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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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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回冰帝的消息在她第一天踏入冰帝的时候,就炸开了锅。
而让朝仓觉得很难得的是,她对冰帝的记忆不断被岁月消磨,她好像还没有被这里的人忘得一干二净,不然一路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不经意的目光投来。
勉强就当作自己曾经还算是个有作为的人吧,朝仓喜滋滋的想。正在路上开着小差,却猛然被人一撞,紧接着几瓶罐装的饮料就从那人的怀中滚落下来。朝仓头也不抬的捡起饮料打算递给他,却听到对方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你是……朝仓学姐?”
朝仓抬眸,骤然间记忆就在脑海中翻涌起来。眼前的少年金棕色的短发被初阳映的越发柔和,琥珀色的眸子却不如从前那样凌冽了。
“你是……阿若?”
少年化不开的郁结终于在朝仓几个简单的音节中消失殆尽,露出久违的笑颜,“真的是你回来了。”如同阴郁里的一道曙光,那样如释重负的淡淡的笑意如此干净纯粹。
日吉很少有这样的笑容,从前总是对她虎着一张脸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关键时刻就像小棉袄一样贴心,就为这样的感叹朝仓曾遭受过数以千计的来自日吉的眼刀。
“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先去网球部晨练了,学姐,我们会再见的。”日吉柔淡的笑意还并未散去,却已经匆忙的转身离去。
“哎……你的饮料!”朝仓望着日吉颇为匆忙的背影,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这样被人记挂的温暖,是她想要回来的原因吗?她好像又不记得了。
朝仓决定将手中的饮料送去给日吉。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记忆力,因为冰帝实在是大的可怕,纵然网球场是个庞然大物,可是在36845平方公尺的土地上,也不可能一眼望穿。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网球场的大门,朝仓的额间已然生起细密的汗珠,可当她踏进网球场的第一步时却被一个清丽却冷淡的声音所制止:“同学,现在是网球部的晨练时间,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我只是……”然而张口解释的朝仓却又一次被打断了。
“朝仓知枫?”
朝仓被这意味难明的轻呼着实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美女自己大概真的是不认识……她一身清爽的运动服,马尾高高束起,姣容如同晨露润过的百合,可此时冷漠的表情有些令人发寒。
“谁让你进来的?”
顺着这颇为不悦的声音,朝仓又看到了昨天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少年。
“我倒宁愿从没认识过你。”这句话仿佛一句咒语,一直萦纡在她的心头,这样深切的责备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令他深恶痛疾的事。
此时的迹部逆光而立,傲然的身姿缝合了所有映入瞳中的光芒,那般拒人千里遥不可及。
“部长,是我让她来的。我托朝仓学姐帮我买饮料的。”日吉倒是很淡定的放下球拍,走到朝仓面前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饮料。
迹部优雅的临坐于高高的看台之上,面容冷峻的有些可怕,“日吉,你忘了规矩了么?”
一时网球场的气氛有些凝结,朝仓心知这回是惹了大麻烦,“好嘛,我走就是了,你别为难他。”心虚的转过身,她巴不得赶快逃离这零下几度的冰窖。
“站住!你以为本大爷的网球部,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迹部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的焦躁,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彻底噤声了。
老实说,迹部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有点可怕。可是面对他无理取闹的样子,朝仓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她毫不客气把声音抬得高高的,装出一副比迹部更加不耐烦的样子,并且坚信长得帅也不能无理取闹!
就像从前那样,明明都能看得出她怕的要死还要虚张声势。一脸阴郁的迹部眸光一沉,“其他人都散了吧,你,留下捡球。”他丝毫没有计较她的无理。
站在网球场上的人无一例外很想立马遁走,因为谁也不想撞迹部的枪口,于是在听到迹部的解散命令之后,散场速度惊人的高出了平常的十倍。
日吉捡起一个球丢入球筐,欲要开口便听到迹部寒人的声音:“任何人不许帮忙。”
网球部没有人可以不听迹部的命令,包括日吉。
最终目送着好心准备帮助自己的日吉离去,朝仓瞥了一眼高高落座在看台上,居高临下的迹部,他正气定神闲的端着一杯鲜榨果汁望着自己,朝仓瞬间移开目光去捡球。
看台上的迹部赌气般的俊容一沉,表示对朝仓刚才的小动作很不满。
偶然风过,他的思绪却不由得被那瘦削的背影的牵引了去。
他蓦地想起有一次自己生气了,凶巴巴的呵斥她:“朝仓知枫,你赶快在本大爷眼前消失!”她就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磨着步子退出了学生会室,轻轻关上门。
可是还没有三秒钟她又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来了,他气还没消,“你怎么又进来了!”
她还是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你刚才让我消失的……现在没有让我消失……”
看着她有些受委屈的样子,他忽然就不生气了,好像对她生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现在也是吗?她不声不响的消失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自己还是不会真心生她的气吗?
猫着腰捡球的朝仓觉得很委屈,她明明还没有答应迹部的惩罚,但是大家都默默的认为她理应接受,好像只要面对迹部,她的反抗总是无效的。
晨光愈烈,已经捡了半框球的朝仓将手中的荧光色的小球有气无力的砸入球筐,而再望一眼高高在上的迹部,那杯鲜榨汁好像几乎没被动过。她单手叉在腰间,很不满,“喂!你都不用去上课的吗?”
迹部望着眼前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脸上竟不由得划过不易被察觉的笑意,他单肘抵在一旁的矮桌上,撑着侧脸,语气却不乏一贯的高傲:“本大爷可是有名字的。”
朝仓陪着笑脸尽量耐心的又把问题重申了一遍:“好,迹部大爷,我请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你问这个做什么?”迹部颇为好笑的看着场中央生龙活虎的朝仓,他还未曾想,有朝一日她还能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他还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她了。
“你不去上课,我怎么偷懒?”朝仓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如意小算盘挖出来献给迹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如果把想要说的话都告诉他,他兴许会放自己一马。
迹部一默,冷峻的表情之中已然看不出任何清晰的情绪。他三两步跳下看台,单手撑着栏杆优雅的翻过,一步步逼近朝仓。
朝仓觉得自己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他逼近的时候自己是一动都不能动的。直到那张俊秀无瑕的面容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完完全全让她有了眩晕之感。
迹部注视着那双棕色的瞳眸,她纤长的羽睫轻轻的攒动,有着一如曾经那样清澈的眸光,可是为什么独独没有难过,没有像自己一样的难过。
他倐的将披在肩上的运动服轻轻一扬,盖住了她的视线。
朝仓只觉眼前一暗,一阵淡淡的玫瑰香气轻柔的袭来。
“你是故意的么?”不似他刚才命令的语气里那样的冷淡,却让人心疼。
微怔的朝仓猛然间回神,她立马将盖在头顶的衣服扯了下来,可是方才眼前的人却已离去,只有那傲然挺拔的背影,似乎与记忆里的什么重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