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浣筝

4、第四章 篮球场上的少年

　　十几年前
　　一个人对我笑了一笑
　　我当时不懂得什么
　　只觉得他笑得很好

　　那个人后来不知怎样了
　　只是他那一笑还在
　　我不但忘不了他
　　还觉得他越久越可爱

　　我借他做了许多情诗
　　我替他想出种种境地
　　有的人读了伤心
　　有的人读了欢喜

　　欢喜也罢，伤心也罢
　　其实只是那一笑
　　我也许不会再见那笑的人
　　但我很感谢他笑的真好
　　----《一笑》胡适

　　下午的风忽然比上午凉了，气温骤然下降的感觉，下午两节课后，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各个班级都在下午的第三节课开始进入自习时间。
　　黛曦有点心思不宁，因为，晚上放学后，会有“一场仗”要打，当然，不是真的打仗。来自高三的一个男生，每天给她写情书，甚至跑到班级旁边拦着她当众表白。让她躲都躲不起，很烦恼，于是，找了“五人组”一起去约了这个高三男生，放学后去学校东边的树林里把话讲清楚。
　　在自习课上，一些同学在嘈杂的聊天，一些同学在认真的写作业，五人组里面的成员们，则在小纸条上传来传去，计划着晚间的行动。穆易、林庭轩是主力保护者，若星负责陪同黛曦去跟高三男生面谈。就连不爱理这些琐事的穆志峰也自动加入保护行列，作为外围放风的人员。如此如此计划好了后，黛曦的心才安定了一点。
　　“老狼”有点看不下去飞来飞去的小纸条了，忍不住对若星说：“你们整天在折腾个什么劲啊？很快就要期中考试了，不用复习的啊？”
　　“好姐姐，你不清楚情况，这次真是有特殊事情。就这一次”若星格外想讨好“老狼”，谁叫这是一副大姐似的人物呢。其实，若星心里特别明白，“老狼”是真心关心她，对她好的同学。
　　此时坐在前面的男生“潘笑笑”第转过头来，悄悄递给若星一包夹书里的零食。若星觉得挺开心的，说起来，潘笑笑同学算是若星外婆老家那附近的同宗了了。算是亲戚吧，亲戚相见分外亲啊，潘笑笑同学也是很给力的，三天两头的悄悄递零食给若星，若星在左邻右舍友好相处的感情包围下，感到很幸福了！
　　潘笑笑同学，本名潘致远。“笑笑”这个名字，本就是若星起的外号，缘由是潘致远同学一见到若星就会笑，可不是色眯眯的笑，别用这么不好词来形容纯洁的同学情谊。潘笑笑的笑容很温暖和煦，像午后的阳光一样。仔细想来，潘笑笑应该属于帅哥行列。但是由于若星同学的长期忽略他的外表，所以，也没有人把他当帅哥，充其量也就是长的比较顺眼的男同学。按照现在的审美，这是个属于暖男型的男生。
　　若星经常性的“笑笑”“笑笑”这么喊。这个名字，顺势代替了他本来的名字，潘笑笑同学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若星和潘笑笑及同桌老狼都处的非常好，但是潘笑笑的同桌，却非常令人厌恶的一个人。初中时此人在另外班级，。后来高中才到一个班的，若星不太了解此人，他叫徐小建，外表斯文，经常讲写阴阳怪气的话，甚至随口都能说出一些歪门邪道的打油诗出来，什么“老师压师娘，师娘压床”之类的混账话。老师，同学讨厌他嘴巴里没有下限。这时，徐小建又装着嗲嗲的嗓音说：哎呀，我喜欢你哎，我一见你就笑”。基本他一出声，旁边的笑笑，后面的若星，老狼，都用手捂着耳朵，耳不听为净。
　　不晓得是不是若星眼花了，感觉笑笑同学的脸甚至飘过一朵红云。再想看仔细，笑笑同学已经回头看书去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了。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了，若星们“五人组”用一种雄赳赳气昂昂打败大灰狼的勇气，应约来到了学校围墙东边的小树林里。只见高三的男生居然是独自赴约，勇气可叹，但想到马上就要被大美女黛曦开口拒绝了，若星都觉得，哎，好像也挺残忍的啊。果不其然，对方见我方这么大阵仗的过来。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听了黛曦的拒绝后，他情绪有点激动，甚至开始要拉拉扯扯。若星只要假装很勇敢的把黛曦拉到身后想要替黛曦出头，可是高三的男生毕竟多上了几年学，估计处理此类事件也是有点经验的。他说：你是谁啊，我又不找你，你让开“。说着他就要去拽若星的袖子。可是来的帮手多啊。穆易、林庭轩见状，立马跑过来，一把抓住高三男生的手。大家抑郁的情绪瞬间点爆，眼看着，就块打起来了。
