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圆舞曲》血色妙舞

2、第二章 杀戮

　　忧夏的位子就这样空着，第二天当Mr.艾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惊讶地张大嘴巴，这真是一件让他无法想像的事，由于这件事事态之严重，传播之广泛，校领导很是重视，隔几个小时得把Mr.艾呼过去说点什么。
　　当若冰来到教室中时，瞥见了雨晨，她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坐着，玻璃珠似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本看，任其身边的男生大喊大叫，她感觉到了若冰的到来，眼睛转到了若冰的脸上又很快移开，嘴角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她的表情有点可怕，让人不敢接近，但若冰还是鼓足勇气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尽管觉得正和一个恶魔在一起，为了表现自己并不紧张，她有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昨天……你去哪了？我指的是晚上……”
　　“我吗？当然是从教室回到宿舍中，躺了将近10个小时一直到今天早上，然后中间我起来了一次，在小区中走了走。”
　　这是真的，因为她的确在这小区中走，还被若冰看到了，她还想问问为什么要突然出来走，但是却止住了，如果真的有鬼，她是不会将这一切说出来的。
　　听Mr.艾说，忧夏在医院中被剖腹，那是他的习惯说法，其实只是做手术而已，他一直觉得开刀这个字眼过于残忍，从她体内取出的7.62MM的子弹被医院的护士不小心扔掉了，人也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出院，这段时间，医院有什么人陪她不得而知，也许她父母会陪着她的。
　　……
　　然而一个星期后她回来时，她满脸兴奋的，进门便冲向自己的位子坐好。虽然和同学都还不太熟悉，但也很热情地说着什么，不时回头望若冰一眼，露出些许明媚的笑。
　　“她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雨晨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这个……还是算了，因为我和她不是很熟，不知道说什么。”她有些惭愧地说。
　　这个问题很奇怪，意思就像说：“既然是你将她送进去的，在她回来的时候应该给予一些关怀。”但是雨晨怎么知道，是若冰发现这件事的呢。
　　果然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吧！若冰想，而两个女孩之间的恩怨会是……
　　难道是关于男朋友？上次和忧夏说话的男孩是谁？他的样子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引女生追的，所有的女孩都喜欢的一类，若他以前是雨晨的男朋友，中途又被忧夏抢去，继而由此生恨，照现代人的观点，也不奇怪。但是他们如果有关系，昨天忧夏出事时，那个男的也没有出现，哪有人这么不关心自己女友的？
　　现在想想当侦探真的是太难了，这真不是人的脑子可以想出来的事情，可是她发誓要弄清楚。
　　傍晚的时候，天空渐变的颜色由浅到深向四周散开，包裹在云层之中的落日将血染的光芒撒向天空，天空立刻呈现出一片妖娆的紫红色，深得像妙舞酒，这个时候站在窗前或走廊上，看一下天，便能消去一天的疲劳，当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若冰独自来到走廊上，看着血红的天空，突然想到这样一句歌词：
　　“傍晚的深红色，将夜幕吞噬，
　　在自由中，我在徘徊，
　　祝福着什么，想念着谁，
　　当我战斗的时候会祈祷，即使是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歌词。
　　教室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但她还能看见雨晨坐在那里，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手中握着书包，静得像座雕像，若冰看了她一会儿，或许她感到了有人在看她，连忙甩了一个眼神过来，抓起袋子急匆匆地便离开教室。
　　她走了正好，若冰本来就打算在她离开后才离开，以免会在半路碰到她弄得很尴尬，若冰进了教室关了灯拉了窗帘，又将门锁好，才离开教室。
　　走在同一条路上，心里不由得想：为什么要怕她呢？也许一切只是我在空想而已，躲避她到底是躲什么呢？没了她才觉得踏实，看见她就觉得现实和梦境一样可怕，这是为什么？
　　她的心有些沉重，抬头看了看血色的天空，路前边有一棵大树，树叶凋零的枝干嵌在天空中，虽然白天看它是棕色的，但此时它却成了黑色，在天空中努力伸张着，像人的血管，看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这树影下，还隐约浮动着一个人影，那人正站在那里，衣服被风吹动着。
　　这人影很熟悉似的，她有走近去看，看到人影的头转了一下，她看清了，接着就有点疑惑，问：“忧夏，你怎么在这里？”
　　“没事，看看天，今天天气不错，很久没这样看过了。”忧夏随口答道。
　　若冰从这里望上去，从这里看天，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点点，没有刚才那么壮观，并没什么好看的，她也许在说谎。
　　“不回去么？”若冰问。
　　“暂时不想，宿舍太闷了。”
　　“那……我先走了。”若冰不想陪她，欲离去。
　　“等一下。”
