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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部小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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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6日
江南,今天天气很好。
我要去迷路了。
我们拿着地图,看着L城的时候,你说你个小迷糊,去L城的时候可得跟好我,本来就是个路痴,在那不用说你肯定会迷路的。
是啊,我会迷路的啊,那就迷路吧,谁让你不在我身边。
如果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会不会比较好。
如果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你会不会回来,在我身边牵住我的手。
可是,我迷路了,你还没出现。
——顾程写给江南的日记
顾程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没有睡着过。
半梦半醒,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没睡着。
看着旁边睡的正香的江芷,这丫头有赖床的习惯,是睡到自然醒的主,也没叫她,自己先去楼下解决了早餐。
留了张字条:醒了就自己解决午餐问题吧,我出去转转。
客栈的老板娘很热情,看着她出门,笑眯眯的顺口问一句:今天什么行程啊。
顾程也笑眯眯:迷路去。
老板娘也没觉得多怪异,可能来L城的奇葩比较多,也不觉的有什么了。
顾程带着江芷的相机,到处照照,却从来不照自己。
想起谢灵运的诗:远岩映兰薄,白日丽江皋。
大街小巷的穿梭,湿漉漉的街面,三俩个纳西族妇人挑着担子,有些人还在池子里面洗菜、洗衣,浑然天成,古朴质然。
后来,顾程知道那叫三眼井。
走之前特地问了客栈老板娘哪有卖丽江粑粑的,糊里糊涂的走着竟然也被她找到了。
拿着边走边吃。
再抬眼的时候,惊觉,原来又走回了原地。
然后她想丽江粑粑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要不她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呢。
这是除了得知江南去世那天,她唯一的哭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哟,小姑娘,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迷路啦?”
顾程打着哭嗝,看着突然在面前出现的男人,“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缘分啊,有人告诉我,有个小迷糊迷路了,所以上天派我这个宇宙无敌大帅哥来解救她。”
顾程听着他说的话,又想起了江南,哭的更厉害了。
顾城看着她,无措,愣了一会,看着这姑娘居然越嚎越厉害,没了法子,有些笨拙的把她拥入怀里,薄唇微抿擦过她的头发。
于是,在古街上,看着有一对璧人相拥,姑娘手里还拿着啃了半块的丽江粑粑。
恢复了清醒的顾程有些尴尬的推开顾城,“你怎么找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
顾程翻白眼,“少来。”
顾城看着表情明显丰富的人,心里开心了不少,至少这丫头对着他的时候像个她这年龄的人了。
“咳,我打电话给你妹妹,她说你最有可能去找吃的了。”
顾程撇嘴,心里想你个死丫头,搁民革时代就是个□□,专门打小报告。
“我就想,来丽江的人一般都去吃丽江粑粑了。”语气明显的不屑。
“怎么的,我来吃丽江粑粑,你有意见。”
“我告诉你,来了丽江,就要找个地方,撸几个大串,喝点小酒,这才叫生活。”说着还砸吧砸吧嘴。
顾程听他说的直咽口水。
顾城看着这姑娘哭花了的妆,水灵灵的大眼睛,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走吧,我这个混混带你逛逛L城。”
顾城带着她包了辆车,去了雪山的方向。
顾程以为他要带着她去雪山,没想到,他领着她只是去了玉峰寺。
这座康熙年间的寺庙,结合着藏地文化。三月份慕名了赏花的人特别多,万多茶花相映红,把整个殿宇映的通红,云雾似乎都被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顾程以为他会带她去一个L城少为人知的地方,带着这里最独特的美。
顾城知道她的想法,耸肩,“没办法,L城这些年被开发的都差不多了,你要是想找什么不为人知的L城早个五年来还有可能,现在的L城,什么地方都有游人。这也是我初来这里最喜欢的地方了,但是我来不是看花的。”
顾程表示理解,她也不是想看花的,她比较喜欢有人文素养的景观,那些文化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很浓烈的清代建筑风格,还有藏族“唐卡”的风格。
顾程只是进了门,就跟他说:“先走吧,我想等人少再来,我也不是来看花的。”
