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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我们是夫妻,名正又言顺 ...

  •   苏景容给执欢置办的医馆叫“有容医馆”,名字是执欢定的,取自“有容乃大”。
      然在她定下这个名字的时候,苏景容窃喜了许久,在他看来,此“有容”是有他苏景容的意思……
      执欢取此名无他意,心中坦荡,自然也就不管苏景容如何想了。
      医馆刚开张时,来的人都是熟知原医馆大夫的病人,以为原医馆的大夫还在,然看到执欢的时候就摇头晃脑的走了,显然是不相信女子也能行医。
      第二天,医馆的人越来越少,第三天第四天医馆几乎可以用“萧条”来形容了。
      而执欢坐堂给人看病把脉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是远道而来发现不是原来的大夫了,又觉得不能白来,便随意看看。
      而医馆换了东家换了大夫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有容医馆除了管内的掌柜和药童以及执欢和苏景容,便再无他人踪影。
      执欢看着空荡荡的医馆,心中不免欷歔。犹记得几年前,巫赫带着他们初到连城时,医馆一开始也没有什么人,但后来连城内疯传医圣到连城的消息,没多久巫赫的医馆便人满为患了。
      她被誉为医仙时日也不短,在连城也有名气,别处知道她的人也不少,若是放出医仙之名倒是能引来不少人,可她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外人都知道医仙容欢是医圣巫赫的妻子。若是被别人知道医仙离开了医圣,还与别的男子一起开医馆,叫大家如何看医圣?只会觉得巫赫头顶上的“绿帽子”绿的发光。
      执欢站在医馆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叹了口气,她一介女流,有苏景容在背后用金钱支持着她,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男人的恩宠,女人想做点什么男人丢点钱玩玩……
      想到这,执欢便更坚定了信念,决不让人小看了她的能力。一定要把有容医馆的招牌打响,要长安城内的人记住有容医馆,只认有容医馆。
      “李伯,在门口支一张桌子,写块义诊的牌子,这段时日咱们医馆免费为百姓看病。”执欢回身对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的李掌柜说话。
      李掌柜闻言登时来了精神,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哟,这几日没什么人,没事做都打起瞌睡了。”刚才当家的说什么来着,义诊?脑子里把义诊这个词再过了一遍,连忙绕过柜台出去,“义诊好啊!别看咱长安城还挺繁华的,但也有不少人看不起病啊。”
      执欢微笑着点头,义诊一段时日,主要目的是吸引一点人,医好了人,别人才能道好,才能口口相传她的能力。
      李掌柜拉着小药童从房内抬了张桌子摆在门口,又写了一块牌子,挂在门口,回来与执欢道:“当家的,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桌子和牌子摆在外面就行,人就不用出去坐着了吧,万一冻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把人请进来,您说可好?”
      执欢摇摇头,“就坐外面吧,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只是挂个牌子骗人。”说着把纱巾拿出,遮住半张脸,就往外走去,桌子上铺了一张桌布,摆好了脉枕和笔墨纸砚。
      看了看周围,不管是摆摊小贩还是店铺商人,都探着脑袋往这边看来。
      执欢觉得有些尴尬,女子抛头露面这种事情,确实太不合规矩,即便她面上有纱巾遮着……
      可她已坐下,若是此时起身离开,岂不是叫人笑话?
