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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赵妈做晚饭的时候,赵西安跟舒康窝在她的卧室里。此时赵西安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扑在床上休息。
      “这是你?”,舒康翻出了赵西安的相册,指着五六岁的小子问,跟舒贝律一模一样。
      “嗯,”,赵西安抬头瞄一眼,趴回床上。
      “怎么全跟个男孩子一样,”,舒康笑。
      赵西安偷偷撇嘴,话都懒得说。
      舒康一个人翻抽屉,找出来许多稀奇的东西,还有个雍容华贵的硬壳笔记本,“这是什么?日记本?”
      “……我看看,”,赵西安翻了个身,靠在床头。她也不记得里面写了什么,不过应该不是日记本,因为从来就没有那个习惯,“哦……没什么,胡乱记的东西,以为长大能用的着。”
      都是些日常小妙招,中医养生方子,还有些人的一生必看的多少本书,多少部电影等等。
      看完赵西安摆出惆怅的眼神,嘀咕着,“好多都忘了,我都不知道以前这么闲。”
      “这是细心,”,舒康道。
      赵西安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我也得躺一会儿,”,舒康靠到床头,往下躺之前瞄了赵西安一眼,对方没有抗拒。舒康这才安心地侧躺下,一只手搭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枕在脑袋下,穿过赵西安的头顶,握住她的手。
      想亲近,又努力收敛着,舒康怕让赵西安觉得恶心、烦躁,得给她留足够的空间适应。

      婚礼定于九月底举行,给了这对新人,主要是赵西安,三个多月时间适应。主要是适应跟舒康及其家人的相处,以及赵妈三天两头的造访。
      舒康这才发现,那股子安静的气质是经历多少悲喜都不能从赵西安身上洗去的。所有人,就连舒贝律都自得其乐,忙得热火朝天,赵西安却能悠哉地窝在书房作画。
      试婚纱大概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事了,赵西安说,我上完课顺便过去看看吧。
      就算婚纱不在乎,挑戒指时总该摩拳擦掌了吧,赵西安说,我没什么时间,你能帮我挑吗,款式简单的,不要带颜色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分明是对着洁白的画布,琢磨着如何下手。
      那时候赵西安只是接受舒康,连喜欢都谈不上,要她表现地欢天喜地也太过牵强。
      七月底,赵西安去美术馆报到,正式成为一名社会人,从那开始,她整个人越发明朗,渐渐开始主动找舒康说话。
      大概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得到回报,让她有了安全感。
      赵西安开始学穿高跟鞋走路,打理自己的头发,还有化妆,常常挂着笑脸。
      “我今天要穿高跟鞋出门,”,赵西安提着鞋,很认真地对舒康道,如同之前十几次出门前一样。
      今天是舒贝律幼儿园开学典礼,小东西背上书包,兴致勃勃的样子。
      “那就穿吧,”,舒康道,从鞋柜挑了赵西安最常穿的平底鞋,“得带上一双,防止你喊累,”。
      以往,每次穿着高跟鞋信心满满地出门,不等走到电梯口,赵西安便会慌里慌张地回去换鞋,“要是路上摔了可不得了……”
      “舒贝律,走了,”。
      舒康说上了幼儿园不能再叫小东西“贝贝”,不利于孩子独立,还容易滋长娇惯的坏风气。
      赵西安说我儿子可乖,那都不用担心,再说你起的什么名字,跟贝律铭似的,上建筑艺术课的时候,觉得那都是贝贝设计的,很搞笑。
      舒康说,贝律就是宝贝要自律的意思。
      赵西安哦了一声。

      穿了高跟鞋的赵西安身高直逼一米八,走在路上特别吸引人眼球,比舒康只矮半个头。路人羡慕一家三口,却不知道舒康的胳膊快被赵西安掐断,“嗷……”
      赵西安稍稍松手,撤开一手,变成单手挽着舒康的手臂,走几步发现居然很趁手,“很趁手啊……”,她满意地看着舒康的胳膊。
      舒康无语地笑。
      开学典礼之后舒贝律很快地交到一起玩的小伙伴,与赵西安料想的不一样。
      “我记得我那会,我爸妈一走我也就跟着走了,一边走一边哭,”,她看着舒贝律的小身影道。
      “女生跟男生不一样,”,舒康搂着她的腰离开,再刚强的女生总是比男生多愁善感些,毕竟两者无论是身体构造,还是激素分泌都是不一样的。
      送走小东西之后,舒康计划来个二人约会,“你想去哪里?”。
      “哦,去美术馆吧,”,赵西安道,“有个同事,是我前辈来的,想追我,我说我要结婚了,他不信。”
      “真的?”,舒康问。
      “当然是真的了,我给他看戒指,他说是我戴着玩的,”,想起当时的情形,赵西安呵呵呵地笑,真就跟乌龙剧一模一样,两人各说各话,“而且下午有个展览,我也有出一点点力……”
      舒康笑。
      两人在外面吃过午饭,走去的美术馆,展品早已经陈列好了。
      “小安,”,一位戴着白手套的男子上前打招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西安,似乎舒康就是空气,“你不是请假了吗?”
      除了长得磕碜了点,身高体型什么都跟舒康差不多。
      “我带我,我老公过来参观,”,赵西安晃晃跟舒康交握的手,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她的确是不解风情,够直来直往,“这下你该信了吧,我们月底结婚,你要不要来?”
      舒康目睹着男人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不由得联想起中餐厅老板还有赵西安的几个同学,心里万分庆幸。
      “哦……那,那再说吧,你们随便看看……”
      “说这么直接?”,舒康问,“不怕他以后找你麻烦?”
      赵西安皱眉,“会吗?不会吧,他不是那种人,我觉得他挺通情达理的。”,说完她兴致高昂地给舒康讲解各个展品,结合历史、人文、审美,又是说得头头是道。
      一个好的鉴赏家不仅是一个好的艺术家,还得是个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当中的学问很深。
      舒康很少看着展品,目光一直停在赵西安身上,她伸出去的手指、比着的手势、回忆的神情、红润的嘴……好像慢动作,甚至还有了配乐。
      “……”,赵西安突然不说了,稍稍撅嘴。
      “啊,抱歉……”,舒康道。
      赵西安出了一口气,“算了,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走吧……”。
      “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一直在看你,”,上了车舒康解释道。
      “你看我干什么?”,赵西安问,“看我漂亮?”
      舒康笑,“你不这么觉得吗?”
      “再漂亮都有老去的时候,等我满脸皱纹,你还会觉得漂亮吗?”,赵西安问。
      “会,等你老了,也是个漂亮的老太太,”,舒康道。
      “你那是哄小女孩的话,”,赵西安道。
      舒康依旧笑着道,“但你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哄过去的小女孩。”
      赵西安也笑着看舒康,心说,哈,就让你赢一回。