　　刚走两步听到她这样说了一声，就停下来，侧脸望着她，却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她在笑，“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若冰转过身，点了点头，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再不说没机会了，我想你大概一直觉得我和谢雨晨很奇怪，这个理由你根本想不到，现在我来告诉你。”她走近一步，继续说，“知道FIA4971吗？”
　　FIA4971是个很厉害的秘密组织，因为警察无法得知其行踪，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被抓住，而他们的势力很大，一般的警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听说过啊，好像是个跨国的组织，怎么了？”突然说到这个，让她措不及防。
　　“我的身份，我是为了逃脱他们的追杀才来中国的……因为我背叛了他们，这个谢雨晨，她其实叫Sharon，是那里很厉害的一个女杀手，她和这个高中的一个男生，同样是组织的人，前些天，我和那男的说过话了，他是个很高，很帅气的男人……”
　　经她这样说若冰想起来了，因为这件事，她不是还想过吗？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她有点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我们很危险，因为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所以我想我……就把这些告诉你吧！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警察，这都没用，只有将希望寄托那些国际性的打击犯罪的组织了，你……明白吗？”
　　面对这些事实，若冰的脑子乱成一团，这和她当初的想法实在是大相径庭，相差太远了。
　　“可是，你打算怎么办呢？”若冰问。
　　“不怎么办，能活一天是一天。”
　　“但你为什么会告诉我呢？”
　　“因为你有正义感。“她收起了微笑，”虽然我对正义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几句简单的话，反而将事情弄复杂了。将这一切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个高中学生而已。
　　看着眼前这个在生活中不停挣扎的女孩，她无奈地低下头去，“可惜我帮不了你什么。”
　　“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只是希望有人知道真相而已，帮不帮得了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很难说的，”她又向前看去，“还有……”
　　一刹那间她的表情改变了，眼睛中流露出惊恐与慌张，接下去的话也没有说下去，好像前面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般，若冰朝那方向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什么时候雨晨站在不远处，猫一般的眼睛直射过来。
　　这个时候她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她不是雨晨，是忧夏口中的Sharon，那个可怕的女杀手，她像等待猎物的狮子一样，正慢慢向这里移动，她知道忧夏不会逃走的，FIA里没有人会逃避现实。
　　面对这情况，反而心变得平和了，FIA不会放过一个叛徒的，至于他们的下场，就看处理他的那个人了。
　　“程忧夏，你果然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说的，当时我不同意Boss的决定，但是你这样的人是这么危险，我只有照办了。”她停下来，手往腰间摸去。
　　她想拿枪吧！若冰想，背叛了他们便意味着死，可怕的处事之道。
　　“好吧！Sharon，今天我无法阻止你做这一切，但是你相信我，你们，FIA4971，总有一天会全体陪我，给我殉葬的，你可以欺骗别人一阵子，但不可能是一辈子，你最好记住，好好把这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你们Boss。”
　　“好的，可怜的孩子，这个愿望我会满足你的，虽然这话对于Boss来说不一定有用。”Sharon面无表情，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锃亮的小手枪——这是若冰看到了枪反射的光，她突然一僵，心凉得发冷，化成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可她全然不知。
　　“若冰，不要离她这么近，你不要站在那里，很危险的。”她听到忧夏这样叫，连忙环望了一下四周，这里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而且，就站在几步之远的Sharon，她会愿意吗？她的样子，似乎想灭口。
　　“不用逃，因为你已经知道这些了，逃到哪里都一样，等我一下。”Sharon平静地说，语气中带着笑意，但看不清她的脸，阴暗中只听“喀嚓”一下，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若冰吓了一跳，身体自动反应三两步跳到忧夏面前，；拉住她的手，在这一刻她又停住了，近距离地看着她平静的脸，再一次无话可说。
