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奇杰]圆满迂回》砂糖半暖

2、part 2

　　Part 2
　　“小杰哥哥，你今天会去机场接哥哥吗？”
　　铃铃的女声欢快动听，将猎人协会大楼里的压迫气氛冲散开。

　　看着像个蝴蝶一样翩跹小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子，小杰舒展开眉角，然后点了点头。
　　“是的。亚路嘉也想去么？”
　　“我……”女子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考。最后她做了决定：“我还是不去了，要留下来做晚饭的！哥哥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一定想吃玉子烧，既然你去接机，那就只能我来做了。”
　　“亚路嘉也越来越可靠了。”
　　“和哥哥独处的机会我就让给你啦！小杰哥哥你要帮我送上见面的亲亲！”
　　“……喂！”

　　“咳咳。”门口秘书的咳嗽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会长办公室庄严的气氛又重新回来。
　　“会长，可以出发了。”
　　“嗯，好。”小杰冲他点头，又转回脸摸了摸亚路嘉的脑袋，“晚饭拜托你了，特许你用米特阿姨寄来的秘制酱汁。”
　　“太好了！”

　　然后转身，出门，轻松而又温柔的笑容消失不见。杰·富力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用力眨眨眼，才重新振作。

　　司机也是个念能力者。毕竟干猎人这一行的得罪的人不会少，尤其是协会会长，自古以来都是众矢之的，遇上个暗杀偷袭之类不算少见。司机会念就成了必要条件，不指望关键时刻能挡枪，只要求自保。

　　“杰会长，最近又有谣传说要发动对黑暗大陆的远征了……这是真的吗？”
　　在后视镜里可以看见司机的眼睛。这双眼睛属于一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小杰知道他是过不惯冒险又不稳定的日子才放弃了做富翁的私人保镖，反而来猎人协会开车。
　　这个话题其实很敏感，不过小杰还是决定回答。
　　“那只是谣传，最近没有接收到任何去黑暗大陆的委托——你知道的，离上次事件才过去没多久，不至于这么不长记性。而且各国如果真想去那个地方，一定会来寻求我们协会的力量，但据我所知，协会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呼……那就好。我家的大儿子是您和副会长大人的崇拜者，他惦念着您二位在黑暗大陆的冒险故事，这次听说又要远征，急着要报名，怎么劝都劝不住呢。既然是谣传，那我就安心了。”

　　小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然后便不再说话。
　　司机看他的表情，自然也意识到会长不大愿意提及黑暗大陆的经历，因此话题到此打住，车厢里陷入了安静。
　　正是降温的天气，空气里卷着干燥的气旋。小杰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指头上用“念”画画玩，在令人昏沉的马达声中轿车朝郊区的机场奔驰而去。

　　——奇牙见到我会开心的吧？
　　沉默中他禁不住这样想。
　　——毕竟两个月没见了，就算提前料到我会去机场，真的见面的时候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奇牙的表情，挑着眉梢，一副故作不满的样子：“我又不是亚路嘉，怎么还要你接？有时间还不快去处理你那些堆在抽屉里的文件！”
　　但他就是知道奇牙实际上很开心。别问为什么，就是知道。这是相处了这么多年所形成的自然而然的默契。
　　——他一定比奇牙·揍敌客本身还了解奇牙·揍敌客这个人。

　　“会长，到了。如果没晚点的话，还有二十分钟航班就会降落。”司机踩刹车，稳稳地将车停在了航站楼的门口，“您现在进去么？我可以去停车场等二位。”
　　“嗯，麻烦了。”他如是答着，然后利落地下了车。

　　空港忙碌，人流如潮。
　　来早了一点。他走到出口的位置，找一张空的长椅坐下来等，不忘瞄一眼告示板：真好，航班并没有晚点。
　　其实凭着猎人的权限，他完全可以无视出口的设定和一系列的安检系统，直接去飞机会降落的地方等就可以。不过他避免了这样做，倒不是为了“延迟惊喜”这种理由，主要是他一亮出猎人证势必就会被围观。
　　忘了说，杰·富力士会长和奇牙·揍敌客副会长有一个和前任会长们最不同的地方。一般而言猎人会长们都是大隐隐于市，人们知道他他们的存在，但也就是知道而已，猎人会长如何和正常人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这一届的两位是国民英雄，简而言之，就是差点都可以印到硬币正反面的那种地位。如果不是小杰像金学习带了帽子遮住那标志性的刺猬头，估计这时候已经被围着要签名了吧。

