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威虎山短篇系列》西茗

7、不悔仲子逾我墙（九八）

　　老八和胡彪喝了一宿，喝得迷迷糊糊的两人往炕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老八是被尿意憋醒的，他半睁着眼瞅着身侧这个满面络腮胡连面貌都看不大真切的胡彪，心里头有了那么一点满足感。

　　想他威虎山老八，没几个佩服的人，这座山雕是一个，这胡彪也是一个。

　　老八心里头打小就有一种“英雄情结”，对座山雕那样的人物甚为崇敬，先前问几个哥哥，他啥时候才能成为座山雕那样的人，几个哥哥只笑着推了推他脑袋说威虎山也只有一个三爷。这胡彪上了山，一身的气魄浑身的胆识，都让老八觉得胡彪不简单，将来说不定也是个人物。

　　胡彪眯了眯眼，他瞅了瞅满面笑意的老八，磨磨蹭蹭的翻了个身，老八瞅着胡彪没有起身的意思，他尿意也憋不住了，连忙推了推胡彪：“嘿，老九老九，起来陪八爷撒尿去。”

　　胡彪这才悠悠的起身陪着老八出门撒尿。

　　这在威虎山上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胡彪倒是把后路都想好了。这威虎山上一窝子土匪，能收编的收编，收编不了的就看上头的意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段日子，若非老八的信任和不经意的帮助，胡彪想他这卧底的身份和生活也不会这么顺利，不管怎么说，这条后路他都得把老八的活路给算上。

　　胡彪也看出老八并非什么大恶之人，也不过是打小就跟着座山雕，心里头没有啥是非观念罢了，若是好生调教，将来也会有一番出息。

　　胡彪便是如此想着日复一日的思考着破了威虎山后的事情，这日子也便是走到了座山雕的百鸡宴。

　　百鸡宴最终没有成功摆上这样一山寨的宴席，当炮火开响的时候，座山雕就准备好了逃亡，胡彪终于褪去了胡彪这个化名，他脱了一身的貂皮大氅，摘了他那一顶毛毡帽，干练的身手和敏捷的步伐，三窜四跳的就冲到举枪却什么都没做的老八身后，他站在老八身后收了老八手中的枪，对老八说：“老八，缴械做个好人。”

　　老八没说话，却是背对着恢复了杨子荣身份的胡彪瘪了瘪嘴，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委屈和心灰。只可惜，忙着追击座山雕救回被座山雕带走的马青莲的杨子荣却没看到老八的表情。

　　老八站在原地，他看着杨子荣如离弦的箭般追着座山雕而去，也看着老二与203分队的小首长的一场私斗最终老二被一枪击毙，心中更是泛着凉凉的冷意。

　　威虎山最终是破了，杨子荣是如何击杀了座山雕的，除了杨子荣和马青莲外没有人知道，可双手被绑上的老八却是可以想象出杨子荣那矫健的身姿是如何漂亮的赢了这一场仗。

　　老八在被绑押着路过杨子荣身边的时候顿了顿脚步，他看着杨子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的朝前跨了步。

　　老八被单独收押了起来，一间屋子，吃喝全不少他。203小分队的人对老八或许是看在杨子荣的面子上也算是客气。

　　隔了好几日，杨子荣怀中抱着一坛酒，他推开了老八的屋门，打发了门外看守的马保军，这才喊道：“老八，我来看你了。”

　　老八白了一眼杨子荣，却是没有开口。

　　杨子荣见状只笑笑，他又道：“老八，咱俩喝两盅。”

　　“八爷我可消受不起，如今你是英雄，八爷现在是妈了巴子的狗熊。”

　　老八想着破了的寨子，又想着座山雕那样的人物竟然会为了自己活命丢下弟兄们不管自己跑路，又想着八大金刚现在就剩了自己，心里头不免悲从中来，又瞅着杨子荣那满面的笑意，心中的悲就化作了愤，继而头一遭给了杨子荣脸色看。

　　杨子荣也不恼老八这态度，他倒了两碗酒，一碗递给老八，一碗他自己喝尽了才开口继续说：“老八，我老杨在威虎山上多亏有了你，没有你，我也混不到现在了。老八啊，虽说我杨子荣不是什么好人，可老八做个好人不比做土匪差，至少活得安心。”

