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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喵喵喵喵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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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赤霄真人是因为知晓了凌楚河可能做出的事情,才失了对这位先辈宗主的尊敬,那么疑似与之同时期的守阁长老,就是完全没有过那东西。
别的事情,守阁长老是不会愿意和两个小辈交谈许久的,但一来是苏牧唤起了他旧年回忆,二来是涉及到的人过于特殊,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维持不住苍老的表象了。
现在想起来,心里的波动居然依旧那么大么?
每一个时期,都会有许多天才涌现,一如如今的苏牧和凌琛,还有他们的友人,但还是与苏牧更像吧。关山这个人,相貌是与名字不符的清俊,笑起来时也是春风拂面暖,待人又亲和,从没有看不起谁的。在无人匹敌的、浩瀚不可渡的楚河之前,被盛赞的是关山难越——难以攀援的一座高山。
景行行止,高山仰止,便是谦谦君子。与关山相比,凌楚河修为略微差了一线,为人又倨傲,在宗门内人气反而不及,只是后来才有了点变化,不过是历练多了,给自己披上一重假面罢了。
苏牧听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勉强自大一点地认为,守阁长老所说的关山师兄,就像自己一样是个宗门男神→_→
然而最后成为宗主的是凌楚河,渡劫飞升的是凌楚河,关山在当时也只被感慨一句英才早逝,命运无常,现在更是无人知晓。修真一道,半途夭折的天才太多了。秘境崩塌,活着出来的人唯有凌楚河一个。
“是他下了黑手。”而当时尚且卑微的守阁长老寻到了蛛丝马迹,所以哪怕后来凌楚河似乎是逐渐打磨出了内里玉质光滑,他依旧不肯相信凌楚河的倨傲是骄傲,目中无人是目下无尘。
字表人心又如何?狼披上人皮就是人了吗?而且那字说是潇洒疏朗,不如说是透着彻骨的淡漠,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那种自私冷淡呢。
守阁长老苦笑一声,“凌楚河那种人,不会甘于永远当个第二。他那样的人,就像是一只阴冷的毒蛇,但偏偏有人瞧见那蛇身花纹绚烂就被迷了眼,偏不知越毒的蛇,才越是美丽。”
本来说的还是关山,但守阁长老那时毕竟与之地位不同,能有的交集不多,而关山又英年早逝,最后就变成了单方面科普凌楚河是个怎样阴险狡诈小心眼的家伙了。大概是守阁长老也看出来,他们对凌楚河同样有着怀疑。
“但凌楚河使天极宗成了最高不可攀的那一个。难道其他人没有一点察觉?”苏牧是不信凌楚河是个没有一点闪光点的人,即便现在来说,凌楚河是他们的敌人。正确认识自己的敌人,才是取胜之道,至少不能把其当作毫无心胸,斤斤计较的小人。
“楚河浩瀚不可渡,听听吧,这说法……谁还记得天极宗的关山难越呢?抹去一切信息,连外人称道的名号也要占用,他……”守阁长老不复平静,他并不是资质多好的人,修为到了这个高度,已经停滞不前,寿数倒有,却比不上真仙啊,“他凭什么飞升成仙!”
在两个小辈面前失态,守阁长老咳嗽一声,并不是很在意,他摆了摆手表示送客。能说那些话,是因为他巴不得对每个人都撕开凌楚河的假面,只是他知道会信的人不多,他等到的唯有苏牧两个。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回答两个小辈的问题才这样做,守阁长老在数百年间,对不少天资卓绝的弟子伸出援手,作为交换就是不管信与不信,要听他抱怨一顿凌楚河,其中有十分二三的人飞升去了,也总有可能会对凌楚河抱有一丝怀疑的苗头,给带去一点麻烦。这回他对凌琛也是依葫芦画瓢,却没料到有人是自己撞上来的。
“他没有飞升。”凌琛突兀地开口打断守阁长老的话。
这可不会令守阁长老觉得冒犯,事实上,他已经完全愣住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能临时拉一个修为高深的前辈当盟友,有什么不好?何况苏牧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是顺着幕后黑手的计划走下去的,别说什么泄露消息了……是的,原就不必去想。
能在寿数耗尽之前再遇仇人,守阁长老到底露出笑容来。关山或许与他不过是三五次的交集,但时至今日已经成了执念,修者的执念总是吓人的。
苏牧把事情三言两语说清了,侧身挡住凌琛——毕竟是凌家人,谁知道会不会被迁怒呢?除了关山,还有一个人亦是苏牧十分在意的,守阁长老摆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他当然继续问了,“那么寒江又是谁?”
