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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第一章真够爽的! ...


  •   “真是大胆的家伙啊……居然敢当着流柯先生的面”见流柯只是直直地望向一边睡觉的明若,再也没有续奏的意思,周围的人不禁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我还没有见过敢这样砸场的。”
      “记得有个人上次在流柯先生演出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被楼主给赶了出去,后来据说还给打断了腿……”
      “嘘,别说了,你看——采薇楼主下来了!”
      “啊——”
      至此,周围人禁不住都纷纷向横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明若投以同情的目光。

      明若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醒的,但却是闻了股什么奇特的香味后,就这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真是见鬼了!揉揉眼睛,却看到有个看似俊秀的男子正端坐在自己前面,明明是笑着注视着自己,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而周围的人……明若扫视一周,也纷纷把目光有意无意的抛到自己身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明若眨眨眼,还是不记得。
      “在下宋采,是采薇阁的主人”还没等明若想出个所以然,这边的男子已经发话了:“姑娘似是对流柯先生的琴艺有所怀疑,能告诉在下个理由么?”
      “送财?”明若一边诧异,一边暗想:是抢财才差不多吧……“没,没有什么怀疑。”
      总不能因为和自己的胃口不合就否定一样事务吧?比如交响乐啊歌剧啊自己从来就没有听懂过,而自己唱的越剧唱给老外听也几乎对牛弹琴——但不论是自己去剧院还是老外来听戏,却都是回应以热烈掌声。
      “那小兄弟为何会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因为我累了啊。”明若无辜的望向那个叫送财的男子。
      “难道小兄弟花了五万两银子就是为了到这里来睡觉的?”明若眼里的俊秀男子微微拧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我——”明若刚想解释,但转而一想:我能说什么呢?还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算了,今晚的表演,就此作罢!”未及明若开口,那男子却以傲慢地拂手,像是马上就要走人的态势:“送客!”
      “什——么?!!”顿时,一语激起千声浪:“我们可是等了一年才好不容易盼到流柯先生献演的这一天啊!”
      “啊,楼主留步!”
      “是啊,楼主请别走!”
      可那个貌似俊秀的男子却一点面子也没再给,扔下两个字就做势要流柯跟着一起走。
      于是,留人不成的人纷纷把怒气投在了始作俑者身上,一双双怨毒的眼睛不约而同直指明若,顿时,即使身着锦裘,明若还是感到一阵剧寒。
      “这,这……”被众人视为害群之马的人只能一边摇手比画一边赶过去强出头了,如此情景让明若不禁想到了高中时因为自己在课堂上睡觉而气走英语老师的时候。
      当时自己是怎么做的?
      对了,抱着老师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为了响应老师的号召——昨晚做阅读理解做到临晨4点钟。弄的那个快要退休的老师感动之余(从来没有人这么听她话的)还硬是告诫自己努力学习的同时还要注意身体……
      而现在——赶紧跑去去先拉住那人衣服是绝对不错的!
      “送财你别走啊!”见那人回头,明若马上扬起献媚的笑容“呵呵,呵呵呵……”
      “你还有何事?”那人的声音很冷,似是颇不耐烦。
      “我,我……”脑筋一转,所谓理由,有浑水摸鱼也有冠冕堂皇,而自己向来是幸冠冕堂皇的那种:“其实我睡还有一个理由——”
      “哦?”之间那男子微微挑眉,似是有些好奇。
      “不是我自夸”明若拍拍胸:“我的琴也弹得不错哦!”
      “喝?”
      于是,为了挽留下那个被众人众星捧月的流柯和那个号称送财的男子,明若只能赶鸭子上场——
      不过才刚抱起琴,下面的人便倒下了一片——之间明若把台上瑶琴竖了起来,斜抱在怀中:其实是弹吉他的标准式,不过古人不知何谓吉他,自然也没这样的联想。
      “给大家弹一首我们家乡很流行的民谣”明星们开场好像都是这么说的,话毕,只见明若五指一撩便对这白帐后的那个叫流柯的先生中气十足地唱了起来:
      “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一句话毕,五指再一撩
      “当啷……”
      “这里的世界很精彩……”明若陶醉在阿牛的随意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脸色已经发青
      “当啷……”
      “可是我,很可爱……”到这句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倒了一片。
      “当啷……”
      “英俊帅哥的烦恼——”啊,的确,好久没有听到类似的歌了,真是怀念。
      “住口!”终于,那个送财似是再也无法忍受,冲过来抢走了明若抱在怀中的五指魔琴,封住了正张大了嘴巴哗啦哗啦制造着噪音的明若。
      而明若却是泰然自若地眨眨眼,无辜地冲着送财一个劲地猛笑:“看,好听吧,我们家乡这首歌可是最最红的哦!”
      “住口!这种淫词秽语你居然有脸唱得出来?”那送财似是大怒,连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懂个头——就你的阳春白雪能见人,人家的乡里巴人就不行了?”明若笑着打呵呵:“我这叫通俗艺术,你懂不懂?”
      “你——”
      “你个头,谈恋爱的比这个淫上十句的都有呢,你难道花人家小姑娘的时候就没有说过?”明若一副怀疑的嘴脸。
      “你……说什么?”
      “难道没有?别骗人了”明若两手一摊:“都开妓院当起男老鸨了……你还敢说没有?”
      “你,你说什么!”那人显是大怒:“你居然,居然敢说,说本座开的采薇阁是……是妓院?!!”
      “难道不是?”
      “你……”显然,那个送财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周围的人早已趁乱溜了出去避难。
      “哈哈哈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柳澄芮的儿子是开妓院的,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却从白帐后面传了出来,之间白帐后的男子走了出来笑着看向那个明为送财的男子:“这个小兄弟真是有意思……笑死我了。”
      “允文——别笑得这么碍眼!”

      “你们……怎么……”见两人完全没了之前的隔阂,明若不禁有些吃惊,双目圆瞪地看着那两个人:这个送财是柳澄芮的儿子?!
      而从白帐后走出的那个男子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四目一对上,明若立刻把头给低了下去——变身男子到古代已经那么多天了,各类的人物也见得多了,可是被人这么看着……还是会脸红。
      “在下姓林,明允文。”见明若发愣着,那个男子含笑着先做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柳胤芳。”
      “我叫明若。”人家都这么说了,明若也只能顺应着讲下去。
      “明若?”那个刚才还闷着不发话的男子听了又大叫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御封的镇国大将军就是你吧?”
      “回楼主,此人的确就是镇国大将军。”还没等明若开口,好久没有露面的那个女“老鸨”已经走了出来,并承上了明若之前给他的玉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见那个送财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检查了玉牌好久,一边看一边不可思议的样子,好像在说:这种人都能当镇国将军?那路上随便找个人就能当大臣了!
      “唉,你以为我想当啊。”提到这个,明若也忍不住诉苦道:“若不是他们一会这样逼一会那样迫,我才不要当呢——啊,说起来……不就是给你老爹给害的么?!”一想到这里,明若立即斜睨了送财一眼:瞧瞧……说不定二十年后又是一个柳澄芮!
      而柳胤芳开始就对明若没有多少好感,又听他这么说,随即抛下两个字:“哼,虚伪!”
      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止住了
      “胤芳,明明不怎么在意,就别斗气了。”允文的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眼中盈满了笑意:“明兄弟不要在意,我这位朋友心情好的时候话特别多,真生气了反而不说话,所以——”
      “谁说我心情好了,被人骂成妓院男老鸨你说我会心情好?”还没等允文把话说完,那个胤芳又硬是插嘴道:“难道我疯了不成?”
      “噗——”虽然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是明若看了他鼓着腮帮子眼睛溜圆地瞪着自己那没风度没形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男老鸨……哈哈,很像嘛……”
      “你,你还笑!”
      “哈哈……”这回,连那个允文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于是,采薇阁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扶着八仙桌的一角碰着肚子一边笑一边叹:“哈哈,笑死了,不行了,我肚子痛了……哈哈哈……”
      而另一个顷长的身影则斜靠着花厅的柱子边摇着扇子边摇头边笑着。而站在两人中间的人却是一脸怒容地发着怨气——可偏是没有人理他。
      最后,送财一怒之下,啪啪两声把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从楼里扔到了楼外的荷花池塘里:
      “以后不准进我的房子!”

      待明若从半人深的池子里爬起,正好那个流柯先生也从一旁爬了起来,两人相视,不觉莞尔。
      “其实胤芳这个人很好。”见明若满身淤泥,头上还顶了一片大荷叶,允文轻笑道:“看得出,其实挺喜欢你。”
      明若苦兮兮地把头上的荷叶摘了下来,皱眉道:“呵呵,十一月的天把人扔到鱼塘里,这样的喜欢还是省省吧。”
      “呵呵……我这朋友平时得意惯了,今天却被人当成老鸨……不气才是怪事。”
      “这又不能怪我!”明若好容易才把身上的枯荷叶都拔干净:“谁叫他把店开在这里,还好死不死的起个歧义的名字……”
      “明若是从哪儿来的?”听明若这么说,那个流柯突然风马牛不及的问了一句。
      “很远的地方……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采薇阁是什么地方的人……全天下的确不多。”
      “唉?”
      “世上有四个地方,被才子们誉为:此生得幸进一处,今夜即死犹无憾……指的是凤阳的凌霄殿,安临的天下第一楼……好像现在是叫黄鹤楼,楚京的梦天坊,还有就是”流柯说道这里停了一停,才笑着继续到:
      “——你刚才说的妓院”
      “啊——?”
      “不过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特色和规矩。”见明若一副呆愣的样子,允文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凌霄殿看重政论和谋略,黄鹤楼……就是文采了,梦天坊是画艺和棋艺而采薇阁——就是乐艺了。”
      “哈——还有那么复杂的将就。”说来那个黄鹤楼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明若暗忖,却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那个黄鹤楼的主人是不是一直穿着紫衣?”
      “你见过?!”这回倒是让那个流柯吃惊不小。
      “恩,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人还请了自己喝了三杯酒:“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允文深睇了坐在池塘中的明若一眼,慢慢道:“他叫叶子澈——离国当今的丞相……同时是凌霄殿的主持,也是名满天下的当今第一才子。”
      “什么……?”
      流柯含笑看着他好奇的样子,刚想继续解释,却无意瞥见明若整个身子都浸在水中,不禁簇眉:“这里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入秋水冷,再这么一直泡着会染风寒,看样子胤芳今天是不会欢迎我们了,不如先跟我回别院换身衣服。”