　　这时突然一个篮球蓬蓬的跳过来，大家都僵了僵，篮球刚巧滚到若星的脚边停住了，从学校篮球场上跑来一个身着运动短衫，高个子、大眼、短平头男生。一边跑来检了篮球，一边说：喂，你们还不散。刚看到保安室带了几个人要往这边来了。
　　高三的男生一听，又看我方这么多人，估计也觉得胜之不武，说了几句狠话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捡篮球这个男生瞅瞅若星，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微点了下头。这个男生。若星从小就见过他，已经毕业有2年了吧，家就住在学校隔壁，好像是叫薛之松，是表哥周一凡的同学。薛之松也认识若星，虽然没说过话，但总归是熟人。
　　这时外围放风的穆志峰也过来了，他居然也认识薛之松，互相打了个男生之间的招呼，貌似他们是球友，约了回头一起打球。
　　薛之松拍着篮球，返回到球场。小树林里的几个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谁也不想惊动校方。这关算过了。还是赶快回家吧。五人小组离开小树林，经过学校外围的篮球场，集体回家，篮球场上跳跃着几个矫健的身影，若星不由的看了一眼。果然表哥周一凡也在。看样子，他们正在比赛，周一凡跟若星点点头，算打了招呼。薛之松也冲若星笑了笑。若星拍拍心口，希望这个薛之松可千万别八卦给表哥知道，不然表哥肯定又要八卦给父母知道了。
　　“赶快回家吃饭吧。晚上还要晚自习呢，看来时间很紧。”若星顾不上矜持的微笑了，还是赶紧回家，免得挨讲。大家想的差不多。于是，五人小组各个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高一的时候，晚自习到也不是特别约定的。也有同学不愿意到学校学习。若星家正常到很晚父母才回家，所以她比较愿意在学校自习，好过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单的很。不过最近已经住回自己家了。就是回家的路上没有伴了，穆志峰，穆易，林庭轩，黛曦，她们反而顺路。
　　为了对付孤单的上下学路程，若星喜欢带着随身听，听着音乐走路，她还喜欢在脚上带着个银铃铛的脚链，走路有声音，叮铃铃，叮铃铃.....感觉像有个伴，至少，不会感觉孤单。
　　最近的晚上的月亮越来越亮，晚自习中间也会有一个课休时间，若星常常在这个时候，趴到教室走廊的栏杆上看看外面的月色，看看星辰。很多的同学们都喜欢这样。也许夜黑了，月亮亮了，周围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考虑到将来会怎么样、未来的路何去何从、这个年纪的孩子也都会有一些焦虑不安。
　　月是亘古不变的月。星是斗转星移的星。那么人呢？会有永远不变的友谊吗？比如像我们这五人组？以后我们都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呢？会有什么样的学业和工作？都会找到什么样男（女）朋友？夜晚开始起雾了，有种前途迷茫的感觉，此情此景，淡淡的忧愁缓缓的涌上心头。凉风吹过，若星一扭头眯着眼，忽然看到一双眼睛在楼梯折角的阳台边，好似在看着她。暗暗的夜色，总有些不大分明。那双眼睛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没有看着她，若星感觉到心里有点小小的颤动，仿佛心里的所想已经被人窥视了一般，又仿佛她偷看到别人的秘密似的。上课铃声响起，那人影一动，移动到了有灯光的走廊。她认出那个人是隔壁班的梁辰。“这么巧”若星立刻给自己无数个否定的理由，然后平复了心情，和同学们返回教室自习去了。
　　走廊上依稀还有同学们不高的交流声音传来。
　　明天还是新的一天，迎接我们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