　　“好人？什么是好人？”老八确实不明白好人是什么，坏人又是什么。

　　杨子荣笑着浅道：“好人就是人人都喜欢的人。老八，我挺喜欢你。所以，老八，做个好人吧。”

　　杨子荣说完就离了收押老八的屋去见203，独留老八一人在屋内思考。

　　老八倒是在琢磨着杨子荣的话，可他到底没有琢磨出来什么是好人，倒是琢磨出了杨子荣最后那句话的另外的意思。

　　老八想着威虎山上和杨子荣共同生活的点滴，心里头又升起了点什么，像是猫儿爪子挠一样痒痒的，又想着那日喝醉了被尿憋醒拉着杨子荣撒尿的早晨。

　　杨子荣也好，威虎山上几个哥哥也好，都对老八有几分宠，且不说他年岁最小，生性也是玲珑招人疼爱，以至于大家都愿意宠着这位孩子气老八。

　　老八自个儿琢磨着琢磨着，就想起他似乎不止一次看到过杨子荣□□，又想起杨子荣说喜欢他的话，不免就生出了些其它的心思。

　　老八的心思自个儿琢磨透了，也不待杨子荣再来看他，就闹着要见杨子荣，杨子荣无奈只能放了手边的事情独自来见吵闹不休的老八。

　　杨子荣再见到老八的时候，老八已不复那副冷淡的模样，倒有几分当初威虎山上的模样了。

　　老八瞅着杨子荣微愣的表情，心里一阵得意，面上笑意更深，“嘿，你愣啥呢愣，给爷搬姜子来！”

　　这别的没有，酒和军火倒是在在破威虎山的时候，203小分队收缴了不少，杨子荣便转身回去搬了几坛酒回了屋打算和老八喝个痛快，让共跳土匪的身份都抛开，纯粹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谊干了这酒下肚。

　　两人喝了大半宿，终是醉了，老八心里头那点想法也是没有藏得住，半醉半醒的时候拉着杨子荣就躺在了炕上，两个男人躺在一起不是第一回了，可心中有了想法的老八却觉得这么一躺又该做点什么。

　　最终老八什么都没做成，做成的都是杨子荣。

　　醒来的时候，老八几乎想把最恶毒的话都拿来骂杨子荣，却又骂不出口，只能吐了句妈了巴子。

　　杨子荣瞅着身边愤愤难平的老八，朗朗大笑几声后转头看了一眼外头尚早的天色，他抬手搂紧了暖呼呼的被窝和老八又沉沉睡去。

　　老八就这么进了共跳的窝，可老八却不认为他是共跳，他只说他还是威虎山八爷，不会做共跳，但他会如同杨子荣说的做个好人。

　　杨子荣是个侦察兵，自是有着任务在身，新的任务来了，他自然踏上了新的征程。

　　老八却觉得1947年的这个冬天太冷了，冷得他第一回觉得穿着暖身的貂皮大氅都直哆嗦。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天接到了203分队小首长带给他的关于杨子荣的噩耗——杨子荣在追击土匪的过程中，由于太冷手枪枪栓冻结不能击发，被敌弹击中，不幸牺牲。

　　老八觉得冷极了，待203走了之后，他把杨子荣那件带血的貂皮大氅也穿在了身上，可还是止不住的冷。这种冷，让老八觉得不管穿多少都会冷，那是从心底里冒出的冷意。杨子荣就这么没了，这比威虎山破了座山雕抛弃弟兄们跑了，哥哥们全死了时心里的冷更甚，他慢慢收紧双臂却摸到了杨子荣貂皮大氅里藏着的匕首。

　　当天晚上203小分队就收殓了老八的尸身和杨子荣的尸身葬在了一起。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老八想着，杨子荣你说你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威虎山八爷也不是好人，做好人，下辈子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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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说历史上没有老八，可老爷的电影却塑造了这么一个鲜活的角色，爱极了九八/□□这对西皮。
只遗憾我不懂东北黑话，写不出更好的东西。
虽说依旧是BE结尾，可我没有办法去改变杨子荣在历史上如是牺牲的命运和轨迹，心塞得简直不行(╯﹏╰）
决定写一个比较长的九八/□□同人，不过得先去恶补一下东北黑话的资料，但愿下个长篇能让我圆满的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