      “哇——”换好干净的衣服,明若欢喜地跑出房间看着院内的柳树和小河塘:虽然和刚才那个采薇阁前的池子不能相比,但也颇有些小家碧玉的秀雅,家不就是要这种感觉么:“这里真是好漂亮!”
      “见笑,皇上赐给明兄弟的将军府比起这里可是气派多了。”见到明若兴奋的样子,允文莞尔笑道。
      “哎”那边,明若却是摆手:“我对出门要十分钟才能找到大门的房子实在提不起兴趣。”
      “有什么好笑的?”见允文含笑,明若苦恼地双手支着下颚,一屁股坐到了柳树下面,自顾自地哀叹道:“以前在家乡做梦都想住类似城堡,拙政园这样的地方。而现在真的有了座将军府反而觉得恐怖:明明只住几间屋子,要那么多房子那么大地方干什么?……想想要花钱请仆人,园丁,匠工……再想想每年为了维护这大房子要花的钱……就觉得这钱花得好冤枉——唉……我现在是已经觉悟了,自己恐怕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小农思想的束缚了。”
      “明兄弟为何这样想?人生在世,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有人追求名利,有人则不以为意。即便明兄弟这么说,但是我却觉得你比许多人都要过得幸福得多。”
      “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允文微笑着眨眼道:“一个充满哀怨的人是没有那么多话的。”
      “啊?”原以为会听到什么高见,却没想到这个流柯居然是在调侃自己,不禁怪叫。
      “呵呵。”轻咳两声,允文才继续道:“原先听传闻说明若将军先是力守叶城,再是奇袭幽州活擒楚王,进而一不做二不休骗走冷无双,最后干脆带着五万凤南军力克风冥之……不过现在见到了明若,却实在不能两个人联系起来。”
      “没想到我的神经居然那么大条是不是?”见流柯没有反驳,明若便自动地说了下去:“其实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我到现在都这么觉得:无论是昭安,还是林子言,或是冷无双和风冥之……就是连那王旁和杨莫……我能比得上他们的”
      明若垂着头,指着自己鼻子苦叹:“——也只有脸皮的厚度和浑水摸鱼的本领了……”
      “我还是第一次到有人这么说自己。”
      “那叫自知之明。”明若心灰意冷道:“而且我现在所有的豪情都被那个送财的老爹给浇息了,若是现在碰到这样的事情,估计我肯定第一个举起白旗投降去。”
      “那是为何?”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见这个流柯也算难得能和自己谈到一起的人,明若便肆无忌惮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但在这里……所以我一直避免接触一些类似王孙王公的人——说大道理吧,我都明白,历史书上也写得很清楚,但真的做起来把……要我对着一个陌生人卑躬屈膝,我又实在不甘心。”可偏偏老天和自己开玩笑:认识启枫不久就碰到个安王。
      才刚到西陵,又正好碰到打仗,现在更好:又是林厉又是柳澄芮连林广都离自己不远了……
      明若在心底悲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我哪里是将军的料——手不能提,脚力也不好,打斗又不会,连马都不敢一个人骑,而且真的碰到打仗,说不定我比谁都都快……我也不想当将军啊……可是现在偏偏被逼上梁山,又得罪了林厉,还被柳澄芮看不惯,成为众矢之的”这不说还好,一说,明若越说越发觉前景堪忧:“我真的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朝堂上爬回来。”
      “明兄弟你可想过”这边明若正自怨自艾着,允文的声音却突兀地插了进来:“就像之前胤芳对你也是很不客气一般柳宰相和林厉未必是真的讨厌你?”
      “胤芳的性格我很清楚,他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根本连一句话都不屑多说,而他的性格,便是遗传自他的父亲。若是柳丞相真讨厌你,你现在不会过得这么逍遥。而林厉……”允文提到这个名字时不禁苦笑:“这个人铲除对手一向是心狠手辣,你现在好好活着,就说明他对你也不是完全不能容忍。明若你不必如此心惊胆战。”
      “是吗?”虽然允文这么说,但是明若还是在心底苦叹:允文——其实你是不知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得罪了那个林厉,而是……一想到最后一次看到那林厉那人恶狠狠的眼神就感到心里发毛。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聊了半宿,而大多的时候,都是明若在诉苦,流柯在安慰。
      而对于明若来说,自从别了启枫,流柯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便是喜欢撒娇的人,以前每天对着辉,还能能杂七杂八说上几个钟头:这回憋了那么久,既然有了这么个听客,自是哗哗啦啦把能想到的苦水都倒了出来——一会这个不好一会那个不顺。
      而允文却是第一次碰到一个这么能说的,诧异的同时却是很耐心地一一开导。
      “唉,我嘴巴干了。”明若说到兴头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进去喝点茶再顺便吃点消夜吧。”流柯说道这里又笑着加了一句:“正好可以边吃边聊。”
      “好啊好啊!”明若附和的同时不禁感叹:“允文,你真是我的知音!”
      允文则转身回了明若一个亲切的笑容:“明兄弟以后若是有话想说,随时欢迎。”
      “恩。”

      翌日,虽然非常非常不甘愿,但是明若还是穿了朝服,硬着头皮跟着那些明显可以当自己爸爸爷爷的人一起你鞠躬,我磕头,你俯身,我低头……战战兢兢中,好容易盼到林广口中蹦出“退朝”,可还来得及雀跃,那厮却马上又加了两句
      “明将军!”
      “啊,在——”低着头灰溜溜地从人堆里走出来,明若一边告诉自己:没事没事,一边数着殿前的台阶。
      “你留下。”
      “是。”虽然一万分不愿,明若也只能沉着应声。偷偷抬眼,却发觉那林厉正暧昧地睨着自己,心中一阵恶寒:完了……我就知道-_-|||

      “明将军”这边明若还在发愣,那边皇上却已经问起话来:“抬起头,让朕瞧瞧。”
      “啊……”地下,明若只能两手撑在地上暗叫倒霉:林广现在的口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而那边那个猪头的眼神闪烁,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怎么想,明若怎么觉得可疑。
      “明将军?”
      “啊——是……”万般不情愿,明若还是微微把头举了举。
      “恩,样貌到的确不错,怪不得厉儿他……”只见林广抚着胡子,若有所思道。
      “啊……”明若感觉顿时头上压下万吨黑线:这,这不是真的吧?
      “明将军?”
      “啊……皇上……”每次林广叫自己一声,都感觉好像在催命般:怎么办,照柳澄芮的说法,若是皇上下令,再违抗就是抗旨。而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很明显了,再不当机立断……想到这里,明若不禁心一横:“臣有事请皇上做主!”
      “哦?”听明若这么说,林广有些疑惑地望向林厉,转而言道:“卿有何事,不妨直言。”
      “臣请皇上做主,让臣……让臣能和心仪的人在一起。”情急之下,明若只能想到这个接口:要下就下猛药——其他的借口说不定都能让那个林厉反驳,所爱非人你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哦,那臣心仪的人是——”说到这里,林广不禁含笑望向林厉,却发觉林厉的神色倒是怪异,好似也很惊讶般。
      “啊?”哎呀,这个事前倒是没有想过——把头埋得低低的,明若在地下暗叫不妙:这急中生智,没想到只生了一半,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自己认识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要是请人来当面对峙岂不是完了?早知道昨天应该随便找个人来事先说好。
      “怎么?难道明将军所爱之人竟是连口都说不出么?”见明若犹豫,林厉不禁又讽刺道。
      “谁说的?!臣喜欢的是……臣其实喜欢的是……”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明若在脑中把认识人的名字一一数了一遍,去掉别国的,也就一只手也数得清,更可悲的是——其中居然一个女子也没有!这回自己是铁定要当同性恋了,呜呜。打定主意,见明若双眼眼一闭,一字字清声道:
      “——是流柯先生林允文。”
      “什么?!”只见林广惊讶地扶着龙椅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明若。
      “六弟?”这边林厉也是颇为吃惊。
      啊?没听错吧——那个林允文居然是林厉的弟弟?!明若见他们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怎么兜了一圈自己认识的还是皇亲?
      “明若,你喜欢的不是厉儿么?”林广沉声道:“怎么一会又变成了小六?!你倒是给我讲清楚!”
      “皇上冤枉啊……臣一直喜欢的都是允文”明若一边哭诉,一边在心中默念:流柯啊,你饶了我吧,要怪就怪你哥哥,别怪我:“要是没有允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你——”只见一边林厉生气地走到明若面前,一把扯过明若的衣襟逼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六弟了?说!”
      “昨天。”这个不能撒谎,万一待会让流柯来对峙,第一个问题就穿绑总不好。
      “才一天你就知道自己没有他不能活了?”林厉显是气急,冷笑道。
      “太没听过什么叫一见钟情么?”明若两手一摊,一副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你……”
      “够了!明若!”两人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广打断了:“朕已经决定让你辅佐厉儿,今后你就跟着厉儿吧——而既然你和小六只是昨天才认识,朕要你了断这份感情也不算什么太苛求吧。”
      “皇上!”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明若立即出声辩驳到:“可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这边林广却是已经不胜耐烦,挥挥手,竟是打算离开。
      “皇上容臣禀告——”此时要是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虽然脑中一片空白,但是明若还是知道要拦下林广。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臣……臣和允文”明若正情急,却发觉那边林厉睨着自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觉地埋头编了个连自己都说不出口的理由:“已经……已经有过亲密的”
      天,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天会编这样的慌,虽然殿上只有林厉林广,不过周围的太监不也是人吗?众目睽睽之下,明若不禁越说越低声:“亲密的接触了。”只能先给猪头套顶大绿帽再说了。
      “你们不是昨天在认识么?”林广有些吃惊道。
      “皇上明鉴。我和允文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兴趣相投情意相通……”这堤口一开,明若也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把肉麻的话都讲了出来
      “——此生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天长地久有穷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此话一出,只听得大殿一片肃静,连林厉也是有些呆滞地望向自己。顿了很久,林广才坐下,张口却是:
      “来人,传允文过来!”

