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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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7
好容易熬过了戌时，小忆终于想回家了——戚少商和追命今天带她逛了集会，玩了很多好玩的，还吃得饱饱的，真是无比满足——打了个哈欠，小忆泪眼朦胧地拉了拉戚少商的衣角。
此时外出办事的冷血也早已回了驿站，众人收拾了一下武器、案卷等，戚少商向无情等人点头示意，他们五个就带着小忆一起出了驿站。
夜深路难行，追命特意出门雇了马车，可惜小忆不太喜欢跟他在一起，只好换了铁手抱着小忆和冷血一起驾车，而无情追命戚少商三人则坐在车厢里讨论一些细节。其实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小忆要怎么回去，雇了马车也只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多半这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
果然，马车行过五里坡一些距离小忆就不愿再坐了，嚷嚷着要下车。几人就弃车步行，小忆一手牵着戚少商，一手拉着铁手，倒是很开心，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一路行一路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她一身红衣走在浓浓的夜色之中，身边还跟着几个大男人，还好这一路没有遇到过往行人，否则看起来倒是颇为诡异。
一行人愈行愈偏，却并没有往荒山上去，小忆带着他们一路穿林过洞，偏离官道，竟是跟戚少商先前出山的路都不同。戚少商和无铁追冷四人也是越走越心惊，几人也算是熟悉过周围的地形，却不知五里坡附近的林中还有这样的道路，而且今夜无月无星夜色深沉，渐渐的连方向都快辨识不清。五人之中只有冷血由于幼时是被野狼养大，对自然环境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因而尤为擅长追踪之术，除了他尚能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另外四人都已是下意识地跟随而已。
追命实在忍不住了，在后面拍了拍戚少商的肩，戚少商会意，将小忆交给铁手，自己落在了后面，渐渐与追命并肩，只听追命压低声音问他：“少商，你真确定这是个普通的孩子？她带我们走的这条路，可真的不简单啊……”
戚少商失笑：“不是普通的孩子是什么？”
“会不会也是……”追命想了想，有点难以启齿，“就是那个那个？”
“你这么一说……”戚少商低头寻思了一会儿。
倒是一边的无情听见到了，摇摇头否定了他俩，接过话头道：“不太可能，少商和铁手都抱过小忆，少商也就算了，但是铁手加入六扇门多年，我曾听师父说过，公门之人身上会有一股天地正气，如果是……那种东西，定会抵御不了这种正气被其所伤，光是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她绝不会是什么邪物。”
戚少商和追命闻言点点头，他们也都有听说过公门乃是世间至阳之地，任何怨念邪气都无法积聚，况且小忆眉间也不见一丝邪佞，确实没有任何不妥。
“她目光澄澈，身上的气息相当纯净，只是……”无情眉间一蹙，话锋一转，“我一路上都在观察，小忆认路并不是靠双眼，好像都是凭感觉，所以她才能辨别方向，但又不像冷血那种动物天性的直觉，似乎纯粹就是熟悉……但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对荒山野林如此熟悉？”
追命闻言，夸张地打了个冷颤，摸摸自己的手臂：“大师兄，你还是不要再说了，听你这么说，我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是不要随意猜测，我们就要到了。”一旁一直沉默的冷血突然开口，指指前方，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众人闻言转头，原来刚刚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出了茂密的树林，此时正位于一个矮坡之下，而前方坡上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片墨油油的竹林。
越往上行，雾气就越大，白茫茫的一片仿若误入华胥幻境，纵使戚少商和无铁追冷四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很快就无法看清三丈之外，只能凭感觉断定自己进入了竹林的范围。戚无追冷四人落在后面，紧紧跟随不敢超过两步的距离，而前方牵着小忆的铁手也不时回头查看，只有小忆仍然蹦蹦跳跳，神在在地边走边唱歌，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变化一般。
四周静悄悄一片，小忆的歌声回荡在林中，甚至泛起回声，无铁追冷四人都是第一次来到此地，虽然先前听过戚少商描述各种诡谲，但是身临其境还是相当毛骨悚然。
一行人在黑压压的竹林里走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雾气就渐渐淡了，不知道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奇妙的天象变化似乎预兆着他们已经接近目的地。
果然，前方的小忆慢慢安静下来，脚下也越走越快，不多时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看戚少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好像感觉到什么，又回过身去，冲着不远的地方摇摇手，“小顾小顾，我们回来啦！”
闻言，众人都向前方看去，勉强在夜色和细雨中分辨到一点红光，幽幽地向他们飘来，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三步之外——
一身青衣的顾公子，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提着一个血红的灯笼，在烟雨之中更显身形清矍、遗世独立，他先是斜眼看了看戚少商——戚少商缩缩脑袋，又该死地心虚起来——随后脸色阴沉沉的扫视过无铁追冷四人，只是那种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四大名捕大驾光临，倒是蓬荜生辉，只是顾府不接待外客，还是止步吧。”说着他狠狠瞪了小忆一眼，小忆给他吓得缩到了铁手身后——言下之意他不仅不欢迎，竟是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的了。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无情先清了清喉咙拱拱手打了个招呼：“这位想必就是顾公子，我们四人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有件案子……”
“我知道，”顾公子语气生硬地打断了无情，“但是你们最近查的这些案子跟我没有关系。”他并没有看无情，凝聚的目光越过雨幕和黑暗落在戚少商的身上。
无情倒是不以为忤，淡淡笑道：“想不到顾公子身在山中，却知天下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只是不知顾公子如何知晓我们所查何事？此事可是六扇门的秘密。”
转瞬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却又不由得敬佩——甫一见面，顾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就在气势上压制住了他们，断案的过程是心理拉锯的过程，敌强我弱、此消彼长，若是始终保持这种情势，他们此番必定无功而返，无情在一句话里就将颓势尽挽，其胆量和心计都叫人叹服。
顾公子这才将视线转向了无情，似是有些欣赏的打量着他：“无情公子果然一针见血，但是你们这次查的事真的与我无关，”他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三十年前刘独峰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再来。”说着，他抬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落寞。
CH07 Fin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