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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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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那紧闭着双眼、毫无血色的脸,上官戢冉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阵绞痛。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他?在他好不容易得到时,竟又要让他失去!那为什么又还要让他得到呢?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他宁愿就像原来那样守着那具不会动、不会说话,却至少还活着的身体,至少这人还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活着!他宁愿天天生气的想着、念着、猜测着关于这人的一切,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最在乎、最爱的人慢慢逝去!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他已经无法忍受没有莲枂的日子了!
整整一个晚上,上官戢冉命令璃和罗安宇守在璟莲殿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内殿。然而,等到第二天他走出殿门时,所有人都惊在了原地,他,一夜白发,双眼冰封,再无任何感情。
如利剑般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丢给璃,命令道:“去笹璃国找尘渁,要他马上来这里!”
“是。”接住东西,应声后,他便在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我不会放过任何人的!”此刻的上官戢冉,双眼中尽显嗜血般怨恨,他的痛苦定要让那些人万倍偿还。
五天后•璟莲殿
因为这件事,让原本在瑞珩国内耐心等待的人,全都日夜兼程、迫不及待的赶到了西凤国,而首先到的便是赫连翊汶、上官攸崊以及叶辰逸。其他人,则只能以出使名义,随着使团随后而到。不过即使是曾共身一体的赫连翊汶也无法挽回什么,毕竟他沉睡了很多年,在各方面他其实都不如莲枂,所以他才会在解封后极尽所能的修炼。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上官攸崊看着自己那满头白发的皇兄,心中一阵心疼和悲伤,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呢?
“有,我也不可能做!”赫连翊汶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床上陷入垂死的人,为了冉儿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么?他虽知道莲枂给冉儿施了生命的防护咒,但没想到居然还施了移嫁之术。以前明明躲着他,现在竟然把他放到了自己的生命之上,这就是你说的爱么?
听了他的话,上官戢冉立刻抬脸死死的盯着他,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倒是旁边的凤于玄和靳湫水有些焦急的同时出声问道:“为什么?”
“移嫁之术若返还,必反噬,两人之中必有一死。”
“可不可以冒昧的问您,与枂儿之间是什么关系?”靳湫水虽很担心现在的枂儿,但他更奇怪的是,枂儿什么时候会了他所不知的奇门遁术?再者就是,虽然当年他也见过这位至高无上的天族人,但却不知枂儿竟和这个天族人关系匪浅?
赫连翊汶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后,便又把目光放回了床上之人的身上。“因缘巧合,他救了我一次,我则允他三件事。”这些事,在他解封清醒后,莲枂便已全部告之,他和莲枂之间从无任何欺瞒,毕竟就算分开成了两人,其实彼此还是一体的。所以如今莲枂伤成这般,表面上他并无大碍,但内里,他却也因此损耗了过半魂力。
“小枂,会没事吗?”叶辰逸满脸担忧的看着床上之人,虽然不是自己亲弟弟,但却是甚过亲弟的般的存在。只不过……望着那白了发的人,他很明白自己再也无法说出口了,更何况身边也已有了两个不能辜负的人,此刻他只能真心的希望并祈祷老天能成全这两人!
“不知道,但至少目前他还没死透!”穿心一剑,无论是谁,都会死。然而,莲枂还能躺在这里,说不清是否还有救,至少没死透,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安稳的站在这里了。看了一眼冉儿后,他又转脸看向了崊儿,忍不住在想,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他,不知道崊儿会怎么样?会像冉儿在乎莲枂那般在乎他么?
“你别胡说八道!”上官攸崊冷着脸横了他一眼。
赫连翊汶顿时觉得心中一痛,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索性把眼移向床上的莲枂,不再说什么了。
上官攸崊看着这样的赫连翊汶,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一想到自己的兄长已变成如此,他竟然还说话如此直接,便又不由地一阵气闷,于是也不再理突然沉默的他了。
第二天清晨,璃则是顺在其后的赶了回来,当然,跟着一起回来的,除了尘渁,还有两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笹璃国已退位的太上皇轩辕紫昱和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掌重权的丞相南宫司琪!
尘渁跨进寝殿,看见满头白发的上官戢冉不禁愣住,实在难以想象他会变成如此,但嘴上还是很不饶人的刺激道:“哼,瞧你这死样子,真是丑得要死!真搞不懂他怎么就喜欢上你?”
上官戢冉抬脸,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在众人的讶异下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尘渁这下彻底呆住了,这小子居然没有反驳他?要知道他们俩可算是从小就关系不好,为了赫连翊汶,两人可说是没少打架,也没少暗潮汹涌,这回这小子居然对于他的挑衅毫无反应?见他出去的决然背影,忽然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快速转身超床上的人走去,从被子里拉出手搭脉,僵住,面色一瞬间惨白,转脸望向一旁的赫连翊汶,只见他点了点头,尘渁顿时觉得全身发冷。
“怎么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死了。”尘渁的声音有些颤抖,无助的望向身后的轩辕紫昱。
而轩辕紫昱则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床前,抬起手,手掌面向床上之人,从头缓缓移到心脏,忽然停住,皱眉的确认道:“死了。”
转身,有些不悦的瞥了眼在场的众人。“司琪在外面等我好么?”