      进殿的时候,林允文多少有些诧异:自己向来不问政事,而父皇一向也是不管着自己,怎么今天……
      而一进殿瞧见明若,四目相对时发觉他正猛给自己打着眼色,还没反映过来,那边林广却以发话
      “小六,听明将军说,你两交情以颇深?”说道颇深两个字时,林广明显提了语气。
      “是”虽然不知道林广打什么主意,但是看到那边明若哀求的眼神,允文还是点头道。
      “孽障!”那边林广却已是大怒:“皇家的礼仪你还懂不懂了?成天沉迷于酒色声乐也就算了,居然和认识才一天的镇国大将军搞上——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父皇?”允文吃惊地抬头,茫然地看着林广,一头雾水。
      “皇上你莫要怪六殿下!”见允文的样子,明若暗道不妙,只能先一部扑到允文怀中抬头道:“是我不好,是我主动要求的……皇上要怪就怪我吧……”
      “你们——”林厉怒目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气得话都讲不下去。
      “请皇上成全!”那边明若已是壮士断腕。
      “算了,随你们吧……”林广摆手:“下谕旨:撤去明若镇国大将军头衔,姑念其功绩,军籍职位暂且保留,同时扣去一年俸禄,收回将军府,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此后你就住在小六的府上吧,不过两人同时给朕禁足一个月!”
      “谢皇上!”明若连连叩头,却已是满身大汗,撇过头,却对上允文清明的眼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允文簇眉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明若。
      先离开这里再说——明若也只能用眼神和允文做着交流。
      此事,林广已经先一部离去,空旷的朝堂上只留下明若允文和林厉三人。见两人眉目传情,一边的林厉自是更加火大,死死地盯着明若,若是目光能杀人,估计明若早已死了千次万遍!
      “哼,记住你今天做的决定!以后……”许久,林厉终于开口道:“可别后悔!”
      话毕,冷冷地瞪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一眼,就甩甩袖子夺门而去。

      而明若和允文,则是被禁军“押”回到六皇子府的。区别于允文的满腹疑问,身边的明若却是两袖清风地游兴十足,朴进门,就像只蝴蝶般到处乱窜了起来
      “哇……允文,这边的精致可是和拙政园有得拼呢!”走到一处假山边,明若满足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看看那湖,决定了,我以后就在湖边搭个屋住下来,没事可以下到湖岸边走走,累了就往窗口抛跟鱼杆钓条鱼上来,绝对新鲜味美……还有啊……”
      “明若——”
      “对了,这四周再种店芦荟什么的,洗头发一级棒啦。”明若继续感叹道。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哦,对了对了,还要搭个葡萄架,到了夏天就可以随时随地想吃了就摘下来,顺便到窗下的河里洗洗,呵呵,足不出户。”呃——还是继续装糊涂……装糊涂吧……
      而允文似乎也没有再出声,只是一直站在自己面前耐心地听明若发表他的新居装潢议论——
      一个时辰以后:
      “还有……啊——啊……那个……”拉拉杂杂,能讲的都讲了,连不能讲的也拿出来胡诌了,现在,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明兄弟你没有其他意见了吗?要不要再想想?”
      “……我,我……”明若本来就心虚,抬头再对上允文凌厉的眼神,底气一下就消了个大半,僵持到最后,也只能唉声大叹:“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
      于是,就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
      “天地良心啊,若是情势危机,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允文,好歹我们相交一场,你也不希望我被那个林厉先奸后杀吧!”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吧?”允文笑道:“你是镇国大将军,三哥就是再嚣张也不敢乱来的。”
      “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明若大叫着表态:“爱情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怎么能就这么胡乱被你那位老爹牵什么红线呢?人家就算不才也是个大好青年,不算个大好青年也算是躲祖国未来的花朵,要我跟那个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如让我牵着头猪天天对着呢……至少看不管还能宰了吃——而跟着那个林厉,加上一直维护着他的柳澄芮,以后就没我活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允文簇眉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明若。
      先离开这里再说——明若也只能用眼神和允文做着交流。
      此事,林广已经先一部离去,空旷的朝堂上只留下明若允文和林厉三人。见两人眉目传情,一边的林厉自是更加火大,死死地盯着明若,若是目光能杀人,估计明若早已死了千次万遍!
      “哼,记住你今天做的决定!以后……”许久,林厉终于开口道:“可别后悔!”
      话毕,冷冷地瞪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一眼,就甩甩袖子夺门而去。

      而明若和允文,则是被禁军“押”回到六皇子府的。区别于允文的满腹疑问,身边的明若却是两袖清风地游兴十足,朴进门,就像只蝴蝶般到处乱窜了起来
      “哇……允文,这边的精致可是和拙政园有得拼呢!”走到一处假山边,明若满足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看看那湖,决定了,我以后就在湖边搭个屋住下来,没事可以下到湖岸边走走,累了就往窗口抛跟鱼杆钓条鱼上来,绝对新鲜味美……还有啊……”
      “明若——”
      “对了,这四周再种店芦荟什么的,洗头发一级棒啦。”明若继续感叹道。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么?”
      “哦,对了对了,还要搭个葡萄架,到了夏天就可以随时随地想吃了就摘下来,顺便到窗下的河里洗洗,呵呵,足不出户。”呃——还是继续装糊涂……装糊涂吧……
      而允文似乎也没有再出声,只是一直站在自己面前耐心地听明若发表他的新居装潢议论——
      一个时辰以后:
      “还有……啊——啊……那个……”拉拉杂杂,能讲的都讲了,连不能讲的也拿出来胡诌了,现在,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明兄弟你没有其他意见了吗?要不要再想想?”
      “……我,我……”明若本来就心虚,抬头再对上允文凌厉的眼神,底气一下就消了个大半,僵持到最后,也只能唉声大叹:“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
      于是,就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
      “天地良心啊,若是情势危机,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允文,好歹我们相交一场,你也不希望我被那个林厉先奸后杀吧!”
      “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吧?”允文笑道:“你是镇国大将军,三哥就是再嚣张也不敢乱来的。”
      “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明若大叫着表态:“爱情是很神圣的一件事,怎么能就这么胡乱被你那位老爹牵什么红线呢?人家就算不才也是个大好青年,不算个大好青年也算是躲祖国未来的花朵,要我跟那个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如让我牵着头猪天天对着呢……至少看不管还能宰了吃——而跟着那个林厉,加上一直维护着他的柳澄芮,以后就没我活路了……”
      “你这些话若是被喜欢三哥的贵族小姐们听到,恐怕但是口水都可以淹死你。”允文抬起头,似是专注于湖岸边的风光,却又似不是:“这样于我还好,但对你的名誉会有很大的损害,你不在乎吗?”
      “只要能和你三哥撇清关系,怎样都可以啦。”明若不在意地挥挥手:“再说了,名声这东西其实很坑人的,你想吧:一个人,要花多么大的代价,才能积累出一个好名声?而一旦出了一些些小的事情,好不容易积累出来的名声就立马倒了——多不公平?而且有了好名声又怎么样?就比别人快乐了?真是虚无的东西。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肥,我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大志的人,别人想怎么看就让他们怎么看好了……”
      允文有些讶意地转过头:“你这么小,又是年少得志,何必如此看破红尘?”
      “哎——怎么说呢……”明若摇头:“打个比方吧:我们家乡的人都很喜欢吃蟹,我承认啦,蟹是很好吃。但我却不常吃:因为啊……拨壳太复杂了!”
      “就因为这个?”允文有些诧异:这人也太