      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坐着,又故作自然的把那块写着义诊的牌子往显眼的位置摆了摆,坐直了身子等着。然,半个时辰过去,只有围观的人,却不见谁来看病。
      天也确实冷,她坐着双脚已经有些没有知觉了,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经冻红,若是此时有谁来看病,她估摸着都没办法把脉……

      李掌柜的也出来在当家的旁边站着,他虽年龄不小了,可东家都还在坐堂,他又如何能在房内安然的坐着?遣了小药童去喊苏景容,自己则是在劝执欢,“当家的,就先进屋吧,你看这么坐着也没个人,把自己倒给冻坏了……”
      执欢搓了搓自己的手,确实有些僵硬,然就这么放弃,她实在不甘心。
      “李伯您进去吧,外面怪冷的,我年轻身子骨好,在这里坐着不妨事。”
      李掌柜无奈的摇摇头,这医馆才开没人也是正常,没有说开了医馆就有人来的,即便是义诊,长安城的人们都会慎重选择要不要让个新大夫看病,何况这大夫还是个女子……
      “当家的我想到一主意。”李掌柜双眼一亮,连忙去隔壁借了个响器过来,“我估摸着啊有些人不识字,即便挂了牌子也没用,不如咱们喊喊,指不定还会有人来呢。”说罢,木棰重重的捶在铜锣上,然后高呼:“有容医馆义诊三日,免诊费免药费,陆先生出马保证药到病除!来来来,看一看瞧一瞧嘞。”
      执欢捂着耳朵,那锣声真是震天响,估摸着隔壁那条街的人都会被引过来吧。
      若是真的能引人来,她这位陆先生倒是要谢一谢李掌柜了。
      “我们医馆不为赚钱,我们陆先生也不缺钱,只求行医救世,减百姓苦痛,还大家康健身体。”李掌柜继续敲锣高呼。
      果真,李掌柜这样一喊,围观的人又多了一些,还有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这女子看病能行吗?我可从没听说过有女子给人看病的。”
      有一人回答,“哎,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你可知医圣巫赫之妻?那可是连城有名的医仙,据说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呢!”
      “医圣啊!这我知道,那医仙的事情我倒是不知道呢。”
      ……
      周围谈论的声音更多了,话题全是连城医圣巫赫和他的医仙妻子……
      执欢越听越觉得不安,什么医圣和医仙感情极好这种话要是被苏景容听去了,定是要生气了。
      然,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人家如何言论,她却没资格说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又听李掌柜喊到:“哎这位年轻人,你孤陋寡闻还不只是一点点啊,你不知道我们陆先生便是医仙的入室弟子吗?”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各言其论……
      “什么!此话当真?可当真没听过医仙收过入室弟子啊……”
      “真的假的,你们家陆先生这么厉害?可我瞧着不过一介弱不禁风之女流……瞧着不像有本事的啊。”
      ……
      “瞧你这话说的,懂不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找个病人来给我们家陆先生瞧瞧,一试便知我们陆先生能力如何。”李掌柜听别人说当家的没本事登时就不乐意了,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的朝那人喊去。
      方才质疑之人正要说话却被一个中年男子截了话头去,“小伙儿让让、让让,这边有老人哩,我们来看病的,别挡着道儿啊。”
      那人却依然堵着,“我先到的,凭啥让你?”
      中年男子道:“我家老父亲得的可是肺痨,你若是不怕染了,你就别让。”
      那人连忙往旁边跳开,一脸的晦气模样道:“让你让你,谁让我懂尊老呢。”
      中年男子轻哼了一声,扶着自家老爷子往执欢面前一坐,他站在一旁,弯腰极为恭敬的对执欢道:“陆先生可还记得我?有容医馆刚开业时,我带着家父前来寻钱大夫看病,那时你告知我钱大夫已离开,后你帮我父亲看的病开的药。”
      “陈大叔,我记得您,之前我与您说三日后再来看看的,您怎么没有来呢。”
      中年男子惭愧的说:“前一段日子家里忙,我们又住在城外来城里不方便,所以耽误了些时日,也不知家父的病会不会因此耽搁了,您帮家父看看吧。”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不相信她才一直没有来,之前取了她配的药回去,并没有打算让老爷子吃,而是又配了另一家医馆的药,只是家中夫人弄错才吃了她配的药。老人家意外的有了起色,还专门跑去跟那家医馆大夫道谢,结果闹了乌龙,那大夫说药吃错了,他才知道这有容医馆的女大夫是个有能力的,这才重新带着老父亲再来看病的。
      “无妨,我先看看吧。”说着搓了搓手指,回了些温,那中年男子已经把老父亲的手抬起来放在脉枕上,伸手给老人家切脉,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老人家的脸色,让其张嘴又看了看,“气色是好些了。”
      中年男子也点头:“是啊,比之前好多了。”
      “老人家近期痰中是否还带有血丝?胸部是否还有隐痛?”