      一切都按照舒康料想的那样进行着,虽然速度极慢,但全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不用担心突生变故,因为对赵西安足够了解,足够安心。
      这几天他揣度着如何自然地邀请赵西安睡一张床,此前两人一直分两间房睡,想也知道赵西安不会让舒康靠近。
      赵西安一直陪舒贝律睡在儿童房,床不大,反正容不下一个舒康。
      “在画什么呐?”,舒康问。
      画布上分明是他们一家三口在海边的场景,赵西安对着照片画的,用了稍稍夸张点的色彩,很摩登的感觉。
      “……”,赵西安斜眼看他,沾了黑色颜料准备往画布上涂,对准了舒康的脸颊。
      “哎,别,”,舒康笑着拉住她的手,沾到了一点颜料,说不上来什么颜色,青灰色带着点柠檬黄。
      赵西安抽手,舒康没让她如愿。两人对峙,赵西安坐着,舒康站着,很安静。
      “你干嘛?”,赵西安皱眉看他,疑惑地问。
      舒康笑着抿嘴,不好意思地用扶额,顿了几秒,双手握着赵西安的手,认真地问,“我能请你一起睡个午觉吗?”
      “……”,赵西安仰头看他几秒,眨眼,低头看画布,抿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要勉强,直接拒绝我也没什么的。”,舒康道。
      赵西安笑,搁了画笔站起来,大方道,“睡个午觉而已嘛,走啊。”
      那天赵西安第一次进舒康的卧房,里面摆设很简洁,颜色温和,床很软。第一次进男人的卧房,赵西安感觉心里有些异样,可能是拘束,她也说不清,坐到床头,转头看到舒康放在床头的书还有相框。那是赵西安的独照,舒康在工作室门口偷拍的,只有一个侧脸。
      “为什么放这张?”,赵西安问,趴床上够到另一边的相框,是赵西安跟舒贝律的合照。
      “那时候我总在门口偷看,你可能不知道,”,舒康笑着把相框放回去,有些尴尬地坐在赵西安旁边,“觉得很美。”
      赵西安抿着嘴,扭头认真地鉴赏照片,不得不说,照片上的女人很寂寞,但又自强,而且很有距离感;但和舒贝律的合照又笑得很温暖,很亲近的样子,就是个彻底的小女人。
      “你都看些什么书?”,赵西安问。
      舒康倾身拿床头的书,一手搁在赵西安身后,一手则在身前,将她包在怀里,若是一个转头就能亲上。但是舒康没有,只是温润地笑,把几本书一一展示给赵西安看。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赵西安觉得,探讨哲学、宇宙还有心理的,在她看来,光是读序言就头疼。
      赵西安点点头,把书放回去,翻身上床,躺在右侧,合了眼睛习惯性地朝右边侧躺。
      舒康轻手轻脚地躺上去,摊开薄被披在两人身上,慢慢地搂住赵西安。像是嵌在一起,赵西安在他的怀里,从后脑勺、背、臀、大腿,就连膝盖窝、脚后跟都轻柔地相碰着。
      这样的进展让赵西安觉得很舒适,不担心舒康突然侵略性十足地提出过分的要求,这还是磨合阶段。
      或许磨合着,哪天赵西安主动给舒康一个拥抱,说一句“我也爱你”,自然地朝他撒娇。
      这是一个值得细细感受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庆幸的是舒康能感受到,赵西安的每个今天都比昨天更在乎舒康。
      “笃笃笃”,俩人原本都不困,聊了几句日常琐事才睡着,没想到一觉睡到傍晚。保姆敲门,提醒舒康接舒贝律放学。
      “知道了,”,舒康道。
      在他的怀里,赵西安伸了个懒腰,随即又懒懒地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舒康的胳膊。
      “宝贝,起床了,”,舒康抱起赵西安。
      外头保姆原本打算走的,一声“宝贝”吸铁石似的把她给吸回去,两眼放光地趴在门上偷听,可惜之后什么都没听到,却被开门出来的赵西安跟舒康抓了个正着。
      “哎呦,我刚刚头有些晕呢,年纪大了……”,保姆苦恼地揉着脑袋,麻溜地闪开。
      赵西安睡得脑袋疼,头脑暂时一片空白,木讷地穿鞋,沉默地跟着舒康出门。
      两人一走保姆阿姨就狂欢起来,夺起电话霹雳巴拉地拨了舒妈的号,一脸迫不及待,“喂?舒姐,我跟你说,贝贝就快有弟弟妹妹啦,真的,真的,哎呦,可甜蜜了,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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