      到六皇子府不出两天,明若的人气就节节攀升,到了连管家也咋舌的地步:柳胤芳和允文做了十八年的朋友,到府上来还没走到哪里都这么前拥后簇里三层外三层,这个明将军居然——老管家寒着心看着一大堆丫鬟一没事就紧拖着明若不放,就算硬是给骂走,不到一柱香功夫,你又能在围着明若的人堆里找到这一张老面孔……简直就像打不死的蟑螂!
      如今这世道……老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跺开了。
      而明若则乐得开心——自己的人生价值从来没有这么被肯定过!
      缘由是——
      “明将军,奴婢看看,奴婢的皮肤一到秋天就这么干,该……”一个丫头走上来,一边把自制的香糕往明若嘴里送,一边问道。
      “用蛋青拌点蜂蜜,涂在脸上等数到300的时候再洗干净。”真是享受啊——天天可以吃到各色的美食,而且不用动手只要动口。
      “明将军,您昨天教奴婢用黄瓜敷脸,今天一早起来啊,真的感觉脸上光滑了很多呢!”另一位丫鬟感激地把剥好的葡萄往明若嘴里塞。
      “对啊对啊,明将军,奴婢上次按您说的方法把苹果切片敷在眼睛上,真的感觉眼睛舒服了好多呢!”第三人殷勤地地上了自己精心缝制的女红:“这是奴婢缝好的荷包,请大人不要嫌弃。”
      “哎——不要奴婢奴婢的叫嘛,我听了真不舒服,就你啊,我啊的叫不是很好?”明若嘴里虽然塞满了东西,但是咬字却是十分准:“记住,保养这东西,一定要从小抓起,否则等老了就来不及啦!”交流护肤经验,明若自是有一套从电视里看来的心得——看看要允文给自己搭的河边小屋周围的一大撮芦荟就知道:每天都会让自告奋勇的丫头给剁成汁,用在洗头上了……真可算100%无添加纯自然又新鲜了。
      反正去离国还要再等两个月,这两个月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明若一边一口吞下一个剥好的葡萄一边半撑着眼睛想到:无聊了就让丫头带着去参观到处参观一下,反正这里的地方比苏州那几个园林大;或是去允文那里听听琴,再磨着他教自己两首曲子——虽然常言道明师出高徒,而自己的水平还是停留在只能奏奏“DO MI MI, RE FA FA ,DO RE MI FA SO SO SO”的境界上,但明若在现代的时候就一直有学古筝的心思,倒不是觉得弹它有什么了不起,重要的是:一个人俯身操琴的样子非常有韵味,一看就是很有气质的那种……
      再无聊就干脆睡觉:初到的时候就命人在河边杨柳树下按了个睡榻,卷着丝被在入秋温暖的阳光下打个盹,做场秋梦也是件惬意的事情。
      想到这里,明若不禁打了个哈欠再伸伸拦腰,稍稍鄙视下告诫自己从小要做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的老师,一个翻身,继续睡去……
      直到几天后——
      “明将军,大事,大事了!”一边喊一边跑,在一边跑一边喊着冲进来的是允文配给自己的贴身丫鬟茵茵由于一路急跑,到进门槛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绊了一下,便直直跌到明若身上,两人同时和地板做了亲密接触。
      “怎么啦?”明若簇眉,揉了揉被震酸的腰问道。
      “道明先生来啦!”茵茵才挣扎着爬起来,却又立即想到了正事,摇着明若的肩膀兴奋道:“明将军,道明先生到咱们西陵来啦!先生还说有意收将军做弟子呢!真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什么——?道明先生?是谁?”明若不禁怪叫——这又是哪门子事了?!
      “不会吧?将军连道明先生都不知道?”茵茵也是颇为讶意,不过讲到道明先生的时候语气却是一下子敬重起来:“他可是当今世上最最博学的先生呢!而且现在的离王风冥司,安王风冥之,离国的宰相叶子澈,可都是他的弟子哦!当初皇上想请他来做太傅,人家还不肯呢!”
      “什——么?”古董老头打算收自己做弟子?不行,绝对不行!从6岁读到22岁,这书已经读了16年了,再读下去会疯掉的!

      “殿下叫将军立刻换件衣服去大厅。”
      “知道了。”明若哀叹一声,一边穿衣服一边慢条斯理地想着如何应付待会那个老头。
      磨蹭了好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请到大堂。只见允文平时坐的那个位子让给了一位老者,而允文则坐在了客座上,见自己来了便高兴地介绍到:“来,小若,这是道明先生,还不快行拜师礼?”
      “这么快?我还没有好好考虑过呢!”明若不禁嚷嚷道:立刻拒绝好像不太礼貌,所以明若还是采取迂回战术。
      “考虑?”一边允文却是像听了天方夜谈般笑道:“多少人想要拜道明先生为师都来不及呢,你还在这里犹豫?”
      “这个——”明若有些苦笑着望向座前的老人:这个道明先生大概60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还蓄着长长的胡子,感觉就是很有知性的样子,估计走到大街上没人会认错他身份——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自己答应了,自己的自由时间岂不是要大大缩水?!
      “明将军……”明若在人神交战之际,那位道明先生却是开了口:“老夫一生中只收过三个徒弟,如今都以成人,一月前听闻明将军连胜了昭安,冷无双和风冥之三人,不禁对将军颇为好奇,但见将军年方16,虽已不小,但仍是可雕琢的年岁,故此冒昧来访。”
      “哪里哪里……”允文一边应声一边给明若打着眼色:“还不快行拜师?小傻瓜……若是能得道明先生指点对你将来只会有益不会有坏处的。”
      “这——”才想着怎么拒绝,脑筋咕隆一转,明若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便俯身恭敬地磕头言道:“听闻先生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弟子不才有三个问题请教,还请师傅指点——若是师傅能解了弟子的疑惑,弟子甘愿此生陪伴先生身侧,专心于学术。”
      “天下万物,岂能尽通?”那道明慈祥地笑着抚须道:“不过为师者,为后辈解惑本就为其天职,将军但说无妨。”
      见道明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了下去,明若不禁心情大好:
      “第一,苹果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是往下掉而不是往上掉?
      第二,一个木球和一个铁球同时从二楼落下,那个先到地面?
      第三,有何方法能让冰在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水?”——呵呵,道明啊道明,看你还能耐我何?!明若一边说一边在心里乐得大笑啊那个大笑。
      (这第一个嘛,是一直困扰着7岁牛顿爷爷的问题,这第二个嘛,在理论的同时又加入了些实践的内容,这第三个嘛,自然是脑筋急转弯里面的题目——道明爷爷,看我明若问得多有水平?)

      明若讲完正得意着,却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好一会,允文才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低声责备道:“你什么不好请教,怎么请教这个?”
      “唉?”
      “东西会往下落,自然是神明的意思,哪需我们凡人多去关心?”一旁的管家忍不住解释道。
      “神明?”被这么一说,明若再怎么擅辩也不得不懵了: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而且还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可行的方法——有什么问题答不出来没关系,推给老天爷或外星人不就行了?埃及金字塔不是到现在还有人说是外星人造的?而就算牛顿爷爷,探索宇宙的来源最后不也探索到了上帝头上?
      “而你说的那个球不球的问题,不是只要去试试看就行了?这也太简单了点吧?”那个管家继续出头道:“而这第三个问题……老夫倒是不大清楚,这还是要问问道明先生了。”
      “老夫也不太清楚,不过小兄弟既然这么问,想必已经在心里有结论了吧。”
      “这个嘛……”之前两个问题居然这么就被诓骗过去了,明若不禁有些悻悻然——果然:哥白尼鲜血淋淋的例子,不就是告诫后人和那些八股脑袋讲科学的后果就是自己成了疯子吗?
      “只要把冰的两点去掉就变成水了不是?”唉,这个样子被问出来怎么说怎么没有底气……
      果然,明若话才出口,周围人马上一副:这个人真的不学无术,没事找事的鄙夷眼光。
      就知道——事以如此,明若只能采取第二部方略。
      垂下脑袋,哀叹道:“道明先生,您也见识到了,明若不才,估计是没有这个福气当你的弟子了。”
      “将军不必自谦——其实老夫倒觉得将军提的几个问题挺有意思。”
      “啊?”
      “明将军之前的两个问题,老夫从未听起有人问过——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夫才觉得将军颇有潜质——当今世子,只求通古经,明事理,也就是说,这些人能登的顶峰,也就是穷尽前人已经知道的东西罢了……而世上万事,不进则退,老夫以为,做学问也是如此。除了通达前人所学,我们更应该做的,是为后人创造更多可让他们学的东西。”
      “可——”明若刚想回话,却被一记尖声打断了:
      “圣旨到——”
      “奉天承运……幸闻道明先生来访西陵,特赐别院一座,贡银五千……今晚,御花园赐宴——着职将军明若行拜师礼……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茵茵见明若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怎么看怎么郁闷的样子不禁好奇道:“之前您不是说随便怎样也不拜师的吗?怎么刚才这么爽气就领旨了?”
      “我有什么办法?当面抗旨吗?”明若仰天叹道:“以前倒是无所谓,抗就抗了。但现在我是在你们六皇子家里,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因为我惹出什么篓子再怎么样也说不过去。这件事……算了,拜师就拜师吧……”

      几天后——
      “允文啊……”一把扑到救星怀中,明若立即哭诉道:“我今天头又疼,兔子又痛,腿又麻……你能不能和那个道明商量一下——今天请假,请假!”
      “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好像清减了好多……”
      “啊还用说?!”提起自己是怎么被压榨的,明若不禁一肚子委屈:“你知道吗?那个道明简直不是人——一会说我字难看,要我练字,这练也就算了,居然给我三块转头大的墨块要我不磨完写光不准我睡觉:这还是人吗?再说……我字写得难看碍他什么事了?!”
      “还有更变态的,我告诉你,他居然拿了一堆死人也看不懂的古文要我翻,我当然翻不来啦,这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那我不懂他可以教教我嘛——你知道他怎么的?他居然要我先抄个100遍:整整十卷的砖头书啊……真是变态到极点……我们系里以前最绝的教授也没像他那样的!”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哪……”明若苦水一倒就是几千桶:“你现在知道了吧?他每天,只会到我面前碍眼的转悠一圈,然后就给我布置下成堆明显不能完成的任务,他倒好,甩甩袖子走人了——可我呢?”
      “你知道吗?”明若哀嚎:“我现在每天比公鸡起得还早,睡得——比那牡丹阁里的小姐们还晚……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明若!”这边明若苦难史还没道完,那边道明先生已经进来逮人了:“早课时间到了,还不快去?”
      “等——”明若心底暴汗一声:“我今天答应给允文做早餐的。”
      “你一个男子进厨房干什么?”
      “先生……现代好男人,就应该下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时代变了,观念变了……回头我给老师也做份……”明若大言不惭道:“老师都说为人弟子当尊师,所以弟子当然要拿点行动出来表现表现。”
      “胡说!”几天下来,道明显是已经看透明若本性:“你昨天一觉睡到中午,还不惭地说什么良好的睡眠是学习的资本——为师的还从来没有教到过像你这么懒的学生!”
      “老头,你适可而止一点!”明若马上反驳道:“一个好老师应该是蜡烛,点燃自己照亮别人才对,哪有你这么摧残祖国幼苗的?”
      “你这个——不思进取的孽徒还好意思说?我要你练字,你倒好,除了几百张纸上,除了一二三四就是五六七八……”
      “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也是从你给的字帖上来的好吧?”
      “你——”道明已经气急,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却是红光满面:“那再说要你抄的那些经文,说!你是怎么抄的?”
      “……不就把十根毛笔固定在一条木架上写来了么?”明若喃喃道:我本来还想扎个二十根呢……谁知道一张纸写不下:“我不也抄齐了100遍给你的?”
      “你——”道明已是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好,好啊……这么多心思都花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你这个孽徒……猪都比你勤快点!”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若两手一摊:“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
      “不说了!”猛地拉住明若的右手腕,紧紧握住:“跟我练字去,这回老夫在旁边看着,看到你写好为止!”
      “不——要”明若立即把头伸向允文那里:“允文……快来救救我!”
      “哈哈……”见着两人如此模样,一直当免费看客的第三者不禁笑出了声,对着远去的身影徐徐摆手:“明若啊,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呵呵……我是帮不了你了……”