      那老人家捂着嘴干咳了几声,声音嘶哑的开口:“血丝倒是没了,只是干咳的时候胸口还是有些痛。”
      执欢心中已有数,笑道:“老人家放开心,得慢慢养,这个病也不是治不好,按照我的方子吃药,慢慢会好转。”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一共两张,递给了李掌柜,对李掌柜道:“两服药分开,有茜草、三七的标注好,别弄混了。”
      李掌柜原也是个郎中,对医药的了解不比执欢差,只是年纪大了,经常忘事儿,尤其是把脉的双手因意外而受伤,无法再继续把脉,所以一直在医馆给人当掌柜,再配配药。
      “得嘞,老夫这就去。”
      执欢点头,再转过头看向中年男子,“先给你们配了半个月的药,水煎服,一日一剂,早晚分二次服下。这半月内如遇咳血,便换那副带有茜草、三七的药,若见好便不必换药。”
      中年男子赶忙记下,“哎哎,陆先生的话铭记在心。”
      说着要掏钱递过来,执欢却推辞,“陈大叔,今日我们有容医馆义诊,诊费药费都不用,一会儿领了药便带着老父亲回去吧,最好租顶轿子,免得老人家受了风。”
      中年男子感激涕零,之前还怀疑她的医术,当时看完病付诊费还十分不乐意,如今想来当真是惭愧。
      等药期间,听旁边有人议论陆先生,他道:“我家老父亲看过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唯独这次吃了陆先生的药有了好转,陆先生虽是女子,可看病却不比男大夫差。”
      有一人小声道:“我记得陈老伯之前走路都走不了呢,现在居然扶着还能走。”
      “肺痨又不是双腿残废,当然能走路了。”一人反驳。
      “这话就错了,陈老伯以前咳嗽的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你看现在的陈老伯,咳嗽减半,才有力气走路啊。”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是啊,听说之前真的……”
      “可不是吗……”
      周围的议论声又多了起来,大部分人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医仙的弟子,医仙的弟子自然也就有能力了。
      执欢听着他们的话语,心中安了些,想来今后不怕没人上门看病了!
      目光扫过围观的人,恰恰将目光定在了一双有些阴鸷的眸子上,那人俊美的面容如这冬日的萧瑟,有些令人发冷。
      她连忙别开目光,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里的,也不知方才围观的人们谈论医圣医仙这对夫妻的话,他是不是听到了。
      不过应该也是听到了,不然不会是这样一张臭脸……瞧着让人有些害怕。
      李掌柜从门内出来提了两提药包,“谁的药来着,有茜草、三七的是这个,可别弄错了。”
      “哎!我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拿过药,频频跟执欢道了谢,然后扶着老爷子离开了。
      人群中有人喊到:“陆先生,我家老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我去带老母亲来,您帮我母亲看看可好?”
      “陆先生,我家媳妇也是,自从生了孩子后身子一直很虚,也想带过来请陆先生瞧瞧……”
      “我也要我也要……”
      执欢一一点头,“无妨,这三日随时来,有容医馆都免费给看病。”
      “你们开医馆应该也不赚什么钱,我们不占便宜,只要能把病治好,多少钱都行。”
      其他人一连附和。
      执欢只是笑着回应,却不料抬头时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还不顾众人目光,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他冷冷的扫过人群,沉声道:“要看病进门,我夫人身体再好也经不起如此寒风。”说完抱着执欢进了门。
      随着他一起来的小药童是个极有眼色的孩子,嘿嘿的笑着说:“我们东家是个极疼夫人的,瞧着夫人坐在寒风里受冻,定是不忍心的,大家别见怪哈。”
      众人又一次沸腾了,他们哪里管他们东家口气如何,只知道这人惊为天人啊!长的极好看,他们都看呆了……
      这丈夫生的这样好看,那带着面纱的陆先生应当也非常好看吧,不若怎一直戴着面纱?

