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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春节到了,舒康带着舒贝律给父母拜年,小心翼翼地问了赵西安的意愿,对方拒绝,就连儿子要求也不答应。
      但是高兴过头的舒贝律说漏了嘴,说,妈妈是个画家,家里有好多画。
      于是一大家子跟着回来了,舒康拦不住。赵西安正在书房画画,等舒贝律带人冲进来时吓了一大跳,鲜红的一笔油彩破坏了整幅画。
      舒康看着画布上突兀的一笔红,心里咯噔了一下,气喘吁吁地把人往外赶。
      “我们还没在一起,妈,您先出去……”,舒康连拖带劝,老人家偏偏一把抓住了赵西安,絮絮叨叨个没完。
      赵西安破天荒地没有掉头跑开,陪着笑,解释说,跟舒康没有在一起,只是暂时住几天,马上就走。
      老人家不依,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长辈说,逼着舒康说怎么一回事儿。这孩子的母亲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不结婚,才二十出头。
      “你得对人家负责,”,老人家戳着舒康的胸口说。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赵西安感觉有一根筋从头顶到脚底,猛地抽紧,耳朵一阵轰鸣,单看到舒康的母亲转过头拉着自己说话,说了什么一点也听不到。
      她睁大眼睛读着对方的唇语,含糊不清,唯有“结婚”两个字,老人家咬得特别准。
      “您别再说了,”,舒康拉起赵西安,护着她往房间里走,舒贝律小跑着跟上。
      “我听不到……”,赵西安揉耳朵,喘了几口气,放松下来才听到声音,是舒贝律在叫自己。
      屋子外头几个长辈还在说,“不像话”、“现在的年轻人”等等。赵西安紧张地攥紧衣角,其实她是害怕再提过去的,怕舒贝律的奶奶再也不让她见孩子,说她恶心……
      舒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甚至不能碰一碰赵西安,“没事,没事儿……我去解释清楚,”,他说。
      “等等!”,赵西安拉住舒康的衣袖,“求你别说……”。
      “我不说,”,舒康环抱住赵西安。
      “你别碰我!”,赵西安推他。
      舒康没有松手,搂紧赵西安,道,“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会一直保护你,不管你信不信,接不接受,我爱你。”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赵西安听到外面的声音变小,跟舒贝律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妈妈,你,不跟爸爸结婚?”,舒贝律问,随即抠抠裤子道,“我知道,爸爸说都是他的错。”
      赵西安拉着他的小手,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会原谅爸爸吗?”,舒贝律问,“知错就改是好孩子,爸爸说的。”
      “那贝贝要做个好孩子,不要像爸爸一样犯错,”,赵西安道,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
      舒康以三年前酒喝多了搪塞,打发走了一众亲戚,一个人没留。舒妈临走前还叮嘱舒康,早点把婚结了,赵西安是个好姑娘。
      关上门,舒康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晚,舒贝律睡着以后,赵西安主动找舒康谈,还是那两条路,要么把孩子给她,要么别再跟她牵扯。
      “不可能,”,舒康道,“孩子跟你我都要……”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赵西安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那是犯罪!你为什么要找我?我要怎么原谅你!我不能原谅你……”,她蹲到地上,抱头痛哭,“你别碰我!别碰我!”
      舒康紧紧搂住赵西安,任她对自己拳打脚踢,甚至被一口咬住脖颈。两人倒在地上,赵西安使出吃奶的力挣扎,逃不开便咬舒康的脖颈,咬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没几个来回就精疲力竭。
      这时候舒康的脖颈已经有了四五个牙印,有的在往外渗血,“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他来回重复这六个字,安抚着赵西安,直到对方昏睡过去。
      两人在地上足足躺了两个小时,保姆吓得躲在厨房抹眼泪,在舒康将赵西安抱回房间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收拾摔碎的杯子,打翻的果盘。
      “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舒康对保姆道,简单处理伤口之后便陪在赵西安的床边,一夜没合眼,怕趁自己不注意,赵西安又跑了。