      “夫人”见老爷一直这样追在明若后面猛嚷嚷,一直服侍两人的丫鬟不禁不平道:“这个明将军也太——老爷为何还……”
      “玉儿你没有看出来吗?”老妇人只是一边浅笑着一边继续着手里的针线:
      “老爷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将军呢……”

      “明将军找我们有事?”张厉也是好久没有见明若了,谈起话来自是分外热络。
      “恩。”好难得,明若能以正经理由摆脱繁重的课业:“再过几天我就跟着允文他出远门了,想起来我这个挂名将军也该布置点任务给你们……我列了个单子,你们看看可行吗?”说完,明若便把纸条递了过去。
      “呵呵,将军的书法进步很大啊。”
      “呵呵,那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明若摇头道:没办法,为了让那个老头答应自己去离国,这几天自己可算是任人拿捏:“其实也没有很严密的设想,只是觉得军中应该设立一个侦察小队,而无论是南边还是北边的边境,都应该隔个几里就设个简单而隐秘的哨口,其间用飞鸽联系——这样别国要是有什么动静至少陵都能马上就知道。”
      “将军英明。”张厉对明若向来颇为敬佩,不禁感叹:“属下这就去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明若无聊地敲着桌子:正规的兵法自己是从来没有看过,现在就算打破头,充其量也就学学那些电视里看到过,自己想想也差不多的……就拿出来随便提提了……
      而接下来的就是——

      “明若,你……这是……”允文刚进门,就被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不是要出去几个月?当然要多带点东西。”明若一边说,一边继续为理出来的第二十个包袱打上结。
      “你确定自己不是去逃难?”
      “可是路上总要吃点零食啊,还有帐篷,锅子,为了,我还准备了被子和铺盖呢。”明若完全沉浸在外出郊游的好心情中。
      “那多带点银子不就行了?”允文见了这些大包小包的,娇好的眉毛不禁拧到了一块。
      “可是……万一跑到那些荒郊野岭的地方……”
      “这个不用你操心,马车上都有了。”允文回头叹道:“你只要把人带去就可以了。”

      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出门那一天,明若才知道——的确自己是什么也不用操心!
      “原来有近卫军护送啊,允文你也不早点说。”明若看着像古代迎亲队一样的仪仗队,不禁兴奋道: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电视里那些皇子出门不总是有专门的护送队吗:“害得我瞎忙活了一场,还好没有把铺盖带来——否则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上车吧。”允文见明若这般样子经不住莞尔:这小家伙好像见了什么都会露出好奇惊叹的表情。
      “恩。”呵呵,这辆马车也好大呢。
      “知道你不想骑马,所以才安排做车的。”
      “允文,我该说: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还是说应该以为你在讽刺我呢?”
      “记住,从今天起——”待帘布放下,允文再次提醒。
      “我叫——月小若。”明若马上接口。
      “茵茵?”
      “殿下和月公子放心,茵茵记下了。”
      “那小云呢?”
      “殿下放心,小云也记下了。”(注:小云是允文的贴身小厮。)
      “对了允文……反正我们提早了好多天,到安临的时候,能不能放我下来?我想单独走走……”
      “也好,我正想着要你跟我一起去应酬大臣可能为难了你,不如你在安临玩几天吧?记得多带点银票,叫茵茵跟着你就好。”
      “允文你真是太好了!”

      “安临和凤阳都是好地方,比陵都要繁华得多,明若你尽情玩几天吧”允文和明若告别的时候吩咐:“一月后,我在凌霄殿外等你。”

      “有一个月时间呢……”走在安临的大街上,看着和几月前差不多的景致,明若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之前那次是跟着启枫,而今次……启枫,你还好吗?那个风冥之没有再欺负你吧?……凤阳……一个月后,我们就能见面了……不,说不定不用等上一个月——离开安临就去王府找启枫师傅吧?反正要允文放自己下来就是为了自由行动。
      “明——啊,不对,是月公子”一旁跟着的茵茵是第一次来到安临,自是对什么都很新奇:“公子以前来过安临吧?说起来,这离国可真是富强啊,但是安临……就要比我们陵都大上好几倍了!”
      “恩。我们到处走走吧!”一旦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启枫,明若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管他呢,反正现在自己也算“有钱的少爷”了,就好好挥霍一下:“茵茵,我们去逸仙楼吧,那可是安临第一大饭馆呢!”
      “好啊,公子。”所谓进墨者黑,跟着明若一个月,茵茵无论是对美食的追求还是享乐的艺术都和明若一个德行。
      于是,两人一路大摇大摆地晃到逸仙楼里——
      “小二,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呵呵,感觉真是好:“茵茵你站着干嘛,一起坐下来吃嘛!”
      “可公子,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明若很绅士地站起来为茵茵拉开座位:“小姐请——”
      “公子~”茵茵没好气地冲着明若睨了一眼,但还是听话地坐下了。
      于是,一个下午,两人便围着桌子大筷跺姬——一边:明若是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大虾嘴里还
      叼着刚啃下来的一块腿肉对着茵茵吆喝道:“茵茵,这樟茶鸡的回到不错,快趁热吃!”
      而另一边——茵茵虽然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顾及地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到了后来便学着明若的样子,一边再从盘子里拎了另一只鸡腿,一边敲敲那盘麻婆豆腐道:“公子,这盘,这盘!”
      “哦!”
      ……吃饱喝足——
      “咕噜”明若横在太师椅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再瞧一眼身边的茵茵,也是全然失去战斗力的样子:“你等等,我去让小儿打个包,剩下的点心我们回客栈当夜宵好了。”
      “好。”跑腿的事情本来是应该由丫鬟做的,但明若向来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想到什么做什么,这一路下来自是连茵茵也忘了。
      “小二——”明若一边吆喝着一边正欲下楼梯,却冷不防瞥见有一个身影正弯着腰靠着隔壁的雅间的门外装似痛苦,不禁好心地出言问道:“喂……你没事吧?”
      只见那人听了似是猛震了一震,正欲抬起头,却一个踉跄直直跌了下去——
      “啊,小心——”明若见状,立即提前一步扶了一把,道:“看你的样子不如……”
      明若正说着,却正好遇上那人抬头,于是,明若那一句“不如去找个大夫”就一直停留在“不如”两字上了:这一眼,终于让明若明白了什么叫——惊为天人!
      说来明若也算生长在21世纪,对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的了解也算是有了几百年的积累和沉淀了(以前的是从照片和油画中),在电视里,见到类似阿汤哥和被评为亚洲第一美男的元某人,也能做到只是多看几眼就够了……而远没有现在这样——两只眼珠子瞪得贼圆,而口水也经不住从嘴角边溢出来的地步……这个人简直是……太英俊——不行,英俊这个词被用得太烂了,形容他是英俊,那别人就都不配用这个词了——简直就像是上帝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皮肤:都是一点瑕疵都没有!而那双黑眼冷冷望向自己的时候,明若只觉得脑筋“吧唧”一声——断了!不能思考,连呼吸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
      “什么人?”明若正陶醉着,突然从雅间里冲出一大帮人,看经此等情景,自是一把推开明若,心慌地扶起那个人道:“将……不,少爷,您果然……不如还是和我们……去……”
      “滚开——”那人却是暴怒,一把把拉他的两个人都推得好远:“不要给自作聪明!”
      才说完,却是又一阵眩晕,低头猛咳了起来,脸色也被染得潮红。
      明若倒在一边正发着愣,突然见到那两个像手下一样的人物互相使了个眼色后,一人跪下低声道:“对不起,请赎手下失礼。”
      “你——”那人正欲追究,另外一个人冷不防从背后一记猛劈,便双眼一合晕了过去。
      只见两人朝着晕过去的那个人猛猛地磕了三个头,如宣誓般抛下一句“少爷请赎罪,待少爷病愈,吾等听凭少爷处置!”后,边抱着那个人走了——真是诡异至极!
      人神交战十秒之后,明若决定——跟上去再说!
      因为已是傍晚,街上的路人颇多,所以一路跟在后面,却都没有被发觉,直到看着那两个手下扛着那位神仙似的男子进了——碧月楼!
      难道那两人准备把他们少爷给卖了?!明若心底不禁大急:不行,自己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于是,小脚一迈也跟着进了去——不过是后门!

