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宠爱》苏so

69、惨剧发生

　　被迫听了一晚上封建社会的糟粕，乔蔓琦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不得不做出一副知错受教的模样，两位哥哥这才放过她。

　　第二日是除夕，府里有一些祭祀祖先的活动，乔蔓琦身为乔府嫡女，自然是要参加的。一大早就被小沫唤了起来梳洗，之后跟着乔夫人去祠堂祭祀先祖，整个上午都耗在了这里。

　　下午倒是得闲，乔夫人本来要带她在府里逛逛，谁知下起了大雪，待雪停已是傍晚时分。母女俩在正院说了一下午话，乔蔓琦深知如何讨长辈欢心，将乔夫人哄得十分开心。

　　“雪景也别有一番风情，蔓琦，跟娘出去走走。”乔夫人望了望天色，对她说道。

　　“好的，娘。”乔蔓琦站起身，扶住乔夫人的手臂，两人慢慢往院外走去。

　　乔蔓琦在皇宫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下大雪，只要雪一停，宫人就会立刻开始扫雪，以防众位主子滑倒摔伤，但大将军府却安静得很，下人似乎没有扫雪这一觉悟，她不禁有些奇怪。

　　怕乔夫人摔跤，她加大了力气，牢牢地扶住她。乔夫人笑道：“不怕，娘走得很稳。自从娘嫁入府中，这么多年，每次下雪都没有人打扫，娘可从来没摔过。”

　　乔蔓琦不解：“娘，为何不让下人打扫？”

　　“因为娘喜欢雪，不愿意看到它们被扫到一边，变得脏兮兮的。”乔夫人的声音前所未有得温柔，“本来这只是娘的喜好，为了府里的人，自然不该如此自私，但你爹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私下里吩咐不许打扫，这是你爹的情意，娘怎能辜负？于是假作不知，这样的习惯便持续了三十多年。”

　　想不到表面凶悍，治军严谨的乔振东还有如此细心体贴的一面，乔夫人能有这样一位丈夫，真是幸运。

　　雪很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纯洁无暇的世界，看得久了，似乎人的心灵亦得到了净化。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身边的人一直慈爱地看着自己，乔蔓琦突然觉得很温暖，如果她的母亲在世，想必也是这样和蔼的吧。

　　母女俩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乔夫人突然说道：“二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娘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乔蔓琦很惊讶，龙凤胎？可是乔夫人根本没有女儿啊，难道是夭折了？

　　乔夫人继续道：“男孩儿叫英华，女孩儿叫歆琳，出生只三日，歆琳便……”

　　想不到乔英华竟然是龙凤胎之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想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怪不得乔夫人这么喜欢女儿，原来是因为心中有这样的遗憾。

　　乔夫人抹了抹眼泪：“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我仍然记得歆琳走时的模样，小脸红红的，皱巴巴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指头，仿佛是在请求我的保护，可是我这个做娘亲的却没有保护好她，当她在我怀中永远睡过去的时候，似乎将我的心也带走了。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不愿意见到英华，因为一见到他，我就会想起歆琳，后来慢慢地连英杰也不想见了，他们基本都是由奶娘扶养长大的，说起来我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娘——”乔蔓琦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夫人深吸一口气：“娘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娘也该放下了。何况现在娘有你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心中的遗憾已经被弥补了。”

　　她的话中毫无做作的成分，显然是真心说这番话的。乔蔓琦心里很不平静，从小她就渴望父爱母爱，可是父母都死于Q星人之手，遇害的时候她才满月，记忆里根本寻不出一丝父母的痕迹。如今在这个时空，突然有了一对父母，而他们的爱似乎也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和防备击碎。

　　她知道此情此景自己该说什么话，知道如何让乔夫人喜笑颜开，可是却说不出口，多想自己与乔夫人真的是母女，多想这份感情背后没有任何阴谋与利用。活了二十年，除了面对乔晋渊时表现出来的是自己真实的一面，其他时候几乎都在演戏，她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和别人一样轻轻松松地生活，不戴任何面具，有人爱她，而她也爱他们，就像许多普通人那样。

　　“娘，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蔓琦都是你的女儿。”

　　乔夫人拍拍她的手：“傻孩子，能出什么事？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是，女儿知错了。”

