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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苦难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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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猪……”迷迷糊糊有人在摸我的脸,不是夏绪,细腻的轻柔的指尖,喃喃自语,带点笑意的声音。
我恨,虽然婴儿肥的脸庞是有点像宠物猪,但也不要每个人都这样叫好不好,被夏绪从小叫到大,我已经够郁闷,眼皮狠跳几下,猛地睁开。
刺目的阳光洒入眼中,瞳孔微缩,没有人,难道是做梦?
我伸着懒腰坐起,看到桌上压着纸条的小笼包,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味道不错,纸条上的字映入眼帘——刷牙再吃!
果然是了解我的表哥,无视,慢悠悠捏起一个包子,继续吃,眼角瞟到墙上时钟,手就那样僵住,7点35,迟到!
该死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叫我,他们什么意思?排斥我这个室友?匆匆忙忙换上校服,上午是文化课,还是那套海军服,用2分钟完成刷牙、洗脸、梳头三项不可省略大事,抓起早餐飞奔出宿舍。
7点半的早自习不指望,8点钟正式上课总要赶上,到达教学楼下的一刻,我对自己的期望抱以无限鄙视,居然忘了,教室在19层。
天,我以后的三年,难道每天都要爬这么多楼梯?坐在第十二层的阶梯上,我喘着大气,恨恨地发誓,将来赚了钱一定为这个学校捐一座电梯,追悼我洒下的汗水。
一年A班教室,班主任拿着长长的教鞭,踱过空着的座位,“现在,我来宣读一下班规……”
我挣扎着爬上第十八层,人家说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句话一点没错,从第十七层爬到十八层,我付出了爬从第一层到十七层汗水的总和,而接下来的第十九层,我泪,休息一下再爬。
“……迟到一分钟,罚扫一天教室,下午修行课后回来扫。”隐约中听到头顶某教室传来的声音,我一个激灵,扫教室!下午!修行课后回来!那不是还要再爬一次!
充分体会了人体潜能的无限,本来疲惫不堪的身体突然像被打了一针兴奋剂,猛得爆发出无穷力量,只一瞬,就从十八层冲上了十九层,那个速度,让我感动。
扑进教室,数十双眼睛齐齐射向我,呃,丢脸!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我尴尬地看向被我五体投地,扑地大膜拜的老师。
“这位同学,就算你给我行大礼,也不会改变你迟到23分钟,要罚扫教室23天的事实。”执着教鞭的干瘦老头垂着眼看我,锐利的眼中精光闪烁。
死老头!装什么狠,瘦不拉叽一点肉,一脚就可以踹翻,小心给我等着,以后不要走夜路!我闷闷地走到一张空位坐下,心理盘算怎么报仇。
全班同学的眼睛忽地睁大一圈,望向我的视线多了一种不可思议。
怎么了?我发型不对?是了,早上出来匆忙,都没有好好梳头发。拿出一面镜子,一把玉骨梳,认真地再梳一遍。
哐!有人支持不住,从座位上掉下。
“这位同学,上课时间,请不要做与课堂无关的事。”苍劲有力的声音,是老师。
无视,继续梳。
啪!梳子断成两截,我呆呆地望着手上的半截梳子,断口处一点白色的粉笔灰,再看看课桌上多出的一颗粉笔头,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这老头深藏不露,不是练过传说中的弹指神功,就是练过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想到刚刚盘算准备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夜给他套上麻袋打他一顿,额角的冷汗流得更到,我真是不知死活!