      而茵茵等了明若好久也不见上来,自是着急,便下楼去找了掌柜的。
      “什么?!公子他走了?”茵茵听了那个掌柜的话大惊:“那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小的也不大清楚。”
      他的钱……可都在我身上,要是走丢了,现在又是在离国,将军又有这么多敌人——茵茵不敢再想下去……

      “公子,进门不是走这边啦。”一位丫鬟见明若贼头贼脑的样子,本想大叫着把他赶走,但看他的装扮又不像是一般人物,只能好言提醒道。
      “唉——”明若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仅剩下的碎银塞给那个丫头:“待我去前台稍稍看一下。”
      丫鬟怔怔地看了手中的银子,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拉着明若进了前厅。
      “啊,在那里!”明若见那几人正坐在首座上,但不消一会,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只见还是刚开门,周围一些人已经被个妖艳的老鸨给请了出去,不禁诧异:“怎么了?”
      “大概是场子又给人包了吧?”那丫头倒是见怪不怪:“看来今天座前的几个来头可不一般哪。”
      “哦?”
      “你知道吗,要包下逸仙楼一天,可是要五万两哦!”丫鬟比划了个五字,慎重道。
      “果然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公子,我看您还是出去吧,若是被妈妈看见,我可是会很惨的啦。”丫鬟见这人是来找茬的,立即改口。
      “不行啦,我要出去提醒一下那个晕过去的人。”
      “可是——”
      “我把这个玉佩也送给你,好妹妹帮帮忙吧。”明若对说话的艺术颇有研究:若你是个男子,对女人,你是永远不能说姐姐的。果然,那丫头又是一阵犹豫:待会会有表演,不若你跟着那些人……
      “跳舞我会,不若你把那些表演的人拖一下,先让我一个人上场?”事不宜迟,要快快把那个人弄醒,迟一步就……
      “好吧,我去和他们说说话,你先到里屋去换下装扮,待会趁着清完场妈妈还忙着立即上去,我会让乐师帮帮忙给你拉点调子的。”那丫鬟把玉佩收在怀中,打开房门带着明若进去:“公子就……委屈一下……”
      “没问题。”装扮女人明若早就不是第一次,连化妆也是驾轻就熟。

      “呵呵,客官啊”老鸨见来了大鱼,自是使出全力讨好:“各位客官大概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们这个逸仙楼可是……”
      “住口!废话少说——”那老鸨还没有说上一句,就被其中一个给打了断:“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清倌?”
      “哦呵呵呵……原来客官喜欢……”老鸨听这人一说,立即投上会意了解的眼神:“这怎么会没有呢?牡丹啊,快把我们新进的丫头都给我带上来!”
      “开、玩、笑!”待一个妖艳女子把十来个羞涩女子都带上了,桌前的男子经不住簇眉:“这种货色你也好意思带出来见人?”(想想,每天都是看着自己的主子沉鱼落雁的容貌,这手下的标准能不高吗?)
      “阿然!想想少爷现在的情况……”邻座的男子却是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由不得我们再挑了!”
      “这——”叫阿然的男子明显不甘愿,但也只能点头:“好吧——那你挑吧,我是挑不出来了。”
      此时,乐声却想了起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粉色采衣,披着青色薄纱的女子踏着瑶步走到台前。
      ——明若不是跳舞的,但是有一出舞蹈却是比专业舞蹈演员跳得都要出挑: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最后一幕压轴大戏,便是连花样滑冰也会屡屡借鉴的蝶舞!
      虽然应该是要两个人挑,但谁也没有规定一只蝴蝶就不是蝶舞了啊?!
      小小的方台上,明若时而提脚时而转身,薄纱和轻逸的粉裙随风而舞,像极了花丛中慢舞的采蝶,也看得周围的人顿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而明若趁着他们发愣的当即,装着不留神的一拌,
      “扑通一声”——便往那个被敲晕的可怜男子倒去。
      “少爷——”
      “唉……”已被蒙上一半脸的男子活生生当了回肉垫,自是被突然的冲击给震醒,再闻到明若身上的花香,更是一股血气上冲“唔——”大口一张,吐出的,竟是鲜红的血!染红了附在脸上的薄纱。
      “喂,你快醒醒啊!”明若一看有机会,立即低声拍打他的脸:老兄,你都快要被人买了,不要这么不争气好不好?
      “阿然——快要来不及了!”而另一人像旁边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老鸨,这个人……”阿然向着一边正努力给少爷猛使眼色的明若瞥了一眼。
      “应该也是吧?”老鸨压根没有见过明若这个人,但是想着自己这楼一天进那么多丫头,自己也根本不记得,自是不负责任道:“放心,开了苞的丫头我肯定记得,若是记不得的,肯定还是干净的。”
      “那就这个了!”阿然袖子一甩,手上变多出了一张银票:“快备好上房,记得铺盖桌布一切都要是新的!”
      “啊——”老鸨见这银票上的天文数字,自是乐得眼睛都睁不开,摇摆摇摆着就跺出去大声吩咐道:“还不快给我去准备,记住,都要给我用最上等的新布……呵呵,大爷还有什么吩咐,要不要我为两位也……”
      两人同时瞪了老鸨一眼,老鸨顿时止声:“小的先告退了,呵呵。”
      “你们——啊……”见整个大厅里就留下自己和正苏醒的睡美人加上两个恶人明若不禁有些寒心,刚出声,却只觉后颈一冷,就直直倒了下去,话音也只是落下了一半:你们……想干什么?
      “少爷他怎么样了?”那人抱起明若便往房内走去。
      “应该快清醒了,为保险起见,我给他灌了药。”另一人则小心地扶起地上的男子:“放心,那药药效很厉害的,即使是少爷,也应该抵挡不住的。”
      “干脆再保险点,给这个丫头也灌点吧。”
      “好。”

      无意识中,明若只觉得有人掰开了自己的嘴巴,有什么冰凉的液体灌进了口中……接着自己就好像被人放到了柔软的床上……再接着……

      而漆黑的夜雾中,茵茵则是提着包袱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月小若的名字——

      翌日清晨,叫阿然的男子端着不安的心情在房门外站了许久,却还是不敢进去。
      “别站着了,进来吧。”犹豫的当会,里面却传来了清亮的声音,而这声音入到阿然耳朵里,无疑像是天籁般悦耳——
      “将军,您没事了?!”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内房,刚想再多寒蝉几句,却发觉自家主人正簇眉端详着怀中却抱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胭脂尽褪,此刻那人的脸色却是异样的苍白:此人身上虽覆着薄被,但扔掩不住颈项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而白色的铺盖上,那点点的血迹更是诉尽了昨夜的疯狂……见到此等情景,阿然立即跪了下请罪道——
      “将军,属下若是不这么做……将军的性命堪忧……所以……”那个阿然本就是军人出身,生性耿直,见到穿上那具半死不活的身影,不能说不愧疚:“所以才……属下知罪——一切但凭将军责罚。”
      “将军!此事与阿然无关——”没等地上的那位把话说完,另一个手下也闻风闯了进来跪在那男子面前磕一记响头道:“一切都是属下想出来的。”
      “罢了!”被那两人叫做将军的男子却喊了停,放下怀中的人儿,冷无双揉了揉眉心——昨夜一夜疯狂,今早醒来自己都有点头疼:“事以如此,多说无益。但你们两人违背军规,这件事我先记下,等回去再另行处罚。
      此次我微服潜入大离,应该无人知晓却中了埋伏,事中必有蹊跷。
      如今凌霄殿聚在即,无论如何一月内……一定要把那暗处的埋伏给查出来!”
      “那吾等还是即刻动身赶去凤阳与杨统领会合吧?”见将军这么说,阿然立即附和道。
      冷无双点点头,熟练地在脸上覆上黑纱,余光瞥见床上躺着的身影时却有些恍惚:“只是此人……”
      “留点药钱给这里的老鸨,让她打理不就行了?”一人随即提议。
      “可是……”阿然本身就对那个遭无妄之灾的倒霉女子心有亏欠,自是有些不忍:“不如我们为她赎了身再找个地方安置了”——再怎么说那人和将军也有过一夜之恩,照阿然的性格,自是不希望她流落在外……
      “这事恐怕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啪地把茶杯放下,冷无双的声音却有些清冷: “我刚才就想问你阿然——这里不是男窑子,怎么你们什么人不挑竟挑了一个男子?”狭长的凤目微暝:这其中……难道又有什么内情?
      “什——么?”话毕,两个粗壮汉子同时抬头,把目光汇聚到正在还在昏迷人儿上——这人……是男的?!
      “这件事情也古怪,把老鸨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老鸨本身起的就晚,如今被人这么一大清早的就拖起来,自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而那些人一上来便问她一大堆有的没的,自是人家还没有问完自己已经糊涂了——
      “容奴家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这阁子里的姑娘那么多,又是牡丹又是水仙又是蔷薇的……自己一时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这姑娘实在太多……我也……”
      “那也就是说此人不是你们楼里的人咯?”听老鸨的口气,冷无双立刻抓到了重点。
      “什么?”老鸨则显然是跟不上冷无双的思路。
      “你现在立即把楼里的姑娘全叫来,包括丫鬟!”回头望向床上扔继续昏迷的人,冷无双的心情不能说不复杂——对此人,心中却是有很深的愧疚,但……此人会不会是有意接近自己呢?
      接下来就是挨个挨个的盘问,对这些事自己那两个贴身的手下倒也擅长——本来嘛,盘问也算是军人的一项特长,没过多久,两人便从一个小小翠的丫头口中套到了话
      “你说他是想要救我?”冷无双听了那丫头的话不禁抿了口茶好笑道。
      “没错,那个公子说……”那小翠从没见到此等盘问的仗势,自是答的有些颤悠:“说那在酒楼见到您后面那两个大汗……以为他们要把你卖到我们楼里……所以……所以……”
      阿然和另一人听了,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我们?卖将军?!
      而冷无双则有好奇提回头,望向那个扔继续昏迷的少年:看他的年岁,应该15左右吧?居然想从自己那两位凤南军中最有名的猛将手里救人?
      而明若则仍是毫无意识,只是有些淡淡地拧着眉头,持续在自己的噩梦中……黑暗,无力,还有那没有止境的索求……痛……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许久,那个叫阿然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我看这小子也挺可怜的——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钱物,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您看将军……”
      “一起带走吧。”思量了片刻,冷无双便下了决定,边说边俯身把明若抱了起来:“阿然你去把租辆马车来,这孩子这样是不能跑马了,我先带他去找个大夫,阿木你随我一起去!”
      “是,将……不,少爷。”两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临近出门,两人即刻改口。

