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重生记事》小扇单衣

12、第十二章 赤蜂X碧泉

　　为了提高升学率，碧泉中学把初三年级前六十名的优等生们集中起来搞了个实验班，集体住宿还实行封闭式管理，只有星期天下午放半天假。杨灿非常不幸，初二期末考试考了年级前五十五名，也被弄进了实验班——早知道就不抄同桌的试卷了！他虽然聪明，心思却不在学习上，本想不去的，在市里当包工头的杨三舅赶回来揪着他的耳朵连揍代训了一顿，这才垂头丧气地去了。
　　原本一熬到周末就呼朋引伴到处疯玩，现在只能呆坐在教室里，杨灿泪流满面……
　　不过见到两个妹妹来送饭还是挺高兴的。
　　“今天园园来了啊，难怪这顿饭格外丰盛。”杨灿接过保温桶打开看了看，乐了。他也没有吃独食，冲旁边的两个男生招了招手：“来，分你们点。”
　　两个男生就兴冲冲地过来扒了一部分菜过去。
　　杨卉对杨灿说：“哥你吃着，我带园园到处转转。”就挽了田园出去了。
　　其实田园对碧泉中学比杨卉还熟，不过没法说出来，也只得任杨卉带着到处转悠，看看各个班级出的黑板报宣传栏什么的。最后转到杨卉所在的一年二班时，教室后面的黑板一片空白，只画了个刊头。
　　教室里，有人问杨灿：“灿哥，刚才跟你妹妹一块来的那个妹子是谁啊？”
　　杨灿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也是我妹妹，表妹。”
　　“长得蛮好看的啊！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她在哪里读书？”
　　杨灿三两口把饭菜吞下去，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盯着对方：“怎么，你想追她？”

　　估摸着杨灿差不多应该吃完饭了，杨卉和田园就去到教室拿保温桶。
　　“田园是吧？我是杨灿的朋友，贺天衡。”
　　“哦，你好？”田园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个头超出了绝大多数的初三生，长得也更成熟，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也透出一股痞劲儿。
　　杨卉拿了保温桶就过来拉住田园：“园园我们快走，回去看碟。”
　　田园就这么被拉走了。贺天衡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杨灿皱眉：“我说了，别惹我表妹。”
　　贺天衡摊手笑了笑：“我没惹她啊，就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
　　——信你才怪！杨灿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不信。
　　贺天衡也不再说什么，心里回想起田园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有点少女的样子了，大概是因为个子高？可惜，到底才十二岁，太小了，下不了手啊……

　　“你不要搭理贺天衡，他就不是个好人！”杨卉边走边想着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贺天衡，“他坏透了！他进实验班都是花了钱才进的！他降过两次级，还交过好多女朋友！”
　　“哦。”
　　见田园似乎不以为意的样子，杨卉急得跺了跺脚：“他真的超坏！他交女朋友都……”杨卉顿了顿，尽管这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还是凑到田园耳边小声说：“我听说他跟一个初三的女生都是那种关系了！”
　　“哪种关系？”田园下意识问了一句，然后才回过神来，顿时惊了。
　　初中生的恋爱不就是写写情书一起上下学最多拉拉小手就行了吗？接吻都算出格了吧？怎么这个贺天衡就这么领先时代啊！
　　好吧是她太天真了。可是她真的觉得初中生应该是完全不会跟性扯上关系的啊！
　　见杨卉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田园安慰道：“放心，我才不会在读书的时候谈恋爱呢。”先别说都开过荤了的少年人绝对看不上她这青涩的萝莉模样，她也看不上这些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啊！
　　杨卉这才放心。

　　下午没什么事，外婆坐在晒谷坪里熟练地用稻草将柴禾捆成把子。田园本来打算帮忙，被外婆赶开了：“去去去，别来添乱！”
　　回到屋里，杨卉正咬着笔头发愁。见田园进来，眼前一亮，连忙叫道：“园园快来，告诉我这道题怎么解？我算了三次，每次答案都不一样！”
　　曾经数学也是田园的弱项，见之头疼，但是现在田园不一样了！她可是征服了无数参考书习题集的女孩！三下五除二就给杨卉把公式和步骤讲解得一清二楚。杨卉两眼放光地望着她，双手捧心道：“园园，你太厉害了！”
　　“题做多了，公式用熟了，自然就会了。”田园对于数学这科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自己的经验告诉杨卉。
　　杨卉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就是学不会啊。我感觉我脑子木木的，这些公式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嘤嘤，好羡慕小表妹啊，学习又好，瘦了之后又变得这么漂亮……

　　眼见到了下午四点，田园跟外婆告辞，却被外婆硬留了下来：“明天又不上学，你回去也是一个人，还是在外婆这里多住一天，明天碧泉潭赶集，我去买斤肉给你做顿好菜吃！”
　　田园也只得答应。反正家里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她收进了蜂灵空间，剩下的东西就算小偷来了也看不上。
　　看着外婆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模样，田园心中暖和，抿嘴笑着不说话。
　　前世，外婆在几年后就去世了。那年冬天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冰灾，外婆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逝去。田园当时在珠海，甚至没来得及回来给外婆送葬。因为冰灾阻断了交通线。田园就是哭干眼泪都回不去。这件事一直是田园心中的痛。
　　但是现在，田园重生了。她还来得及弥补心中的遗憾。

