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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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那句带着对她父亲的侮辱性话语听在苏里的耳中，让她十分生气，但直觉却告诉她，她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她不知道她一旦做了什么冲动的行为，接下来又会迎来什么。
因而面对欧阳婧的诘难，她只能沉默。
面前的欧阳婧看着一言不发的苏里，大约是觉得有些无趣，冷哼了一声，又再度看向了何奎。
“周穆扬说给你七天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了。何董事长，您还要多加努力，不然你也知道……”欧阳婧说完，对着何奎笑了笑，而后又走近了他一些，对他耳语，那声音小的只有苏里和何奎能听到。
“我知道您何董事长做事谨小慎微，不会有任何的疏漏，但我欧阳偏就是个喜欢找漏洞去钻的人。五年前的证据周穆扬或许找不到，但我欧阳婧就不一定了，就比如您的儿子当初找了谁，又让那些人做了什么……您一定是知道的吧。”
那瞬间本是惊恐万分的何奎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的惊恐，他想到了那时候，是何越打了电话去找的人绑架了周穆扬的，因为是何越主动要求做的，所以他才同意。
何越当时说那些人是他的下属，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听欧阳婧这么说，他不知道到底是欧阳骗了他，还是说她真的有了证据。
欧阳婧同何奎耳语完后，转身走到了周穆扬的身边，沈东来替她拉开了座椅，她坐在了周穆扬的身边。
此时舟禾的晚宴仍在继续，但来宾的目光全都在欧阳身上，所有人的动作也小心翼翼了许多，起初的热闹也变得有些冷清，晚宴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何奎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两个人，也只能是握紧了拳头，转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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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宴会没有结束，但周穆扬无心在留在那里，便和于纯青作别以后，和欧阳婧先行离开了。
路上，周穆扬同欧阳一起坐在了汽车的后排。
欧阳婧第一次来黎市，对这座小城市并不了解，一直趴在窗户上朝着窗外看。
周穆扬看着她微笑着，看起来他心情不错，还剩一公里路的时候他让沈东来停了车。
“欧阳，想下车走走吗？”
欧阳婧转过了身，问他：“想，但你的腿可以吗？”
周穆扬点了点头：“不碍事。”
两人下了车，因为路很近，便让沈东来先回去了。
路上欧阳在前，周穆扬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周穆扬拄着手杖，走路很慢甚至有些微跛，前面欧阳则见着黎市觉得新奇，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等欧阳走远了，才回过头来，发现她已经甩开了周穆扬一段路。
她停在原地，等着周穆扬走过来。
“周，现在看你走着路，都觉得很神奇。起初医生还劝你截肢，却不曾想过你还有站起来顺利走路的这一天。不过要我说，应该把那个医生吊起来好好地教训一顿，不然万一那时候你真想不开截肢了，多可惜啊！”
周穆扬看着她，听着她那番说辞，只是笑，路灯的灯光微弱，此刻面前的女孩子眼神明亮有光，看起来青春又美好，丝毫没有先前在众人面前的狠毒泼辣。
“前几天你还在电话里说你最近很忙，来不了，今天怎么会突然来了黎市？”周穆扬站在欧阳婧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转而问她。
下午两点钟，欧阳婧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十分惊讶，这个疑问一直到这时，他才问出了口。
“沈东来和我说了何奎要开宴会的事情，我心里想着飞过来也就两三天的工夫，所以就过来了。”欧阳婧想了想，手挽上了周穆扬的胳膊，扶着他一起向前走。
“说实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无聊得很。我爸也不管我，那个女人也总是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就来这里了。”
欧阳婧小声嘟囔着，扶着周穆扬的手却很用力又小心。
“还有你，现在不像在美国有专门管理你身体的医生，黎市还这么潮湿，你的腿一定吃不消。所以我这次来，就顺便把许医生给带过来了。”
夜晚回家的路很长，路上的风吹的有些凉，周穆扬听着欧阳的话，心里却比前几日温暖了很多。
他便一边同她向前慢慢地走，一边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欧阳婧的那天。
记忆中那是在五年前他在美国醒来的第二天，他认识了欧阳婧，那时候她突然站在了自己的床头，却也只是站着，打量着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除此之外，她一语不发。
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想知道，那时候他遭遇背叛加之听闻父亲过世的消息他早已心如死灰，感觉生活毫无乐趣亦是毫无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后来每一天她都会出现在这家医院，有时候会来周穆扬的病房看一看他，给他带上一些吃的东西，但对周穆扬还是不说话。
他这才对她有了一些关注，甚至怀疑她会不会是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
