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SN]远坂慎子一动不动》冉天音

15、头好疼啊

　　于是最终，我们回到了可怜巴巴的远坂邸。

　　卫宫——他负责把那些破砖碎瓦清理一下，我——被呛得直咳嗽之后，从地窖里找出了这些年嫌弃然而仍旧好好存放了的珍藏，老道地把瓶塞拔出来，将红色的酒液倒进幸存的两只高脚杯里，看那血一样颜色的液体在晶莹的酒杯里涌动，等待着空气里的灰尘把它唤醒。

　　卫宫在我身畔坐下来，我从眼角偷瞄到，他脸上表情很复杂。

　　哈。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我头疼死了，哪怕一秒也不想知道。不想像刚才那样，觉得也许能从那张死人脸上看见悲恸或者别的表情，却尴尬地被他的视线抓了个正着……简直就像从前想要找到他破绽来个一本，却被那家伙竹剑直接砸中了脑袋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可恶！必须得转移话题，必须！

　　“喝你的酒吧！”我抓起酒杯粗鲁塞进他手里，避开他X光一样的视线自顾自地批判了起来，“感谢我吧。要不是我还记得，你现在根本喝不到这个。啧，说实话，上辈子我还以为这是多么了不得的美酒呢，结果就这个样子。我是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酒，又涩，发酵得也不算好……不过呢，感谢我吧。大爷我找给你了，所以你可必须得把它给我喝干净！”

　　卫宫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那些殷红的酒液——年份很久——这当然了，我可是很久之前就把它买来放进酒窖里了——这大概是它唯一的优点了——然后一饮而尽，宛如牛嚼牡丹。

　　真是分外粗鲁的喝法。我鄙夷地皱了皱鼻子。

　　几杯酒下肚，我感到自己似乎是逃过了一劫，松了口气的同时，眩晕感挟着热度让我觉得飘飘然起来，眼角开始不听话地发起了酸。真是的，这是什么恶心巴拉的情绪啊。我是在谄媚吗？太恶心了。喂间桐慎二，别犯傻……

　　一块手帕带着嫌弃的力道拍我脸上，砂纸一样蹭起了我的脸。

　　“放开，混蛋卫宫！唔咕……”我立马手忙脚乱地用力踢了起来，双手想把这家伙撑开，却因为用力过猛失了准，整个儿往地毯上倒去——

　　“……放……”粗糙的指腹压在唇上。虽然他并没有更进一步做些什么，我却觉得比强硬地探入并挑动舌尖更叫人害怕。所有感官都被以千倍放大，又似乎隔了万里之前的云端。身底那具熟悉的人体灼人得仿佛能把我烫伤，我理应立刻挣脱开，可整个人大脑里却只有嗡嗡的轰鸣声，以及——从心底里溜出来的懈怠和软弱……

　　那是真实的温度。

　　是以储存在阿赖耶识中的人格为骨架，由庞大的魔力浇筑出来的血肉之躯。英灵可以瞬间在空气中化于无的身体，此刻正带着温度的呼吸和倾洒在地上的酒液一起，蒸腾着皮肤。

　　间桐慎二。你还有什么糟糕的事，是对方所不知道的呢？

　　其实我早就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更糟糕了。虽然说再次拥有了生命，回到了似是而非的过去，可是早已被造就的过去，是铁板钉钉而又无法被改变的。不论怎么安慰自己，悔恨的一切，早就无法被挽回了。而此刻，我所有的骄傲，自矜，偏执，怯懦，自卑，丑恶，卫宫士郎那个人——那个被自己背叛过的人——啊，现在他连人都不是了，彻底是个怪物了——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啊。

　　为什么还能这样相安无事。这太扭曲了。太可怕了，太……

　　“为什么不杀掉我。我说啊，卫宫。”我头疼欲裂，“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这话毫无意义。你又是为什么没自杀呢。”英灵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行了别矫情了。用凛的身体成了女孩子之后，你这家伙更麻烦了啊。赶紧起来，我没兴趣接着当你的肉垫。”

　　……什么话！

　　全成了——全成了矫情和麻烦么！

　　“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他把我扶起来，就要转身离开。

　　“鬼才要醒酒汤，你给我等等！”我抓住他的手臂，感觉身体完全背叛了自己的本心，只记得发泄般咬住了他的嘴唇，声音似乎是变得委屈了起来，“不准走。不准走嘛。”

　　“麻烦的家伙。”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嘟哝了一句。

　　我自暴自弃地把整个人都缠了上去。于是卫宫……似乎是笑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在可怜的远坂家破房子里，我看见了纡尊降贵的吉尔伽美什。

　　哦，还好衣服换了。是我比较喜欢的一套旧睡衣……死黑皮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浑身酸疼，杂修王一双红得瘆人的双眸盯着我，笑得很……别有意味。

　　在他张嘴准备说话的一瞬，我觉得，我的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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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偷来的时间QAQ
更新如打仗啊QAQ
噫慎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