南宫司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接着,轩辕紫昱则是很冷然的说道:“尘渁、翊汶留下。”然后很碍眼的扫视了一遍其他人,立刻,众人很会意的都出去了。
手一挥,殿门关上。轩辕紫昱坐在床边不复先前的冷然,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可以救他。”
“小昱!”
“无!”两人顿时惊喜的抬头,接着又见赫连翊汶很不满的瞪了尘渁一眼,口气不佳道:“你很没大没小,怎可以如此乱叫?”
“小昱同意的!”毕竟是自己很重要的师傅的真身,尘渁竟不似平常那般嚣张了,也不敢给白眼,反而一改常态的很乖顺,连一旁在看的轩辕紫昱也忍不住挑眉。这家伙可是在知道自己的真身后,也没这么乖过呢!
“他同我结契了,以后我会管他的。”嘴角微扬,温柔的看向冷傲而又有些魔邪之气的人。“翊汶还习惯么?”
“嗯。”犹豫了下,但还是点了头。
“那么难过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抚摸起他的脸,轻轻的柔柔的,没一会就见他流下了满脸的眼泪,感叹道:“你竟会流泪了!”
“无!”赫连翊汶终于忍不住扑向了轩辕紫昱,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难自抑的抽泣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会眼睛流水,但是我真的很难过,胸口也很疼!”
“那为了什么事呢?”轩辕紫昱安抚的轻抚他那披散着的满头银发。
“莲枂会死我很难过,崊儿不喜欢我,我胸口疼!”赫连翊汶很老实的说着。
而一旁的尘渁听了,则是终于忍不住的猛翻白眼,那兄弟俩还真是专门来克他师傅的!
“既然如此,就睡去好么?那就不会再难过了!”
赫连翊汶抬起挂满泪水的脸,看向眼前之人,片刻后他便像做了很大决定般,坚定的点头道:“好。”
“那就先去道个别吧!”为他拭去泪水,轻幽的说道。
“嗯。”赫连翊汶很听话的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尘渁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向身旁的人问道:“为什么?”
“不能让他的心白疼了吧!”怎么说他都是庇护天族人的,所以比较偏向他们!
“那师傅呢?”赞同,怎么也不能让上官攸崊白欺负了去,不过前提也要对方在乎才行呀!
“与那具身体不只简单的定了魂,还结了魂契,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身体了。”
“那你骗他?”
“那样会表现的比较逼真!”轩辕紫昱很是认真的说道。
尘渁只觉得自己要晕了,小昱居然也会整人了!?还有师傅那真身,真的是魔族么?也太单纯了吧?算了,眼下还是床上那人比较重要。“那要怎么救师傅?”
“其实他还没死!”回到床边,轩辕紫昱抬起自己的手掌,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团,覆到他的胸前直到完全没入心脏处,接着,右手指的指甲伸长至锋利,在他的额心划下一个血印纹直至淡化消失。“虽是移嫁之术,但伤害还是很真实直接的,无论是谁,穿心必毙命,但他有我的魂血,所以命在魂伤,只能封魂避亡,无魂的身体自然会变冷,但又因未离体,所以不会腐。”
尘渁看着此刻难得多话的轩辕紫昱,有些傻傻的点头。的确,这已经是医术范围之外的事了,他自是束手无策的,简单点的咒印法术,他或许还可以,但如此的恐怕连天族也不一定会了,也难怪小昱一定要跟来了。
“现在我给了他护印和魂伤所必须的气元,接下来,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毕竟魂伤可不是一般小伤,复原不了的话,那就只能永远那样半死不活了!
而殿门外,上官攸崊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赫连翊汶那颓废而又悲伤的背影,不知该怎样开口。
一旁原本丝毫不理会他的南宫司琪,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冷淡的出声道:“不要等到了失去才后悔!”
上官攸崊因为他的话忍不住一怔,缓缓转过脸,看向那清瘦且依旧如昔般冷傲的人。“司琪,当年我———”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但是所造成的伤害,让我无法释怀且虚伪的告诉你我已经原谅了你,至少我已经开始淡忘!”南宫司琪直视他的眼神,很直接的说道。就像紫昱曾对他说过的“忘不掉过去,就没有新的开始”,所以他开始学会遗忘,因为无论过去怎样,只要在紫昱心里他是最好最完美的就可以,其他人他无暇理会!
“我……我不知道……”眼神再次望向那个有些凄凉的背影,上官攸崊有些木呐的低语道。
“既然在乎,那就牢牢抓住,否则,有些事,就算重新来过,也是无法挽回的!”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就要看他自己了。原本自己应该是恨他的,但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不禁让他想到了过去。那时候,虽然他是大国的皇子,却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毫无地位且极不受宠的皇子,许多事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今天自己才会在走出阴影后,并很中肯真实的告诉他自己对当年那件事的态度。其实,自己也曾因为自卑而差点错失紫昱,但幸好紫昱从未放开过他,否则他每次只要想到自己会失去紫昱就会忍不住恐慌并全身发冷。
“我……”
“言尽于此。”南宫司琪冷淡的看了一眼他后,便不再理他了,迳自朝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