因而又过了几天，主治医生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便问自己的主治医生，医生才说别看她不过是十几岁的年龄，她可是这家医院的主人。
医生还说，当时他们在考虑是否要给周穆扬截肢的时候，是她出面说尽最大可能来护住他的那条腿。
周穆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以至于到周穆扬坐在轮椅上出院，他都没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而对于她的身份，他则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开医院的富家小姐。
知道欧阳婧真正的身份的时候，是年末欧阳氏举办年会的那天，他随着外公一起去了欧阳家的公司。
会场正中心，欧阳运向着来宾着重介绍了他的女儿欧阳婧，他在不远处定睛一看，才认出了她。
那年欧阳婧才刚成年，头发是到肩的长度，剪了细碎的齐刘海，一双大眼睛十分有神，整个人看起来该是可爱的青春的模样，可会场上的她透露出来的却是冰冷又不近人情的气场。
周穆扬对这场年会并无兴趣，除了看到欧阳婧惊讶了一下，其他的，也就只是对整个会场扫过两眼，随后他就去了外面的空中花园透气。
他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在花园的角落里的那扇窗户下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那里没有任何的灯光，一般人去了花园那，如果不仔细看，很有可能都注意不到他。
周穆扬在那里闭着眼睛靠坐着，大约是十几分钟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就站了人。
如他预料的一样，来的人并没有看见他。
随后就传来了一阵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听声音，说话的像是欧阳运的夫人谢清庭，被教训的是方才在台上被隆重介绍的欧阳婧。
“别以为你父亲公布了你的身份，把你介绍给了大家，你就真的能得到什么了。要我说，在大家眼里，你不过就是个野种。”
那女人说话刻薄、势力，对着那个女孩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尤为凶狠。
周穆扬回头看过去，只见欧阳婧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低着头也不说话，但袖子下的那双手却握成了拳头。
周穆扬看得出来她在忍。
那女人说的话说完了，大概说得痛快，也算是解了气，就把欧阳婧一个人丢在了那，自己回了会场中间。
周穆扬看着欧阳婧，半晌，才听到那女孩说了话：“躲在那里看我出糗，觉得怎么样？”
那是欧阳婧对周穆扬说的第一句话。
欧阳婧说完这句话就走到了周穆扬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把他推到了明亮的地方。那里有一把长椅，她坐了下来，看着周穆扬继续说：“她是我的继母，欧阳运的结发妻子，她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有了我，所以才接回了我。”
欧阳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周穆扬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他唯一好奇的是为什么欧阳婧要同他说这些。
他便连着当时在医院里面的那些疑问，一同问了欧阳婧。
比如那时候她为何总出现在医院，为什么总会时不时地来看他却什么话都不说，而现在她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这些话又在做些什么。
“因为我希望我们能成为互惠互利的那种关系。周穆扬，我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你的能力和你的为人，我能帮你解决你在中国的那些遗憾，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周穆扬听到这话却笑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你是说让我帮你吗？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一个无法行走的残废，我还能帮你什么忙？”
“我的亲生母亲在中国，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你外公在中国的人脉很多，我没有。而我并不熟悉你的外公，所以我才来三番五次的找你，想引起你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欧阳婧说这话的时候诚恳又严肃，除此之外，还带了一些隐隐的期待与骄傲。
五年前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再到五年后的今天，虽然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周穆扬的大仇未报，欧阳婧的母亲也没找到，但这五年却让他们成为了惺惺相惜的最亲密的朋友。
周穆扬也记得欧阳总会和他说：“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一个能去相信的人，周穆扬，有你这么个朋友陪伴我，真的很好。”
于他而言，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再抬头看去，竟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周家宅子的门前，身旁的欧阳婧对着他笑了笑，先他一步进了家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