“寒江?”守阁长老回忆了许久,才从记忆里找出这么一个人来,“与关师兄同属阵峰,是同门的师兄弟,不过在弟子之中不算出众。与关山师兄的关系应当算是不错吧。”
关山素来照顾师弟,和谁的关系都是不错的。
然而许多玉简中的法诀都是有寒江的参与,署名却唯有关山一人,倒是合了……想要籍籍无名的低调心思。
如果和关山交好的寒江活到了现在,正是……与宋离正是一个人的话,宋离是为了什么而来相交的呢?他应当是恨凌楚河的,连守阁长老都记了这么多年,何况清楚知道凌楚河未死的宋离呢?
被夺舍之时是凌琛最虚弱的时候,于凌楚河而言不是一样?所以宋离要奉上所有机缘,催着他们增强修为,给凌楚河增加更多的麻烦,以便可以一击必中么?
这些事,那就仅有宋离自己才知晓了。
苏牧没能从宋离口中得到答案,因为在他想去正面相询的时候,宋离已经不见了。是了,以宋离表现出来的性格,当然不会愿意搅入浑水之中去,而应当始终避着剧情走,于是宋离是留信离开了。
信纸上字迹整齐,是久违了的简体字。苏牧一目十行地读下去,有种不容错认的熟悉感。所以说啊,怎么可能会不熟悉呢,明显是小说的原文吧。遣词造句是苏牧惯用的风格,只不过是少了十余年的古文诗词造诣,过于直白浅显。
“难怪他……”苏牧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他有点同情宋离了,或许不止是有点。
如果一个人不单单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还能把书本的内容一字不错地背下来,那要怎么毫无芥蒂地去融入这个世界?宋离可能不是没想过就此安定,可是记忆太清晰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转手把信纸递给凌琛,“你看看吧,小琛。”
凌琛一目十行看过去,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结尾的地方。血祭之阵,这个结局可谓是把“凌琛”这个人内心的偏执冷血表露无遗,略过一些他早已没了印象的人不提,因顾念宗门杀怀袖,因前尘旧事诛姽婳,因心系故园将顾玉竹一剑穿心……那是“凌琛”对所谓的爱侣做出的事,一旦黑化,黑凤之子果然就黑了个彻底,而这一切现在明明白白地写在纸上。
他的手抖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薄薄几张纸搓成粉末,“没有师兄,我的确可能变成那样的人。”
多疑且任性啊。
苏牧:“……”
“你是不是抓错了重点?前一张才是凌楚河的事。”苏牧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安慰自家小琛,说实话,幼时经历影响太大,凌琛现在不也是时有心绪浮动,“退一步来说吧,你即便黑了个彻底入了魔,会杀我?”
凌琛斩钉截铁道:“不会!”
然后他放低了声音,“但是会想要把师兄关起来,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只有你我二人。”
“那你就想吧。”苏牧笑出声来,反手点一点心口,暧昧道:“这里不是只有你?只有你我二人。”
入魔与否,就在于能否控制住越过理智的冲动。凌小琛总是很好哄的,即便顶着冰山男神的壳子,在苏牧面前仍是曾拽住他衣袖亦步亦趋的人,仍是一下子哭湿他衣襟的人。
日常哄凌小琛完成!
苏牧盯着散开的粉尘,突然若有所思道:“小琛,你说……我把事情同他们说上一二如何?”
师父他们知晓,落月隐隐猜出了一点,连守阁长老都知道了,那么他们的那群友人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即便……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修为最高的他们都没有办法和一个渡劫散仙去斗,遑论楚非几个,但是知晓事情发展,多少能让友人避开一些危机吧。
不过要说也得有技巧地说,不是谁都能一下子接受什么小说世界的事,且对凌琛毫无偏见的,所以感谢修真吧,科学已死,观星预言很有市场呢,而神秘高人的说法一向有市场。
“事情就是如此,我曾偶遇一人,有幸得其开天眼为小琛一观星轨。”苏牧不疾不徐地把话完了,暗自感慨自己还是有讲故事的天赋的,不过可惜了,没人捧场。
——一阵沉默。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迷弟忠诚度的时候了,褚长风是苏牧的迷弟,哪怕成了好友,但近距离围观过苏牧不是人的修炼速度之后,他依旧是个迷弟。
所以他捧场了,特别捧场,神神秘秘地凑过去问苏牧,“是半仙说的吧?”
苏牧:“……”
所以你对算命瞎子到底是有什么执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