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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冬暖(二) ...

  •   3.

      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足够夏凉和宋祁衍小姨家的两个小宝贝打成一片。齐宁齐静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坐在夏凉的身边,拉着她讲着学校里的趣事,又会问她大学里面的一些事情。
      “师兄……额,Albert没有和你们讲起过我们学校里面的事情吗?
      两个小姑娘都是摊摊手。

      齐静撇撇嘴,“Albert很少和我们讲他学校的事情,每次来都不大说话。”
      齐宁撑住下巴,故作老成,“嗯,他基本上跟谁都那样,Albert情商非常低。”
      然后两个小家伙一起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情商那么低的Albert是怎么追到你的?”

      夏凉错愕,然后红了脸,分别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我们只是校友,别想太多。你们才多大呀。”
      “12!”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夏凉:“……”

      苏薇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无奈地看她们,“Annie,Angie,不要欺负Summer。”她笑着看夏凉,“中饭没怎么吃,我们吃lunner,十多分钟就能ready了,她们爸爸也快回来了。小夏你上去叫阿衍下来吃饭吧。”
      夏凉自然是巴不得从正在努力八卦的两个小家伙中间离开,顺从地上楼。

      “上楼左拐到底的房间。”
      “知道了。”

      夏凉上楼,呼出了一口气。
      两个八卦的小鬼头。
      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左边尽头的房间。房门关着,里面安安静静的。夏凉敲了两下门。
      里面响起了轻微的摩挲声,像是有人在被子里翻动。

      “请进。”夏凉拧开门把手,轻手轻脚走进去。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所以房间里昏昏暗暗的。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的样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以及一张书桌和椅子。书桌上面倒是摞着一叠书,书柜里也是满满当当的。
      她往床上看去,宋祁衍仍旧躺在床上。

      她走过去几步,又不好意思靠太近,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下脚步,“那个,还有十分钟就差不多准备吃晚饭了。小姨让我过来叫你。”
      宋祁衍似乎是刚醒,还不甚清醒,睁着黑亮深邃又带着几分迷蒙的眼睛看着她,半晌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嗯”了一声。
      带着起床气的宋祁衍,莫名地……很萌。

      宋祁衍抱着被子,依旧躺在那里,很安静地注视着夏凉。
      房间里一片静谧,连楼下两个小家伙的吵闹声都听得清楚。
      夏凉咬了咬下唇,“那,你起床?”
      宋祁衍依旧静静地看着她,鼻音也依旧浓重,“嗯。”

      看着看着,夏凉的耳根开始热起来。
      她干咳了一声,“那我下楼了,你起床。”
      “等下。”宋祁衍终于起身,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夏凉转头,看到他睡得有些皱的白色t恤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怎么了?”
      宋祁衍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反应了两三秒,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夏凉坐下来。
      夏凉看了看他的手,慢慢走过去坐下。

      宋祁衍沉默了一会儿,“抱歉,这次回国没有提前告诉你。”
      夏凉:“……”他回国没有提前告诉她,为什么需要道歉?她还是摆了摆手,尴尬地笑笑,“没关系的。”

      宋祁衍看她,在她被注视地耳根又红了之后才又慢悠悠道,“这次回去很匆忙,是因为我奶奶病重。”他沙哑的嗓音在昏暗又静谧的房间里诉说着那一个月的经历,“我回去的时候,奶奶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她的病反反复复已经很久了,这次病重,也不算是意料之外。老人家自己也知道年纪大了,我回去的时候她虽然口上说我为什么要耽误学业回来看她,实际上还是很开心。大概是我回去之后一个礼拜的样子,奶奶的病情似乎好转了,人也有精神了。大家都以为奶奶又挺过了。但是,”他沉默了几秒,喝了一口水,“那个晚上,奶奶忽然就去了。”
      夏凉坐在一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在海外求学的学生,不知道不理解的人第一反应都只会是“人家家里有钱”“烧钱”“出国镀金”之类,很少有人会理解他们也是在很认真地求学,很认真地学习着为未来铺路的东西,甚至比国内很多的大学生都要辛苦。更何况,他们远离家人和故乡,提早开始了独立的生活,独自承受着对家人的思念。更多的时候,他们也会愧疚也会担忧,一旦家里人在这期间出任何的状况,他们甚至不能够像国内的孩子一样随时回去陪伴在家人身边,反之亦然。
      他们背后承担的压力和艰辛,也是很多国内的大学生所不能理解的。

      宋祁衍淡淡继续,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却依旧让夏凉感到了心疼,“后来就是处理老人家的后事。葬礼等等一切,零零碎碎大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等一切差不多了,我才回来。所以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在国内。”
      夏凉很认真地在一旁当着聆听者,等他说完又陷入沉默之后,才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组织着自己的言辞,“这几年,家里的老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病痛难免。能够看到我们这些小辈健康幸福地成人,他们也满足了。在国外读书,毕竟和国内不一样,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够陪在家人的身边。你……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在你奶奶临走之前送了她最后一程。而且,她看到你这么优秀,一定也很高兴的。”

      宋祁衍听她温润的声音道出安慰的话语,忽而提起了唇角。他低头看了眼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看到她收到他的目光之后略生退却之意,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谢谢你,夏夏。”
      夏凉一怔,随即几乎从他床沿上跳起来。
      夏夏?
      宋祁衍看着她忽然涨红了的脸,忍不住又笑了。

      而夏凉则是彻彻底底呆住。
      这人……绝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代表。平日里他总是缺乏表情,虽不显冷厉却也显得淡淡疏离,可此刻面带温润笑意绝对是……
      夏凉心中的小人捂脸,北衍大大你收敛点啊,有好声音还有颜又贴心,她是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宋祁衍看着她呆呆愣愣看着他脸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幅“好皮囊”也不是那么百无一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夏夏,我没有那么优秀。”然后他忽然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夏凉咽下了几乎是要脱口而出的反驳,“师兄,你怎么了?”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灯,这才发现了他红得有些异常的脸颊。

      夏凉快步走回他身边,弯下腰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无奈又急切,“好烫!你发烧了!”
      宋祁衍或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依旧几分反应迟钝,然后竖了根手指在唇前,保密的姿态,“不要告诉小姨。难得是感恩节,不要扫了他们的兴。”然后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夏凉有些急切地拉住了他的手,“那你怎么办?温度好像挺高的。”

      宋祁衍看了眼他们相握的手,又缓了缓眉眼,捏了下她的手,“不用担心。我们吃好饭早点离开,我公寓里有备好药。”他看着夏凉依旧带着焦急的眉眼,轻笑了一声,“夏夏,我是医生。”
      夏凉鼓了鼓嘴,嘟囔,“医生又不是不会生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语气里竟然多了几分娇憨的嗔怪。

      宋祁衍朝她眨了下眼睛,“要开饭了。我现在要去洗把脸。”
      夏凉被他黑亮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半晌才如梦初醒,“啊”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红着脸颊落荒而逃。
      宋祁衍看着她忙乱地下楼,眼带笑意。

      他走进浴室,甩了几把冷水在脸上,任由水珠滑落下来。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影,难得小孩子气地戳了戳自己的脸。额头上似乎还有她的手微凉的温度。
      真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冬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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