      好颠,颠得骨架都快碎了般……睡梦中,明若双眉微蹙,好像永远抚不平般,实在忍受不住,一个转身,往软软的地方靠过去,意识又慢慢飘离了去……一会儿,又是一震……
      “呜呜~”沉睡中的明若发出一声呜咽,一挪嘴唇,却是干得快要生裂,此刻的他虽然已经从深度昏迷中渐渐醒来,但意识却仍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吐出的只能是无意识的低呤:“呜呜~”
      “去那点水来熏在布上给他擦擦。”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是,少爷。”这回好像换了一个声音……是谁,是谁呢?
      “茵茵……茵茵……”这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眼睛好沉,撑都撑不开:“好干……快……水……”

      “恩~”没多久,冰凉的触感散步在干裂的唇上,明若满足地叹了一声,又继续陷入了昏迷……

      “太好了少爷——”几个时辰后,见明若的额头终于渗出了些许细汗,一旁的阿然不禁松了口气:“这烧终于退下去了!”
      “恩。”冷无双轻哼了一声,一边却仍专心地翻着手中的书:“马上就要天黑了,让阿木别往前赶了,往西几里就有个市镇,找个地方落脚吧……正好给他重新换次药。”
      “恩。”阿然说着立即拂开帘子对赶着车的同伴打了两记响指,两人本就是出生入死过的搭档,之间的默契自是不消多说,没等那个叫阿然的男子开口,这边马车的方向已经转了过来。待阿然把头再探回来,却忍不住抱怨到:“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个碰不起的瓷娃娃——才一夜就……说起来我们王都那些个伶官看起来比他还弱不禁风的多得是,初次承欢,也没见过像他这样动不动就要见阎王的——若是人人像他恐怕妓院也别开门做生意了,天天办丧事我看还来不及呢!”
      “阿然,此事本就是你我的错,莫要多说了。”
      “这……是。”其实阿然也不是想抱怨,只是连着几天看着这小子脸色苍白的像死人般横在那里不动,心里怎地也不会好受是吧?再说了,阿然从十岁起就在凤南军了,身边哪个不是身强体壮,身上插了几根箭愣是能继续上阵杀敌的——可这回偏遇上了个一碰就坏的泥娃娃,还要自己不时提着心吊着胆侍侯着:一会这个水温不能太烫,一会这个药煎过头了……一会这一会那,再一会那一会这,几个来回下来
      这叫他这个粗人怎么受得住?
      要阿然选,自是宁可出个百来回操也比这种精神折磨要痛快得多!

      “少爷我们到了。”赶车的阿木一边说着,一边车已经停了下来:“阿然你先去打点下行礼,顺便再请个大夫来看看他,人我来抱上去好了。”
      “恩。”
      “记得再弄点吃的东西来,明后两日要走山路,先备点粮食。对了,再准备一床被褥,山里的风大……”
      “这用不着吧?”阿然簇眉:“到时打几只野味来尝尝不就行了?再说——我们什么时候连铺盖也要带着上路了?”
      “你不要不等于人家不要。”阿木一边说一边睇了眼始作俑者;
      然后,阿然会意,也转头睇了眼
      最后,然人相视,从彼此的眼中读到了对方的无奈——好大一只拖油瓶!
      ——“说起来,要不是他……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凤阳了!”

      “你们说什么凤阳?”明若撑开眼睛,第一句听到的就是什么凤阳来着……眼对着天上的星星——奇怪,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唉?”阿然愣了愣——哪里来的声音?
      “呃……”阿木也愣了下,听到声源是从下面发出,自是习惯性低头,却正好对上明若有些迷离的眼睛——
      ——啪!
      一记闷哼,明若一屁股被扔在了地上。
      “他醒了?”阿然怔怔道。
      “好像……”阿木再低头,却发现地上的人——又晕了过去!

      两人无奈继续对视~

      ~

      明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完全的清醒了。许久没有接触到亮光,所以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非常的不适应,只觉得眼前一篇白茫茫的……加上全身说不出的酸痛,自是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
      “公子醒了。”被临时请来的大夫倒是颇有成就感:看,自己一来,一换药,这人就醒了!
      “谢谢。”冷无双抬眼,正好瞧见明若在那里揉着眼睛,不禁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几天相处下来,早把他当死人来养了,现在却突然动了起来,反而感觉有些不大习惯:“阿然,你送大夫下楼吧。”
      ……
      待明若的眼睛终于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时,自然,一直沉睡在脑中的记忆也慢慢浮了上来,加上身上那些还没有褪干净的痕迹……再看看眼前那几张脸,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迟钝……也依稀能猜到了——
      自己,被侵犯了。
      思及至此,明若只感觉像是一锅百味苦汤翻在了心底,一时间,如同被敲闷了般——什么事情也没办法想,脑子像短路了般,来来回回不断浮现的,也只有那六个字
      自己,被侵犯了。
      而罪魁祸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
      “那天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见明若在墙角蜷缩着,冷无双嗑了口茶,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恩。”被茶杯触到桌案的响声猛的一惊,明若微微抬了抬头,却又想到现在尴尬的处境,急忙又把头低了下去,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儿般。
      气氛……很是僵硬。
      “那天我中了毒,若是……”见明若沉默,冷无双便继续讲了下去:“若是不找人欢好的话,恐怕性命堪忧。虽然此事是我手下擅自做主,但是既然我是他们的主人,对此事就难辞其咎。小兄弟之前受到如此不堪对待,全因我而起,所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便是。”
      “你……”那人的解释,简洁而又明了,那么大一件事,被他这么一说,一切好像都轻描淡写了。明若慢慢消化着他的话,却发觉现在自己的境地真是好笑的紧,也道不清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气愤还是沮丧还是其他——这人这么说,那我能再说什么呢——若是他见色起意或是心存不轨,那我自是可以把他骂个痛快顺带好好地想办法为自己出口恶气,可人家偏偏说是救命——而且更好笑的是:这次好像又是自己送上门的!那自己还能说什么?霎时,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把明若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觉得万般的委屈找不到地方发泄……
      “罢了,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慢慢想,想好了再答复我。”见墙角的人只是低着头抱着腿不出声,冷无双当他一时作不了决定。
      “不——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送我到凤阳就好,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明若咬牙,爽气地抛下这句。
      “你——”冷无双见那一直垂着头的小兔子突然发了飙,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自是当他一时冲动说的气话:“你刚苏醒,莫要太费神了,先歇着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明若便更委屈了——此人捡了自己大便宜还如此……高姿态……心中的那怨气自是蹭地窜了上来,那泪水却在眼眶里猛地打着转,终于忍不住决了堤:
      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你,你这个死猪头……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你……”

      “人家长那么大,从来就没有……没有被人这样……这样对待过!”明若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委屈到了几点才会有的状况:“我看就是那些电视里的色情狂,上了法院至少还低着头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你这个……这个冷血……居然这么……这么”连到了好几个这么,明若还是没有把后面的两个字说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样?”异于明若的激动,冷无双的声音却是格外的清冷:“做过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可比比拘泥于过去来得切实——这一路上我都会把你安置得妥帖,若是你没有想好去路,对你今后的生活我也会继续负责下去……”
      “你……你这个死木头!”第一次碰到和自己八字如此不合的人,明若只得吐血:“你又不是我爸,居高临下得一会安排这个一会安排那个的——而我就那么没用,非得人家安置我妥帖,我自己就不会照顾自己了?我告诉你,我没有八股到把这种事看得这么重,毕竟人命比较重要嘛,佛祖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而且又是我自己跑到妓院被你那两个跟班误会……我自认倒霉了,不用你负什么责任……但是——毕竟人家心里还是很难过嘛……”说到这里,明若语气明显提了起来,怨念十足道:“你这个猪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来安慰安慰我吗?”
      “你要我怎么安慰你?”
      “你——真是个木头脑袋,安慰人都不会吗?”明若脸一红——怎么会有这种人:“那……那至少,至少装出点追悔莫及的表情总会吧?”
      “你不觉得这种事情毫无意义么?”
      “但至少可以让我舒服点嘛!”蒙上被子:这个人——明若显然是大受打击:自己算是遇上了——亏他长了一副莱茵哈特的相貌,却生了个奥贝斯坦的个性!
      “那是自欺欺人才对吧。”冷无双摇头,叹口气:“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明若索性闭上眼睛把头埋到被子里:死木头,越说越生气,还是不说了!
      见那小家伙把被子揉成一团,冷无双拧了拧眉,伸手把被子捏好才起身离了去:
      “少想些没用的事情,对你有好处。”
      明若则窝在被子里,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把抱着的枕头扔出去——

      算了,就当八字不合,思想有代沟吧。亏他长了一张莱茵哈特的脸……真是一枝鲜花插在坨牛粪上冷性的家伙,死木头,以后谁和他在一起,随后的死因不是气死就是无聊死!><

      就这些吧~~人家毕竟大病初愈~~

      “不行了不行了,我们再休息一会吧!”对着当头的烈日,明若哀叹。
      “什么?!!!”前头的两个壮汉同时回头,不可置信道:“你又要休息?!!”
      “我累了嘛。”
      “你难道是泥做的不成?坐马也会累?!”
      “这马走起来很颠啊!我屁股痛死了!”这边也是明若理直气壮道。
      “每次走不到一个时辰,你就这么说,像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凤阳?”阿然出生到现在除了女人还没见过如此没有体力的,自是火气一大把。
      “阿然,别说了,就停下歇一会吧。”
      “唉,总算出了个有人性的。”明若一边叹气一边从马上翻了下来,乐滋滋地往冷无双那边靠过去——因为在山间,所以冷无双并没有蒙面,明若看来自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而阿然和阿木却是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讽刺味:冷将军有人性?!这传出去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谁不知道凤南军军规出了名的严厉?
      “像你这种人,真应该扔到军营里过个几年!”斜眼瞪了悠哉地躺在树边的明若,阿然有感而叹。
      “谁说我没有在军中待过了?”一边明若不服气的打着哼哼:“告诉你,人家当军人可优秀着那!”
      “哈哈哈——你当过军人?敢情月小弟待的是哪个营哪个队的?我还真要为那个队长不值一下了!”阿然两手一摊:“这真是我这几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跟你说了!”
      “那是因为你说不过人家吧?”阿然吐舌:“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居然看到老鼠也会跳起来,到底还算不算男人啊?”
      “哼,难道有谁规定过看到老鼠跳起来的人不是男人吗?告诉你,我非但怕老鼠,而且蟑螂,毛虫,蚯蚓,水蛭我都怕,那又怎么样了?”明若抬眼,往嘴里塞块核桃糕:
      “反正啊——我不怕你就行了……哼!”
      “你——”突然被将了一军,阿然自然懵地不爽:“你这小东西,只会撑口舌之勇,有什么好得意的?”
      “噢——”一边嚼着核桃糕,明若一边吐吐舌头:“那算你撑匹夫之勇就潇洒了?”
      阿然正欲分辨,却正好对上冷无双的眼神,只能作罢。
      “月小若?”
      “恩?”见绛瑛(注,冷无双的伪名:既然明若想到起假名,别人自然也想到了。)出声,明若把头回了过去。
      “我看你也不累了,继续上路吧。”