老师看到我收起镜子,拿出书本,摆正姿势认真听课,才满意地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
我小心地吐吐舌头,书本是课桌里本来就有的,但夹在里面的漫画书是我自己带的,什么文化课,居然上古文,我才没兴趣。
饥饿、死亡、绝望,我像吸毒成瘾的人,执迷与漫画中那些阴暗的东西,阴暗却无法抹杀的坚强。
放下《天使禁猎区》,准备再换一本,意外地看到同桌深暗的眼。
那是一种将自己隐没的黑,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色的瞳,无神地睨着我手上的书,好象在看,又好象只是随意的停放,颓靡的表情印在黑暗神一样俊美的脸上,散发让人难以拒绝的魅香一样的气息。
呃!不对,等一下,他他他他……他……他是夜!?震惊的发现让我一瞬间差点下巴跌到地上,没搞错吧,这么一张有姿色的脸,昨天居然没注意,真是失败。
这里是帅哥集中营吗?闭上眼睛,害怕自己最近帅哥看太多产生幻觉,但是,睁开眼,还是没有消失,摆在我面前是一个货真价实,活色生香的大帅哥,和我喜欢的某乐队主唱一个级别的颓靡华美黑暗魔王陛下。
“这位同学,不要把口水流到课桌上。”
啥?转头看到老师漫不经心地扬起手上粉笔头,马上擦干嘴角,没有口水,默,这死老头诓我,心中虽怒,还是老老实实地竖起书本,帅哥诚好看,生命价更高,我对自己这条小命还很珍惜,不想因为上课看是帅哥被老师用粉笔头扔死。
一连四节古文课,听得我昏昏欲睡,怀疑这学校是不是住着什么古人,一定要把文言文学得这么通透,看班上其他同学,除了我同桌,每一个都听得那么认真,我一下趴到桌上,在心中说,这些人都有毛病,只有我的帅帅同桌正常。随身带的漫画书在第二节课就看完,实在没什么事情做,目光又游到同桌身上。
目测身高184,三围35,24,29。很性感的身材,再加上那脸蛋,颓靡的气质……手忍不住贴上。
嘶!一阵抽气声。
怎么了?茫然地看看四周,大家怎么都一脸吃到便便的表情?注意力再回到成功登陆的手上,手感真的不错,我同桌的皮肤,果然不让我失望。
黑色的瞳眸微微地震动,大概没有想到有我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堂而皇之吃人豆腐的色女,眼底闪过薄怒,如果想到了,一定能避过吧,我十分敏锐地捕捉到那丝怒意下隐藏的懊恼,脸上笑意荡开,真是可爱。
咔!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我笑容僵住,脱臼的手被他甩开,短暂的麻痹过后,手腕被他挫开的痛浪潮般袭来,痛彻心扉!脸部抽搐,我面容扭曲地躬下身子,缩到桌子下。
好痛!但是习惯的忍耐让我咬牙没有发出呻吟。可恶,下手这么重,他是不是男的,不就是摸一下,的不了让他摸回去,一阵腹诽,对这个最合我口味的同桌评价飞流直下三千尺,降到历史最低点,我讨厌,打女人的男人。
人的忍耐力是你不能想象的,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麻木,我流着冷汗,捱到下课,很有骨气地没有再看一眼那令我着迷的黑瞳,奇迹似地对一个完全符合我审美标准的帅哥有了厌恶的情绪。
我们的古文课老师,同时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在完成他的课程后终于记得受伤的我,好心地帮我接上脱臼的手腕,虽然我很想问,为什么在我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没有及时赐予这举手之劳,但话还是咽在喉咙。做人要识相,对不?有肉吃还嫌毛多这种事不能做,尤其当给你肉的还是可以拿一颗粉笔头要你小命的非正常人。
死老头的粉笔头在开学第一天给我留下了强大的阴影,而我不知道,这阴影只是冰山一角,在武道学院这座巨大的冰山下,等待我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学院有四个校区,东校区主学兵器,西校区主学体术,南校区两者兼修,北校区主学外来武术,如西洋拳、空手道、跆拳道等,还有一些几乎失传的武学,如忍术。和我同行去食堂的同学边走边说着,让我对这个学校有了大致了解。
“那我们属于哪个校区?”我忍不住问。
“啊?”尖俏得好象古典画里的小脸僵了下,“你分不清,东西南北?”
