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夫》子夜青冥

68、早已成家室，有一双儿女

　　云颉来到医馆时心中很是忐忑，看到门口一个红衣女子拿着扫帚在和一个男子打闹，更有些不安了……
　　“红笺！你敢打爷，小心让嫂子不给你饭吃！”
　　“哼！谁让你胡说八道！”红笺高举着扫帚，双目瞪圆了，似是怒极了。
　　“我哪里说错了！本来巫先生就不是！”
　　“是是是！他就是！你再乱说，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着把扫帚一丢，直接掷向罗哲。
　　罗哲抱头乱窜，红笺这个心智不全的人下手也没个轻重的，刚才被打一扫帚的手现在都红了呢。
　　不就是说巫赫不是容焕的爹吗！有必要把他当贼人一样揍？他说的是事实好不好！
　　罗哲见一女子，连忙躲在她身后去，“打不着打不着！”
　　红笺看到那女子时，脸上的怒气登时就没了，连忙上前问：“这位姑娘是来看病抓药的吗？”
　　云颉还没从刚才的打闹中缓过来，就被这么一问，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红笺眨着眼睛，“姑娘，你是来抓药的？”
　　“哦哦……我，我是来找巫先生的。”云颉结巴道。
　　红笺咧嘴一笑：“啊！找我们先生一定是看病的，来我带你去！正好你是第一个来的。”说完就拉着她往里走。
　　云颉恍恍惚惚的，这医馆的人好生热情啊。
　　“姑娘你先坐，我去请先生过来。”红笺让她坐下，转身要去叫人，却见那厢巫赫已经抱着肉团团出来了。
　　容焕跟在他后面，说：“爹爹，中午接我们回来吃午饭哦！”
　　巫赫应了一声，“嗯，好好读书习字，晚上再考考你们。”
　　“爹爹！我可不可以不念书，念书好累的！”
　　巫赫温和笑着，“多读书，以后嫁人了才不会被欺负。”
　　肉团团嘟着嘴巴，似是不赞同，眼珠子一转看到坐在堂前的女子，大叫道：“哇，好美的姐姐啊，和娘亲一样美呢。”
　　巫赫这才顺着肉团团的目光看去，瞧见女装打扮的云颉时，神思恍惚了一阵，此时的她比昨日瞧着更引人注目了些。
　　她那双满是错愕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些什么似地……
　　巫赫把俩孩子送到隔壁教书先生家去的任务交给了罗哲，这才缓步走到桌前，又让红笺备茶，才对她说话。
　　“来的比我预测的更早一些。”
　　云颉依然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居然早已成家室，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这是银票，你先收起来。”巫赫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钱放在桌子上。
　　云颉看着那两张纸，木讷的不知该说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疼。
　　昨晚她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明，甚至一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今日起来时还高兴又可以见到他了……
　　可是现在看到他后，感觉为什么那么差劲？尤其是听到那两个孩子唤他爹的时候。
　　见她不动，巫赫不由蹙眉，“怎么了？”
　　“我……我不能收。”云颉说完便起身跑开，却没想到被人抓住了。
　　巫赫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昨日不是说好了？怎么，怕我收了你们家地契，就不还给你们？”
　　云颉结巴道：“不……不是，只是、是……你一开医馆的，自己还需要周转……”
　　巫赫将银票塞进了云颉的手里，“拿着，我巫赫答应过的事情没有食言的道理。”
　　“我……”云颉低头看手中的银票，宅子、爹爹，全在这手中啊，她怎么能莫名其妙的生气，拒收这救命钱呢！
　　何况！他有妻有儿与她何干？就算他妻妾成群，儿女成窝都和她没关系，她才不跟钱过不去！
　　如此想着，她便把银票塞进了自己腰间的荷包。
　　和啥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啊！尤其是这种急缺钱的时候，父亲需要钱救命的时刻！
　　“还有药呢？”云颉想开了，倒也不客气了，“昨日你说今儿让我来拿药的。”
　　巫赫超柜台内的巫烬摆了摆手，巫烬会意迅速拿出准备好的药包，跑过来房子啊巫赫手中。
　　巫赫把药给云颉，“拿着，按照方子上所写的方法煎药，一日服一次就可以。”
　　云颉接过，双腿却跟灌了铅似地，挪也挪不动，似乎有点舍不得离开。
　　巫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个别扭的姑娘，不知道心里到底拐的什么花花肠子，“至少道句谢吧。”
　　“哦……谢、谢谢。”云颉眨了眨眼。
　　巫赫看着猫一样的她，轻笑一声，“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什、什么？”被他一看，她的小心脏又承不住压力，脸刷一下红了。
　　“唔……不是说给我地契？”
　　云颉这才想起来早上离开家门是爹爹给她的地契，从袖中将一个信封取出，缓缓地递到他的面前，“这……这是我家地契，你看一下。”
　　巫赫拿过信封，看也不看便塞在腰间的腰带之中，“巫某收下，云姑娘可以离开了。”
　　云颉一顿，心里越发的不舒服了，咋一晚上不见这巫先生变得有些陌生了呢！
　　“好……”云颉撇了撇嘴，抱着药包迅速离开了。