　　接着，似乎天下雨了，有和空气一样冰凉的液体滴在身体上，不对，是飞溅上来的。然后，还有一声“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手中抓着的东西越来越沉，向自己倒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带着些许体温的物体倒在了脚下，没发出一点声响。
　　是忧夏，她中弹了，Sharon真的开枪了，她不相信。
　　看着脚下面色还是很红润的女孩子，只是她眼睛闭着，再也不可能睁开了而已，胸前出现了片不自然的红，看了让人惊愕。
　　远处的枪口还在冒着烟，扰乱了拿枪女孩的面相，只知道她用一边眼睛看着自己，手没有放下，此时就对着自己。
　　“你……是要和她一起，还是先跟我走？”这时Sharon开始问她了。
　　“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若冰站起来，也许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就像面对生死那样的严肃。
　　“那么，不要那么麻烦了，还是我来吧……”这个女孩比较好解决的样子，Sharon一直举着手，但却没有要开枪的意思。
　　这时候若冰的视野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个枪口，黑洞洞的，等一下它会开花的，那时也许自己也会像忧夏那样？她闭上眼……
　　一道光射过来，照亮了这个小巷子，伴随着警笛，是这个城市每天晚上都有的巡逻车，Sharon楞了一下，脸色大变，来不及将枪收好便飞快地跑开了，巡逻车在这里停下来了，从车里下来几个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惊讶地睁大眼。
　　“喂！同学！你是谁？睁开眼睛。”其中一个人推了推若冰，她僵住一般地闭着眼睛，这时才睁开，吓了一跳。
　　“同学，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指着忧夏的尸体问，因为若冰身上沾着血迹，他以为这一切是她所为。
　　“啊……这个……我是路过的啊……因为这个女孩刚才被人……我在这里刚刚好路过，所以沾了点血，因为你们来了，所以那个人走了，但是我没有看清楚那是谁……”她慌乱地回答，赶紧跳到一边。
　　“你没看到凶手？”那个人有点不相信地半跪在尸体前，用手摸了一下脉搏，“恩……已经死了，打个电话，叫那群医生来，把她抬走。”
　　随后他站起来，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那个人很惋惜地摇摇头，便拿出手机，而站在一边的若冰只是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同学，你说你什么都没看到？这……不太可能吧！我们刚来这里时，好像你就站在这里，而且前面好像就有什么人一样，你却说你什么都没看到？”还是那个警官，他还想问点什么。
　　“我只觉得那是个女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一样坚决地回答。
　　“没什么，这里我们来处理就好，等我们这里一完，你就可以走了。”这个警官信了她的话的样子。
　　于是她便来到路边，等待那救护车来，等那白色的车子到来时，过了三分钟，车上下来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士，她们用担架，将尸体抬起来，尽量不让路人看到，若冰坐在路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忧夏的尸体被抬进车里。
　　看样子似乎还没人知道这件事情，这条路上偶尔才会有一个路人，再宿舍的老师同学们也不可能知道的，但他们总归要知道，当他们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对于这件事情必须要和警察说谎，从忧夏的话里，她能听得出这意思，忧夏比她更清楚这是一件怎么样的事，她的话不会错的。
　　当夜色和灰色的马路挤压着救护车和警车一起离开时，若冰又在这里，坐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看守的大妈过来找她时，她才魂不守舍地跟着大妈往宿舍中走去。
　　虽然没人往外传这事，但记者还是知道了，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了这新闻，还配了受害者的照片，看到消息的人，无不为这女孩感到惋惜。
　　死因已经查明，是中弹身亡，但是在什么情况下中弹的，不得而知。
　　出事后，二高校长，包括Mr.艾经常得往警察局跑，做记录什么的，扰乱正常上课秩序，校园中更是流传得广泛，尤其是他们班，被人生硬编出几十种死前的情形，而且似乎每种都在理，比侦探小说还有逻辑性，可惜事实并不是那样。
　　听说在忧夏死后，学校中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些人，都是学生，其中也包括那个和忧夏说过话的又高又帅的男生，通通在之后的一天两天里消失，连个招呼都不打，虽然都觉得奇怪，但没有人问是怎么回事，只是因为无心顾及这事，警方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谁还有心情管几个失踪的学生呢！
　　这些在若冰心里变得纷乱不清，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原来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事情如今就在身边发生了，感觉异常地真实。即使是忧夏这个还不很熟悉的人，也能真实地感觉到心酸的感受。好像天天活在充满杀机的世界中，让人不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