      但是赵西安真的想走,谁能留住她呢,舒康不知道。他用湿纸巾擦拭赵西安的泪痕,冷漠或是怒火,这都是自己应得的,舒康知道,也知道自己对赵西安太自私,如果无私就该放手,但是他做不到。
      保姆好心提醒舒康,别把赵西安逼出病来,她很担心赵西安精神出问题,叮嘱舒康带赵西安多出去走走,“她太宅了。”。自打住进舒康的家里,除了回校取画具,赵西安就没出过门。
      睡了一觉的赵西安除了眼圈红肿没什么不同,洗漱完,陪舒贝律玩闹一会儿又窝进书房作画。
      不管别人怎么说,怪胎、孤僻、清高、神经病也好,赵西安知道自己正常的很,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喜欢安静,人情世故她懂,爱恨情仇也能感觉,只是不被理解而已。
      舒康懂她,渐渐地也能理解赵西安一直恨着自己的心情。那是复杂的感情网,连着被父母忽视、自己的愚蠢、凌辱、孤独寂寞等等,成了赵西安最大的唯一的心结,归根结底,以往的伤害让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也不相信舒康真心悔改,真心爱她。
      只有找一个点打破赵西安固守的结,舒康相信自己能慢慢温热赵西安的心,耗上一辈子也罢。
      “呼……”,终于将昨天的那一笔补救回来,赵西安松了口气。画的是码头残阳,是赵西安出国交换的时候所见的景象,虽然是残阳,但她觉得充满希望,心情舒畅。
      日出日落,循环往复,如同月圆月缺,自然就是这样了吧。
      舒康正在和儿子玩象棋,听到声音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正好遇上赵西安回头笑,心里“噗通”一声。
      “妈妈,我们来玩,”,舒贝律把赵西安拉过去,他不会玩象棋,跟心不在焉的舒康拿棋子堆城堡玩了半天。
      “怎么玩,”,赵西安盘腿坐下,睁大眼睛问舒贝律。
      从舒康的角度看过去,可爱极了,无论是随意盘在脑后的头发还是圆圆的眼镜,还是浑然不觉沾到脸上的颜料,以至于舒康紧张地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赵西安捏着棋子一颗一颗往上搭,舒贝律递棋子,俩人很投入。“哗啦”一声倒下来时,母子俩更是哈哈大笑,赵西安搂着舒贝律亲。
      “我们下一盘吧,”,舒康码好棋子问。
      赵西安瞄一眼舒康脖颈的血痂,嗯了一声。舒康让她先走。
      “马走日,象走田吧?”,赵西安问,看着棋盘,她不怎么会下棋,不喜欢烧脑子的东西。
      “对,”,舒康笑,“炮得隔一子,过河前小兵不能往后退……”。
      “我知道,”,赵西安伸出一指,示意舒康住嘴,一手支在膝盖上托腮,一手在棋盘上比划,抿着嘴唇,颇有些谨慎。
      舒康故意让着赵西安,对方没发觉,只顾上盯着棋盘。
      轻松地赢了,赵西安不开心,后知后觉地发现被放水了,“再来一局,你得认真点。”
      “好,”,舒康摆棋。
      对面母子俩凑在一起玩闹。
      结果赵西安很轻松地输了。“还玩吗?”,舒康问她。
      “不玩,”,对方拉着儿子作画去,语气并不扭捏,一如既往地冷淡。舒康笑着收拾残局,果然被咬几口是有回报的。

      年后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拜年,或许是早先串好了气,不明说,总使眼色说暗话,要舒康赶紧把人娶回家。
      每到这个话点上,赵西安总是低头扒饭,或是给舒贝律夹菜,装作没听到。
      舒康当然知道她不是习惯了,也不是默认了,而是隐忍不发,便背地里警告那些亲朋,不许再提,但总有人不守约定。
      学校一开学,赵西安收拾东西就要走,趁着舒康带舒贝律出门的空挡,保姆苦苦挽留,一面给舒康打电话一面扯赵西安的行李。
      “你别走啊,舒先生知道该着急了,贝贝也会难过……喂,舒先生,你快回来,赵小姐要走啦,东西都收拾好了……”
      拉扯间赵西安的画笔、颜料盒撒了一地,保姆又慌忙给她收拾,收拾好了藏在身后不交出来。
      赵西安彻底没了脾气,“那都送你了,”,夹着几幅才完成的画,提着包开门出去。她走一步,保姆就追一步,两个女人在小区里竞走。
      舒康一个人赶回来的,怕万一吵起来,吓到舒贝律,车拐进小区门口时,看到赵西安被保姆堵在小区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偷东西让人抓了。
      “回家再说,”,舒康接过赵西安咯吱窝底下的画,好言哄着。
      “我要回学校上课,你们干嘛呢?我要交作业,都说了好几遍,她还不让我走,”,赵西安无奈道,转头问保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是不是把我当神经病了?”
      虽然被一语说破,保姆还是一个劲摆手,“没有没有……”
      “我送你去,我送你去,”,舒康拉着赵西安的手,匆匆往车里去。
      赵西安抽手,拿回画,气愤地坐进后座。
      “保证不会迟到,”,舒康道。
      “已经上课了,”,赵西安气呼呼地说。
      “所以下次要做什么,事先跟我或者别人说一声,”,舒康道。
      赵西安瞪他一眼,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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