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之暮晚兮》记得当时年纪小

4、红门此去多歧路(1)

　　自我从相国寺回到家中，还在想那两句签文的意思之时，却发现家中仆人都在忙忙碌碌整理行装，我急忙奔向父亲母亲，只见父亲一脸难色，母亲早已是垂泪不止。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儿，我们在京城住不下去了？”
　　“为什么？”
　　“朝中多人参奏内阁大学士专权，却不想皇帝身边冯保与大学士相互勾结，现在弹劾之人反受责罚，你父亲虽没有参奏，可是也因为同僚累及，只因年老体弱，才免受廷杖责罚，只是将他发配边疆，如今我们即刻就要动身了。”
　　“怎么会？”我一时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晚儿，你听我们说，我与你父亲已经年老，此去边疆只是了此余生，可是你正值花样年华，去了边疆将来怎么办？因此我们已经给你南京的姨妈写信，让你寄居门下，你放心，你姨妈家有一个同你差不多大的表姐，你在那会习惯的......”
　　“母亲，你说什么，难道你不要女儿了吗？”
　　“傻孩子，这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你去了那里，自有你姨妈姨夫扶持，有姐姐作伴。你父亲有我去照料，你跟着我们去有何益？你去往南京住着，我与你父总有回来的时候，将来咱们一家还是能够团聚。”
　　“不，我生死是跟父亲母亲在一起的，绝不分开！”我拉着母亲的手，仿佛已在生离死别。
　　“晚儿”，一直沉默的父亲这时却突然抬头对我说到“你若想为父还能放心，就一定去南京，若想为父可以回来更是要去南京，我一生只得一女，唯你可以依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将来咱们家门再兴也只能靠你了。若你一意孤行要跟我们去，也只能是暂时的慰藉，其实只能耽误你，咱们家想要兴起也是无望。”
　　“父亲母亲，女儿若不能尽孝膝前，活着又有何益？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没有你们在身边，我怎么活得下去”
　　“晚儿，为父知道你是个孝女，从小没有离开过我们一步，可是我们做出如此决定，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只要你还留在繁华富庶之地，我们就总有机会回来，但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全部去边疆苦寒之地啊”
　　“父亲母亲，边疆苦寒之地你们又如何能受得了，有女儿在旁照应，我才能放心啊。”
　　说完我痛哭起来，母亲抱着我也痛哭不止，父亲顿足长叹：“不想我为官一世兢兢业业，到年老还是不免此厄运，只是连累了老妻和女儿，我真是不中用啊。”
　　“父亲，你若如此说，就是置女儿于不忠不孝之地，女儿恨不能为男儿，在朝前为父亲辩驳奔走，但女儿如今可以做的就是尽心侍奉双亲左右。求父亲成全。”
　　“罢了罢了，我们一家人死生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