　　眼看天色快黑，两人往回走去，却在路上遇到了乔英杰的妻子莫玲儿，后者牵着五岁大的儿子乔陵，往自己住的院落而去。

　　“见过婆婆。”莫玲儿放开儿子，福了一福。

　　乔蔓琦也同她见礼：“大嫂。”

　　莫玲儿微笑道：“三姑娘好。”

　　鬼灵精的乔陵不用母亲吩咐，便甜甜地叫：“奶奶，三姑姑。”

　　乔夫人弯腰摸了摸他的头：“陵儿乖，下雪天不要到处乱跑，好好跟着你娘，小心摔跤，知道吗？”

　　乔陵嘟嘴：“知道了，奶奶，陵儿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保护好娘亲。”

　　人小鬼大，三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乔夫人问了一些乔陵的起食饮居，嘱咐了几句，便放莫玲儿母子俩离开了。谁知擦身而过时，乔陵突然一个踉跄，往前跌去，他人小体轻，本来乔蔓琦只要左脚一勾便能止住他的跌势，但她不能显示自己身负武功，为了救他，唯有急退一步，侧身挡在他前面。因为事发突然，雪地又滑，加上乔陵的撞击，她站立不稳，摔倒在了雪地中，乔陵则扑在她身上。

　　乔夫人和莫玲儿显然都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莫玲儿上前抱起乔陵，乔夫人则将乔蔓琦扶了起来。

　　因为救得及时，乔陵并没有受伤，倒是乔蔓琦的手插.入了雪里，被下面的石板擦伤，流起了血。乔陵虽然出生将门之家，四岁已开始习武，然毕竟是小孩子，见到血仍有些惧怕，乔夫人让莫玲儿立刻带着他离开，自己则心疼地执着乔蔓琦的手，说道：“快回去让吴大夫看看，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乔蔓琦笑道：“娘，我没事，别着急。”

　　乔夫人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回头要罚你多抄几遍《孝经》才行。”

　　乔蔓琦吐吐舌头：“女儿知错，以后再不敢了。”

　　乔夫人拉她：“快走。”

　　刚走两步，乔蔓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杀手的直觉让她立刻回过了头，一股劲风扑面，旁边的大树上突然跃下一个人来，手中一炳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她的咽喉。

　　此人全身都是雪，显然在乔蔓琦和乔夫人来之前很久便开始埋伏了，乔蔓琦虽然警觉性高，却没料到一场心血来潮的赏雪，竟会遇到一个处心积虑的刺客，因此并未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此时自然没有时间去想刺客为何会在此埋伏，她脑子里念头叠闪，虽然袭击来的突然，但凭她的身手还是能躲开的，然而她如果躲避，必然会暴露武功，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贸然出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眼看匕首就要刺到她的喉咙，她仍然站着不动，表面上看来她是吓傻了，身子僵硬动弹不得，实际上就算是在最后关头，她一样能够自保，不动只是要看看对方的真实目的究竟是吓唬她，还是要取她性命。虽然有些冒险，但是这个险值得冒。

　　然而她不动，旁边的乔夫人却动了，见她遇险，乔夫人几乎本能地便闪身过来想要推开她。她没料到自己这个挂名女儿，竟能让乔夫人舍身相救，正要出手阻止，谁知那人匕首一翻，嗤一声轻响，乔夫人咽喉已被割破，显然之前针对乔蔓琦不过是诱敌之计，而真正的目标却是乔夫人！

　　人的颈部动脉被割破，就算在二十二世纪的医疗条件下，也必须立刻施救，才有生还的可能，而在这个古代的大将军府，没有任何先进的医疗设备，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乔夫人。

　　乔蔓琦心中大恸，顾不得去追那已经逃跑的刺客，死死按住乔夫人的伤口，眼泪滚滚而落：“娘……”

　　乔夫人勉强笑了一笑，示意她不要难过，然而乔蔓琦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不远处的莫玲儿和乔陵都吓住了，虽然不知道大将军府为何会有刺客出现，但乔夫人为救乔蔓琦受伤，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眼见乔夫人的血已经流了一大摊，莫玲儿回过神来，尖叫一声，俯身将儿子抱到怀中，不顾一切地奔去找乔振东。