　　晚饭后，田园捧着个杯子递到外婆面前：“外婆，这是蜂蜜水，你喝喝看？”
　　普通的白瓷杯里盛着清洌洌的温开水，外婆看了一眼，笑着说：“园园真好。不过我不喜欢吃甜的，园园自己喝。”
　　骗人。明明外婆最爱吃甜。只是这么多年来，她都习惯性地把好东西留给自己的孩子。后来孩子大了，孙子又诞生了。于是这一生，外婆一直在奉献，而被她奉献的儿孙，却忘了要付出回报。直到外婆去了，才痛哭追悔。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田园笑得眉眼弯弯，张口却是一顿胡说：“奶奶，这个是赤峰蜜，内蒙古赤峰市的蜜蜂采了鸡舌树花蜜酿的，只适合老年妇女食用，小孩子吃了不能吃，会长得又胖又矮的。”
　　“还有这样的蜜？”外婆一辈子也没喝过几次蜂蜜，半信半疑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蛮好的。不过小孩真的不能喝吗？”
　　田园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说。这所谓的“赤峰蜜”其实是赤蜂蜜，蜂灵空间里的赤蜂酿造的，有着养生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所谓只适合老年妇女食用的限制，以及那些来历，都是田园瞎扯的，就是怕外婆转身就把赤蜂蜜给了孙子孙女们。
　　田园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一百毫升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赤蜂蜜，瓶身上贴的不干胶是田园特地到镇上的文印店打印的，上面印的都是田园胡编乱造的那些说明，禁忌一项上明晃晃地标着：适用老年人食用，青少年、儿童、孕妇及肝、肾功能不全者慎用。
　　就这样，田园还是担心外婆把赤蜂蜜给别人，特地叮嘱道：“外婆，这可是我用零花钱给你买的啊，就给外婆，除了外婆我谁都不给哦！”硬是撒娇撒痴地磨着外婆答应了才放心去睡觉。
　　田园这晚是跟杨卉一起睡的。这一晚，她发誓下次过来一定不跟她睡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能说啊，她都困得不行了杨卉还精神奕奕地拉着她说八卦！
　　下次她把胡彩带过来好了！她们一定会一见如故！

　　外婆一共五儿二女，除去女儿和老光棍杨四舅，四个儿子分别给她添了五个孙子一个孙女，另外还有大舅母带来的一子一女。外婆目前住在杨三舅家中，杨三舅在市里盖房子，三舅母跟着他负责给工程队的人做饭，所以请了外婆住在自家看家，一并照顾自家儿女。
　　外婆劳碌了一辈子，老了也闲不住。第二天一早，外婆很早就起来做早饭投喂过两个小孙女后，就忙着喂猪喂鸡，又往菜地转了一圈，这才拎着提篓，带着小孙女们去赶集。
　　碧泉潭并不大，潭深近丈，宽三丈余。前人曾如此描述：“泉自石出，搏沙旋波，上潆螺髻。”
　　关于碧泉潭，传说中这潭里曾潜伏着一条千年巨蛟，时隔几十年便发一次洪水，成为危害一方的孽龙。后来，杨泗将军为民除害，每隔三五年，丢一副新铁链沉入潭底，以新换旧，永远锁住孽龙，不让它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相传唐天宝年间，灵泉自石窦出，莹彻一泓，气蒸而意锐，粘沙且旋波纹，上潆状呈女髻，泉底清柔渐次分叶，细乳若蝌纷诡而迭出，杂五彩。四时有金色小莲，幸得碧光浸映，不结莲果而妙芳鲜妍。游人乍观，甚惊骇，凝神而视之，或如小屏而列锦，或如春苑而粗放，或如泻琉璃水晶盆于地而灵光奕奕，或如列大宝镜于骄阳之下而青、黄、赤、白、紫、蓝诸色迭变。
　　大凡水之奔腾者，多如瀑喷而怒发，动激必有声喧。唯此泉涌动而绝无声息，潭面宽敞而无骇浪，且映且澈，且静且洁，此又为一奇。视其沙上下皆透碧，而掬观反赤；其水浮光皆净白，而投物于水，动辄莹蓝。如此之灵泉，凡有影视均逼真，凡有像映均传神。
　　潭畔巨岩之上，有古树如伞盖，浓荫而能蔽泉身，此木春深而不浓荣，秋冬而不凋零，上无杂鸟喧集，故泉清而不污。南宋胡安国父子曾隐居碧泉，建立碧泉书院，在此著书讲学。
　　不过到了今天，碧泉潭依旧清澈，碧泉书院却早已片瓦无存。

作者有话说

　　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