　　巫赫看着那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勾了起来，心里道了句：傻丫头。
　　执欢出来时，巫赫还看着外面，她朝外面看了一眼，道：“你刚才握了那个姑娘的手，去洗洗吧。”
　　巫赫回过神，听到她这话时不由的身子一僵，迅速恢复如常，“不用，与你无关。”而后回到桌后坐着，心中却满是怪异之感。
　　他何止握了云颉的手？昨晚上他还搂了她两次，拉着她走了一路……
　　“倒是与我无关，不过我第一次见你与外人接触没有嫌弃之感。”
　　巫赫眸色一闪，对于执欢所说的，他自己也震撼到了，他向来洁癖的人，昨晚和今日搂过她拉过她，他居然毫无想要洗手的想法。
　　平日里给病人们看吧，他都会随时准备一条帕子，给他们把完脉他会时不时的擦擦自己的手啊！
　　“别说了。”巫赫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你如何管得着我？你又是我的谁。”
　　执欢闭了嘴，她确实不是他的谁，更没有资格管他。
　　但既然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机会，而她又耽误了他那么多年，若是能帮他一把，娶个能持家的媳妇，也算回报他一分恩情。
　　“包你的药去。”巫赫冷声。
　　执欢点头，干自己的活去。
　　巫赫看着她，心再一次抽痛起来……
　　明明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却无法在一起。
　　他也不忍心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怕伤了她，害她背骂名，害她成不孝之女，害她做不得合格的人母……
　　也只有疏远她，他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甚至每每都告诫自己，她是苏景容的……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痛苦。
　　他倒想如执欢一样，忘了过去，忘了情，忘了心中的执念。
　　然而身为医圣的他却配不出这样一副能够忘记一切的药。

　　云颉拿着钱回了云府，以为这笔钱便能保住宅子，却没想到有人想要得到他们云家祖宅会不惜一切代价。
　　云老头在府门内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全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血渍未干，看到云颉时，顿时哭了出来：“女儿啊！那群畜生知道咱们有钱能还账了却又不依了，要我一个时辰内给他们两千四百两银子，不然就要抓你去做妾啊……怎么办？怎么办！”
　　云颉扶住云老头，“爹……为什么，他们为什么？”
　　云老头道：“原本说好三天还钱，今日却突然说三天只是还一半，拖一天翻倍，两天翻三倍……今日恰好是两天，已翻倍道两千四百两了！”
　　“那群畜生！这连城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云老头丧气道：“你那堂哥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答应说还不起钱用你去抵押……”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的赶人，“女儿！快走，你快些离开这里！我就算宅子不要了，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你去做那人的妾！”
　　云颉哪里肯走，有爹的地方就有家！她如果没了爹，跟孤儿有何异？
　　“要走我们一起走！女儿不会丢下爹爹不管的。”云颉说着从荷包中将巫赫给的银票塞进了云老头的怀中，“爹，咱们有钱，咱们先远走高飞，等我们有更多的钱后再回来，把钱还给巫先生。”
　　云老头眼泪哗啦的落下来：“你大哥二哥若是还在，也不会让你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啊……”
　　“爹……”云颉跟着哭了起来。
　　整个云家就是因为两个哥哥相继离世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靡，没多久就落寞了。

　　“哟！云家三小姐回来了啊！你知道我们老爷要娶你为妾，所以迫不及待的回来待嫁了吗？”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
　　云颉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带着几个家丁往她这边走来。
　　云老头瞧见了，忙起身将女儿护在身后，“你们干什么？别过来！”
　　那尖嘴猴腮的人哈哈一笑，手一挥，两个家丁立刻就把云颉绑了，他道：“当然是将我们未来的十九姨太接回去准备准备，以便我们老爷早日与云小姐成亲啊！”
　　“爹！爹救我……”
　　云颉如何反抗都无用，她如何挣扎的过男子，被绑了之后还被抗在两个家丁的肩膀上。
　　云老头大惊，抓住了那尖嘴猴腮的人，不让他离开：“放开我女儿！明日就给你们还钱，一定给你们还钱啊！”
　　“死一边儿去，我们现在人和钱都要！明日你最好按时把银子送到府上，不然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人说完还踹了云老头一角，几乎将云老头踹晕过去，而他迷糊之际听到：“爹爹去寻巫先生！巫赫……唔唔……”
　　女儿的声音只变成了几声呜咽，最后再也听不到。