      次日
      “月小若。”
      “嗯~”明若一个翻身,继续会周公去。
      “月小若!”
      “嗯~嗯~”明若无意识拂拂手,好吵。
      “该死你——月小若!”阿然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掀起了明若的被子。
      “嗯~嗯~现在的蚊子好张狂……”怎么连人家被子也掀了?明若对着阿然的胸口拍了几下以表抗议。
      “你——你这个懒虫!冷死你最好!”一怒之下,阿然把被子带了走。
      “嗯~”再睡会,再睡会~
      “你——”一边阿木也看呆了:“你不冷——还睡?”
      “我宁可冻死也好过这么早被拖起来……再睡三柱香,不,两柱香,不一柱香也好……”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阿木也是无语。
      “看到吧?有这个拖油瓶,估计我们明年也到不了凤阳了!”阿然一把扔下被子。
      这边明若正好撩到,滚过去一个翻身,被子又妥帖地卷好一周:暖和了……继续睡……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个懒人呢?”阿木总算开了眼界。
      “要是他是我手下,我估计真要被他气死!”阿然一边说一边瞪了睡得正香甜的人一眼:“不过说起来将军……”
      阿然还没说完,冷无双正好回来,见明若还横在地铺上,微微簇眉。
      “将军……这……”阿然和阿木一同望向冷无双,再撇撇明若,眼光中此时却有了些同情……
      下一刻,明若只感觉全身一轻——冷无双一把抱起地上的贪睡鬼往旁边的湖中一抛:
      “啊……”明若只感觉自己前刻还在梦里幸福地吃着蛋糕,下刻却成了落水鬼,意识一清——原来自己真的掉进了水里“咳咳咳……哪个混蛋?!!”
      “你醒了?”冷无双一边绑着马鞍一边淡然道:
      “正好,顺便把澡也洗了。”

      “咳咳咳咳……”
      “对不起。”见明若蜷着身体似是要把心都给咳出来,冷无双不禁有些内疚,一边把人抱在怀中为他顺气一边回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年纪小身体也不能如此糟蹋的!才行过……现在伤口又感染了又浸了寒气……唉,以后有你苦的!”

      “咳咳咳咳……算了……反正遇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也不在乎……咳咳咳”明若好容易歇了口气:“再多几次……咳咳咳……”
      见明若如此憔悴,一向和他抬杠的阿然也没了之前的抱怨,无奈地在一边瞧着,却没再说一句话。冷无双守在床边,见阿木要出门,便吩咐:“先别去凤阳,在这里租幢清雅点的别院,呆他病完全养好了再说吧。”
      “是,将军。”阿木抬眼望了望床上瘦小的身影,再望望自己的同伴,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要不要干脆去请个几个丫鬟来照顾?”阿然一边检查落脚的地方一边提议到:“现在帮他梳洗打理的都是将军,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不行!这里是离国,万事还是小心为妙,你忘了我们之前遇伏击的事情了么?”阿木考虑了一下道:“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我这次租房的时候和这里的主人说是我家少夫人病了,虽然那人应该不会怀疑,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去买一套女装给他换上。”
      “也对,反正那个人穿了女装没人会相信他是男的!”阿然点头道。

      “起来,把这药喝了。”
      “恩。”明若睁开眼睛,却看到冷无双正坐在床沿扶着自己,不禁脸红了起来:要这么一个人侍侯……还真是不大习惯……
      “对不起。” 想想自己,也真够没用的……由着冷无双喂着自己把药一口一口喝完,微微的低烧使双颊看起来浮着两朵淡淡的红晕,愣了半饷明若才低头轻轻地说道:“……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不用这么说。”放下手中的碗,冷无双把明若放下,捏好被子……正欲离去——却被明若抬手扯住了衣袖。
      “等等。”见他又要走,明若不禁出声挽留:幸好喉咙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却见绛瑛(第二次声明,冷无双对明若说自己叫绛瑛)诧异地回头,而自己也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便愣住了。
      “还有什么不舒服地方?”
      “我——”明若委屈地想:若是不说点什么,这人岂不是铁定认为自己是无聊人士了?不行……“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你能不能留下陪我说说话?”
      “你闷的话可以看书。”冷无双倒是为他指了条明路——其实也不能怪他,从出生到现在,凤南及周围人的生活都是连着轴转的,很少的空闲时间冷无双也一直用看书习武……至少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悠闲到要打发时间的地步,更没人提出过要自己陪他打发时间——即使是昭安或皇后也没有提出过……
      “书有什么好多看的?从小到大看得还不够多吗?而且人家现在生病,一个头两个大,要看也看不进去的啦——唉,对了,你肯定也得过病,我现在的状况你应该有体会啊!”明若捂着头看着床梁:“我现在头好晕……”
      “即使头痛,也不会如你这般。”其实受得最多的伤是剑伤,不过即使情况很严重,在打仗的时候也没有时间静养——在战场上,烧发得再厉害,敌人也不会给你养病的空间和时间。而熬到回国,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至于风寒,或许很小的时候得过,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绛瑛你是军人?”把手搁在额头,明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虽然应得很随意,但漆黑的眼眸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因为啊……你那两个手下一看就是军人嘛——粗枝大叶又狼腰虎背的”提到那个叫阿然的人,明若不禁把语气提了上去:哼,老是看不起人家:“不过绛瑛你就感觉不像了,一点都不像。”
      “哦?”冷无双挑眉。
      “不过绛瑛如果真是军人,那你们的军队就肯定是天下无敌!”念头又是一转,明若继续自顾自地讲到。
      “……”
      “因为敌军看到绛瑛你肯定人都呆掉了,还会有心思去打仗?若是我,肯定二话不说投到绛瑛你座下,光是看着也好啊……”看着绛瑛穿着军服的样子,明若一阵恍惚:唉,要是穿上纳粹的军服,再在袖子上别个红色袖章——那个帅啊!不行,一定要画画!
      “……”
      见那人不动,明若这胆子便更大了:“绛瑛,我来帮你画一副肖像画可好?”
      “……”冷无双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去。

      “你不是头晕么?”阿然端茶进来,却正好撞上明若一边躺在床上一边用毛笔在白纸上涂鸦。
      “嘿嘿。”明若很幸福地在绛瑛的三头身上画上一顶盖世太保的帽子。
      “你杂念那么多如何养得好病?”
      “嘿嘿~”恩……在画一副配CS的全套装备吧……酷……
      “你这样小心又着凉了!”
      “好了!你看——”明若勾勒完最后一笔,献宝地把纸一翻:“噔噔噔当——”
      “你到底在画什么鬼东西?”对着两个咒符看了半天,阿然的眉头依然深皱。
      “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漫画!”
      “漫画?”阿然还是不明白,再仔细一瞧:“疑,这个不是少爷……那这奇怪的衣服又是什么?”
      “这你就又不懂了,这叫野战服!”
      “野战服?”阿然瞪眼: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军人,仗也打过无数次了——但没见过这东西啊?
      “你看见这迷彩的花纹了么?我告诉你,这个应该是绿色的,这样在树林或是草原里就不容易被认出来,再看这长靴,应该是用水牛皮做的,这样既不会浸水,又耐用,而且靴子里面通常可以塞把匕首,你蹲下来投降的时候就可以……恩……”明若边说边给他使了个:你知我也知的眼色:“再看这大腿上的绑腿——裤子一定要宽松,这样才灵活,但是绑上这根松紧带,就不会显得累赘了,而且里面也可以塞把小刀,这样格斗起来最方便了!还有这里和这里……”明若指了几处身体的位置:“都可以事先插好佩刀,这样哪里快拔哪里……还有着头盔,一定要绑在下颚,这样才能固定,而且要两层铁,这样人家东西砸下来就不会破头了……”
      阿然是军人出身,对着装自然也有番心得,见明若这么一说,确是感觉会方便很多,自然不自觉地一边点头一边应和。对一些看不明白的地方,也会提起兴趣好奇地问。
      由于这本身就是从CS上看来的,明若自是不用动上什么脑筋,只要把记忆中的东西慢慢想来再叙述出来便行了,但说得起劲的明若却没有发觉一边冷无双的视线也落在了这副画上,只当自己是在为阿然解惑
      “再看看这背心,怎么说呢,要做防弹的是不可能的啦,但是现在的士兵都是全身衣服铠甲,这样很累赘行动也不方便,所以啊可以做几块——比如前面做八块,后面十块,缝在衣服里面,就当背心这样穿……至于下半身,还是省了得好,反正即使是盔甲也防不到,干脆简洁一点!”
      一边说,明若一边在旁边画了个示意图:“你看,就像这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个第一章真够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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