽炫的神采，面庞轮廓宛如雕塑神像一样完美，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沉稳和内敛的从容气度，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无情的冰寒冷漠。即使如此，仍然让人不由自主就被他吸引目光，仿佛要坠入他幽深如墨潭的眼眸，难以抽身。

　　陈文芳最先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没来得及散去的惊疑不定。

　　“小川，你什么时候去剪的头发？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吗？怎么不叫你哥一起去？你哥之前也在说想剪头发了。”

　　陈文芳总是这样，不动声色之间就在秦父面前给秦川上了眼药。

　　秦川却没有答话，平静的眼光在楼下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投注在餐桌的菜色上。

　　居高临下的视角看得格外清晰。桌子上一南一北泾渭分明。

　　一头丰盛的英式早餐摆了大半张桌子，香喷喷的黄油面包、煎得嫩嫩的荷包蛋、浇着酱汁的肥嫩蘑菇丁、此外还有培根、土豆泥、煎香肠和蔬果沙拉。饮料则配有牛奶、红茶和咖啡。

　　而另一头的清粥，水煮蛋和包子则被对比得有些可怜。

　　秦父是和出身平凡的秦川生母结婚后才被秦老爷子认回秦家，之前很过了些苦日子。

　　认回秦家以后，秦父努力地想融入这个世家豪门，模仿秦家人的生活做派，西式早餐只是其中之一。

　　秦宣母子为了讨秦父欢心，也把吃西餐当做上流人的生活标记。

　　只有秦川还记得当年为他亲自下厨做早饭的母亲，多年来他都坚持早晨吃中式早餐。

　　看到这记忆里熟悉的一幕，秦川才突然觉得，前世的自己是有多眼瞎，多软弱，苦苦追求着从不存在的父爱亲情，就连负气出走，潜意识里也希望能够触动秦父，得到他多一点的关注。

　　“没听见你母亲在问你话？”

　　秦川慢慢地走下来，却并没有靠近餐桌，神色冷漠道：“我只有一个妈，已经死了。”

　　秦父正要发作，却被秦川眼神中的冰寒所震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秦川走出门去。

　　正是上学的高峰期，从秦川在学校大门出现到他走进教室的一路上，就像一个发光体，不负众望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啊，这是新来的转学生吗？”

　　“你看，那个男生长得好帅！”

　　“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说不定会分到我们班呢？”

　　秦川融合龙鳞之后，又修炼出了灵气，耳目已经变得超乎寻常的灵敏。那些窃窃私语，或暧昧或恶意的目光，在他的感知里都一目了然。

　　如果秦川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可能会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感到手足无措。但秦川经历一世，心境无比强大，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因此神色不动，继续不快不慢走着的秦川给人的感觉更加有范儿了。

　　“诶，走进教室了！”

　　秦川缓步走进教室，却发现隔了这么多年，虽然还记得自己的班级，但是座位在哪儿却忘记了。

　　视线一扫，他看见了一个正埋头敲打着笔记本的男生。

　　那是林卫……

　　在上辈子的世界里，林卫与秦川都是班上的隐形人，在这个权二代、富二代招摇过市的贵族学校里几乎没有存在感。这一点从秦川进学校居然没人认出他来就很明显。毕竟秦川只是气质和皮肤发生了改变，并不是动了整容手术。

　　秦川在遇到杨洋之前，因为家庭的原因性格阴郁内向，沉默寡言。而林卫则是一个异类，整天都抱着一个本子在不停地打字，要么就是坐在位子上望着某处发呆，完全在另外一个世界神游。

　　不过秦川记得林卫并不是因为他俩相同的处境。

　　华夏有一家著名的私人侦探事务所，秦川在上一世与他们有过长久的合作，甚至和他们的主事人还有了不小的交情。

　　这家侦探社收费相当高昂，但是任务能力也如同他们的收费一样强悍，同时最重要的是他们具有相当的职业素养，雇主的隐私从不多问，保密意识也高。有的富人在遇到某些不愿意泄露隐私的案件时，甚至情愿跳过国家机构而直接向他们求助。

　　而这家事务所的创始人之一就是林卫。

　　当然，这件事也是很久之后，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被秦川发现的。

　　秦川随意地看了一眼丝毫不受教室外“围观者”喧哗影响，专心致志写着什么东西的林卫，远超常人的视力让他看见了林卫写在本子上的一串串代码。

　　只看了一眼，秦川就知道这是一个关于入侵其他电脑后扫除痕迹的工具语言。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但在秦川眼里却显得格外稚嫩。

　　林卫的水平不应该这样啊？

　　秦川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的林卫可还是一个中学生，还不是那个日后纵横网络，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代黑客大神敖九天，别说是黑客大神了，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黑客都还差得远。

　　看着毫无自觉的未来黑客大神，秦川眼神闪烁，他想把这家日后注定会大放光彩，铸就辉煌的侦探事务所拉到自己的旗下。

　　虽然他目前已经成功地融合了龙鳞，但是修真这方面的知识，他可以说还是一个门外汉，几乎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前世读过的玄幻小说。

　　如果能够把林卫收为己用，再找到当初和林卫一起开创事务所的那些天才，对于秦川的好处毋庸置疑。

　　毕竟，他的敌人除了蓉城秦家，还有以后可能执掌京城秦家的秦世飞。比起蓉城秦家来，京城的秦家嫡系更是庞然大物。

　　要和这些财雄势大的敌人争斗，要报自己的血仇，没钱没人可不行。

　　钱，秦川可以挣，不要说他现在有领先社会十多年的眼光，作弊一样知道这之后十年里世界政经体系的所有大事，就算抛弃掉这些预先知道的东西，就凭秦川自身的能力，已经足够他创下一番不薄的事业。

　　但是人才，从古至今最难求，何况还要求忠心。

　　要说秦川为什么能给予林卫这样高的评价，也是因缘巧合之下得知了一些旧事才让他对林卫佩服不已。当然，在经历了秦世飞的背叛之后，他也不会轻易地将完全的信任赋予他人。龙鳞、修真者、他的重生都是他最大的秘密。

　　这个想法让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他的大脑就像一部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很快列出了无数个收服林卫的方案。这些方案又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推演，最终得出了一个最符合秦川要求的结论。

　　秦川所知道的林卫，绝对不是在学校表现出来的样子。林卫懒散、不羁，棱角分明，绝对不会甘为人下。

　　好在，秦川足够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