　　于是开始了等待。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不过在等待奇牙的时候小杰向来都格外有耐心。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离胜利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航空公司突然播出了一条信息：“因为特殊原因，航班将延迟降落，降落时间预计延长至二十分钟后，给您带来不便请谅解……”

　　“什么？晚点了？！”
　　“现在才通知是什么意思啊！”

　　耳边抱怨声立刻响成一片。
　　小杰的气息滞了一下，然后不甘心地看着告示牌上绿色的“正常”二字一跳，跳成了红色的“晚点”。

　　这突兀的颜色变换带着他的心也是一提，简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摇头，不再乱猜，起身找到了守在出口的保安。
　　“您好，我是职业猎人，那架飞艇上有我的朋友，我希望动用猎人权限询问一下飞艇晚点的详细理由。”
　　保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对讲机：“有人自称猎人想知道飞艇晚点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后对讲机那段传来电波的声音。然后他转向小杰。
　　“请跟我来。”

　　接见杰·富力士的是一个管理部门人员。他检查了递过来的猎人证后表情一变，立刻诚惶诚恐地鞠躬：“原来是会长大人，真是失礼了。”
　　“飞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降落前五分钟才接到晚点通知，非常不正常啊。”
　　“这个……”
　　管理忐忑地瞥了青年一眼。遇上突发事件如果猎人协会能来帮忙是最好不过，但万一介入以后开始追查航空公司的责任怎么办？
　　“是这样的，就在刚刚我们收到了一份来自恐怖组织的通告。”
　　他及时注意到杰·富力士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去。但他还是得继续说。
　　“恐怖组织声称，他们在那架飞艇上埋下了自动触发的’蔷薇炸弹’，只要飞艇降落就会引爆。”

　　管理说完慢慢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事情真的发生得非常突然，他也是才接到消息就被小杰叫到了这里，此刻能冷静的说完前因后果已经非常了不起。

　　小杰望着航站楼玻璃外漆黑的天幕。他抿紧唇，没有表情，全身的气息紧绷而且冰冷，和传说中那个平易近人的随和形象完全不同。
　　“又是蔷薇啊。”

　　“诶？”管理一愣，但很快明白了青年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对讲机和手机同时传来噪音，他不安地瞥了小杰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在低头思考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注意他，于是就接了电话。

　　“是我，怎么样了？”
　　“什么！恐怖组织不需要赎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排弹特警呢，不是用另一架飞艇送上去了？”

　　不知道听筒对面传来怎样的回答，管理听完脸却已经变成了衰败的灰色，嘴唇苍白地哆嗦着。蓦地他猛抬头盯住小杰。
　　“会长大人，您有办法救下那架飞艇么？”

　　小杰已经从刚刚的神游中恢复过来，他眨了眨眼睛，瞳仁明亮如火。
　　“飞艇不能把救援队送上去么？”
　　“恐怖组织发来了信函，说如果看到有其他飞艇接近，就会立刻引爆蔷薇炸弹。”
　　“那么高的地方，恐怖组织又如何监视？”
　　“他们声称在飞机上安装了探测器。”
　　“这样啊。”
　　他握紧拳头，又深吸一口气。
　　“飞艇燃料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他强迫自己把对奇牙的疯狂的担忧压制住。是的，他现在是英雄，是会长，他必须思考的并不是奇牙会不会有危险，而是如果副会长在上面的话，能给自己提供什么程度的帮助。

　　青年低头陷入沉默，同时散发出一种非常压迫人的气息。管理干咽一口唾沫，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难受的气氛：
　　“那个，会长大人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是来……”
　　然后话说到一半他自己止住，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的，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长对于这次事件会如此主动干涉——他必定是来接机的，他所要接的人也必定在这架飞艇上面，以及——
　　能让杰·富力士不带任何随从一个人亲自到机场等待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奇牙·揍敌客也在那辆被安了蔷薇炸弹的飞艇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管理腿一软，差点跌倒。如果奇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恐怖组织暂且不说，这家航空公司是绝对会倒闭的了。

　　“恐怖组织有没有说他们的目标是谁？有没有坦明自己的身份？”
　　“啊，这个……”
　　“算了，这样吧，带我去你们的指挥中心，直接把信函给我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