顾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人少待花败,你的意思你会留在丽江很长时间喽。”
“恩。”
顾城也不介意她冷淡的回答,甚至是有些习惯的了。暗骂自己一声真贱啊,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然后跟着冷屁股屁颠屁颠的走了。
“一会儿直接去我的酒吧吧。”
“不去。”
顾城看着前面那个背着双肩包步速很快的女人,挫败,小声嘀咕:“啊呀,介死丫头。”然后迈开大长腿追上前面的人,伸开双臂堵住走的正欢的女人。
“为什么不去?你昨天答应我了。”委屈的面孔。
顾程扶额,“我妹妹还在客栈,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男子笑的像偷了腥的猫,“你妹妹现在已经在‘故事’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在听宋柯讲故事了,我们走吧,把包给我。”说着想帮她背包。
顾程挣扎,“不用。”
顾城抢包的时候掂量了一下包的重量,没想到那么沉,“你是把全部身家都背身上了吗?那么沉。”
挣扎的人不动了,“是,关你什么事,放开我,走你的路。”
顾城被她放的冷箭扎了个透心凉,放开她,只是跟在她身后,期间,他也很努力的跟她聊天,基本对话会被她结束在三个字以内,憋的他内伤,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开口了。
顾程走路的时候,基本把自己放空在自己的思维里,不受外界的干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
酒吧里热火朝天的氛围也让顾程也活泼了一点,顾程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江芷那丫头聚精会神的在听一个男人讲故事,上学的时候也没看过她这么认真。
那男人长得比顾城逊色很多,平常人的样子,只是气质很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也有一个人,躲在吧台后面,离得很远,边擦杯子边碎碎念,顾程认出来,这是那天把她们轰出来的女孩子。
“城哥,姐,你们回来了。”很热情的迎上来,看出来,因为她和顾城读音相同,叫人的时候显得比较尴尬。
顾程微笑,“没事,你跟小芷一样叫我程姐就行了。”
“恩,程姐,我是小小,那天你别介意啊,我心里其实是很想跟你聊天的。”
“恩,我知道了,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
女孩不屑的语气,“切,谁要跟他一起玩,就会讲些鬼故事,吓唬那些小女孩。”
顾程看着小姑娘硬气的回答,心里好笑。
那男人看见他们回来了,也来打招呼。
江芷一个熊抱抱住顾程,“姐,你回来啦。”
顾程抱着她,皱眉,“你喝酒了?不是告诉你不能喝酒。”略微责备的看向刚才讲故事的那个男人。
“抱歉,我不知道她不能喝酒。我叫宋柯,很高兴认识你,顾程小姐。”说完伸手。
顾程不知怎的,看着他就流泪了。
“抱歉,我不知道她不能喝酒,我叫江南,很高兴认识你,顾程。”少年挺拔的样子又浮现眼前,同样令人瞩目的气质,仅一个动作,光彩华放。
宋柯被她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看向顾城。
顾城也紧皱眉头看着她。
江芷抱着她,喊了声:“姐……”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小芷,你也别玩太晚回去,我走了。”说完便推开江芷,夺门而出。
江芷无力,“真是,天意弄人。”
江芷有些喝多了,顾城问:“你姐她怎么了?”
“她啊,她想我哥了呗,我,我,我哥,那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人了,跟你们比,他不知道都要甩你们几条街呢。不,不,不对,你们都不配跟他比。”
顾城好笑,“既然你哥这么好,干嘛看上你姐。”
江芷似乎是被他嘲弄的语气激到,“你懂什么懂,我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那是放了星星,星星你知道吗?老好看了,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看到的,哼。”
顾城不吱声,半晌,“那你哥呢,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甩了你姐。”
江芷嚎啕大哭,“我哥哥,他抛下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他连姐姐都不要了,他那么爱她。”
“什么意思,你哥哥怎么了?”顾城抓住她的手腕着急的问到。
“我哥,他死了啊,手术的时候,死了啊。”
顾城松开了她的手,她那么悲伤的原因是这个吗?
她那样的封闭自己是这个原因吗?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她,是不是只剩下了一幅空壳子在这里行走。
她把全部身家都背在身上,是不是,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意思。
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