“司铃——”我拖长尾音,表示对她问题的不满,“你知道我地理不好。”
“我不知道。”司铃不客气地继续打击,“但是,我知道太阳从东边升起,在西边落下。”
“对不起,现在是正午。”我指指头顶的太阳。
“西校区。”司铃终于发现跟我在这件事情扯下去是自残脑细胞。
来到食堂,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让我傻眼。
这里是难民营吗?只是吃个饭,怎么每个人像打仗一样?用拐子,踩脚板,勒脖子,这还算过得去,那步伐交错,身形飘浮,在紧密的人群自由穿梭的是凌波微步?那脚点人肩,身飞如燕,在空中飞来飞去,几步直冲打饭窗口的是轻功?那、那边的人怎么都不动?我惊奇地发现一个窗口前人数稀少,少有的几个人还定在那里石化一样一动不动。
“水汐!”司铃看到我往那个奇怪的窗口走,惊得一呼,想要抓住我,却晚了一步。
走到几个石化人的位置,正好遇到从里面打完饭出来的人,我一呆,竟然是我的同桌。
深暗的瞳眸盯着我的脸,我脸颊有些发烫,我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现在却被人盯得脸红,实在是让自己鄙视。不过,既然决定了厌恶他,就不会再抱其他想法。
“看什么看?我脸上长了青菜?”看他盘子里一色的素菜,我顺口就丢出顶他的话。
黑色的眸光震动,缓缓低沉的声音飘入我的耳中,带着回忆的迷美,“和她一样的话。”
什么?我想问是谁,他已经和我擦身而过。
“朔夜,我的名字。”远远的,传来他的话。
我脚下一软,差点扑倒,朔夜!吉良朔夜?原谅我刚看完《天使禁猎区》,无法不把他和那个同名的黑暗大魔王、地狱七阎君的老大、前四大天使炎之天使联系起来。
惊讶过后,我认同地点头,他的确适合这个名字,他们,有一样的感觉,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和那个漫画中的人一样,也有,一道难以愈合的伤,隐藏在那深暗的眸后,是不是,也对感情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多好,我厌恶他,不用为他烦恼,呼一口气,甩掉脑袋里那些有的没的,人生第一要事,吃饭!
当我端着饭菜走到司铃面前的时候,她惊讶得张大嘴。
“水汐,你是怎么做到的?”司铃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端着她的餐盘坐到我对面。
“走过去,打饭,出来。”我简单地陈述,事实也是这么简单,看着她餐盘中抹布一样的茄子和乌漆抹黑的小炒肉。
“朋友帮我打的。”司铃轻轻一笑。
“哦。”美女就是好,不像我,不过,自力更生的好处是,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口中,虽然嚼起来像泥巴,至少颜色比她的正常,真不知道这个食堂的厨师给了学院多少贿赂,这样猪都不吃的东西做出来给人吃,居然还能安然在这个学校。
“水汐真幸运,能够吃到1号窗口的菜,不像我们。”司铃随口说着,吃一口茄子。
我怎么听她的话酸酸的?1号窗口怎么了,她想吃不会自己去打啊?转头看向自己刚才打饭的地方,那群石化人已经被他们朋友搬走,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被点穴。视线没有阻挡看到正在打饭的人,对方似乎感应到,偏头,正好也看到我。
咳咳咳!我被米饭呛到,居然又是熟人。
“宠物猪!”夏绪再次施展缩地成寸,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冲到我的面前,天知道,昨天他还把我扔出窗户。
“不要再用这三个字叫我!不然,我要你付出代价。”我黑着脸,警告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触犯我底线的人。
“什么代价?”夏绪的表情绝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天!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认识的表哥,埋头吃饭,不理他,哪知他下句说出的话——
“身体做代价怎么样?”
喷饭,被他敏捷闪过。
我深吸几口气,“行,就你这身段——”故意停顿一下,“还有这脸蛋——”再停顿一下,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最后一击,“卖窑子里应该能换几个钱。”
噗!这次喷饭的不是我,把司铃这样的古典派美女逗得做出喷饭这种不雅的事,是我的罪过,所以,我遭报应了,坐在她对面的我没有习武之人的好身手,很不幸地没有躲过她一喷。
“对不起,对不起!”司铃赶忙拿纸巾帮我擦,不停道歉,让我无从发火。
“活该。”本来被我一句话气到脸色发绿的夏绪此时找到话反击,盯着司铃的眼却是冷的。
恨!我伸脚,狠狠一脚踩向他桌下的脚掌。
“啊!”司铃惊呼一声,弯下腰。
怒!死夏绪,居然把我的脚踢向司铃,去势太快收不住,那一脚踩得,希望没有骨折。
“对不起,司铃,我不是故意的。”我连忙道歉,眼神愤怒地瞪向夏绪,他居然耸耸肩,表示这事跟他无关。
“没关系,是我不好。”司铃勉强扯出一个笑,语气却有点疏离。
果然,还是被误会了,我叹一口气,认识几个小时的朋友,我能期望她对我有什么了解。
我低头吃饭,长时间的沉默,空气像要凝滞般,艰难地咽下干硬的米粒,我站起身,整下坐皱的校裙。
“宠物猪!”夏绪拦到我面前。
“滚开。”我一拳过去,被他抬手接住。
混蛋!欺负我打不过你!有功夫了不起,等我练了绝世武功,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狠狠瞪他,激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撞出炽烈的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