　　云老头醒来后，边走边爬的到了医馆，要寻昨日帮助他们的人，可刚到医馆门口，就再次晕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云老头被罗哲扛了进去，先让巫赫给看看这个晕倒的人。
　　“巫先生！急诊急诊！这老伯已经晕过去了！”
　　巫赫还在给病人把脉，一见罗哲肩上的人是云颉的爹，连忙与病人道了句离开一会儿，便去内堂帮云老头施针救治。
　　等他醒后，巫赫奇怪地问：“老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云老头睁眼看到巫赫，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巫先生救救我家女儿！她被连城恶霸姜图抓去做第十九房妾侍，快救救我女儿吧！不能让那恶霸糟蹋了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她，不能啊！”
　　巫赫紧蹙眉头，那傻丫头刚离开这里不久，怎么就又发生了事情……
　　“那恶霸姜图所住何处？”巫赫问。
　　云老头道：“那恶霸住城南，那方最奢华的院子就是他们家了！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
　　巫赫点点头，对巫烬道：“好好照顾云老伯，让容……执欢给他炖一碗参汤。”
　　“哎，好。”巫烬连忙答应下来，上前照顾老人家。

　　巫赫看了眼那满眸都是乞求的云老头，颔首笑了笑，转而与罗哲道：“留在府中的侍卫还有多少？是否能借你令牌一用？”
　　“嘿！说借就太见外了，你毕竟是我嫂子的救命恩人，我们都是一家人，需要只管拿去用就行。”罗哲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要递给巫赫时顿住了手，“方才这老伯说那姜图是连城恶霸？”
　　巫赫点点头，对连城恶霸他也很了解，那恶霸姜图娶了那么多女人有不少姑娘都是被逼而嫁，没想到这都十八房了，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他都替姜图觉得肾疼。
　　“貌似我家老大那边打仗的军饷有点缺，不如咱就去那恶霸家做做客，顺便收点军饷好让军士们吃个饱饭打个胜仗？”
　　躺着的云老头不明所以。
　　巫烬则是一脸黑线，这还能顺便收点？你们当官儿的，可真是随便啊……
　　巫赫想了想，“这主意不错，那咱们就走吧，记得多带点儿人啊。”
　　罗哲脑袋一扬，发出了一个“您就放心吧”的眼神，然后迅速集结人马，途中还命一人去县衙请连城县官过来。
　　到了城南，将姜府踏平，救出云颉时，巫赫想当官儿似乎还挺威风的，以后让自个儿儿子也做个威武的将军。

　　云颉见到巫赫来救的时候，眼泪就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他靠近时她便将他紧紧的抱住了，旋即在他身上大哭……
　　什么鼻涕眼泪的都往他身上抹去。
　　巫赫虽有些不理解这个丫头为什么这么做，可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这感觉让他有些个骄傲起来。
　　“好了，别哭了，赶紧回去看看你爹。”巫赫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云颉没有放开他，依然哭，几乎没完没了，估摸着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她终于止住了哭泣，“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巫赫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只是过来呈呈威风，收收军饷，顺便解救一下你这只小绵羊。”
　　云颉一愣，想起方才搂着他哭，心中顿觉尴尬，脸红了一圈，连忙先离开了……
　　他是有妻室的人啊！她怎么可以随便把他！
　　太不矜持太不合礼数了！

　　云颉从姜府后院跑到前院时，看到姜府上下近八九十人都蹲在院子里，不管男的女的都抱着脑袋，她顿时有些诧异……
　　没想到巫先生居然这么厉害。
　　罗哲见到云颉时一愣，心想这不是早上来过医馆拿走巫赫全部家当的女人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姜图给抓了……
　　“罗哲，你清点一下人数，男的充军，女的为奴，那些个不是自愿嫁给姜图做妾的放回家去。”巫赫随后跟来，对罗这道。
　　罗哲响亮的应了句“是”，说完就后悔了，这巫赫又不是他的老大，干啥对他毕恭毕敬啊：“本副将当然知道如何做，不用巫先生说。”
　　巫赫不理会罗哲，带着云颉离开了姜府。
　　整个姜府接着就是一片哭天喊地的声音。
　　而姜府门外又是一片欢呼高兴之声，“这姜家终于遭到报应了！老天开眼啊！”
　　有一人道：“什么老天开眼！是医圣巫赫先生开眼，帮我们除了姜图这混账东西。”
　　“对……”
　　“对对……”
　　罗哲从门内出来，看到巫赫带着云颉远去，又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道：“是镇国将军苏景容开眼！你们可要谨记，信苏景容得安宁！”
　　接着人群又炸了，“什么？镇国将军苏景容？他不是死了吗！”
　　“呸呸，胡说什么！镇国将军绝不会死，据说辽国现在正被咱们的大将军打的屁滚尿流呢！”
　　罗哲听着议论声从巫赫转为苏景容后，这才满意的离开！
　　他离开后有人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巫赫先生和苏景容是亲兄弟！失散多年了啊！瞧巫先生开医馆，那苏将军就派人来护着巫先生，可想这兄弟之情多深了吧！”
　　……
　　如果罗哲听到这样的言语，他一定会摔个四脚朝天，爹娘不识的！

作者有话说

　　= =群众的YY是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