      被苏景容抱回医馆的执欢脸已红烫,好在有面纱遮掩,不若真的是尴尬万分。
      先前她是知道他不在意别人如何说他的,行事一向是自己喜欢就好,可他依旧如此我行我素,叫执欢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都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们。
      “若是春秋时,你在外面坐堂我不反对,但现在毕竟是寒冬,若是受了凉,生了病,孩子谁来照顾?”苏景容毫不留情的责怨,她不知道她如此虐待自己他会心疼的吗!
      执欢暗自翻白眼,敢情是担心孩子们没人照顾啊!
      “医馆刚开张,不需要那么着急,生意得慢慢做才……”
      “我又不是为了赚钱。”执欢低声反驳。
      苏景容挑眉,嘴角微微一勾,“不为了赚钱就更不值当你这么做了,开个医馆往里头投钱不说,给人家看病还没人买账,最后自己落一身病,你说傻不傻?”
      “我……”执欢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花了他的钱一定心疼死了吧!小气!
      苏景容抓过执欢冻得通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任她如何反抗都没用,他用了十分的巧劲,让她挣脱不开。
      “医馆慢慢来经营,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你要是累病了,孩子们该心疼你了。”苏景容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也会心疼。”
      执欢挣扎的手顿住,双手被他包裹着,温暖极了,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让她的如冰山一样的心,一点点的融化。

      “东家……”小药童刚一进门,却在门口急速刹住了脚,看到苏景容握着执欢的手,两眼都瞪直了,然后觉得自己的出现简直影响剧情发展,便迅速退了出去,还对外面的人说:“等会啊,我家夫人手有些冻着了,正在取暖,一会儿暖好了就出来给你们看病哈!”
      “好好……不着急,方才真是冻着夫人了……”
      外面的人也应和着。

      房内的执欢听了更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还是以失败告终。
      执欢左思右想,想出了一主意,对苏景容道:“我的双脚也冻得没知觉了,你要不要也帮我捂捂?”
      苏景容点头,“好,捂完手再给你捂脚。”
      执欢落败,本以为他会觉得她得寸进尺、太过分而生气甩开她,这样她就可以解放了呢,没想到他居然说可以给她捂脚……
      这……还是苏景容吗!?她确定老天爷把他改造成了一个唯女人是从的男子了?
      “方才那些人说医仙是巫赫的妻子,这事儿怎么传出来的?”
      闻言,执欢抬头看他,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写满了期待……
      一定是期待他想要的答案,而执欢却没有……
      她说:“别人瞧着我们像夫妻,问也没问便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假的都快成真了。”
      不意外的,苏景容脸黑了。
      他们!绝对!不像!夫妻!
      他和她才是天生一对!!!
      “我们才是夫妻。”
      执欢默……
      这是事实,她二嫁于云中侯,皇帝赐的婚,全天下人都知道。
      “我们才名正言顺。”
      执欢汗颜……
      他说的没错,无法反驳。
      “我们……必须相携到老。”苏景容说话时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执欢叹气,却不知这“相携”之中,还有多少情分在其中。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无法判断……
      好像心上蒙了一层纱,隔绝了一切。
      “手暖了吗?”
      执欢回神点头,“暖了。”
      “来,脱鞋。”苏景容放开她的手,蹲下身,欲帮她脱鞋。
      执欢忙转过去,低声道:“脚其实不冷,骗你的。”
      “那……准备准备去坐堂吧。”苏景容笑了笑。
      执欢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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